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
荀牧:┬─┬ノ(“-“ノ)
蘇平斜了他一眼,氣呼呼的鬆開了手,坐回位置上。
“這人我審不了,你們誰愛審誰審去!”他抱起手,冷哼道:“我怕瞅見他就忍不住錘爆他狗腦袋!”
“我去吧。”鬆哥說道:“其實多數情況已經瞭解,審訊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不只是走個過場。”荀牧看向他:“得搞清楚,人是在什麼時候,在哪兒,管誰買的,花了多少錢,還記不記得住嫌疑人身材面貌特徵。
記住,拘留這個暴力犯罪、買賣婦女的傢伙,僅僅只是個開始。我們的目的不是抓他,或者說不僅是抓他,而是要搗毀這個犯罪團伙,拿下團伙內全體犯罪嫌疑人,解救被拐受害者。
當然,前提是該團伙並未被搗毀。倘若早就被搗毀,嫌疑人早已落網,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繼續跟進,繼續解救其他被拐受害人就是。
哪怕他們已經被抓,但常燕自殺,未必能證明他們對當年的犯罪事宜還有所保留,但足以證明解救工作進行的還不到位,尚有不少受害者未被發現。”
頓了頓,荀牧又說:
“算了,事兒比較大,我跟你一塊去吧。老蘇,你和小祁在這兒等一下,常燕的家屬。一個多小時前,他們給打電話說上了飛機,不晚點的話估計也快降落了。
他們沒啥行李,出站很快,打車過來大概也就四十分鐘,注意着點時間就好。”
“知道了。”蘇平不耐煩的擺擺手。
目送荀牧和鬆哥離開,蘇平看了看錶,琢磨片刻,忽然掏出錢包,抽出三張紅票子,遞給祁淵。
“???”祁淵一臉問號,納悶道:“蘇隊,這是幹啥?”
“你看這會兒時間,過半個鍾,去支隊門口打包份蝦粥回來。”蘇平說:“死者家屬怕是沒什麼心思吃飯,正好,一下午都在忙,咱也沒吃,一塊兒解決吧。記得要大份的,蔥花香菜單獨裝起來。”
“哦。”祁淵默默收下錢。
他倒是想說自己請,但經濟不允許。來支隊頭兩月還想着打腫臉充胖子,卻被蘇平懟了好幾次,現在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
十分鐘後,蘇平接到常燕哥哥的電話,稱飛機已降落。
又等了二十五分鐘,祁淵離開支隊去買蝦粥,回來後,在支隊門口,恰好看見三人正圍在傳達室登記,兩人年紀大些,看起來有六七十了,一名男子年輕不少,三十多歲的模樣。
祁淵走過去,等他們登記完後,才問道:“你們好,請問你們是常燕的家屬嗎?”
“啊,是的。”年輕男子回過身,立馬點頭,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是負責我妹妹這樁案子的警官吧?”
祁淵未置可否,只輕聲說:“請跟我來吧。”
三人對視一眼,立馬跟上。同時,祁淵掏出手機,給蘇平打了個電話。
“蘇隊,我在門口碰到了受害人家屬……嗯,帶到你的辦公室嗎?三樓那個小會議室?好的,行,我知道了。”
走到辦公樓,他頓了頓腳步,等三人跟上來,才微微側身,手一引:“這邊走。”
進了電梯,來到三樓,走進小會議室,將下週放在桌上,他對蘇平輕輕點頭。
蘇平皺眉,對比起實際年齡,他們仨看上去實在太“老”了些。
但轉念一想,常燕失聯七年,他們恐怕也找了七年,歷經滄桑,卻不斷失望,最終只等來一則噩耗……
他暗暗嘆了口氣,說:“我叫蘇平,負責常燕自殺案的刑警。”
“蘇警官,我知道你。”相對年輕的男子走上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一路上沒怎麼吃東西吧?”蘇平拆開包裝袋上的活結,取出一次性餐盒擺開,又把粥取出來,說:“一塊吃點?”
“不,不用了。”三人有些拘束的擺擺手,說:“我們在飛機上吃了小麪包……你們吃吧。”
“不用客氣,就是考慮到你們恐怕沒吃東西,纔買的粥。”蘇平招招手說道:“一塊吃點兒吧,咱們吃完再說。”
頓了頓,蘇平冷哼道:“吃飽了,等會纔有力氣打人。”
“打人?”常燕哥哥一愣,跟着似乎猜到了什麼。
三人猶猶豫豫,最後拗不過蘇平,坐下一塊吃了起來。
蘇平沒聊案子,只東拉西扯,問他們的工作之類的話,怕說到常燕,他們又吃不下飯了。
聊幾句,便也知道了他們的名字。
老父親叫常學海,老母親方晴雪,哥哥叫常如山。
一家三口都是教師,曾經都在偏遠鄉村支教。
常學海與方晴雪就是在支教時認識的,彼此志同道合,接着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雙雙墜入愛河,之後很快結婚扯證,剩下了常如山。
常如山十歲那年,又懷了常燕,當年計劃生育正嚴,他倆險些都丟掉了工作,最終還是村支書與鄉里的領導各種求情,才把工作保住。
因爲整個鄉就只有三名教師,三人語數英三科全教,從早上忙活到晚上,小學教到初中。
但編制還是丟了,好在夫妻倆也不在意,鄉里人也感激他倆,生活上根本不用愁。
再後來,常如山上了縣裡的高中,又考中師範大學,畢業後追隨父母,同樣回到鄉里支教,爲父母分擔巨大的教學壓力。
可講着講着,又不可避免的講到了常燕身上——剛上大學那年,常燕就失聯了,據調查是因爲長假收假後,圖便宜與方便,和其它女孩兒一塊包黑車回學校。
一車六人,統統失聯。
一家三口便踏上了漫長的“尋親”之路,但這條路並不好走,很苦,也很燒錢。
爲了不連累妻子,常如山提出離婚,他妻子始終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