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非池聽着收音機,反覆按播放鍵。
鬱可燃的聲音在反覆地播放着……
“再見……”
“忘了我……”
上官非池瞳仁通紅,鬱可燃的身影,反覆在他腦海浮現……
原來她臨走前,看他的眼神充滿了不捨,是因爲她已經打算遠離他?
原來,她那一個淡淡的吻,是對他的最後吻別?
“鬱可燃,你這個小騙子……你騙我……你讓我忘了你……可是我怎麼能忘了你……你就這麼拋棄我了……我恨你,好恨你……”
丁羽推門進來,正看到上官非池坐在牀上,神情呆滯,手裡握着一個錄音機。
他手指緊緊握在錄音機上,指節握得咔咔響。
“十七少,凰北玥已經離開華東,回到了南方,我們沒追上他……他兒子也被他手下劫走……十七少……你怎麼了?”
上官非池聽到丁羽的聲音,這才清醒。吼道:“勒令飛去意大利的專機給我飛回來!立刻!馬上!”
丁羽早知道鬱可燃去意大利,難道鬱可燃去意大利還有別的目的?
他立刻點頭:“好。”
丁羽走到外間辦公室,讓空勤聯繫專機飛行員。
上官非池僵硬着身子,在地板上來回走動,只覺得滿腔悲憤和怒火無從發泄。
“十七少……”丁羽很快返回,欲言又止的:“聯繫過了……”
“她回來了麼?!”上官非池吼道。
“可是聯繫不上……”丁羽語氣越來越弱,好像自己做了錯事:“出了問題,控制檯跟蹤不到飛機的行蹤……”
上官非池遭受重大打擊後,卻變得冷靜起來。“去聯繫意大利眼線……我要知道她有沒有去米蘭!”
不管她去了哪,他都會找到她,一定會找到她。
……
鬱可燃的飛機正全速向米蘭駛去。
她不會騙上官非池,她的確要去米蘭。
可是她不會再回去。
駕駛飛機的不是原來配備的駕駛員,那傢伙已經被死了,扔出了機艙。
鬱可燃在飛機剛起飛的時候勒令駕駛員將飛機落在了東京城郊,就是在那時候,沙子鷗上了飛機。
沙子鷗一刀將駕駛員殺死,將那傢伙扔下飛機,自己坐在了駕駛艙,對鬱可燃微微一笑:“這一程,我送你……”
鬱可燃看着沙子鷗,該不該相信沙子鷗呢?他真的徹底放棄唐茵了麼?
對,他被唐茵殺人滅口,怎麼着都應該恨透了唐茵。
鬱可燃道:“我可以帶你去意大利,但是相應的,你必須告訴我真相……”
沙子鷗道:“看情況……你把我安頓的很好,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兩人約定好,沙子鷗開飛機橫跨亞歐大陸,奔赴遙遠的意大利米蘭。
……
鬱可燃到了米蘭,馬蒂斯親自迎接她,開車帶她去了夜卡的陵墓。路上馬蒂斯臉色蒼白,似乎生了大病,有氣無力的樣子。
他告訴鬱可燃,自從夜卡離開了他,他就無心再做別的事情了。
日日夜夜腦中閃現的,都是夜卡的身影。
可惜……他們剛和好,眼看就要一起過一些幸福的日子,卻出了這樣的事。
他說的傷心,最後竟然掉了眼淚。
鬱可燃不知道自己該罵他還是勸他,索性保持沉默。
淒冷的風吹動松柏,發出嗚嗚的聲音。
夜卡的照片赫然印在一個墓碑上,那個墓碑聳立在衆多墓碑之間,形單影隻,鬱可燃這才豁然驚醒,夜卡,真的出事了。
她以爲這只是一個夢,原來他真的死了。
一切發生的太過迅疾,她還來不及準備……
她以爲她會照顧夜卡一生一世,她是她姐姐,大了那麼多歲,一定會死在夜卡前面。
她以爲馬蒂斯和夜卡關係很深,會保護夜卡。
她以爲凰北玥保夜卡,沒有人敢傷害他。
可是,他還是死了,就這麼死了。
但是她竟然不知道是誰害死他的。
鬱可燃眼眸劃過一抹鮮紅,回頭瞪着一直跟着她的沙子鷗:“告訴我,當着我弟弟的墓碑告訴我……誰殺了夜卡!!說!你快說!”
沙子鷗後退一步:“在我沒感覺到徹底安全之前,我不會那麼輕易告訴你。”
“好……好……”鬱可燃轉頭看向馬蒂斯:“馬蒂斯先生,求你看在夜卡的面上,給沙子鷗準備居留證……讓他在意大利避難……只有這樣,他纔會告訴我們,夜卡是怎麼死的……”
馬蒂斯惡狠狠地看着沙子鷗,對鬱可燃道:“早就想把他嚴刑拷打,可是爲了知道真相,不得不容忍他。你放心,你是夜卡最在乎的人,自然我也會保護你……我聽你的,收留沙子鷗……明天,我就爲他申請意大利永久居留證……”
馬蒂斯話畢,對沙子鷗吼道:“我已經同意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什麼時候告訴我們真相?”
沙子鷗滿臉警戒,道:“你還要簽署保證書,永遠不謀害我……”
馬蒂斯咬牙切齒:“***,我同意。”
沙子鷗神色不知道爲何有些狼狽,他默默地說:“明天拿到保證書和永久居留證之後,我就告訴你們。”
鬱可燃沒辦法,只能由着他。
她跪在夜卡墓前,仔細地撫摸墓碑上英俊青年的照片。
過了許久,她站起來,輕輕地把胸前白花放在他的照片下,又灑上了一抔黃土。
“夜卡……姐姐如今什麼都不要了……女兒不要了,愛情也不要了……我會努力治療……可是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姐姐就會跟你相會了……”
淡淡地說完這些話,鬱可燃神情有些憂傷。
馬蒂斯接了個電話,掛掉電話後,看着她:“有個蘇韻西的人來到了米蘭,要見你。”
“嗯,我約他來此,爲我看病。”鬱可燃心情平靜,臉色也平靜:“我們回去吧,這幾天,恐怕要勞煩你了。”
馬蒂斯搖頭:“不要這麼說,從今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馬蒂斯的事情,教會的事情。”
鬱可燃搖頭:“你毀了楊家的基業,讓楊路勢力在意大利分崩離析,我應該跟你劃清界限。不過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求你庇護我幾天……”
“如果你住在這裡,我當然樂意,爲什麼要說庇護的話呢?”馬蒂斯不理解了。
這女人缺少庇護的人麼?
“我和上官世家、凰家鬧翻了……遠東唯一對我好的兩個人,都跟我分道揚鑣……所以我好像真沒地方去了……”
“可是……”馬蒂斯指了指電話:“和蘇韻西醫生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他好像並沒有跟你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