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很快站起身,在臺階上往外圍走,爾後又饒了個小圈靠近垃圾池。
可惜垃圾池附近依舊略顯泥濘,還有一層不薄不厚的污水堆積,各類足跡也不少。
他如今也無法區分這些足跡有用無用了,是以不敢貿然走進去破壞。
沒辦法,他只能又退後兩步,找到個相對好些的角度,摸出手機用長焦鏡頭連續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收回手機放大看了起來。
“確實還沒開……”蘇平說道:“曹兄弟正好買了兩瓶紅牛,這兒又有兩道可疑足跡……”
方常心裡咯噔一聲,趕忙過來,說:“他們倆不會真的被人強行劫持走了吧?不是,誰特麼有這麼肥的膽,竟然敢劫持我們的人?嫌死的不夠快還是怎麼說?”
蘇平搖搖頭。
正這時,荀牧和痕檢科的副主任老魏,也帶着一幫痕檢員趕了過來。
見狀蘇平立刻迎上去,將事情大致跟他們一說。
老魏蹲下身,仔細看了幾眼後,輕輕頷首:“蘇隊說的沒錯,是有被破壞的痕跡,不過從沖刷痕看,似乎並不是爲了破壞足跡,而是爲了洗掉什麼東西……
否則的話,這幾道長足跡,也根本留不下來,只需要端着盆對着這些個足跡一衝,就啥都沒了。”
“洗掉東西……是血跡麼?”祁淵插口問道。
“不排除。”老魏說,爾後又道:“想要展開勘察,首先還得將這兒的水給想辦法抽掉、薰幹咯。”
“嗯,交給你們了。”蘇平頷首。
正這時,荀牧的手機響起。
他接通後,說了幾聲,忽的臉色大變,道:“你說什麼?他們……這幫傢伙膽子如此肥麼?哪來的U盤?噢?這……行,我知道了,你趕緊通知派出所的兄弟,把視頻發我。”
“怎麼回事?”蘇平問道:“什麼事視頻?關於他們倆的?”
“嗯。”荀牧沉着臉,咬牙切齒道:“王華社區警務辦公室收到個U盤,上邊寫着‘線索’兩字,他們擔心有病毒,送到派出所去打開,結果發現病毒沒有,視頻有倆。
視頻裡,楚尋良兄弟被殺,被人五刀斬斷了脖子,曹明揚兄弟被剪了兩手的大拇指,目前生死不明。”
蘇平猛地握拳:“是誰送的U盤?”
“不知道。”
“不知道?”蘇平眼睛一瞪:“難不成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
“還真是。”荀牧看向一邊,輕聲說道:“對面用遙控直升機送的貨。”
“航模?無人機?”
“不是。”荀牧搖頭:“七八十塊錢的那種直升機模型,能飛,但操控性極差的那一種,沒有點基礎根本玩不轉,遙控範圍也相當有限。”
“這麼說……”蘇平道:“目前至少有兩條線索了,一個,嫌疑人距離咱們很近,另一個,他精通這類模型的操控。”
“嗯,目前整個王華社區都已經被調度來的大量警力封鎖了,嫌疑人跑不掉,但他們手中或許還有人質——也就是曹明揚——所以還是得小心些,不能過度刺激他,也不能將時間拖延的太久,必須儘早破案。”
他們倆聲音很輕,因此其餘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祁淵便好奇的過來。
蘇平正好看到他的目光,他被嚇了一跳,趕緊挪開腦袋。
這時,荀牧手機輕響,提示他收到消息,他趕緊掏出來一看,便見是兩條視頻。
荀牧見了,吩咐痕檢員們繼續工作,爾後便和蘇平走到一邊,打開視頻。
一個視頻看完,兩人臉色鐵青,卻還是繼續看下一條。
兩條都看完之後,蘇平深吸口氣,輕聲說道:“從窗戶外的光照情況看,首先可以確定,案發房間不向南,向北。而且窗外並沒有樓房,房間爲高層,而且還是毛坯房。
附近沒有新建樓盤,毛坯房,高層,最北,同時能滿足這三個條件的房子應該不多。”
荀牧嗯一聲,又補充道:“曹明揚和楚尋良是在上午十點後失蹤的,截止到派出所受到視頻的時間——兩點出頭——這四個小時,便是他們的作案時間了。”
“兩位同志在視頻錄製過程中都沒有任何反應,但從血流情況看,他們也都還活着,應該是失去了意識,處於昏迷狀態。”蘇平又再次補充,隨後惋惜的嘆了口氣:“可惜,楚尋良兄弟……”
“劫持,殺人,傷害。”荀牧接着說:“很顯然,作案人就是衝着他們二人來的,或者說,就是衝着楚尋良和我們警方來的。那麼,具體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仇怨?報復社費?”蘇平問道。
“都有可能。”荀牧頷首:“或許可以查查楚尋良兄弟從警以來經辦過的案件,其中刑罰相對較重,近期被釋放出獄的,有重大嫌疑。”
蘇平嗯一聲。
這時,荀牧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
他微微皺眉,接通,爾後開了擴音。
“不好了荀隊,楚尋良、曹明揚兩位同志遇害的視頻,被人給發到了暗網上,已經出現了小範圍內的傳播,接下來……”
“幹!”蘇平聽了一急,立刻說道:“堵!一定要堵死傳播渠道!我這就請求網監科出動,決不能讓此視頻大肆傳播。”
“恐怕來不及了。”電話那頭的民警說:“視頻上傳的時間是在一個多小時前,約莫十二點半左右的樣子,那會兒我們甚至纔剛發現兩位同志失聯。
偏偏,最近因爲許多人都被封禁在家,無聊的很,許多人都想要尋刺激,暗網的登錄率比平時要高許多,所以我說,已經出現了小範圍內的傳播,接下來搞不好會爆發式增長……”
跟着,他擡起頭,眯着眼說:“十二點半便上傳了視頻麼……動作,相當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