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燕啥時候見過這樣的極品?聞言竟然有一瞬間的驚愕,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跟在一邊的衛宏卻突然發作了,這時候不替馮春燕出頭還要等啥時候?幾乎在郝春喜話音落地的瞬間,衛宏便已經抄起一把椅子,一言不發的突然衝過去,照着郝春喜的腦門掄圓了不管不顧的砸下去,“啪嚓”一聲巨響,手裡的實木椅子就已經散架了。
郝春喜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就“嗷”的一聲慘呼,被砸翻在地,臉上劃了一寸多長個口子,血跡“刷”的一下就出來了,肩骨上塌下去一塊兒,估摸着最低也得是個粉碎性骨折。
衛宏人高馬大,體重絕對超過二百五十斤,手上的斤兩也就可想而知了,又是在暴怒之下,把實木椅子都砸散架,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不過這一下砸的部位有些偏,並沒有真的砸腦袋瓜上,不然的話,郝春喜當場就得送命。
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郝春喜的肩背部位,骨頭都砸折了,但因爲並不致命,郝春喜疼得在地上蜷縮着身子,喉嚨裡發出“絲絲”的吸氣聲,彷彿隨時都會死過去似的。
張楓瞪了衛宏一眼,葉青也及時打了個手勢,幾個刑警撲過來把衛宏拽到一邊,背過人嘀咕了兩句,衛宏這纔有些不甘的悄然離開,倒是穆天慧留了下來,就站在馮春燕的身邊。
卞恆此時哪敢有一句廢話?郝春喜有眼不識泰山,他可認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張楓,還是政府綜合科長的時候他就認識,宣傳部長馮春燕他也見過,所以看到兩人出現的時候,卞恆恨不得一頭撞死,再聽到郝春喜的胡言亂語,卞恆心裡那個恨啊,簡直就甭提了。
早知道郝春喜是這麼個極品,打死他也不會去拉關係了,這不是把他往死裡害嘛。
張楓都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現場這種情況,有葉青在,他自不能越俎代庖,畢竟不是分管領導,所以只是在卞恆的臉上打量了片刻,道:“真是黨的好乾部啊,不錯,不錯”
葉青此時自然馬上就明白該如何處置了,方纔就因爲卞恆這個新鮮出爐的鎮長,她纔有些縮手縮腳,對於郝春喜她反而沒放在心上,那點兒背景慢說葉青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會擱在眼裡,卞恆卻是與她平級的領導幹部,真要論起來,羅村鎮長的權勢還要勝過她不少。
有張楓和馮春燕在場,哪怕他們兩人一個字都未提,葉青也敢光明正大的把卞恆拷走。
吩咐人叫救護車,送三個女孩子先去醫院,然後讓刑警把卞恆與郝春喜等人拷起來,先羈押在羅村鎮公安分局,甚至鎮政府陪着來喝酒的幾個人也不例外,包括羅村鎮黨政辦主任董濤,至於郝春喜的傷,葉青打算做完筆錄在讓人給他治。
謝芸此時也已經從後面出來了,有她招呼,三個女服務員很快就被送到裡面去了,葉青走到張楓跟前道:“張書記,還請您指示。”
張楓道:“公安局秉公辦案就是,我不會亂伸手的,不過,方纔那幾個受害者,建議還是做個傷勢鑑定的好,不能因爲工作上的疏漏,給傷者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患吶。”
葉青很鄭重的點頭道:“是,張書記,是我疏忽了,馬上安排人去辦。”
張楓這才“嗯”了一聲,道:“怎麼沒看見段洪雷?”
段洪雷是羅村鎮分局的局長,按說今天這事兒無論如何他也應該在場的,可葉青都過來老半天了,還是沒看到段洪雷的影子,他心裡就暗暗有些奇怪,聯想到葉青突然親自帶隊過來的事兒,心裡就有些回過味兒來,索性幫忙幫到底,裝作隨意的樣子問起來。
何飛在旁邊接道:“段局去東玉河了。”
有縣刑警隊的公安處理現場,何飛自然就不用親自動手了,何況方纔衝突當中,他也算是當事人之一,更不方便出手,所以就一直站在旁邊,此時忽然聽張楓問題段洪雷,他下意識的便說了出來,只是等話說出口,心裡卻忍不住有些後悔。
張楓道:“哦?東玉河有案子麼?”
葉青輕笑道:“案子沒有,熱鬧倒是不小,聽說陶書記今天去東玉河回龍灣釣魚去了。”
張楓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真是好興致,大雪天去釣魚?”隨即擺擺手,道:“還沒吃午飯吧,一起過去坐會兒?”
葉青稍微遲疑了一下才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重新回到包廂,何飛讓服務員把酒菜都換了一茬,又重新整治了一桌上來,幾個人都坐進了包廂裡面,張楓拉着何飛入座,問道:“方纔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何飛嘆了口氣,這會兒功夫,他已經從侄女兒口中知道了經過,便細細的把經過講了起來,道:“謝珍是苗苗的表姐,中學畢業後便不念書了,本來要去南方打工,結果被她姑姑叫到咱們這邊來,沒想到今天出了這麼個事兒,還有另外倆服務員,都不知道該咋處理了。”
張楓琢磨了一下才道:“懲治卞恆和郝春喜不難,但要驅除幾個女孩子的精神創傷怕是不容易,而且,郝春喜還有着那樣的背景在,想要一錘子讓他永遠翻不了身也不大可能,最多拘留幾天還得放了,所以如何解決這件事兒,還得動點腦子。”
葉青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我去安排一下。”
張楓微微一笑,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心省力,自己不過稍微露個話頭,別人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葉青便已經知道怎麼去做了。
何飛琢磨了一會兒才道:“這幾個人關在分局怕是不妥。”
張楓笑了一笑,道:“有什麼不妥的,我看就妥得很。”
何飛張了張嘴卻沒有爭辯,他不相信張楓不明白自己的弦外之音,但依然堅持這麼做,恐怕就是別有用意了,只是自己一時半會兒不能體會罷了。
分局長段洪雷本來就跟張楓不怎麼對付,當初也就是張楓擔任局長的時間太短,若是再有幾個月甚或半年,說不定段洪雷就得挪窩了,所以,趙廣寧才上臺,段洪雷就巴巴的趕去認門兒,又與新政法委書記賀益眉來眼去的,誰成想趙廣寧與賀益這麼快就垮臺了。
因此,段洪雷便又把目光投到了新的政法委書記陶金忠的身上,陶金忠初來乍到,自然心切能有人投靠,與段洪雷那是一拍即合,若是張楓堅持推拒葉青上位,又獲得了譚靖涵與徐元的支持,段洪雷說不準就上位成功了。
所以說,段洪雷這個人還是有點兒眼光和運道的,在靠山先後坍塌之後,能很快投到陶金忠的麾下,成爲陶金忠在周安縣的第一批心腹,不能不說段洪雷還是挺有決斷力的。
回龍灣就在東玉河進山六七裡遠的一個瀑布潭附近,東玉河哪怕是冬季也不會斷流,只不過流量不大,回龍灣水勢急湍,在附近衝出幾個深不見底的水潭,盛產一種細鱗鮭魚,屬於國家保護動物,因爲冬天的時候這種魚大多會在水底越冬,所以極容易捕獲。
陶金忠就是在段洪雷的慫恿下才去的回龍灣,大雪天的,估摸着也沒啥事兒,便驅車進山了,此事兒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比如葉青與何飛就很清楚,段洪雷本來就有釣魚的愛好,有事沒事的都喜歡去魚塘轉悠,所以大家也都習爲常了。
羅村鎮距離東河口並不遠,開車不到半小時,哪怕是大雪天,也用不了太久的功夫,何飛擔憂的是,張楓與葉青等人前腳離開,段洪雷隨後便回來,以他的性子,七八成會放了卞恆與郝春喜等人,何況裡面還有鎮政府黨政辦的主任呢。
但張楓沒說讓葉青將人帶到縣局,估摸着也是有什麼想法,因此何飛就不在多說什麼。
葉青出去了有二十多分鐘纔回來,幾個人繼續吃菜喝酒,誰也沒有再提方纔的事兒。
一直到下午…多,刑警隊的一名警察進來向葉青彙報結果,這頓飯纔算結束。
謝珍等三個女服務員均被鑑定爲輕傷害,又有當中侮辱的情節,後果較爲嚴重,得知這一情形,卞恆與郝春喜都願意賠償損失,最終兩人共賠償三女醫療費一萬塊,精神損失費五萬塊,誤工費六千塊,護理費五千塊,營養費三萬塊……合計十二萬,賠償川湘居器物損失八千塊,營業損失四萬塊,其他損失兩千塊,合計五萬元。
這倆貨還真不含糊,當時就打電話讓人把錢送來了,不過葉青卻並沒有答應放人,把賠償金轉交給謝芸之後,卞恆與郝春喜仍舊拘押在羅村公安分局,誰也不知道她葫蘆裡究竟賣的啥藥,倒是郝春喜的馬仔,每人罰了五千塊錢後放了。
羅村鎮黨政辦的董濤等人,葉青壓根兒就沒有處理,直接關進分局的臨時黑房子裡面就不理會了,這期間倒也不是沒人打電話來說情,可分局的局長段洪雷不在,葉青又直接把傳呼機給關了,其他人都不是能拿事兒的。
卞恆從看見張楓和馮春燕的時候就傻了眼了,哪裡敢胡亂分辨,打電話找人說情求救的心思早死得乾乾淨淨,聽說還可以掏錢賠償,自然是二話沒有,只要能說出來的名目,這廝都認,搞得奉命來說事兒的刑警後悔不迭,以爲自己要得少吃虧了。
郝春喜倒是不服氣,電話打個不停點,沒想到刑警隊的警察特好說話,見他的大哥大才打了幾個電話就沒電停擺了,索性將分局的電話扯根線拉進審訊室,任由郝春喜打電話求救。等到傷勢鑑定報告拿出來,一聽說最低也是個故意傷害罪,而且屬於情節特別惡劣、後果特別嚴重、影響較大的惡性案件時,郝春喜傻眼了,照今天這勢頭看,自己無疑踢到鐵板上了。
他老婆電話也給他回過來了,根本找不到能說話的人,從羅村分局的局長到政法委書記,一個也聯繫不上,郝春喜再傻也知道情形不對頭了,被幾個刑警三繞兩繞的便認了孽,二話不說的賠錢了事,在他看來,只要不送去坐牢,賠點錢回頭就能撈回來。
不過讓卞恆和郝春喜吐血的是,錢也賠了,認罪書也交代了,與川湘居的糾葛也已經私下解決掉了,滿以爲可以回家了呢,結果又被關了起來,而且這次連有人問都沒人問了,任由他們在審訊室裡面大喊大叫,毫不理會。
鎮政府黨政辦主任董濤覺得自己最冤,啥也沒幹就被關了進去,故意傷害罪也要往他頭上套,這傢伙一下就慫了,有的沒的地胡亂攀咬了一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句話說到地方上了,分局的警察給他送了點吃喝,讓他等着,到時候了自然會釋放。
十七萬塊錢,在這時候的人眼裡,那就是天文數字的鉅款了,何飛開川湘居,也沒有投資這麼多,拿到錢都不知道該說啥了,他自然明白這都是因爲張楓的緣故,擱其他人身上,他今天這虧不但吃定了,還得給人家賠錢,弄不好連自己的工作都得沒了。
張楓卻笑了笑,道:“何叔,這些都是應得的,按說還遠遠不夠,但也只能先這樣了,你抓緊給三個小丫頭治病吧,其餘的事兒先不用理會了,也不要擔心會有人回來報復,對了,川湘居也不能停業,收拾收拾繼續營業吧,年底了,正是旺季呢。”
因爲喝了酒,從川湘居出來後,張楓便沒有再回縣裡,而是在藥店後面的房子睡下了。
傍晚的時候張楓被母親叫醒,說是傳呼機都響了好幾遍了,遂拿過來一看,卻是縣委辦主任洪柯的號碼,也不知道是啥事兒,所以便沒怎麼理會,先去簡單的梳洗了一番,然後又隨便吃了些東西,這纔給洪柯回了過去。
洪柯一聽是張楓的電話,忙道:“張書記,徐書記和譚縣長讓您在縣委等他們,可能有事情要商議。”頓了頓又補充道:“是下午五點多接的電話,徐書記和譚縣長還在省城。”
張楓“哦”了一聲,道:“行,我知道了。”隨即便掛了電話。
洪柯或許不清楚是什麼事兒,張楓卻心知肚明,肯定是高速公路的事情,雖然說動工要到兩年之後了,但地形線路勘察卻是早就已經開始了,此時也正是相互爭奪的最佳時節,前世記憶當中,高速路是從東玉河口進去的,東河鎮成爲最大受益者。
因此,張楓的心思在東河鎮謀算的很多,包括讓村民種植中草藥,高速路通過東河鎮的時候佔地極廣,若是像前世那樣種糧食,徵地之後,分到農民手中的錢剩不了幾個,但種植中草藥的話,根據藥廠的定價,賠付的徵地款不但多而且還能有一多半落到農民手中。
今世他更是提前把消息透漏給了徐元,沒理由爭不過常山縣。
其實張楓也曾經分析過,前世因爲有趙博輝在擔任省委書記,他是從周安縣的縣委書記位置上出去的,照應周安縣本在情理之中,而且那時候的縣委書記也是趙廣寧,可以說周安縣佔據了極爲有利的條件,這一世雖然有了巨大變化,省委書記到縣委書記,幾乎換了個遍。
但是,人脈關係卻還是一脈相承,縣委書記徐元與省委書記楊柏康也是一個陣營,仔細分析起來,似乎並不比前世差多少,但變數也不是沒有可能出現,張楓已經做好了萬一沒有爭過常山縣的準備,所以,他也並不是很在意此事。
正打算出門的時候,何飛卻拿着一包禮物上門來了,他跟張家的關係本就親近,看到張楓的車子還停在外面,自然曉得張楓還沒有走,所以就帶着禮物上門致謝,中午發生在川湘居的事情鎮上很多人都知道了,張鬆節與孔令珊也不例外,所以都很關心。
張楓道:“何叔,咱們啥關係啊,你來拿東西過來,這不是打我的臉麼。”
何飛哈哈一笑,道:“也不是啥稀罕物,算不得禮品,是你謝阿姨親手炒的底料,用來做菜用的,可不是啥值錢的玩意兒,也就是圖個新鮮。”
張楓這才笑着道:“這可是好東西啊,有錢也沒地兒買去,媽,你可得收拾好了。”
說笑間大家就在藥堂裡面坐了,張楓隨口問道:“段洪雷回來了?”
何飛點了點頭,道:“四五點的時候就回來了,沒多久便讓人把卞恆郝春喜他們全放了。”
張楓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再說這件事,其實何飛過來的目的就是跟張楓說這個的。
孔令珊卻在旁邊聽了個明白,忍不住道:“阿楓,怎麼能把那些天打雷劈的害人蟲給放了?就得抓起來好好收拾收拾,最好關到牢裡一輩子都別放”
張楓苦笑了一聲,道:“媽,事兒沒您說的那麼嚴重,就是關起來,十天半個月還得放了,即便是判個三五年,這種情況也能取保候審,繼續關着沒多大意思。”
孔令珊道:“難道就沒法能治他們了?”
張楓道:“您就別操這些閒心了,那些人以後也不會來何叔那兒惹事了,您就放心吧。”
何飛也笑着道:“張書記說得不錯,以後別說是今天那幾個人了,其他人也不敢輕易來招惹咱們的,再遠的事兒,咱們也管不着是不是。”
張楓這才問何飛:“何叔在羅村分局當政委有十多年了吧?”
何飛點頭道:“可不,苗苗今天都十五了,來羅村分局那會兒,纔剛結婚沒多久。”
苗苗是何飛的女兒,大名叫什麼張楓還真不清楚,從小就是這個乳名,今年纔讀初三。
張楓琢磨着道:“何叔就沒想過更進一步?照說按您的資歷,早就不止這個位置了吧?”
何飛聞言卻苦笑了一聲,道:“張書記也是在公安系統呆過一段時間的,咱們周安縣公安局是個啥情況您比我清楚得多吧,想要進步,不說拍馬鑽營了,最起碼不能讓人把你當另類不是?咱們鄰居這麼多年了,您覺得,我能跟那些人走一條道兒麼。”
張楓微微搖了搖頭,道:“所以,您就一心做開生意咯?成了分局第一號的老好人。”
何飛笑了笑,道:“不這樣還能如何?總不能連飯碗都丟了吧。”
張楓吁了口氣,搖搖頭道:“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分局的情況你都熟悉吧?”
何飛道:“當然熟悉了,十多年的政委也不是光吃閒飯咯。”
張楓便笑了起來,道:“我晚上還要回縣委值班,就不陪您閒聊了,改天回來咱們好好喝幾杯,還有謝阿姨的香辣蟹、九味雞,都沒嘗過呢。”
何飛聞言笑道:“那還不容易?等啥時候得空了,你打個電話,讓你謝阿姨提前備料。”
等張楓的三菱車消失在夜色中之後,何飛的臉上卻露出一絲激動之色來。
睡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沒想到雪越來越大了,張楓開着車,仔細辨認着路上的車轍,緩緩朝縣城開去,從羅村到縣城沒有多遠的距離,正常情況下也就十多二十分鐘的樣子,今天雪實在太大,能見度也低,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錯非張楓熟悉道路,否則非迷失了不可。
進縣委大樓的時候,意外看到施豔站在門口縮頭縮腦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便忍不住招呼道:“施豔,你沒跟譚縣長去省裡?”
施豔被張楓的招呼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一看才鬆了口氣,道:“張書記,您今晚值班?”
張楓好笑的點點頭,道:“是啊,你怎麼還在縣委吶?”
施豔苦着臉道:“譚縣長還沒回來呢,這麼大的雪,也不知道晚上還回不回來,說好讓我候着的,所以我也不敢走啊,咱們縣委您又不是不知道,晚上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嚇人着呢。”周安縣委大樓一到傍晚就難得看到人影了,也從來就沒有值班這一說。
所以,方纔聽施豔問他是不是值班的時候,張楓忍不住就想笑,這會兒有些明白過來,感情小丫頭獨自呆在縣委大樓有些害怕了,便笑了笑,道:“來,幫我拿着點東西,一起去我辦公室吧。”知道晚上要等徐元等人,張楓特意買了吃喝的東西,免得晚上沒地方下手。
施豔興匆匆的跑過來,道:“喲,這麼多吃的啊,張書記是打算擺酒席呢?”
張楓笑了笑,道:“是不是還沒吃晚飯?等會兒上去先湊合點兒。”
施豔苦笑道:“今天大雪,下午縣委基本上就沒幾個人,而且早早的就散了,食堂就沒開伙,本來想等一會兒譚縣長就能回來,我也能回家,誰知道就餓到現在了。”
張楓微微搖了搖頭,心知施豔是不捨得花錢,別看她是譚靖涵的秘書,可資歷太淺,今年剛轉正定級,與小唐一樣,也纔是個股級,若是能早點幾個月跟譚靖涵的話,轉正定級的時候說不定副科都拿下來了,所以工資實際上少得可憐,自然不願意隨便花錢。
將手上的幾個袋子交到施豔手裡,張楓回頭又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扒拉了一箱方便麪來,這才鎖好車,過來道:“幸好還有一箱方便麪,等會兒可以幫你解決饑荒了。”
施豔自然十分高興,道:“這怎麼好意思,讓張書記頗費了。”
張楓哈哈一笑,道:“這也算頗費啊,上次你給那筒茶葉,換這些東西綽綽有餘呢。”
張楓的辦公室在頂樓,倆人提着幾大包東西,等走到門口的時候,施豔額頭上就沁出一層汗珠了,微微喘息道:“張書記,幹嘛不在三樓辦公?條件可比頂樓好多了”
開了門,張楓才道:“三樓哪有頂樓清靜?而且頂樓視野好,空氣佳,對身體也有益嘛。”
將東西擺放好,張楓把電熱水器拿出來,加上純淨水,道:“也沒有竈具,只好拿這個湊合了。”然後撕開方便麪箱子,又從塑料袋裡面掏出幾根火腿腸,道:“給你加點料,大雪天的,正好補充能量,不過可不能怕發胖啊。”
施豔笑嘻嘻的道:“我巴不得能胖起來呢,免得老讓人當我是小學生。”
張楓聞言不禁微微一笑,施豔已經二十三歲了,姿容絕對是萬里挑一,五官精緻得無可挑剔,但身材卻極爲瘦削,身高也不夠,穿上高跟鞋還不足一米六,瘦瘦弱弱的,體重絕對不超過七十斤,給人的感覺就像先天發育不全似的,所以老是被人當成學生娃。
施豔蹲在水壺跟前等着水開,手裡把玩着張楓遞給她的兩根火腿腸,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毫無預兆的滿臉潮紅,還偷偷瞥了張楓一眼,然後纔沒話找話的問道:“張書記,我們家的那種茶葉,真的很值錢麼?”
張楓“嗯”了一聲,道:“一直也沒機會問你,那種茶樹,沙坪村有多少?”
晚上還有一章,應該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