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剛進汽車站的候車室,人不多。六月的A市已經很熱了,文羽買完票就去候車室裡等着,候車室裡有空調,還不算太難熬。

沒過多久,她要搭乘的那輛車就開始檢票了。於是文羽提着大箱子檢過票,就拉着箱子去找行李的地方。其間因爲個子和力氣比較小,用了很大力氣纔打開儲物門,放好行李後已經滿頭的汗。她迅速上了車,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車窗裡,映着文羽的臉。不算太好看,帶着些學生氣,頭髮剛過肩。眉毛很濃,不過眉型很好看,透着英氣。圓臉,嘴小而上下脣都勾勒得很完美。她穿着棒球服,牛仔褲,運動鞋,素面朝天,帶着滿身的青春氣。她望着窗外,天藍地美,想着高考分數,想着美好的未來。

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問到,“這好像是我的位置,我的包放你旁邊的”,文羽有些不知所措,還沒來得及迴應,對方便說“沒關係,你坐,我坐你旁邊就好”。擡頭看時,才發現是個帶眼鏡的男孩子,若是現在她肯定會朝着他喊一句斯文敗類。但當時她只覺得不好意思,然後說了句抱歉。

文羽屬於那種在熟人面前是瘋子,在陌生人面前是呆子的那類人,可當時就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呀?”不是您貴姓,連句你好都沒有就直接問了出來。

對方盯着她,很自然地說到我叫“顧俊傑,你呢?”“鬱文羽,鬱金香的鬱,羽毛的羽”文羽答道,幾乎每次都會有人問她羽是什麼羽,很多人自然地想到“雨”或是其他字。所以她說名字的時候順便簡單解釋。

“文羽,挺別緻的一個名字。”顧俊傑望着文羽,眼神溫潤。面前的女孩不過18,9歲的樣子,不算漂亮,但全身透着乾淨清爽的氣質。他萌生了想去了解的興趣,他這個年紀不過也才工作一兩年。戀愛談了又失敗,不知幾次,周圍有真心實意也有虛情假意,不過那年少的純淨怕是再也沒了。

於是,顧俊傑便和她對面那個女孩交談了起來。瞭解到,她剛高考完,正在等成績。喜歡寫作和漫畫,準備暑假報一個速寫班,學點東西。這次回家一段時間,等成績出來了再回學校填志願。

看她講話眉飛色舞的樣子,顧俊傑覺得很可愛,不過又覺得這孩子涉世未深,半點隱私都不會隱藏,但正好可以不費力氣地要個手機號。

“你的手機號可以告訴我嗎”

“可以呀,156xxxx5556”

顧俊傑存了以後,打了過去。看着文羽掛斷存了之後,滿意地笑了笑。有些許地興奮。

文羽有些困惑自己今天的狀態,在陌生人面前說太多話了吧,還給了對方手機號。可能是對方的眼睛,太具迷惑性了。不過這個男人確實挺有魅力的。他是企劃部門的一個職員,工作能力出色,鬱文羽欽佩有能力的人,所以一時間便恍惚了起來。

到站後,兩人匆匆告別後,就各自打車回家了。

回到家後,文羽的手機閃了閃。她打開看,正是顧俊傑發來的短信。

“安全到家了嗎?”

“到了。你呢?”

“也到了,躺牀上呢。”

“哦,那你收拾好後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

文羽結束聊天以後,也沒太多想,洗漱了就上牀休息了。今天,實在有些累。

晚上,文羽做了個夢。夢見顧俊傑在茶館裡,樣子模糊不清,像他又不像他。

他喊着她的名字,“文羽,文羽,記住我。”

鬱文羽有些困惑,又覺得難受,說不上來什麼東西像被人偷了一樣,空落落的。

早上陽光從窗口跑進屋子,明晃晃地照在文羽的臉上,她睜開眼,想起昨天的偶遇,又想起昨夜的夢。順手摸摸了身旁的手機,把顧俊傑的名字寫在了備忘錄裡。這麼好聽的名字,怎麼可能會忘呢?

顧俊傑早上卻是驚醒的。他夢見自己在茶館與人交談,對面那個人卻突然抽出一把刀,捅向他,正中心臟,那一刻他好像看見了鬱文羽。接着便被鬧鐘叫醒。醒來後還有些後怕,也再沒法睡着,可惜了睡回籠覺的週末。

顧俊傑是自己一個人住的,自從工作以後,他便從家中搬了出來,找了一處租房。這兩年也一直攢錢買房,他打算明年申請調回家鄉,在這邊按揭買一套房。

接着便去相親,找個姑娘,結婚生子。若是以前,他會很看不起這樣的自己,胸無大志,連愛情都懶得去追求了。

可是,才工作兩年而已,他便覺得有些疲憊了。常常有朋友將他約去酒吧,他也不是什麼聖人,也不太壓抑自己。曾經也有過一段感情,談了一年,那女孩子就甩了他,理由是他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顧俊傑有些鬱悶,他的外表會讓人誤解他的性格嗎?

帶着低氣壓,顧俊傑收拾好便下樓了。

樓下的賣早餐的阿姨見他,招呼着“俊傑呀,要吃麪嗎?”

“跟往常一樣,一碗雜醬麪。”

“你先坐會兒,阿姨馬上給你做。”

這會兒,顧俊傑正等着吃麪。那邊鬱文羽也起來吃飯了。早餐是母親做好的,今天休息日,父母吃過飯都出去遛彎了,文羽喝着粥,就着包子吃起來。吃好後,鬱文羽洗完碗筷,等着閨蜜的電話,今天她們約好去逛街。正等着,來了條短信。是顧俊傑發來的。

“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你呢?”

“吃過了。今天準備幹啥?”

“去逛街,和朋友一起。”

“挺好的,那你明天有空嗎,能一起出來玩嗎?”

“有空,可以呀。”

“好,明天我們在xx廣場見。”

當時,鬱文羽並沒有覺得被撩了。她在學校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或許有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暗戀,也大都記不清了。所以,她只是覺得又交到一個朋友,可以開開心心的與朋友過一個週末,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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