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健談?”
“是啊,很健談,好幾回來買東西的時候,都正好瞧見她跟其他客人聊東聊西,偶爾我也會聽幾句。”男子想了想,說:“不過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每次她和我說起我都蠻敷衍的,她可能也感覺到了吧,就不怎麼和我聊了。
聽到的那些……斷斷續續的,我也想不大起來,也沒太往心裡去,只知道她早年離婚,兒子坐牢,就這樣。”
他畢竟只是一個“熟客”,瞭解到的信息太過有限,蘇平問了幾句之後,他就“詞窮”了。
蘇平也沒辦法,只好結束這次問詢,轉而走到派出所民警及刑偵大隊刑警所聚成的小圈子邊上,問道:“死者身份查清楚了嗎?”
“大致調查了一下,還不太詳細。”一名刑警站出來,說道:“死者叫許艾艾,今年五十四歲,二十年前離異,獨自撫養他的孩子長大,並給她兒子改名叫許傑浩。
三年前,許傑浩因殺人入獄,被判處死緩,因在獄中表現尚可,所以改成了終身監禁,目前被羈押在市一監。更具體的就不清楚了,喊了人去問,還沒有回覆。另外,在附近的垃圾桶中,找到了個刀鞘。”
頓了頓,那刑警又補充說:“我們也只趕到半個鍾,很多工作還沒來得及展開,瞭解到的信息很少。蘇隊,這樁案子,你們支隊要接手嗎?”
“嗯,疑似與我們正在辦的兩樁命案有關,或爲同一兇手所爲,我們接手了。”蘇平嚴肅地說道:“不論是同一兇手接連不斷作案也好,他人效仿作案也罷,作案人猖獗,超乎想象,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嚴懲不貸!”
刑警瞭然的點了點頭,這兩樁案子,他也聽說過。畢竟尋常連環兇手,作案都會有段相對較長的冷卻期,尤其案發後短時間內還是警方偵查力度極大的時候,此時再次犯案風險較大。
而這般頻繁作案的,很可能已經豁出去了,心裡想的是,不被抓最好,要無可避免,那就在被抓前多殺幾個目標。
這意味着他很可能還會繼續作案,甚至進一步加大作案頻率,每耽誤一個小時,都可能會出現一名新的受害人。
何況單從這三樁案子看,時間間隔也毫無規律可言,兇手想多殺幾個的目的昭然若揭。
至於效仿作案,就更危險了,案件久久不破,可能會有更多人興起效仿的心思。
簡單交接了任務之後,蘇平便直接安排隨同柴寧寧、凃仲鑫一塊趕來的,重新調遣來的相對空閒的刑警去仔細走訪四周,儘快儘早摸清楚受害人許艾艾的人際關係。
隨後,蘇平領着祁淵進入現場,詢問凃仲鑫受害人大概死亡時間。
“一個鐘以內。”凃仲鑫篤定的說道:“屍體溫熱,屍僵、屍斑也尚未形成,許多屍體現象還不可見,死亡時間絕對不長,甚至可能與報案人報案時間就差着幾分鐘。”
“蘇隊,不對勁啊。”祁淵說道:“目前查到同時與丁正揚、趙廣博同時有關係的,有且只有胡語詩一人罷了,難不成這個胡語詩和許艾艾還有關係?就算有關係,他也沒法趕過來殺人後趕回冶鋼廠附近接受我們問詢吧?”
“如果他是兇手,不在場證明早就做不得數了。”蘇平搖頭:“畢竟趙廣博和丁正揚死亡的時候,他都有不在場證明。何況倘若是買兇殺人,實際上也並不需要在場。
但你說的沒錯,這兒距離另外兩處案發現場,離得相對較遠,而且胡語詩想來也不應該與此人扯上關係纔對……”
“那‘人際關係’這條線索恐怕又斷了。”祁淵輕嘆口氣,說:“難不成是效仿作案?”
“不太可能。”蘇平再次搖頭:
“本案細節根本沒有披露出去,外界報道只說了受害人在家中死亡,頂多附加上‘兇器插在死者身上’這一條信息,沒可能將兇器爲未開刃匕首,且刀鞘直接丟棄在附近的垃圾桶上這兩項細節也揭露出去的。
別說媒體了,就是下邊刑警大隊,對本案瞭解也並不詳細、全面。連信息知道的都不多,又怎麼效仿作案?更別說各方面細節都沒什麼出入了。”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祁淵揉揉眉心:“一個工人,一個靠着炒股賺了不少錢想自己創業的手機銷售,一個開小賣部的獨居中年婦女,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總不能是無差別殺人吧?
但也不應該啊,無差別殺人哪有他這樣的……”
“嗯。”蘇平應一聲,說:“沒發現共同點,說明調查還不夠深入,不夠全面。”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現在也沒什麼頭緒,先好好分析分析吧。”蘇平說:“不要單單拘泥於人際關係,包括他們的習慣、喜好、行爲,尤其是幹過什麼共同的事兒,這點要重點分析。
全方位的剖析下來,我想肯定還是能找到共同點。而且,我們時間不多,必須得抓緊。
另外……恐怕得通知老荀召開案情發佈會,主動與媒體溝通溝通了。”
“支隊恐怕會面臨極大的社會壓力吧?”祁淵有些憂心忡忡:“短短几天死了三人,疑似同一兇手所爲,另兩名受害者還是在我們立案之後被殺的。
講到這兒,他又鬆開拳頭,輕聲道:“這是一場賽跑,我們與兇手之間的賽跑,輸的代價,便是下一名受害人的生命。人命關天,所以我們輸不起,必須贏!”
“從現在起,到破案止。”祁淵咬着牙說道:“除了吃飯喝水,我不休息了。”
“這話不要對我說,對你自己講。”蘇平看了他一眼,輕聲說:“幹活,協助小柴勘察現場。迄今爲止,這個現場,應當是最有價值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