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又迎來一個雪夜, 梅花飄飄灑灑的在風中亂舞,蕭晚晴自從那日和康熙會面,康熙問及她是否失憶的事情, 蕭晚晴便知道這是一個糾結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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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這陣子在坤寧宮內有些疲倦, 着眼前的主子娘娘是一個想了很多都沒做什麼的人, 所以差不多對赫舍裡皇后的將來她已經不再報什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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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從何皇后開始這種愛情的時候, 從沒想過會有一天會陷入這種僵局, 雖然皇后深謀遠慮,強悍聰明,但是皇后對他, 體貼入微百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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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的第二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納蘭氏終於產下了大阿哥皇長子, 愛新覺羅·允禔, 小名叫做保清。後來和明珠一起死被雍正關押的人, 蕭晚晴特地做了一個玉墜子給這個新生的小阿哥。
這小阿哥長得很是眉清目秀討人喜歡,算是這大清國年末的一件喜事, 於是康熙爺就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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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的第三天,庫倫貝爾城傳來孝莊太后病逝,並且已經埋在庫倫貝爾的事情,她做的墓碑仿照武則天,是無子之碑, 象徵着未來的日子裡無功無過, 無喜無憂, 自然康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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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的第四天, 宮內掛白, 所有妃嬪不得穿孝衣以外的服飾,皇后赫舍里氏移駕太廟爲孝莊太后守靈, 一個月後迴歸坤寧宮,康熙下旨訓練新兵準備撤藩之事。
吳三桂趁着寒冬臘月,起兵於耿精忠會和,勾結臺灣鄭氏,意在先發制人,朝廷內外憂患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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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當日,皇后赫舍里氏突然發病,高燒不退,太醫開了藥方,皇后依舊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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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第二日,雪後初請,康熙守在坤寧宮一夜,見皇后依舊不醒來,心急如焚,但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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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第一天,下了一場大雪,昏昏沉沉的蕭晚晴終於醒來,發現康熙昏迷在她的懷中,第二日太醫診斷康熙得了寒熱之證,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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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康親王傑書入宮面聖,被皇貴妃納蘭氏用計騙走,於是納蘭氏和赫舍里氏找了一個聲音和康熙一模一樣的男子冒充康熙震懾羣臣,雖然畢朝,但是無人敢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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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百官跪在養心殿外,送入八百里加急的摺子,被蕭晚晴批了紅,只有幾個字就是:待批。
這待批的意思就是暫緩處理,好在已經入了臘月,一時間也就可以把朝內之事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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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是臘月初十,這一天天降大雪,康熙終於醒來,喝了藥以後,又昏迷過去,渾渾噩噩中拉着蕭晚晴的手說:“我愛你,我甦醒這輩子都愛你,所以我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我只求你原諒我,這輩子和我在一起。”
蕭晚晴點點頭,心中百味陳雜,這一國之君,真的是用情很深,所以他的心更加浮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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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康熙的病情更加嚴重,口中囈語着:碧海年年,試問取、冰輪爲誰圓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輝瞭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盡成悲咽。隻影而今,那堪重對,舊時明月。
□□裡、戲捉迷藏,曾惹下蕭蕭井梧葉。記否輕紈小扇,又幾番涼熱。只落得、填膺百感,總茫茫、不關離別。一任紫玉無情,夜寒吹裂。
蕭晚晴心下憐惜可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和衣用身子暖著他,她的手開始顫抖,突然間被昏迷的康熙抱住,這一刻她的心很亂,亂的沒有了半分方寸,她總覺得會出事,她總覺得自己失了一些東西,不知爲什麼蕭晚晴很是不舒服,這一刻蕭晚晴不知道要怎麼做,似乎抗拒是錯,不抗拒也是錯,但已經來不及反抗。
康熙的身子很燙,燙的讓她心裡有了莫名的火,這一刻她的身體如同被點燃一般,就好像沒了根骨一般,這一刻他的脣肆虐這她的脣,舌尖用力的勾挑着她嘴脣,那迷人的目光帶着某種夢幻一樣的迷離。
這明黃的帳子下是一雙動人的身子,他們熱烈的糾纏在一起,熱烈的相擁,熱烈的擁抱,熱烈的擁吻,熱烈的在一起纏綿。
蕭晚晴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那樣的美妙,雖然痛但是痛並着快樂,這種快樂讓她近乎於瘋狂的索取,或者說被他索取,這一刻愛情穿越了時空,穿越了一切,穿越了所有,穿越了關於情的所有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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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明,太醫過來診脈,蕭晚晴急匆匆的換好衣服,羞澀之極的,把康熙丟給綠珠,一個人躲在殿後。她是真心的爲主子娘娘高興,這畢竟皇上回心轉意了,畢竟昨晚上有那麼一回事了,這夫妻不在一起終究不是個事情,這二爺說得好,最好早日添個太子,這樣皇后主子的位子就穩固了,皇貴妃都有身孕了,皇后還沒動靜,到底是個麻煩事,得想法子促成。
蕭晚晴在佛前發呆,她怎麼就出了這檔子事情,想到這裡她就是臉紅心跳的,這心裡如同懸了十八個吊桶,端是不能安靜,她想到這裡面容就有些發紅。
昨晚一夜纏綿,不知今生之事,恰似江水東流出,只慕鴛鴦不慕仙,固然很好可是她是穿越來的,總是要穿回去,更何況那人雖好,可是卻是一個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主子,喜歡又能怎麼樣?
“主子娘娘,大喜了,大喜了。”綠珠略帶興奮地跑過來,蕭晚晴一愣問道:“怎麼大喜了,不會是?”
“皇上的高燒退了,不是昏迷了,是睡着了,太醫說過不了幾日就好了。”綠珠笑吟吟的道,這蕭晚晴才鬆了一口氣,她有些狂喜地說:“走,咱們看看皇上去。”
時間是最惱人之物,可以把美的變成醜的,好的變成壞的,不愛的變成愛的,蕭晚晴突然有些對這個帝王心動,雖然他還是那不慍不火的個性,還是原來那樣子,但是他的關心已經漸漸地融化了她的心,時代的魅力在於可以掌握人性和慾望的流向。
她靜靜地走進康熙輕聲說:“皇上,太醫說你好了。”
“朕有了你,什麼都好了,這幾日朝內有什麼要事嗎?”康熙輕聲問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有些害怕,因爲戰爭是不能夠輕易展開的,至少作爲君王,沒有資格爲了自己開疆擴土讓百姓去死。
“吳三桂估摸要起兵了,不過皇上還是不能輕易起兵,危機之際只有先排除一下。”蕭晚晴低聲道,雖然她不喜歡政治,但是還是知道一些歷史的,她心裡明白得很,皇上的兵力不足以滅三番,西北的大軍不能內調,如今就只有分而治之。
這三藩中吳三桂是一定要造反的不用拉,懷柔政策沒有用,這根本沒地說,但是耿精忠則是牆頭草,凡事從勢而爲不會大動干戈,所以這個人在反於不反之間,可以用一下懷柔政策。
在廣東的尚可喜,根本就無意謀反,告老還鄉的心都有了,所以這個人可以拉攏,此人比較聰明,性格也比較慈善,所以可以善加利用。
“皇后說吧,朕聽着,你放心不管你做了什麼,朕不會處置你,也不會寫在史冊之上。”康熙一笑道。踏雪無痕,雪落無蹤,這說白了就是因爲皇后太能,一個女人是不能太能幹的,一旦到了一定程度,就會遭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悲劇,入冬的第 177 章 ,是朕無能,但朕確定皇后可以給朕解憂,因爲朕知道只有陳家幫助纔可能安定西南的民心。”康熙低聲道,蕭晚晴點頭道:“皇上,你既然這樣說,臣妾就去走一趟,但是結果如何,臣妾也不能保證什麼。”
蕭晚晴看着遠遠地看着宮內的假山的浮盈,這淡淡的影子,在雲霧中慢慢散開,偶有幾隻寒鴉飛過,她的心頓時陷入心酸。
“我不會怪你的,我不會讓你難過,我不會讓你爲難,只要你去了,朕就會感激你,朕一定會永遠感激你。”康熙低聲說,他靜靜地看着皇后的面孔,近乎可以聽得見皇后的心,所以說他能夠了解皇后的心意。
她心裡清楚得很,她的世界已經跟着康熙爺顛覆了,康熙爺的心明白的很,他這樣做便是愛江山不愛美人了,這份氣度讓人敬佩,但這種行爲,讓她心酸。
“皇上,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過些天,你身子好了,我就過去看你,我的心心裡明白,您的心想着大清國,也想這臣妾,臣妾的心也是一樣,你的心我明白,可是臣妾一介女流之輩,扛不起天下大事,萬一做的不能讓皇上滿意。”蕭晚晴心中明白這世間事最難得的是得一知己,陳家洛是她的知己,所以她不想把這知己,變成知己的利用。
這一瞬間,蕭晚晴的心有很難過的感覺,因爲這種感覺很難割捨,換句話說,這些日子,蕭晚晴已經習慣了做赫舍裡,已經習慣了在大清國的一切,把自己由一個旁觀者,別變成這世界裡的人,所以說世界是跟着人心變化的。
蕭晚晴的心很痛,此刻就如同被烈火焚燒一般,她的心有些亂,這種亂把她帶入了近乎於絕境的感覺,康熙也很複雜,他找過很多人到西南勸陳家洛了歸附,不要再跟藏區的土司交往甚密,但是陳家洛根本不承認此事,根本不承認陳家跟藏區的土司有關係,美麗的青藏高原上是,藍天白雲,碧草如茵,卻也是大清國難以統的地方,蒙古草原和遼東是大清國骨血發源之地。
那曾經的熱情,都被掩埋在亂世的塵土飛揚中了,這一刻蕭晚晴心裡明着一份感情是怎樣沉積在煙火中的,這一刻心是如何有了知覺,她站在坤寧宮內看着宮殿頂部的琉璃瓦,看着那鎏金黃玉瓦,心裡有奇怪的感覺,因爲一旦烽煙四起,就連皇宮都可能成爲斷壁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