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如電,身後的兩隻手早已脫離桎梏,右手心裡握着的那枚小鉤子,在陽光下閃出一道扎眼的亮光,下一秒,噗一聲猛地扎進身邊保鏢的腰窩。對方吃痛,手立馬就縮了回去。凌夏夏瞅準時機,一把奪過對方手裡的槍,目標一轉,槍口就直直地對上了陳權的腦袋。
這一變故讓在場的人全都吃了一驚。
這一切僅僅發生在幾秒鐘之內,頃刻間,形勢就變了。
喬宴瑧都有些怔愣,呆了一下才猛地反應過來,似乎沒想到凌夏夏會忽然如此動作。驚詫之餘,他內心又不禁涌出一股自豪和安心。果然是他看上的人,沒有讓他失望。
嘴角微勾,瞳孔裡迸射出一抹森森冷光,直射向陳權。而後,不過瞬息之間,他也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瞅準離他最近的一個保鏢,趁着他發愣間,一個箭步跨過去,劈手就奪過了對方手中的槍,然後伸出大長腿,一腳踹翻對方,將人乾脆利落地踹得往後仰,翻身掉下了遊艇,噗通一聲落入海中。而後他手臂一轉,砰砰兩槍打在另外兩名持槍保鏢的肩膀上,槍法之準,讓那兩名保鏢一下子痛呼倒地。喬宴瑧又快速上前,奪了對方手中的槍,乾脆利落地向後一甩,咚咚兩聲,紛紛落入大海中,快速沉入海底消失不見。
一分鐘時間不到,遊艇上的形勢就徹底扭轉。
四名保鏢,一個腰窩上扎着個小鐵鉤正捂着傷處在一邊哀嚎,一個正在水裡撲騰,另外兩個也被繳了武器,倒在地上捂在正汩汩冒血的肩膀嘶嘶抽氣。
而陳權呢,兩把槍一前一右,正直直地對着他的心臟和腦袋,凌夏夏和喬宴瑧臉上帶着相同的表情,將他擒獲了。
陳權只在最初的驚愕過後,表情僵了一下,隨後又馬上恢復成一派自在從容的模樣。他撇眼瞅了瞅身邊的凌夏夏,又回過眼看向幾步開外正慢慢朝他靠近的喬宴瑧,居然還笑得出來!
“嘖,我真是低估你們了。”完全當那兩把槍不存在似的,陳權慢悠悠地在身後的小沙發椅上坐下,突然沉默了。
凌夏夏的槍還指着他,看着他坐下,眼睛通紅,一張豔麗的小臉緊繃着,嘴脣緊緊地抿着成一條線,那樣一副極力忍着憤怒的神色,看得幾步之外的喬宴瑧一陣心疼。
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這件事他瞞了這麼久,一直不想讓她知道,就是怕她知道了接受不了。誰能忍受自己是一個流氓強行污辱了母親才生下的,又被母親殘忍遺棄的棄兒呢?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說她是我女兒,她就是麼?即便是,又怎樣?”眯着眼,從那兩道細縫裡流出的視線,不帶任何感情,冷血且無情,陳權完全不把喬宴瑧的話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這種人,感情淡漠,唯利是圖,一個只是他偶然玩過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根本不屑一顧。
陳權的話讓喬宴瑧咬牙,他本以爲,在知道了凌夏夏的身份之後,他至少會有所動容,卻不想,他完全不在意。
喬宴瑧黑着臉往前又邁進了一步,槍口在距離對方眉心三寸處停住,剛想開口說話,卻聽到凌夏夏率先出聲:“不怎樣,不會有任何改變。陳先生,現在你的保鏢都這樣了,你確定還要跟我們繼續扯下去麼?給你兩個選擇。一個,你老實地跟我們去警察局。另一個,我們押你去。”
現在如果小亞小蛋那倆熊孩子在場的話,肯定要爲他們家老大拍手叫好了。簡直太特麼帥了!
凌夏夏不愧是在外面混過的,身邊的男人又是喬宴瑧這樣強勢霸道的人,不管是她本身的性格還是受喬宴瑧的影響,此刻在面對陳權時的那股大姐大的女流氓氣勢,真的帥氣得不行!
加上手裡還端着把真傢伙,如果穿上她那一身紅色皮衣的話,大卷發一撩,過膝長靴往那沙發上一踩,儼然就是一方大姐!
不過即使她現在這身休閒裝扮,也絲毫不影響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強硬氣勢。
剛摸上手槍的時候,她心裡還有點發顫,可當聽到喬宴瑧說到她的身世,知道了自己母親是受到這隻禽獸的糟踐,她握槍的手神奇地不抖了,心裡也迅速平靜下來。
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將這老狐狸繩之以法!
陳權將一隻手揣進衣兜裡,兩隻狐狸眼眯着,瞅着凌夏夏,然後呵了一聲,說道:“現在我有點相信你是我女兒了。不過,即使如此,你覺得我會跟你們走?”
“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喬宴瑧已經看見岸邊公路上正急速而來的幾輛警車了,響亮的警鳴聲傳入遊艇上的幾人耳中。他已經跟這老狐狸廢話夠久了,現在是時候收拾他了。
扭頭衝旁邊那個剛剛被凌夏夏紮了腰窩的保鏢冷聲命令道:“去,將遊艇開回岸邊!”
那名保鏢被扎的地方是後腰,後腰那是什麼地方,男人最重要的腎啊!那一鉤子紮下去,雖然因爲鉤子長度有限,殺傷力不大,但也足夠對方疼上好一會兒了。突然被喬宴瑧凌厲的眼神鎖定,那保鏢擡頭瞧一眼自家老大,兩把槍黑黢黢的槍口正正地對着他,眼下這情況,他只得聽喬宴瑧的。
陳權倒也不阻止,只拿陰森森的目光和喬宴瑧對視着。
蔣駿帶着警察已經到了那個廢棄的小港口,遠遠的就瞧見了遊艇上的三人。
陳權把視線往岸邊一拉,老臉一扯,嘴邊扯出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而後,在凌夏夏和喬宴瑧納悶的當口,猛地把柺杖一丟,站起身來身體向後仰去,一個後翻朝遊艇外翻去,然後在凌夏夏和喬宴瑧愕然的視線中,翻落海中。
而就在他落下海的前一秒,凌夏夏分明看到他左手中捏着一個什麼東西,他似乎按了一下。
人的思維有時候就是這麼奇特,在遇到奇怪的事情又緊急得攸關生命之時,腦袋轉得比任何時候都快。凌夏夏一看到陳權手裡那東西,立馬就想到了最初時對方拿那個盒子給她看時,她聽到的那陣奇怪的嘀嗒聲。
一下子明白過來,來不及跟喬宴瑧解釋,迅速拉着他的手,喉嚨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叫喊:“阿宴,跳!”
剛剛趕到的蔣駿和警察,正準備進行抓捕行動,突然耳邊傳來一聲震天撼地的爆炸聲,海面上那艘白色遊艇,在數十雙眼睛裡,轟然炸開,在平靜的海面上掀起一陣巨大火光和海浪,炸得衆人一陣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