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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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沒有去想嚴文錦找他幹什麼,今天去見過孫延之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認真消化一下,孫延雖然跟他說的話並不多,但對他來說卻是字字珠璣,尤其是臨別時贈送的那四個字,他需要認真琢磨一下其中的意蘊,深入的領會一下孫延的意思。
縣裡這兩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張楓把桌面上需要他批閱的文件簽過之後,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便收拾回家,心裡有事兒,也就沒有讓李觀魚重新安排車,獨自一人順着街邊慢慢的往回走,順便瀏覽街邊到處掛的chūn聯。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chūn節的時候街上到處**聯的,記得以前都是自家買了紅紙,然後請村子裡的máo筆字寫得好的人給寫,當然都是免費的,寫字的人還得賠上墨汁和時間,只是這幾年人的經濟意識似乎都高了起來,只要能換錢的,都能擺上街面。
臨近年關,儘管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街上依然人頭涌涌,張楓順着馬路牙子,邊走便打量路邊懸掛的chūn聯和各種神祇畫像,覺得也是蠻有意思的一件事兒,晃晃悠悠的,等回到錦繡苑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七點了,家裡只見到大姐張菁,其餘的人一個也不見。
張楓脫下外套,隨手掛在衣架上,轉身問道:“姐,文文和張逸他們呢?”
張菁放下手裡正在織着的máo衣,站起來道:“都出去啦,還沒吃飯吧?我給你nòng。”
張楓“嗯”了一聲,道:“茜茜呢?也被他們帶出去了?”
張菁一邊進廚房給張楓nòng吃的一邊道:“還有張元,都跟他們幾個出去了,”
張楓到沙發跟前坐下,順手點燃了一顆煙,道:“張逸把張元nòng來的吧,真是多事。”
晚飯都是現成的,倒是不費什麼手腳,大過年時節,家裡儲存的食材也是極爲豐富,不過轉眼的功夫,張菁就nòng了幾碟菜,還有稀飯和饅頭,幫着擺到茶几上,然後道:“你呀,張恪是張恪,跟張元有什麼事兒,大過年的,讓孩子一個人在鄉下怪可憐的。”
張楓一邊吃飯一邊道:“羅村能算是鄉下麼,有的地方可比現成時髦多了。”
張菁道:“再時髦那也是大人的事兒,跟個孩子有啥關係。”
張楓頓了頓才道:“姐,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啦,我不是對張元有啥不滿,咱們都在外面,張元要是也不在家,你說這年節裡,家裡還有個啥氣氛?爸媽怕是越發的不高興了。”
張菁聞言愣了一下,琢磨道:“嗯,你說的對啊,要不,咱們都會羅村去過年?”
張楓撇了一下嘴,道:“你這是專門在這兒等着我呢吧?故意讓他們都出去?”
張菁道:“胡說什麼啊,我等着你幹嘛,主要是街上luàn哄哄的,我看着心煩纔沒出去。”
張楓笑了笑,道:“你和姐夫不回方莊過年啊?”
張菁道:“當然要回去了,家裡有人收拾,我們明天回去就行。”
張楓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讓我帶着張逸和文文一起回羅村過年,不是我不願意,只是不想大過年的置氣,nòng得大家都不暢快,你也知道,爲了大哥的事情,爸媽跟我才nòng成現在這副模樣,要是回去了,咱爸再提起這事兒,我怎麼做?”
頓了頓,不等張菁說話,張楓續道:“即便是爸媽不說,親朋鄰里呢?他們不會在乎是不是違法的問題,只會考慮人情關係,覺得大哥出了事兒,我這個當兄弟的就應該全力去營救,因爲我還是縣委副書記,手裡有權,要是不做就是不孝,就是無情。”
張菁聞言就有些沒話說了,張楓說的這些都是實情,這幾天她也沒少回過羅村,張楓說的這話她已經都聽到了,張鬆節不但把張恪的商店已經盤兌出去,鎮上的藥店也已經轉讓給人了,若不是碰上了過年,恐怕祖屋也要與人交割。
這些話張菁還沒有跟張楓說,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爲張鬆節的做法,羅村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背後暗暗議論,說什麼的都有,無一不是在指責張楓這個當兄弟的無情無義,對於張恪王慧夫fù賣假煙假酒的事兒反倒沒有多少人提。
張菁對父親的做法既是生氣又是無奈,今天勸張楓回羅村去過年,她也是遲疑猶豫了很久的,不爲別的,就因爲那片祖屋張鬆節已經賣了,年後就與人交割,今年是最後一次在祖屋過年,但這句話,張菁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跟張楓開口說。
放下碗筷,張楓見大姐坐在那兒發愣,不禁搖了搖頭,掏出一支菸點上,吸了兩口之後,自己站起來把碗筷收拾了,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張菁面sè不大好看,便忍不住道:“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幫你看看。”
張菁舒了口氣,擺擺手道:“沒事,阿楓,”頓了頓才又接道:“阿楓,姐跟你說點事兒。”
張楓道:“說吧,我聽着呢,姐,年後就要去動手術了,你這段時間可不能情緒bō動太大,那樣對手術沒有啥好處,還有,上次給你配的那些藥,還有沒有?”
張菁道:“姐沒事,藥也還有,你不用擔心,”沉yín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我這幾天回去了兩趟,咱爸已經把張恪的商店和房子全部盤兌出去了,鎮上的藥鋪昨天也交割過了,只是這些錢距離張恪的罰款還有很大的差距。”
張楓早就預料到了這些,所以坐在那裡沒有動,夢境中,父母因爲他把店鋪盤兌了,母親最終還抑鬱而終,這一世卻是爲了張恪,其實,這世間,最能瞭解父母心思的,恐怕沒有誰及得上他,張楓心裡沒有半點心疼藥鋪甚或祖居,他心疼的是父母。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把罰款交了,想辦法把張恪夫fù撈出來,但深知王慧心性的他,知道一旦那樣做了,不但王慧夫fù會恨他沒有及早相幫,甚或還要讓他去撈王家的三兄弟,他若不出手,張恪夫fù便會跟他成仇。
還有就是父母,若是不能讓他們覺得山窮水盡了,他們便不會清醒過來,自己這一次伸手管了,肯定還會有下一次,說不定僅僅這一次,父母親就會與他越來越遠,把他當成仇人的可能性都有,那纔是當真的出力不討好。
所以,他心裡的打算,就跟他說的一樣,等家裡東西賣得一乾二淨的時候,讓大姐把父母接到方莊去再說,只有這樣,才能讓父母覺得,在張恪夫fù的身上,他們已經盡心盡力了。
因此,張菁說到家裡已經賣掉藥鋪的事情之後,張楓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坐在那裡靜靜的聽着,他知道,張菁肯定還有後文,而且家裡那片祖居,多半也是保不住的,雖然他也很可惜那片祖居,但如今卻不能不讓父親賣掉。
這次若是不賣,只要把張恪夫fùnòng回來,估計用不了多久,祖居還是會成別人的。
果然,張菁接道:“祖屋咱爸也跟人說好了,年後就搬出去,把祖屋與人交割。”
張楓這才淡淡的說道:“咱爸就沒想過,他們今後住哪兒去?”
張菁有些啞口無言了,她還真問過這個問題,不過張鬆節回答的理直氣壯:“我拉張席子睡縣政fǔ門口去”,聽完這話,當時差點兒沒把張菁給氣死,立馬摔門而去,同時回去的張逸和張文也都目瞪口呆,所以,今晚知道張楓要回來,張逸張文方嵐他們都躲出去了。
張楓頓了頓才道:“姐,你是不是覺得這是在祖屋過的最後一個年了?”
張菁吁了口氣,道:“是啊,真有些不捨得呢,也不知道爸媽是怎麼想的,值得麼?”
張楓苦笑道:“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親情,也不是用價值能衡量的,有的人看來或許一文不值,有的人看來卻是價值千金,父母眼中,孩子就是用啥都不能換的,能不值麼?”
張菁倒是沒想到張楓能平靜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沉yín了一下才道:“姐畢竟是嫁出門的閨女了,家裡的事情也沒有發言權,只要你能想得通,張逸和文文就沒啥好說的,其實,你姐夫也曾經說過,主要還是有你做後盾,爸媽纔會如此,否則的話,下面還有張逸和張文,他們又何至於爲了張恪一個,把大家都毀了?”
張楓搖了搖頭,道:“姐,家裡的事情你不要放心上了,我xiōng中有數,爸媽那裡,以後你也別再勸說了,讓他們盡心吧,不然的話,恐怕這一輩子他們都會心裡不安的,對了,王家三兄弟不是說分店都是大哥的麼,他們的店鋪和買的房子呢?”
張菁苦笑了一聲,道:“自然還在他們的父母和妻子手裡啊,但他們該交的罰款卻與張恪的累積到一起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嘛,他們的罰款也得咱們去交”
張楓冷笑了一聲:“世上哪有這麼多便宜事兒讓他們佔?也不怕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