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影對張楓吩咐的事情還是非常上心的,原本還說第二天再去安排,不過聽說張楓特別看重,幾乎馬不停蹄的又回單位去了,具體如何安排實施,張楓是不如何明白的,他也沒心思去關注這些細節,等周瑞影離開華清園之後,他獨自在別墅中休息了幾個時辰,天色入幕之後,就駕車離開了,倒是並未發生預料之中的旖旎。
這會兒不過是晚上**點鐘的光景,張楓駕着車在街上緩緩滑行,心裡也不知道轉着些什麼念頭,最煩心的幾件事基本上都已經有了眉目,他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該幹什麼去了,透過車窗,目光從街邊的櫥窗掃過,無意中看到排列整齊的禮品盒和宣傳畫,心裡不禁一動。
不知不覺中,又到了中節了,整天忙東忙西的,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忽略了,自己怕是也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回家了吧?而且,每年的中節,也是給領導送禮的大節氣,僅次於春節,自己踏入官場纔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怎麼能把這種事兒給疏忽了呢。
去年這個時候他尚在黨校,沒有太多的門路,走不走的問題不大,今年卻是大大的不同了,需要走動的門路還真是不少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雙獅,張楓忍不住暗自搖了搖頭,居然後天就是中,而且明天還是教師節,別人不說,於梅那兒肯定得去一趟。
平時也就罷了,明天卻是得帶禮品上門,重要的是,時間太緊迫了,心裡略一盤算,省城需要上門送禮的就一大堆,還都是不能馬虎的,按說這些事兒應該有人提醒纔對,可無論是小唐還是李觀魚,居然都沒有跟他提這個茬。
張楓最近煩心事兒太多,公事兒基本上都已經交給李觀魚和小唐兩人在打理,他的心思被楊曉蘭失蹤和餘半仙的事情給牽絆住了,這會兒突然意會到要過教師節和中節,方纔恍然覺着最近自己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大對頭,琢磨了一陣也不得要領,遂暫時拋開了不想。
此時顯然不是買禮品的好時間,張楓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掉轉車頭返回周安縣,需要上門送禮的不是一家兩家,準備禮品自然也沒法子應付差事,需要精心的琢磨一番纔是。
回到縣裡的時候才十點多,夜市上鬧哄哄的,張楓沒有直接回財政局家屬區,而且在一家刀削麪夜店要了兩碟涼菜,半斤刀削麪,然後拿了一瓶酒,坐在角落裡面自斟自飲,在華清園的時候,周瑞影急着張楓交代的事情,連晚飯也沒有顧得,所以張楓直到現在還沒吃飯。
泯着酒,張楓獨自坐在角落裡面,直到這個時候,他纔有心思靜下來盤算一番。
尋找楊曉蘭的差使交給了周瑞影,動用了國安局的情報系統,效率恐怕會提升數十上百倍,估摸周瑞影給他的期限都是留了足夠的餘地了,所以,張楓一點兒也不擔心會找不到楊曉蘭,差別不過是好消息或者壞消息罷了,如果說還有一絲擔心的話,那就是找到之後了。
從楊曉蘭失蹤的時間地點來看,張楓已然確認,就是在自己最後一次收到楊曉蘭傳呼的那天,楊曉蘭才住進了醫院,隨後從醫院失蹤的,無疑,楊曉蘭的失蹤跟他還是有着很大關係的,至於原因,張楓其實已經有些明白了,那天傳呼機恰好服務到期,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隨手就將那部保存了一年多的機子給扔了,回想起來,恐怕也是未嘗沒有怨氣。
還有一個沒有說出口的心思,因爲陳慧珊的原因,張楓當時已經對失去信息一年多的楊曉蘭不抱什麼希望了,何況那時候雙方已經徹底退婚,繼續糾纏下去確實沒有任何的意義,因此趁機扔掉唯一的聯絡工具,張楓並沒有多大的心裡負擔,反而彷彿是去掉了心頭的煩惱。
但當他得知楊曉蘭突然失蹤之後,心裡卻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擔憂,讓他對自己的心思又有了的認識,其實,他的心裡未曾有過一刻真正的遺忘楊曉蘭,甚至從某些層面來說,對楊曉蘭的在意還要超過陳慧珊,就是爲何會出現這樣的心理,張楓自己也是搞不明白。
一杯接着一杯,不等刀削麪上來,張楓已經半瓶白酒進肚子了,他還很少這樣獨自悶坐着喝白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今天心事有了眉目的緣故,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下來,所以才能獨自在角落裡面邊喝白酒邊思索着心事兒。
想到不久之後就可能重見到楊曉蘭,張楓心裡居然有一種躁動不安的感覺,雖然雙方的長輩都已經通過口頭協議將兩人的婚約給解除了,但張楓與楊曉蘭卻沒有絲毫這方面的意思,兩人最後一面還是在張楓的家裡,那天與老大張恪分家,隨後楊曉蘭便一去不返,兩人莫說是見面,連一句話都不曾交流過,所以,解除婚約的事情,兩人心裡或許壓根兒就不曾考慮,這一世,楊曉蘭也是唯一與張楓有了特殊關係的女人。
其實包括上一世,記憶中張楓也只有與楊曉蘭訂了婚約,後來雖然身邊不曾少過女人,甚至與陳慧珊共同生活多年,但張楓卻再也沒有正式組成過家庭,訂婚結婚的事情是提也不曾提過,所以,楊曉蘭其實在他心裡還是有着無法替代的位置的。
這些埋藏心底的東西,張楓自己都未必清楚,若非這次楊曉蘭突然失蹤,恐怕他還意識不到楊曉蘭在自己心底深處的位置,原本以爲可以放下了,已經逐漸遺忘的身影,實際上卻還有着不容觸犯的位置,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張楓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受。
將最後一杯酒灌入喉嚨,張楓長長的吁了口氣,一直盤旋在腦海裡面的念頭終究還是不曾決斷,他不知道,當楊曉蘭重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該如何去面對,若是未曾重逢陳慧珊之前,這個問題幾乎不用考慮,可現在,不光重逢了前世記憶中的陳慧珊,而且兩人還確定了關係,偏偏楊曉蘭還陰差陽錯的跟張楓解除婚約了。
這是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若是張楓對楊曉蘭已經沒有了什麼心思,這事兒也是極好處理的,或者與陳慧珊之間的感情之事一般,偏偏都不是,倆人中,一個是解除了婚約的前未婚妻,另一個雖然確認了男女朋友關係,但同樣因爲家裡的緣故只能跟張楓暫時天各一方。
張楓都不禁要暗自感嘆自己的命運了,這都算什麼事兒嘛,從夢境中重生之後,身邊的女人看似不少,時時都有美女環繞,但時至今日,他都還沒有與任何一個發生過超友誼的關係,回想起來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倒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似乎沒法過自己的心理關。
或許是喝酒的緣故,從削麪館出來的時候,張楓難得的有了一絲微醺之意,鑽進車裡琢磨了片刻,沒有回財政局家屬區,而是像從前那樣回了縣委辦公樓,以前沒有在財政局小區買房的時候,張楓就一直是住在自己在縣委的辦公室的,裡面一應生活用品俱全。
陳慧珊在的時候,張楓已經養成了每晚都回財政局小區的習慣,如今沒有了陳慧珊,回去了也是冷冰冰的一個人,慢慢的他又開始經常住辦公室了,尤其是小唐已經從上海回來,就住在對面的辦公室,張楓只要回去,一些生活瑣事都有小唐在照應,人都是有惰性的,張楓很快就養成了被人侍候的習慣,所以,最近住在辦公室的時間越來越多。
果然,張楓剛打開自己的辦公室門,小唐的辦公室門就從裡面打開了一條縫兒,露出小唐明媚的眸子:“張書記回來咯?吃飯了嗎?我給您送水過來,”還不等張楓開口,小唐便又迅快的說了一句,隨手關上了房門,等張楓進門之後沒幾分鐘,她就提着水壺進來了。
張楓眸子裡波光一閃,暗自吸了口氣,可能是剛剛洗浴過的原因,小唐身上只穿了一件銀白色的浴袍,腳上蹬着一雙涼拖鞋,露出晶瑩如玉的潔白趾頭,長長的秀髮垂直的披在肩頭,還帶水汽,隨着小唐一步一搖,淡淡的髮香瀰漫開來,沁人心脾。
小唐平時就跟張楓的生活秘書差不多,很多非常私人的東西都是她在打理,兩人之間也比較隨意,小唐晚上這樣穿着妝扮過來也不是第一次,但今天給張楓的感覺卻很不一樣,目光不知不覺的就移到小唐身上的一些敏感部位,隱隱約約的,透過銀白色的輕袍,張楓可以看到小唐胸前若隱若現的兩個凸點。
彷彿察覺到了張楓的異常似的,小唐的臉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動作也有了一絲不自然,但她掩飾的極好,似乎跟平常沒有任何差別一樣,依舊給張楓衝了一杯茶,放到辦公桌上,輕聲道:“喝酒了?我給您燒點兒醒酒湯吧?”
張楓目光在小唐的嬌顏上一頓,隨即凝注在她微微挺起的胸前,心底不可遏止的冒起一縷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