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琅隔着衣服袖號脈,只能號個大概,他又問了一些江時這段時間的身體情況,奈何身體的主人就跟沒放在心上似的,隨口敷衍兩句就算完事。
顧深琅最見不得江時這樣拿自己命不當回事的模樣。
他苦口婆心的勸:“時哥兒,你別忘了江家那百年詛咒,要我說,你就好生在家待着,這段時間別出門了,熬過年冬你的生日再說。”
夏野也覺得顧深琅說的對:“我也認爲你不如在家養着,說不定還真能把這一劫給苟過去。”
看江時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差,只要不出門,不遇到意外,應該是能將這個年捱過去的。
顧遲卻不這麼認爲:“詛咒要是能避開,江家那麼多先祖也不會英年早逝了。”
江時只是眼睫抖了兩下,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半晌,他擡了擡眼皮:“我和他們不一樣。”
顧遲挑眉:“哪裡不一樣。”
“我有七七。”江時不鹹不淡的語氣:“她說了,我不會死。”
顧遲:“?”
這下不光是顧遲滿臉疑問,連顧深琅和夏野都是了。
這位南家二小姐莫不是什麼小仙女,還能破解詛咒,起死回生?
顧遲突然想起了什麼,打趣道:“時哥兒,你該不會是又做了什麼仙女夢了吧。”
提到仙女,顧深琅這纔想起還有這一茬:“話說回來,這麼多年過去,那個仙女回來找你拿回血玉了嗎。”
夏野“嗤”了一聲:“四年前就丟了的東西,人怎麼回來取。”
江時掃了這羣二貨一眼,懶得同他們說這些。
他老婆是神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所以,他只是慢條斯理的說:“已經找回來了。”
三人一震,齊齊問道:“唐賀安那老頭子臨死之前把東西給你了?那血玉現在在你手裡嗎?”
全程閉目養神的江時這才睜開眼,桃花眼裡惺忪一片,啞着聲音,慵懶的很:“在我老婆那裡。”
夏野喝了口酒,“你不是說這是對那個仙女的承諾,怎麼現在又把玉給你老婆了。”
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顧遲忍不住爲自己平反:“這就是男人,喜新厭舊,都一樣,時哥兒,你也沒比我好哪裡去嘛。”
江時不鹹不淡地瞥他一眼。
顧遲立刻閉嘴了。
他瘮得慌。
江時起身,走了。
“這就走?”顧遲在身後叫住他。
“嗯。”江時說:“十點了,有門禁。”
“.......”
真行,時哥兒已經不是從前的時哥兒了。
樓梯口。
江時給另外一個包廂的南七打了電話。
“什麼時候走。”
南七那邊幾個女人正在K歌的興頭上,她匆匆說了一句:“老公,我這趴還沒結束呢啊,你先回家唄,回頭我自己回去。”
她壓低聲音,偷偷說:“我可以瞬移回家,不用擔心哈。”
江時:“......”
你有瞬移,你了不起。
他悶悶的不高興的語氣:“我等你。”
“啊?你說啥?”南七這邊實在太吵了:“我沒聽見啊。”
江時耐着性子重複一遍:“我說,我等你一起回去。”
這回南七聽清楚了:“那行,不過你別跟顧遲說,我們也在尋醉啊。”
“嗯。”
“嘟嘟嘟嘟”
“......”
江時沉默地看着被掛斷的手機,深吸一口氣,在門外杵了一會兒,又進包廂了。
裡邊已經開始吞雲吐霧,顧遲和夏野都是抽菸的,只有顧深琅不抽。
但是顧深琅沒江時那麼嬌氣,他對煙味兒已經習以爲常,所以江時一走,裡面的兩個人就抽上了。
夏野都憋了一晚上的煙癮了,這會剛點上火,一根還沒抽完呢,就看到江時又折回來了,正皺着眉一副‘你們是想死嗎’的眼神。
顧遲:“......”
夏野:“......”
兩個人連忙就把煙給掐滅了。
“小祖宗,你怎麼又回來了。”夏野按了遙控器開關,屋頂的通風器響起了微弱的聲音。
顧遲也是抓緊噴着空氣清洗劑,試圖將煙味兒衝散:“時哥兒,這可賴不得我們啊,我們還以爲你走了呢。”
誰知道他又突然回來了啊。
直到屋裡的煙味散盡,江時才邁着他那尊滾的步子進來。
夏野幫他把毯子重新鋪好,顧遲給他把藤木椅子升高。
顧深琅看着兩人一副任勞任怨伺候人的態度,不禁陷入懷疑。
這到底是兩個大少爺,還是江時的兩個忠心僕人?
他忍不住在旁邊吐槽:“你對安安要是有多時哥兒一半,你也不至於鬧到分手這個地步。”
顧深琅是真心覺得安家這個大小姐挺好的,性格單純,長得也漂亮,在他們這個圈子,真正單純的有幾個。
想到這,他又開始教育自己弟弟:“顧遲,你好好想想,你跟安安到底有沒有迴旋的餘地,我覺得她挺適合娶回家當老婆。”
顧遲伺候完江時,得了空,冷笑一聲:“你要覺得她適合娶回家當老婆,你去娶,我不介意。”
顧深琅立刻蹙眉:“你說的什麼胡話?”
顧遲煩躁的很,煙癮犯了:“我出去抽根菸。”
說完就起身出了包廂。
他走的快,路過衛生間的時候,和裡面出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誰啊,沒長眼嗎?”顧遲咬着煙,皺眉不悅。
安安沒想到自己在這裡也能碰到顧遲,看到他的一瞬間,她心臟那塊位置一陣絞痛。
她臉色發白,額頭冒出細汗,強忍着不適感,“麻煩讓一讓。”
顧遲先是楞了一下,足足兩秒鐘。
他大腦意識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之後,剛想閃身,就看到面前的女人突然彎着腰“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
他現在都已經到了讓她一看到就想吐的境地了?
顧遲黑着個臉,衣服上也被沾到了嘔吐物,他皺起眉,不悅的道:“不能喝,就少喝點。”
安安轉身去了洗手間,漱了漱口水,用冷水洗了把臉,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不少。
她在裡面穩了穩心神,才走出去。
顧遲還站在那兒,斜靠着牆,叼着根菸,一臉痞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