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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張楓開車把父母從羅村接到了錦繡苑,祖屋暫時留給張恪一家居住。
愛愛和張菁夫婦都已經回自己家了,張逸便住進了原來愛愛住的那個房子,張楓把自己與楊曉蘭的私人物品全部打包,收拾到張文的房子裡去了,反正張文的小閨房也沒有多少東西,主臥室就留給父母住,他依舊住在縣委辦公室,反正那邊的地方足夠大。
張恪兩口子既然已經出來,張元自然是不用張鬆節兩口子帶了,老兩口沒有了藥鋪,賣掉了祖屋,一下子竟然沒地方來沒地方去,家裡能用的一些東西,都讓方嵐僱車拉到方莊去了,按照張菁的意思,本來老兩口也要搬去方莊,但張鬆節與孔令珊都不去。
所以張楓一琢磨,乾脆把父母接到了錦繡苑,若是讓兩位老人繼續呆在羅村,被人恥笑不說,有張恪兩口子在,估計春節都沒辦法過,張楓對那兩口子實在是沒有信心,與其等鬧出矛盾再去受苦受累受麻煩,不如趁早將父母接走,他也不敢指望張恪夫婦會贍養老人。
走進錦繡苑的家,張鬆節與孔令珊心裡都是忍不住一堵,這是張楓與楊曉蘭的新房,可還沒等佳期將至,兩人便分道揚鑣,如今連楊曉蘭家的消息都沒有了,沒有來錦繡苑之前還不覺得,等住進這裡,兩人的心思都忍不住起了波瀾。
尤其是張鬆節,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爲了張恪,彷彿魔怔了一般,但張恪夫婦被釋放回家之後,彷彿覺得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一般,尤其讓張鬆節惡氣難平的是,昨晚無意中聽到的一句話,王慧對張恪道:“我說當初分家咱們虧了你還不信,現在明白了吧?”
當時張鬆節沒明白王慧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心裡含糊,就忍不住多聽了兩句,沒想到接下來幾句話差點兒沒把他當場氣死,就聽張恪問道:“明白什麼了?”王慧道:“真要像分家時說的那樣,家裡哪來二百多萬去交罰款?而且還免於起訴,都不知道塞了多少黑錢呢。”
張恪道:“你咋知道是二百多萬?說不定是阿楓的關係,一分錢都沒罰。”
王慧道:“我怎麼不知道?我那三個兄弟,每個人的罰金都一百多萬,咱們能低於兩百萬嗎?你那兄弟就更不要提了,真的不用掏錢的話,能捨得賣藥鋪和祖屋?就你一天老實巴交傻了吧唧的,被人兩句話就糊弄了,你說,能不能幫着把他們都弄出來?”
後面說什麼,張鬆節已經不想再聽,他怕自己忍不住會被當場氣死,所以今天張楓一說讓他們去錦繡苑,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索性連老兩口的鋪蓋行李全帶走了,臨行前只給張恪留了一句話,祖屋最多住到元宵節,元宵節一過,就給人家騰房子。
至於張恪夫婦以後住哪兒,靠什麼生活,張鬆節都懶得過問了,從頭至尾,他也沒有問過王慧在工商銀行存私房錢的事情,但他絕對相信張楓的話,所以對於張恪今後的生活問題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反而因爲這件事,讓他徹底對張恪夫婦死了心。
看到張逸和張文兄妹倆興沖沖的跑出去貼對聯貼門神敬神,張鬆節與孔令珊的神色當中終於有了幾分輕鬆的顏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張鬆節從茶几上面摸過一盒煙,隨手抽了一支叼在嘴裡,愜意的吸了一口,這段時間一直緊繃着的神經終於徹底鬆了下來。
孔令珊瞪了張鬆節一眼,道:“這會兒又能抽得起兒子的煙了?”
張鬆節聞言一滯,忍不住就嗆了一口煙,隨即道:“你就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
孔令珊輕哼了一聲,道:“不提?我怕你下次還犯渾,這下好了,一家人全指望阿楓那幾百塊錢工資生活,吃住且不說,還有倆學生呢,咱們倆人也閒下來了,是不是就打算混吃等死了?”對於張鬆節一門心思要撈張恪出來的事情,她雖然沒說啥,還一直默默的支持着張鬆節,但內心深處卻是很不以爲然的,一直忍到現在才說出來。
張鬆節罕有的沒有反駁,而是猛的吸了一口煙,然後長吁了一口氣,道:“以後不會了。”
孔令珊不知道想起什麼,鼻頭有些發酸,道:“還想有以後?這次害得阿楓都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翻得起身呢”繳納罰款的事情張鬆節沒有出頭露面,他把錢全部給了張楓,手續也是張楓辦的,最終具體交了多少錢,老兩口都沒有開口問。
但能讓張恪夫婦被免於起訴,想必付出的不僅僅是金錢了,這點認知,張鬆節老兩口還是有的,但兩人最憂心的卻還是錢財問題,他們最早去接觸的時候,人家開出的罰單上面寫的就是二百多萬,可他們只湊齊了二十萬,就是這,王慧還對他們把商店盤兌出去不大滿意。
一想到王慧,張鬆節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昨晚偶然聽到的對話,胸口便覺得有口悶氣給憋住了,揚起頭長吁了一口氣,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他沒有把這話給孔令珊講,自己埋在了心底,他怕說出來後孔令珊能氣出毛病來。
也是從昨晚開始,張鬆節纔對自己的做法真正的感到了後悔,當真是悔之莫及。
越是後悔,就越是覺得對不住張楓和張逸張文。
張楓從羅村回來之後,馬不停蹄的又趕回縣委,今天是除夕,慰問困難職工和特困家庭也剩下最後一天了,洪柯昨天就跟他打過電話,說是今天除夕,無論如何也要讓他代表縣委露個面,到時不光有縣裡的新聞媒體,還會有市電視臺的記者進行現場採訪。
張楓現在處理這些事情考慮得就比較全面了,先後打電話跟縣委書記徐元和縣長譚靖涵都彙報了此事,順便邀請他們出面,結果兩人都非常客氣的推脫了,並委託張楓代表縣委縣政府,慰問困難職工和特困家庭,把這次的送溫暖下鄉活動做好。
抵達縣委大院的時候,洪柯早已就已經等候多時,民政局的幾輛廂貨車也都滿載着慰問品,同時還有宣傳部的馮春燕也在,意外的是,張楓見到了覃麗,自從覃麗到縣委宣傳部任職之後,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呢,所以,覃麗一見面便有些驚喜的打招呼:“張書記”
張楓笑着點點頭,然後纔對迎過來的馮春燕道:“小覃在宣傳部,沒給馮部長添麻煩吧?”
馮春燕笑道:“小覃不愧是在基層呆過的,經驗豐富,能力很強,如今可是我們宣傳部的精兵強將呢,還要多謝張書記爲我們宣傳部培養出了這麼優秀的人才啊。”
張楓哈哈笑了起來,道:“我可不敢居功,小覃在東河鎮的時候本來就是非常出衆的人才,我最多隻能算是舉賢不避親,是吧,覃麗?”
覃麗臉上微微一紅,道:“咱們可不是啥親戚,最多就是同事”
馮春燕和洪柯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不過對於覃麗也暗自留了心,能跟張書記這麼開玩笑的,顯然是張書記的親信,他們可是都知道,覃麗是張楓從東河鎮舉薦的,另一位唐生花還被張楓派遣到上海去主持股票認購證的套現,可見對這倆人的重視和信任。
洪柯道:“張書記,咱們今天要去兩個地方,一是南坪壩,一是氮肥廠,市電視臺的人要到午飯後才能到,咱們是不是先去南坪壩?市電視臺的人來了之後再去氮肥廠?”
張楓道:“氮肥廠的困難職工家庭還沒有慰問完麼?”
洪柯苦笑道:“當然完了,不過這次市電視臺過來採訪的人時間有限,根本不可能跟咱們下鄉,所以臨時在氮肥廠選了幾家,畢竟氮肥廠的名聲早就出去了,到氮肥廠去慰問困難職工,也是很有代表性的,這個市委宣傳部那邊也已經同意了。”
張楓皺眉想了想,側過頭對馮春燕道:“馮部長,你以前不是在市電視臺麼,問問咋回事兒,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馮春燕和洪柯聞言都是一愣,倆人還真沒想過,這件事會有什麼不妥,但張楓既然這麼說了,恐怕會真有什麼被自己疏漏的地方,當下也沒多想,直接道:“好,我這就打個電話。”
洪柯卻在旁邊低聲問張楓:“書記,你是說,氮肥廠的事情?”
張楓搖搖頭:“不好說,不過,小心無大錯啊,省市不是都一再要求,讓縣裡壓下氮肥廠的事情麼?這才幾天功夫,怎麼又會同意大張旗鼓的宣傳氮肥廠不光彩的一面?雖然沒有直言面對,但報道了有困難職工,氮肥廠的效益能好到哪兒去?”
果然,還不到十分鐘,馮春燕便沉着臉過來道:“張書記,幸虧打電話問了,這件事果然有古怪”頓了頓才續道:“電視臺那邊,今天安排到咱們縣的這一組根本沒有任何其他事兒,專門來做這個新聞專題,而且一大早就已經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