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魏夫人近幾日心情大好, 總覺得過些日子就能收到好消息,看到魏祁與楚瑤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結果的確是收到了個消息, 卻不是這個, 而是楚瑤失蹤了。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 還不是在外面失蹤的, 而是在宮裡!

魏佑哭着跑來的時候,魏夫人嚇了一跳, 趕忙迎上去問他:“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魏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清楚, 還是他身邊的下人喘着粗氣急慌慌的說道:“公主……公主不見了!”

“什麼?”

魏夫人猛地變了臉色。

“什麼叫不見了?”

“就是……就是不見了!”

魏佑哭道。

“大嫂跟我在花園, 躲……躲貓貓, 然後就找不到了。”

躲貓貓?

魏夫人沒聽明白什麼意思,又看向那下人。

那下人也是急的火燒火燎,擦了把汗一疊聲的道:“四郎君與公主在花園玩兒遊戲, 先開始是公主找四郎君,後來是四郎君找公主, 結果不知怎的,公主就找不到了!”

“我們起初以爲公主是藏起來了故意不讓我們找到,結果後來公主身邊的兩個婢女說不對勁, 開始四處喊公主出來,公主卻一直沒出來!”

“他們說公主絕對不會這樣的,一定是出事了,讓奴婢和四郎君趕快回來, 通知夫人,關閉宮門,千萬不要放人出去。”

魏夫人面色微白,問他:“可讓人去通知世子了?”

魏祁清早出宮了,此時並不在宮中。

下人點頭:“讓了,四郎君聽那兩個婢女說公主出事了以後第一時間讓人去通知世子了,之後才跑來找您的。”

來的路上哭成淚人,還跌了兩跤,手都蹭破了。

魏夫人點頭,把魏佑攬到自己懷裡:“做的好。”

說着吩咐自己的貼身婢女:“去把此事告訴君上,讓他即刻下令封鎖宮門,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魏夫人雖是國主之妻,但到底是個女人,封鎖宮門這種事,她是沒有權利的,尤其在魏延還在宮裡的時候。

婢女知道事關重大,點了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連禮儀規矩都顧不得了。

待她走了,魏夫人才又問魏佑:“你大嫂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多久了?”

魏佑抽着鼻涕道:“兩……兩刻鐘!”

兩刻鐘,還好還好,還來得及,這麼短的時間,就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這麼快把楚瑤帶出宮。

但她卻沒想到,魏延今日有要事要處理,與幾個官員關在書房裡密談,事先叮囑了無論誰來都不能打擾。

魏夫人的婢女在門外苦等半晌無果,只能跺跺腳又跑了回去,將此事告知了魏夫人。

魏夫人一聽,直覺的感到不好。

她一邊讓人仔細觀察宮裡的動靜,一邊親自向魏延議事的書房走去。

結果還沒等走到書房門口,就聽有下人來報。

“夫人,宮中有流言傳出,說是公主愛慕楚國的孟將軍,偷偷……偷偷跟孟將軍跑了!”

魏夫人一聽,差點兒背過氣去,直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讓你胡說!烏鴉嘴!”

說完再也顧不得儀態,提起裙襬就向前跑去。

楚瑤雖然是在花園不見的,但知道她失蹤的人還不多。

畢竟她剛剛是在與魏佑玩兒遊戲,即便有人四下尋找她,大家輕易也不會往失蹤這方面想,第一反應都是她故意藏起來了,就像魏佑和他的下人一樣。

只有楚瑤身邊親近的人,纔會知道這種情況不對勁,楚瑤肯定是出事了。

而無論是他們,還是魏佑或者魏夫人這邊的人,都不會隨隨便便就把這個消息說出去,免得事情還沒弄清楚就傳出不好的流言,壞了楚瑤的名聲。

那麼現在,傳出這些話的人一定就是對楚瑤下手的人,因爲只有他們知道,楚瑤確實是失蹤了。

不僅失蹤了,而且人還在他們手裡。

魏夫人越跑越急,明明天氣不熱,額頭上的汗卻出了一層又一層。

楚瑤身邊的護衛一向十分得力,只要出宮,必定至少二三十人跟隨,且都是寧安寨的好手,絕不會讓她的安全出問題。

唯獨在宮裡,而且是在內宮的時候,那些人不便隨時護衛在側,身邊的人才會少些。

但無論是魏夫人還是楚瑤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出事。

因爲就算楚瑤身邊的護衛少,但宮中的守衛卻還是十分森嚴的,在這裡對她動手,隨時都可能被人發現,就只有傻子纔會這麼做。

或者……還有瘋子!

魏夫人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書房前,被下人爲難的擋在了面前。

“夫人,君上叮囑過,天大的事都不能……”

“讓開!我有比天還大的事!”

這嚴絲合縫的宮裡都有人敢行綁架之事了,還談個狗屁大事!

誰知道這些人現在敢綁架,待會兒是不是就要弒君了!

魏夫人一把將那人推開,不管不顧的闖了進去。

她與魏延成婚多年,還從未做出過這種事,魏延見狀嚇了一跳,扔下房中衆人就迎了過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魏夫人讓其他人先出去候着,待房門關上後,才說道:“瑤瑤出事了!”

說着將剛剛發生的事對他說了一遍,讓他趕快下令封鎖宮門,最好是把京城的城門也關上,許進不許出。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件事是誰做的,但他們肯定是打算對瑤瑤下死手了!不然不會這麼快就把流言放出來。否則萬一瑤瑤被找到了,他們這麼做豈不是白搭?”

唯一能稍微放心的,是楚瑤暫時應該還沒死。

因爲對方既然是想敗壞她的名聲,說她偷偷跟孟無霜跑了,那就不能讓她的屍體在宮內被發現。

也就是說,他們就算想動手,也至少會等出了宮,最好是在出京的路上下手。

到時候即便楚瑤死了,他們也可以說她是在去找孟無霜的路上遇到了意外,楚瑤死無對證,照樣洗不清。

魏延明白這其中的嚴重性,趕忙下令關閉宮門,並以京城混進了細作爲由,加強各個城門的守衛,三日內許進不許出。

沒有戰事,只爲了幾個“細作”,封閉城門三日已經是極限了,再長就會讓百姓惶惶不安,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雖然的確是大事,但這件事卻是不能對百姓說的,根本無法到處宣揚,只能暗中尋找。

他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傳了出去,不多時,京城城門便紛紛關閉,所有人一律不得離京,進城的人也會嚴加盤查,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能進來。

魏祁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回了宮,直奔長樂宮。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蹤!”

魏夫人見他回來,一邊讓人給他倒茶一邊道:“你先別急,我和你父親已經派人去找了,一定會把人找回來的。”

說完又道:“我那日跟你說的話是鬧着玩兒的,你別當真,不要因爲這個就……”

“我知道。”

魏祁明白她是擔心他誤會楚瑤真的跟孟無霜跑了,直接打斷。

“她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就算要走,也不會用這種方式。”

那個女人那麼聰明,想走的話有千萬種方法,絕不會是這一種。

何況寧安寨的人都還在,她身邊的許多婢女也還在,唯獨不見了的只有她跟青青,她怎麼可能把這些人扔下就自己離開。

魏夫人就怕他會對楚瑤心存誤會,見他並沒有如此,鬆了口氣。

“你知道就好,如今宮門和城門都已經封上,找到瑤瑤只是時間問題,你不要亂了陣腳。”

魏祁點頭,面上看似鎮定,其實心裡已經攪成一團亂麻。

他就是擔心楚瑤會出事,所以只要她出宮,都會派人暗中盯着,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可現在……她還是出事了!

在宮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魏祁咬牙,問魏夫人:“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嗎?”

魏夫人搖頭:“暫時還沒,不過……這宮裡一共就這麼些人,能做出這種事的,總歸跑不出那幾個。”

敢在宮裡動手,又真的能得手的,想來想去除了舒寧宮那位,幾乎沒有別的可能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沒有證據。

若是其他人,即便沒有證據他們也可以去審問。

但那是魏延的母親,魏祁的祖母,無憑無據的他們無法去質問她,更不可能對她用刑,逼迫她說出楚瑤的所在。

魏祁嗯了一聲,嗓音有些悶:“我知道了,宮裡就交給母親你了,孩兒出宮一趟,很快就回來。”

說着施禮告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魏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微紅,語帶哽咽:“我可憐的兒……”

瑤瑤可千萬不要出事啊!千萬不要出事啊!

…………………………

離開長樂宮的魏祁再次出了宮,目標明確,直奔楊豎的宅邸。

楊豎正在家中養傷,忽聞世子前來,正準備忍痛起身去迎一迎,就見對方已經衝了進來,把他從牀上拎起來一拳就砸在了臉上。

“說!是誰!”

魏祁赤紅着眼,哪裡還有剛剛在魏夫人面前的半點兒鎮定,如同一頭瘋了的野獸,嘶吼着又一拳砸在了楊豎身上。

“胡松明,齊廣義,杜來,究竟是哪一個!”

楊豎被他揍的腦袋一陣發矇,緩了半晌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張了張嘴想說不知道,下一刻卻聽魏祁聲音沙啞的道:“公主失蹤了!我的夫人!失蹤了!被人從宮裡綁架了!”

什麼?

楊豎耳邊一陣嗡鳴,頭暈目眩站不穩腳,全靠魏祁拎着他的衣襟的力道撐着。

綁架?

怎麼會?

難道說……

“告訴我!究竟是誰!”

魏祁聲嘶力竭的咆哮,眼神像要吃人。

楊豎呼吸急促,手撐着牀板,心頭一顫:“杜……杜來,是杜來。”

當初找人裝作刺客誣陷孟無霜,慫恿他挑撥世子與公主關係的人,是杜來。

他剛說了一個杜字,魏祁就鬆開了他,轉身便跑了出去。

老夫人這些年越發式微,能從宮裡把人帶出去已經是極限了,外面一定還有人接應她,不然以她的本事,根本無法把珍月偷運出京。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是之前僞造腰牌安排刺客的那個人。

魏祁打馬向杜來的府邸奔去,一路迅如疾風。

楊豎跌坐回牀上,臉色慘白,腦子裡半晌都是魏祁剛剛那幾句話。

公主失蹤了,從宮裡被人綁架了!

瘋了……杜來這傢伙瘋了!

“來人,備馬!”

他喚來自己的小廝,準備親自出門尋找楚瑤和杜來。

小廝聽了嚇了一跳:“大人,你的傷好不容易纔結痂,這若是再崩開了……”

“讓你備馬!哪兒那麼多廢話!”

楊豎說着已經自顧自的換了衣裳,換下的衣裳鮮血淋漓,顯然背上的傷口因爲魏祁剛剛的動作已經再次裂開。

他顧不得傷口的疼痛,束好衣衫接過馬鞭,擡腳便走了出去。

…………………………

與此同時,宮中的魏夫人終於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當即讓人把人帶了過來。

被帶來的是永福宮的下人,雨彤,與襲風同樣是魏祁身邊的貼身婢女,從魏祁回國後就伺候在他身邊。

雨彤被帶來之後,哭着說自己是冤枉的,什麼都不知道。

魏夫人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對一旁的下人道:“挖她一隻眼睛。”

雨彤大駭,哪裡想到平日裡溫和的幾乎沒脾氣的夫人竟會這麼狠戾,張嘴就要挖掉她一隻眼睛,嚇得劇烈掙扎起來,嗓子都哭啞了。

魏夫人卻半點兒沒見動容,只滿臉不耐的等着下人動手。

眼看那匕首已經來到自己眼前,雨彤再也不敢隱瞞,把自己給老夫人傳遞消息的事情供了出來。

當初魏祁與楚瑤剛剛成婚時,雨彤因犯了錯被魏祁責罰,之後雖未被降了等級,但到底地位大不如前,在永福宮再不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除了魏祁之外誰都會禮讓三分的主事宮女了。

尤其是後來魏祁讓婢女伺候的越來越少,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了,即便偶爾真的需要有人伺候,大部分時候用的也都是楚瑤帶來的婢女,對他自己原本的婢女用的少了。

永福宮其他宮女因此也惶然過一段時間,但後來發現自己活兒幹得少了,月例卻不少拿,公主還時不時會打賞他們一些,而公主帶來的下人也都脾氣溫和,從不因爲公主的地位而恃寵生嬌拿捏他們,故而兩撥人相處的倒也十分融洽。

可雨彤因爲曾經的事,一直覺得這是公主排斥她,所以當老夫人找到她,讓她幫忙在兩宮之間傳遞消息時,她猶豫了沒多久就答應了。

這次也是她告訴老夫人,說世子一早便出宮了,要傍晚纔會回來。

“奴婢真的不知道老夫人要做什麼,奴婢只是把世子的行蹤告訴她而已,從未想過要害公主啊!”

魏夫人臉上一絲表情也無:“身爲下人,出賣自己主子的行蹤,留你何用?”

說完直接對那之前拿着匕首要挖雨彤眼睛的人道:“殺了。”

之後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舒寧宮走去。

舒寧宮中,老夫人正捻着佛珠聽郭婷唸經,聽聞夫人來了,冷哼一聲撇了撇嘴。

現在知道着急了?

晚了!

“告訴她,我身體不適,不想見她,讓她回去吧。”

誰知話還沒說完,魏夫人已經帶人闖了進來。

“梅氏!你這是做什麼!”

老夫人怒道。

她就算如今失勢,也還是魏延的母親,梅氏的婆婆!她竟然敢帶人闖入她的房間?!

魏夫人擔心晚一分楚瑤就危險一分,也不拐彎抹角:“我來是想問問老夫人,可知道公主被帶到哪裡去了?”

言中連一句母親都不想再叫,只生疏的稱其爲老夫人。

“公主?”

老夫人冷笑:“公主不是好端端的在她的永福宮裡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問我了?怎麼?難不成她水性楊花,跟楚國那個孟將軍跑了?”

“真是奇怪,”魏夫人道,“爲什麼水性楊花就一定是跟孟將軍跑了?楚國來了那麼多使臣,老夫人怎麼如此肯定她要跑就一定會跟孟將軍跑呢?”

老夫人一噎,原本想要辯駁,但想到說多錯多,索性不再說什麼了,只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雨彤一開始也是這麼說的。”

魏夫人說着讓人把雨彤的頭顱呈了上來,與此同時被呈上的還有一份供詞。

供詞中雨彤承認受老夫人指使,將世子魏祁不在宮中的消息傳給舒寧宮,方便老夫人綁架公主。

當然,最後一句是她讓人亂加的。

不過按了雨彤的手印,管她真的假的,現在也死無對證了,只要她說真的就是真的。

那頭顱被人扔到地上,骨碌碌的轉了幾圈兒正滾到老夫人腳邊。

老夫人與郭婷大驚失色,一邊尖叫一邊往後躲去。

“梅氏!你……你瘋了嗎!我是你婆婆!”

老夫人指着魏夫人顫抖着說道。

魏夫人仍舊是那副沉冷的神情:“我當然知道,不過事關重大,公主的安危涉及到魏楚兩國邦交,兒媳也只好逾越了。”

老夫人一聽,身子又是一顫:“你……你難道還想對我用刑不成?你敢!”

“怎麼會?”

魏夫人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與平日的陽光燦爛不同,陰冷的讓人膽寒。

“老夫人金尊玉貴,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會對您用刑啊。”

老夫人聞言鬆了口氣,下定決心只要她不用刑,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楚瑤的事情,非要楚瑤死乾淨了不可。

誰知下一刻就見梅氏將目光轉向了郭婷,讓人將郭婷綁了起來。

“你做什麼!”

老夫人慾上前阻止,被人攔住。

魏夫人笑道:“您年紀大了,有些事可能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問您還不如問郭娘子,她整日與您相伴,想來也該知道些什麼的。”

郭婷哪裡想到竟然回牽連到自己身上,連忙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夫人!”

魏夫人卻道:“知不知道審一審就清楚了,你別怕疼,受刑本來就都是這樣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說着便讓人給她上了夾板。

郭婷從來不知道魏夫人竟然是如此蠻不講理的,一想到她這都是爲了護着楚瑤,心中的不甘瞬間涌了上來,。

“爲什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夫人你憑什麼僅憑自己的臆斷就對我用刑!就因爲珍月公主比我身份高貴嗎?就因爲她是世子夫人而我什麼都不是嗎?你這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

魏夫人又笑了,這次卻笑的滿是嘲諷。

“與你無關?怎麼會與你無關?老夫人這麼做,不就是爲了給你騰地方,讓你能嫁給世子嗎?”

“你明知道她一心想把你嫁給世子,卻留在宮中一直不走,還敢說這件事與你無關?”

郭婷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麼直接。

“那……那也不是我的錯,不是我讓老夫人這麼做的,何況沒有我也會有別人,就算我離宮了,老夫人也還會接別人來的!”

她紅着眼睛爭辯道。

“是啊,沒有你也會有別人。”

魏夫人點頭。

“但若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別人,受刑的也就是別人了。可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你,而不是別人,不是嗎?選擇留在這裡的也是你,不是別人,不是嗎?”

“郭娘子,你自己選擇了留下來,那麼在選擇了可能與世子在一起的機會的同時,就也選擇了承受相應的風險。”

“總不能老夫人想把你嫁給世子你就跟着佔便宜,她犯了錯要受罰你就撇清關係說一切都與你無關,世上沒有這樣只佔便宜不吃虧的道理!”

說着給了自己的下人一個眼神。

下人會意,手上一個用力,郭婷的慘叫穿透雲霄,直刺在老夫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