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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包間內,柳青、張楓、韓炳春、李丹圍着圓桌坐下,柳青坐了主位,張楓坐了主賓的位置,李丹和韓炳春相陪,按說,李丹在四人當中級別職位無疑是最高的,換個場合的話,都不會與另外三人坐到一張桌子上去,但今天卻心甘情願的打橫相陪。
柳青畢竟是楊柏康的秘書,出門就是省委書記的代言人,今天這又算是比較私人的場合了,李丹和韓炳春又都是專門請來作陪的,所以講究便也有了不同。
服務員被攔在了包房外面,在裡面做服務工作的是李丹的秘書,一個三十出頭的斯文男子,帶着一副無色眼鏡,也看不出是平鏡還是近視鏡,手腳倒是挺靈巧,顯然經常出入這種場合,很有眼色,張楓只知道此人姓孫,李丹管他叫小孫,其餘幾人也都是這麼稱呼。
張楓卻是沒辦法將小孫這個稱呼叫出口,畢竟人家比他年齡明顯要大一些,而且級別也未必就比他低,所以,張楓對這個小孫就客氣得多,稱呼也是直呼孫秘書,沒有像其餘幾個人那樣稱呼小孫,這不光是出於禮貌,也是個習慣問題,他一向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孫秘書給大家逐一斟滿酒之後,沒想到卻是李丹搶先端起酒杯,對張楓道:“張兄弟,這第一杯酒先容老哥向你表達一下謝意,上任之後,一直都想當面跟兄弟道個謝,也沒有機會,今天就藉着柳大秘的這杯酒,跟兄弟致謝啦”說罷與張楓示意一下之後便一飲而盡。
張楓怔了一下,苦笑道:“李市長這可是折煞我了,那件事與我可沒多大的干係,都是李市長自己的鴻運,實在是不敢當李市長的這杯酒啊,”不過李丹已經非常豪氣的將一大杯茅臺灌了下去,他自然不能幹瞪眼,只好道:“這杯算是我敬李市長吧,”揚起脖子,杯子裡的茅臺也是一飲而盡,倆人放下杯子相視一笑。
雖然說得非常隱晦,但張楓與李丹心裡都明白是咋麼回事兒,一杯酒下肚,張楓倒是對李丹的印象大爲改觀,覺得李丹這人還不錯,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不堪,以前從徐元那裡得來的印象,倒是不怎麼可靠了,不過這也只是第一印象,以後如何還不好說。
孫秘書就站在旁邊,兩人的杯子剛空,他就靈巧的重新斟滿了酒,動作宛若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的凝滯,就跟受過專門的訓練一樣,讓張楓大爲開眼,沒想到李丹居然能找這麼一位秘書來,恐怕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的,他可不相信孫秘書是跟了李丹才練出這手本事。
李丹端起第二杯酒,道:“咱們雖然是首次見面,但卻一見如故,就像認識了很多年一樣,老哥癡長了幾歲,張兄弟不見外的話,以後就兄弟相稱,別再那麼生分的了,跟柳青一樣,叫一聲李大哥就行,不然可就瞧不起老哥了啊,來咱們兄弟再幹上一杯”
張楓聞言就有些發懵,市長上趕着要跟自己兄弟相稱,還不許拒絕,這都什麼世道?他有些摸不準,李丹今天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五十出頭的人了居然要跟他兄弟相稱?今天這個態度可有些過了啊,自己有幾斤幾兩,張楓還是知道的,絕不對不至於讓李丹如此對待。
但酒桌上說出來了,張楓即便是心裡含糊,卻也不能拂了李丹的情面,只好端起杯子跟李丹干了,不管李丹怎麼說,自己該是個什麼態度就還是什麼態度即可,若要真讓他去稱呼李丹大哥,說實話,他還叫不出來,雖然李丹顯年輕,可也已經快五十出頭了吧?
二杯酒下肚,李丹滿面笑容,接道:“張兄弟,還有件事兒,徐元呢,曾經是我的秘書,這次氮肥廠的事情他做得的有些欠妥,不地道,我代他在這裡向兄弟賠禮,還望兄弟不要見怪纔好,這第三杯酒呢,就算是賠禮酒了,如何?”
張楓被李丹這三杯酒搞得有些暈頭轉向了,倒不是他沒有這個酒量,而是心裡總覺得啥地方怪怪的,似乎李丹對他的態度有些與身份不相符,不過柳青與韓炳春似乎都是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這讓他心裡隱隱有了一絲不安,但又找不出問題出在哪兒。
暗自搖了搖頭,把心裡的不安按捺下去,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輕笑道:“李市長太客氣了,莫說徐元書記並沒有做錯什麼,即便有啥失誤的地方,也不值當李市長跟我賠禮啊,何況我們本來也沒啥不愉快的,這杯酒算是我回敬李市長,咱們一起幹了”
一來二去的,大家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四個人不大工夫就消滅了半箱茅臺酒,幾乎每個人都灌進去一斤多,尤其是張楓,很久都沒有如此放開了喝酒了,要不是今天因爲陳慧珊學廚藝,讓他塞了一肚子的菜,恐怕這會兒就撐不住了。
本來柳青還安排了其他節目,結果半箱酒下肚,大家都有些高了,不過氣氛相當的不錯,也算是達到了目的,幾個人相約沒事兒多走動多聚聚之後便散了,張楓提前已經打電話到廠裡,讓仲孫雙成派了一個司機過來,其他人自己都帶着司機,倒是沒他這麼麻煩。
李丹是最後走的,在市裡,他算是正兒八經的主人了,雖然是柳青坐的主位,但請客的卻是他這個市長,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幾輛車,李丹也慢慢走到自己的座駕前,秘書小孫還沒有搶先去開車門,車門卻從裡面打開了,隨即卻見徐元從車裡下來,伸手扶住李丹:“市長,”頓了頓接道:“要不,找個地方先歇會兒?”
李丹“嗯”了一聲,道:“去鞠翠軒吧,正好跟你說點事兒。”
上了車,徐元與李丹坐在後排,秘書小孫則坐在副駕上,車子掉過頭直奔鞠翠軒,而徐元的桑塔納則遠遠的跟在後面,很顯然,徐元應該是與李丹一起過來的。
車裡,徐元有些不自然的道:“市長,是我這次沒做好工作,給您丟臉了。”
李丹吁了口氣,道:“丟不丟臉的且不說,你這次最失誤的地方,是不應該算計張楓。”
徐元嘴角抽搐了一下,顯見得心裡是不怎麼服氣的,不過卻沒膽子跟李丹爭辯,實際上他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要算計張楓,更不會主動的在背後捅刀子,氮肥廠出事兒的時候他已經在市裡了,因爲那時候張楓同樣也在省城,在縣裡還有譚靖涵在應付局面。
徐元不回縣裡,就是想把那個爛攤子丟給譚靖涵去處理,那時候,也沒有把事情想得多麼複雜,等得知譚靖涵不聲不響的也到了省城的時候,徐元就知道事情有些大條了,人家譚靖涵根本就不應戰,若是任由事態擴大,最終必然是張楓出來承擔責任。
這個時候,徐元要麼親自回縣裡,要麼及時跟張楓聯絡,通報氮肥廠的事故並拿出縣委的應對方案來,可他卻動了小心思,與譚靖涵不約而同的保持了緘默,實際上這也是一手非常妙的策略,逃避了自己的責任,打擊削弱了張楓,令氮肥廠的矛盾擺在了桌面上。
一石三鳥,恐怕那個時候,徐元和譚靖涵心裡都在暗自得意,前兩個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最後一項,逼着陳健背後的人出面,從上而下的壓下氮肥廠的事情,如此一來,氮肥廠的窟窿就名正言順的捂上了,徐元和譚靖涵都會去掉一宗心事。
要知道,幾千萬的貸款,可不說轉嫁就能轉嫁的,莫名其妙的全部背到全縣老百姓的腦袋上,沒人追問就好,一旦被人翻出來,徐元也罷譚靖涵也罷,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有了省裡或者市裡的干預,倆人就都沒有責任了,說到底,還是怕擔責任。
算計張楓,在徐元看來,純粹就是機緣巧合,而且也挑不出毛病來,況且,若是說他與譚靖涵商量好了去算計張楓,也沒人會相信,當時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念想,就是張楓未必會選擇回縣裡,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回去將面臨什麼樣的局面,所以,在他們看來,張楓最多就是背一些領導責任,並不會對他傷筋動骨。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張楓居然連夜趕回縣裡,而且還乾淨麻利的打了一手組合拳,既擺平了氮肥廠的突發事件,還趁機將洪柯與馮春燕兩個常委收歸麾下,讓張楓在常委會上具備了與他和譚靖涵分庭抗禮的實力,而且還把財政局也給掌握了。
最讓徐元難以接受的是,市紀委會在那個節骨眼上雙規分管副縣長陳健,這纔是最要命的,若是早知道市紀委有這麼一手,他無論如何也要連夜趕回去的,這也是他最不服的地方。
雖然徐元沒開口,閉着眼睛的李丹卻似乎看的一清二楚似的,輕哼了一聲道:“你也別不服氣,實話跟你說,市紀委雙規陳健,莫說是我,市委韓書記都未必提前知道”
經讀者朋友提醒,151章豬腳對徐元的稱呼有兩處寫錯了,已經修改了,在這裡狐狸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