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念一起,南明成雙拳緊緊攥着,他露出這麼多天來第一個笑,稱得上慈愛,只是眼神深處的狠厲被他掩藏下去。
“七七,不管當年如何,我把你當女兒一樣養了二十年,這份恩情你總是要記的。”
南七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笑的肩膀直顫:“二叔,說起這個,我還真該謝謝你。”
“我想一下,我該謝謝你什麼呢?”
“謝謝你殺了我的父母,還是謝謝你和二嬸嬸二十年來把我當狗一樣使喚,或者是謝謝我那個好姐姐南笙處處跟我搶,跟我作對呢,嗯?”南七面無表情的說着。
謝琴坐在沙發上,在聽到南笙的名字時,她雙眸終於有了些神色,她狠狠看向南七,猛地站起身,朝南七撲過去,手中不知何時握了一把水果刀。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都是你,南家落到這幅田地,我和你爸變成這樣,天天被惡鬼纏身,睡覺都不得好過!全是你害的!我要殺了你,啊!”
刀尖還未落下,就被一雙素手牢牢拽住。
謝琴早已被連日來的噩夢折磨的失了心智,她死命掙脫,另外一隻手狠狠朝南七這邊打過來。
南七擡腳就往她的身上踹了一腳。
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力氣,謝琴被她生生踹的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茶几的邊緣,痛的她蜷縮在一處無法動彈。
白向斜靠在那,動都沒動,南七的武力值早在瓊灣時,他就見識過的,所以此刻即便對方握有冷兵器,他也不怎麼擔心。
他反倒是挺擔心,嗯,南家這兩位的。
謝琴噴火的雙眸死死的盯着南七,“南七!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口中不斷喃喃,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南七無所謂的笑了,“謝琴,你算個什麼東西,就憑你,也配殺我?”
這個世界上能殺了她南七的人,還沒出生呢。
南明成恨不得殺了謝琴這個蠢貨,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南明成掩下眸底的狠戾,擡眸間眼中閃爍着後悔的光芒:“七七,當年的事,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做下了不可饒恕的事,可我不是把你留下來了嗎,二叔終究是於心不忍的,這麼多年,二叔雖然沒有厚待你,可也沒虧待過,你原諒二叔吧。”
南七看着南明成這張裝的言辭懇切的臉,只覺得作嘔。
原諒?
簡直可笑。
南七冷然笑道:“今天我來南家,一是來親自來給你送這份律師函,畢竟我很想看你收到時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二來呢,我告知你一聲,南家的一切,從此物歸原主。”
南明成突然大笑起來,蒼老的面容盡是可怖之色:“南家現在剩下的只有幾十個億的債務,你想要,就拿去!”
南七眉心擰了下,她雖然在肅清市待了一段時間,可每天都在關注京城的動向,從沒聽到過什麼關於南家破產之類的消息。
可從剛剛一進南家開始,南家的狀況,南明成和謝琴的狀態,不像是裝的。
難道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南家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名字。
莫非是......
江時?
她的心急劇加速,整件事在腦海中劃了一道口子,裡面的謎團慢慢被剖析到清晰。
“那幾十個億的債務是你南明成頭上的,跟我南家有什麼關係呢?”南七冷冷道。
南明成頓時僵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南明成,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耗,你的快活日子沒幾天了。”南七說完朝白向道:“回去。”
白向點點頭,兩人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就在他們背身的一剎那,南明成表情陡然變得惡毒,他從地上抄起被南七打落的水果刀,用盡全力往南七腰部捅去。
南七似有所感,動作快的連白向都沒反應過來。
她利落閃身,躲過了那一刀。南明成的力氣比謝琴大的多,見她躲過去,他又換了個放下扎過來。
南七微微皺眉,眼裡閃過不加掩飾的厭惡,她擡腳踢向南明成腹部,用的力不小,南明成被她踢的倒退好幾步。
他心有不甘,繼續揮刀,白向動手了,上去直接將他手中的刀奪走,反手扎進他的手腕上。
鮮血頓時從南明成的胳膊流出來。
南明成痛的大叫,疼的渾身是汗。
南七冷笑着看他,輕嗤一聲:“不自量力。”
謝琴嚇得呆住,她慌忙抽了一堆紙巾壓在南明成手腕上,想給他止血,潔白的紙巾很快被渲染成極致的紅。
她流着淚怒瞪南七:“你居然敢對你爸爸動手!你這個大逆不道的賤種!”
南七厭惡地皺眉:“我勸你有時間在這這裡罵我,不如趕緊打個120。”
說完,沒再管屋內的兩人,同白向出去了。
南七沒什麼心情在這裡耗,她心裡太多疑問,想要去找江時問個清楚。
思緒太多,她坐在副駕駛位,讓白向開着車。
車內,南七一直擰着眉,南家的事太蹊蹺,如果說破產的事是江時搞的鬼,那南明成和謝琴口中的惡鬼纏身呢?
兩人面色的慘白和頭頂上冒着的黑色邪氣,說明他們說的是真的。
可自己之前給的那道護身符早就失去作用了,南明成和謝琴爲什麼還會做那樣古怪的夢魘。
南七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羣,腦海裡彷彿打成了一團漿糊。
白向扭頭看她,見她狀態不對勁,便問道:“在想什麼?不會是對你那喪良心的二叔二嬸心軟了吧。”
南七回過神,白了他一眼:“你腦子沒問題吧。”
白向說:“我看你腦子纔有問題。”
南七拍了他一下:“沒大沒小!”
見她魂回來了,白向沒再多話,而是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
南七怔了怔,她想問什麼呢,她想問的太多太多,可她不知道從何問起。
思考良久,她終於開口:“南家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向早已經猜到她會問這個,他盯着不遠處的紅綠燈,緩緩說道:“你去了肅清市之後沒幾天,江時就讓人查了南家的底,南家之前在和夏野二伯搶一塊地,江時從中做了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