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389章 還有餘地

與馮春燕的交流就簡單得多了,不出張楓所料,馮春燕的目的與洪柯大同小異,都是對徐元所做的事情以及張楓的反應感到不解,是以纔過來探探的張楓究竟是個什麼打算,需不需要她配合一下。

張楓對馮春燕就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了,直接把雪雁做的事情跟馮春燕交了底兒,道:“沒有政治經驗啊,敏感度太差,居然是給人送上門去,不過也好,免得以後捅出更大的簍子,這次也算歪打正着,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也不打算將她怎麼樣,以後就小打小鬧的去做生意好了。”

馮春燕苦笑了一聲,道:“都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當上藥材公司的黨委的,居然就這麼點兒政治智慧,若是繼續混體制,也沒有多大的前途,遲早被人當成炮灰用了去。”

張楓笑着點了點頭,道:“先不說他們了,覃麗在宣傳部情況怎麼樣?”

馮春燕聞言一笑,道:“還不錯,工作能力很強,就是經驗差點兒,多磨礪一下,是個好苗子啊。”

張楓琢磨了一下才道:“你看讓她去高新區如何?”

馮春燕沉吟道:“也不是不行,覃麗轉正後年限也差不多了,放到基層去熬上兩年,提上一級沒問題。”

覃麗如今在縣委宣傳部擔任一個副科長,實際上行政級別也就是個正股,不過享受的卻是正兒八經的副科級待遇,如果能去基層再歷練一下,有張楓做後盾,三五年之內連上一兩個臺階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機會合適,很快就能成長爲張楓的得力臂助,畢竟她也算是張楓從東河鎮提拔上來的自己人。

高新區即將逐步進入正軌,張楓已經開始在那邊佈局了,最開始只是將鍾楠放在高新區擔任主任,如今卻要配上更多的得力人手過去,除了已經擔任高新分局一把手的方曉,他打算將覃麗也安排過去,原本還不用這麼急切,但是,袁紅兵提出讓他到榆關市工作,卻一下子打亂了張楓的步驟,不得不預作打算。

馮春燕只是稍微琢磨了一會兒便同意了張楓的提議,道:“這件事我來辦吧,讓覃麗去高新區擔任主管宣傳工作的副主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孫部長那邊,就得你打個招呼了。”

張楓點點頭,道:“這個你放心,等會兒我就跟孫成權同志談談。”

孫成權是縣委組織部的部長,但徐元卻始終沒能將其爭取到手中,雖然兩人表面上很合拍,但實際關係如何,卻是各自心中另有一本帳了,孫成權是邱冰的人,徐元是李丹的人,而李丹與邱冰本就有些貌合神離,所以,想要孫成權完全支持徐元,也是很難的。

張楓卻因爲邱冰的緣故,與孫成權有着較好的默契,當然了,追根溯源,還是因爲孫延的這層關係,只是邱冰都不知道孫延爲何那麼看重張楓,孫成權就更不明白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向張楓靠近,張楓本身就是縣委副,也算是他的頂頭上司,倆人有着這樣的基礎,合作起來自然更加的得心應手。

十一個縣委常委當中,譚靖涵、孫成權、馮春燕、洪柯、李樹林、葉青加上非常低調的人武部陳俊,這就已經七人了,算上張楓自己,可以說對徐元已經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而且剩下的三個常委,不算徐元自己,常務副縣長羅永年和副縣長溫春明也都各自爲政,這也難怪徐元要焦頭爛額了。

當然了,張楓所掌握的幾個常委當中,擺在明處的只有馮春燕和洪柯,其他人平時都是以中間派的面目出現的,甚至譚靖涵還扮演着與徐元明爭暗鬥的角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否則的話,周安縣的這個班子,卻是要大力調整了,但身在局中的徐元仍舊感到了巨大的威脅,也急於想擺脫這種局面。

其實也不單是徐元,這種局面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會毫無顧忌的發起反擊的,張楓雖然在常委會中掌握了大多數的人氣,但這個時候的常委會還遠遠無法跟後世相比,在集體決策方面還要服從於會,縣委班子的一個接一個,不但有第一,還有第三第四,這也算是一種時代特色了。

雖然掌握了常委會中的大多數,但卻不代表就掌控了縣委的話語權,在政治生活中,一把手仍然有着絕對的權威,他不同意的事情,哪怕是全部常委都通過了也不頂事兒,只需要一句“放一放”就能讓你乾瞪眼,沒有絲毫的辦法,所以,張楓因爲種種顧忌,並不能讓徐元一擊致命。

袁紅兵讓他去榆關市工作的打算,卻給了張楓這麼一個機會,而且還趁機把李丹等人拉攏到了一起,有了李丹柳青等人的支持,拿下徐元就非常容易了,雪雁的藥材公司,不過是給張楓提供了一個順理成章的藉口,讓張楓有了扳倒徐元的理由,只要拿到足夠徐元栽跟頭的把柄,相信李丹不會因此而維護徐元。

沒有了李丹的維護,徐元憑什麼跟張楓爭鬥?不說會不會被紀委調查,黯然離開周安縣卻是肯定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當中,張楓先後與組織部長孫成權、政法委葉青、人武部長陳俊等人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溝通,原本還打算跟徐元也談談的,最起碼做點面子上的功夫,不過後來還是忍住了,人家不給他留面子,他自然沒道理去給徐元面子,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即便是扳不倒徐元,他繼續留在周安縣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或者徐元調離,或者張楓離開,兩人不可能繼續在周安縣共事。

張楓也是在這幾天的談話當中才發現,不光是他在設計徐元,實際上人家徐元也無時不刻的在算計他,這些縣委常委,差不多都曾經受到過徐元的宴請,目的也都大同小異,無非就是許願拉攏,從這些人透漏過來的情況來看,徐元也是做了很多的努力的,而且已經流露出張楓有可能會被調離的意思。

至此張楓才隱隱有些明白一些人的反應了,他不禁猜測起來,李丹竭力鼓動自己去榆關市,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徐元的因素在內?他自己都有些糊塗了,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究竟是他扳倒徐元還是自己黯然離開,就看最後的結果了。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張楓蒐集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紀委李樹林和縣委辦主任洪柯提供的,李觀魚也起到了起至關重要的作用,從雪雁那裡拿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證據,對於徐元是非常不利的,有了這些東西,張楓的計劃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黨代會召開前夕,張楓帶着自己準備的東西前往省城,他沒有直接去找李丹,而是依舊先住到於梅家裡,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定計,卻還要跟於梅商量一下,聽聽於梅的建議,畢竟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於梅的配合才成,指望張楓自己,還不是徐元的對手,資源人脈等方面,也都沒法跟人家比。

於梅已經從北京回來一個多禮拜了,只是張楓最近忙得慌,也沒有顧得來省城,加上袁紅兵剛剛到榆關市赴任,省城還有不少的手尾要處置,經常往來省城,也是爲了避嫌,張楓這段時間始終都沒有到新陽市來,今天卻是不得不過來了,讓周勇直接開車將他送到省發改委的家屬區樓下。

張楓選擇的時間是傍晚,周勇放下他之後就駕車離開,外人卻是很難注意到這些細節。

按了按門鈴,於梅從裡面將門拉開,待張楓進門,彎腰從鞋櫃裡面拿了一雙拖鞋出來,幫張楓換上,然後抿嘴笑道:“還沒吃晚飯吧?算你有口福啦,正好弄一鍋鴿子粥。”

張楓把外套掛在衣鉤上,隨手把手包扔進沙發裡面,卻是一伸手從背後把於梅抱在懷裡,低頭嗅着她脖子裡面的香氣,雙手穿過腋下攀上了一對的雙峰,長吁了一口氣,在於梅的耳垂上舔舐了一下,低聲道:“想死我啦……”

於梅身子微微掙扎了一下便軟癱進張楓的懷裡,任憑張楓揉搓溫存了片刻才道:“別急,我給你弄飯去,你先歇會兒吧,”她這會兒身上還穿着圍裙,張楓按門鈴的時候他正在廚房忙乎呢。

鬆開手裡的兩團軟玉,張楓還是噙住兩片紅脣吸啜了片刻才放開於梅,不過仍舊跟在於梅身後進了廚房,就蹲在廚房門口,看着於梅做飯,目光隨着於梅在廚房裡面轉來轉去,恨不得一口將於梅吞到肚子裡去,良久才道:“這次去北京,阿姨有沒有問什麼?”

於梅輕笑了一聲,道:“問什麼呀,就是有什麼,也不會這麼快的。”

張楓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於梅話裡的意思,心裡忍不住就是一跳,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起別的事情,道:“榆關市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情況?”上次於梅回去的時候,曾經說過,打算通過於家的渠道,瞭解一下榆關市的情形,給張楓做一個比較靠譜的評估。

於梅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頓了頓才道:“情況不是太好,嗯,咱們等會兒說這個。”

圍着餐桌,張楓一邊喝着鴿粥,一邊聽於梅說起北京之行,別的倒還罷了,當於梅說起於博文有意讓她回北京工作時,張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回北京?什麼時候?”

於梅道:“兩會後吧,馬上就進入換屆的倒計時,這次也算是一個機會,若是等到上面換屆之後,我再回北京工作就有些扎眼了,很多人都盯着呢,還有一個原因,家裡人已經對我的婚姻徹底不抱希望了,讓我回北京工作,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態度罷了,也就是說,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張楓目光在於梅臉上停留了片刻才道:“這麼說,於部長和阿姨都知道你們打算離婚的事情咯?”

於梅點了點頭,道:“這個他們倒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沒有表態,也從來都沒有在我跟前表露過,上次回去的時候雖然察覺了咱們的事情,但依然沒有對我的家庭情況有過任何表態,不過這次倒是說了幾句,就是打算讓我會北京工作,以後找個合適的時機,跟袁紅兵離婚。”

張楓微微點了點頭,道:“這麼做,於部長等於是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了。”

於梅吁了口氣,道:“其實我並不介意維持着這段有名無實的掛名夫妻的,袁紅兵也是這個意思,因爲於楊兩家需要這個聯盟,雖然離婚後依然可以保持雙方的合作,但肯定會受到影響,反倒還不如那些不曾有過政治聯姻的家族,所以,袁紅兵直到現在,也沒有跟家裡任何人透漏過婚姻危機的事情。”

張楓“哦”了一聲,道:“也就是說,在楊家,除了袁紅兵之外,沒有人知道你們分手的事情?”

於梅點了點頭,道:“每次回京,我都會去楊家的,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住在楊家,自然能察覺出來有沒有變化,袁紅兵儘管在外面養着其他女人,甚至還有孩子,但在表面上,還是竭力維持我們的這段婚姻的,不管他抱着什麼樣的心思,最起碼目前來說,並沒有什麼壞處。”

張楓撓了撓頭,他心裡其實非常矛盾,既希望於梅跟袁紅兵馬上離婚,那樣自己纔有娶於梅的希望,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袁紅兵極有可能逃不脫前世的宿命,說不定很快就會送掉性命,尤其是他主動跑到榆關市去當什麼市長這件事,若是按照前世的軌跡,那於梅是不是離婚就沒有多大區別了。

論起來,暫時不離婚的話,以後可能得到的好處更多,甚至還能順手接過袁紅兵的利益。

當然了,這樣的念頭也只能在他的腦海裡翻騰,無論如何是不能說出口的,琢磨了一會兒,張楓忽然冒出一句道:“那還是離婚吧,然後我要娶你!”

於梅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想什麼呢,即便是真的跟袁紅兵離婚了,嫁給你的可能性也不大,對了,國慶節那麼長的時間,有沒有把曉蘭找回來?”

張楓吁了口氣,知道於梅這句話裡面蘊含的意思,低頭喝了一口粥,然後放下碗道:“已經找到了,還在省城呆了幾天,後來就送她回去了,她父母如今在海南那邊做生意,暫時還不會回來。”

於梅沉吟了片刻才道:“聖誕節前後,珊珊會回國一次,要不,我找人跟陳家的人談談?”

張楓皺了一下眉頭,道:“跟陳家的人談談?談什麼?”

於梅道:“自然是你跟珊珊的婚事兒了,相信有於部長的面子,陳家還是會慎重考慮一下的。”

張楓嘴角抽了抽,道:“我怎麼就覺得這麼彆扭呢?”

於梅笑了起來,道:“行,咱暫時不說這個了,行吧?”然後就站起來收拾餐桌去了,她其實在張楓帶楊曉蘭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在張楓的個人問題上,於梅還是有着自己的主意的,既然主動跟張楓走到這一步,她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張楓,但兩人結合的可能性實在是阻力太大,不光有自家的,還有張楓家裡。

重新回到臥室,張楓從手包裡面掏出帶來的東西,遞給於梅道:“你先看看這個。”

方纔的話題暫時也討論不出個結果來,他也知道不能急,這時候說啥都沒有用,只能邊走邊看,於梅跟袁紅兵之間的事情還充滿着變數,現在下結論還爲之過早,他心裡總不甘心放棄跟於梅結婚的念頭,但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就放棄其他女人,無論是陳慧珊還是楊曉蘭,甚至還有小唐,說起來,他是個貪心的人。

於梅換了一身銀白色的絲質輕袍,裡面透出隱隱約約的青綠色胸衣和同色的褻褲,在燈光下愈外的勾人心魂,伸手接過張楓遞過來的一疊文件,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張楓道:“我去洗個澡,你先慢慢看吧,都是縣裡的一些東西,等你幫我拿個主意呢。”

於梅“哦”了一聲,道:“行,熱水已經放好了,需要幫忙的話就吱聲啊。”

張楓道:“那咱們一起去洗洗?”

於梅咯咯笑了起來,道:“下次吧,今天我已經洗過了,不想洗第二遍呢。”說罷還嫵媚的看了看張楓。

張楓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酥了,幾乎挪不開步子,好不容易纔吸了口氣,轉身離開臥室,獨自鑽進了浴室,浴盆裡面於梅已經放好了熱水,連換穿的睡袍準備好了,張楓心裡一下子就充滿了溫熱,愈發堅定了娶於梅當老婆的心思,似乎,身邊的女人當中,也只有於梅最合他的心意。

看完張楓帶來的東西,於梅皺着眉頭沉吟了片刻,很快就明白了張楓的用意,也知道他想做什麼,琢磨着對推門進來的張楓道:“你僅僅是想擠走徐元還是有別的打算?”

張楓一怔,道:“莫非還有操作的餘地?”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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