另一邊的黑衣人依然不肯放棄,方纔夜冥將雲裳與錦月推到這邊的方式得到啓發,便要用類似玉石俱焚的法子越過懸崖,雲裳還在石壁上抽泣。
錦月雙手環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腕上的鐲子經強光一照,劃過眼簾,眸中一陣刺痛,在這一刻,錦月突然清醒了,便借用鐲子的反射,照進那想要飛身過來的黑衣人眼中,這突然來的強光讓兩個黑衣人雙雙落下懸崖。
黑衣人一看此法不通,便退回去,似乎想要從山後繞上來,錦月連忙拉起雲裳,雲裳紅腫的眼睛看着她,怔怔的笑了笑。
“錦月,你說夜冥還有可能活着嗎?”
錦月茫然的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懸崖,知道夜冥絕無生還的可能,可她此刻卻不能告訴雲裳。
“若公主死了,那他便真的活不成了。”
錦月說的絕對是事實,皇家的規矩,若是主子不幸身亡,暗息必須陪葬。
“好,我跟你走。”
一切塵埃落定,也靜的出奇,庭院深處的搖椅上,雲裳漆黑的眼眸裡映着漫天的星辰,卻空洞的厲害。
“夜冥”
雲裳輕聲一喚,許久不聽有人應,才茫然發覺那人不再身邊,眸中熱淚盈眶,她想起出嫁的前一晚,他以爲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便抱她躺在榻上,喃喃自語到。
“她說情生來便是讓人絕望的,可我卻感激她能讓我體會到除忠誠以外的情感,所以公主,夜冥是心甘情願的。”
涼風徐徐掠窗而進,幽暗的珠光下,輕紗遮掩的牀榻上,躺着的人不安的碾轉反側,似是被什麼惡夢魘住,額上浮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啊……”
一聲驚呼,錦月猛然掙開了雙眸,大口大口的喘氣,心中的悸動久久不能平復。
“小姐~”
青鸞從外面喚了一聲,錦月坐起身,有衣袖拭去額上的汗珠,纔出聲應答。
“我沒事,你回去睡吧。”
青鸞在門外遲疑了片刻,聽不到屋內有任何動靜,便退了回去。
錦月將視線移到牀前放置的夜明珠上,掀掉了蓋在上面的輕紗,牀榻之上便亮了些。
深深吸了一口氣,秀麗的眉心擰了擰,不過是一個宮廷暗息死前的眼神,竟會縈繞於心,久久不眠,好不容易睡下了,還因他被夢魘住,自己何時定力變得如此之差。
經那樣一夢,睡意全消,索性起身,此時月上中天,滄滄涼涼的掛在蒼穹,遠處只有稀疏的幾顆寒星點綴其中,看起來格外的單調。
攬月閣後方是人工挖掘的一方荷塘,池中栽植這大片的水蓮,水中也放養着紅色的金魚,池塘上架起一座白玉拱橋,爲防止夜間有人行走,每到掌燈時分,便有人將一路的七彩琉璃燈點亮。
已經臨近午夜,府內一個走動的人都沒有,整個右相府出奇的安靜,唯一能聽到的便是草叢中的蟲鳴。
漫步到池塘邊沿,踏着修剪過的青草徐徐前行,偶然間側頭一望,本該空無一人的拱橋之上,卻有一抹月白身影,溫潤的側臉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