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驚異的看着他:“老荀,你瘋了?把老孟他們的案卷給巡視組看?你知道這回捲起多大的風暴麼?”
荀牧有些詫異:“老蘇,你吃錯藥啦?這話可不像是你能說的啊。”
“呵!”蘇平冷笑兩聲:“除了裴德嶽這樁案子,其他犯罪團伙咱們能搞定,何必讓外人來整的雞飛狗跳的?”
“話是這麼說。”荀牧聳聳肩:“可有組織團伙,哪個沒點人脈背景?藉着巡視組的力量,把他們徹底肅清,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說着,他扭過頭,看向窗外,淡淡的說道:“這座城市,需要一場暴雨,來吧灰塵都給滌盪乾淨了。
哪怕雨後不就,塵埃又會逐漸堆積,但至少能幹淨一段時間,再有我們時時勤拂拭,總能讓他變得更好些,不是嗎?”
“那你有沒有爲自己考慮過?”蘇平又說:“你這麼做無異於掀桌子,你覺得那幫人將來會讓一個喜歡掀桌子的人爬上去嗎?你的仕途怎麼辦?”
“這話說的,難道你自己在乎過這些嗎?”荀牧一臉無所謂:“我之所以做警察,是爲了查案、破案,爲了維持秩序,可不是來當官,來作威作福的。
支隊長,這位置挺好,我很滿意,沒有繼續向上爬的想法,就是想升我職我還不樂意呢。”
蘇平定定的看了他幾眼。
過了幾秒,蘇平又岔開話題,問道:“這次巡視組成員都有誰?”
“具體名單不知道,但是有兩個熟人。”荀牧掐滅菸頭。
“誰?”
“於辰,袁友衝。”
“是他們?”蘇平有些詫異:“他倆不是南嶺省新安市的人麼?怎麼會抽調進巡視組?”
“咦,你不知道?”荀牧有些詫異:“他倆去年立了大功,搗毀了個被南嶺省盯了十四年的特大犯罪集團,掀起一場轟轟烈烈的風暴,省廳有感他倆能力出衆,把他倆提名推薦上去了。”
“噢?那事兒我也有聽說,案卷我也研究過,他倆確實了不起,不過去帝都任職的事兒我真不知道。”蘇平皺眉,思忖片刻後,又冷笑道:
“不過,提名推薦?我看是他倆觸動了太多既得利益者的蛋糕,被以這種方式踢出局了吧?”
“沒你想象的那麼陰暗。”荀牧擺擺手:“他倆現在可是刑偵局骨幹,專門負責有組織犯罪與大案要案的偵查,也經常跟着巡視組全國跑,屢立奇功,頂天兒的封疆大吏可都被他們薅下來過。
如果按你說的,想把他倆踢出局,那肯定是明升實貶,怎麼可能還讓他們幹實事呢?”
蘇平挑了挑眉。
又過了片刻,他嘴角才微微揚起:“如果是他倆的話,那麼,這次倒是可以放心不少了。”
“也難講。”荀牧搖搖頭:“他倆雖然是骨幹,但級別畢竟相對較低,所以,即使他倆在巡視組裡有話語權,卻也並不重,小心些好。”
“曉得。”
……
中午一點左右,巡視組落地,吸引了衆多目光,不少大佬到機場迎接。
但早在半個鍾以前,於辰和袁友衝便先一步抵達了機場,並悄悄趕到刑偵支隊。
那會兒,荀牧跟蘇平纔剛吃完飯,接到電話,便立馬跑了出去,把他倆迎進來,到支隊長辦公室坐好,散了圈煙。
“老於,老袁。”荀牧嘴角揚起,看着他倆,笑道:“一晃眼,三年沒見啦。”
“這不很正常麼。”袁友衝聳聳肩:“先前咱倆隸屬不同省份,不出意外的話,職業生涯終結也未必能碰上一面,三年前能碰上,已經是緣分了。”
擺擺手,他又道:“閒話就不講了,想嘮嗑的話,年底老於跟小周結婚,你倆有空過來慢慢嘮嗑。”
“喲,老於你都要結婚了?”荀牧眼睛一彎:“恭喜你呀。”
於辰擺擺手。
袁友衝又繼續說:“講案子,講案子。老荀,你凌晨時候打電話給我說,懷疑某大佬參與進有組織犯罪事件當中,卻沒有證據,而且他身份特殊,不好辦,是這樣吧?”
荀牧和蘇平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那……”袁友衝伸出手:“案卷給我瞧瞧。”
蘇平眉頭一皺。
這個袁友衝,性子比他還直,真討人厭。
而且三年過去了,他丫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分明是來協助破案的,卻整個跟個主人一樣。
荀牧倒是不以爲意,拉開抽屜,取出案卷,遞給袁友衝。
同時把裴德嶽遇害一案,以及他跟蘇平的猜測大致轉告給兩人。
“推測上倒是沒啥問題,”袁友衝說:“只是憑着這些,就直接懷疑政法口的大佬,你倆有點莽啊,頭這麼鐵的麼?”
蘇平翻了個白眼:“哪怕不是政法口大佬,這人心思縝密,辦事謹慎,消息又靈通,十年時間過去,再想找到證據也不容易,咱們還是小心點好。”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這不就過來幫你們了麼?”
“……”蘇平嘴角一抽,又翻了個白眼。
於辰皺眉,趕緊擡手懟了懟袁友衝,罵道:“老袁,你怎麼說話的?人老蘇查案的時候,你還在警校翹課呢,人需要咱倆幫忙?”
“我知道我知道,說白了,就是找我們扯大旗,好無顧慮的查案嘛。”袁友衝不以爲意,嘿嘿笑着,看向荀牧跟蘇平,說:“荀隊,蘇隊,我沒別的意思,也知道你們可能不需要實質性的幫助……
但我就是手癢,想幫幫你們,別介意呀。”
當然,也別說什麼跑腿不跑腿的了,咱倆是來幫忙的,不好喧賓奪主。這樣,我們巡視組,在明面上幫你們掃除障礙與偵查阻力,暗地裡,我倆則幫你們參謀參謀,一塊破掉本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