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修的突然到來,讓掘突和程榮都始料不及,大驚失色,天子大纛之下,初修笑意盈盈,目視着愣在那裡的褒姒,徑直向前行了大禮。
“王上,希望你不要傷害我們家小主!”阿喜臉繃得緊緊的,一隻手拉着初修的胳膊,憨憨地一笑道。
“阿喜,怎麼會?朕怎麼會傷害平太后?你瞧,朕這次來,特意是迎接太后娘娘的。”初修欣然挽住阿喜的玉腕,露出了晨曦的笑容。
“王上,阿喜信你,阿喜願意跟你一起去前線,鼓舞將士奮力殺敵!”阿喜的一雙帶水的眸子,恰恰映在初修的面上,柔情似水。
“好,咱們君臣這就回大營吧,今晚上不醉不歸!”眉飛色舞的初修打量着恢復平靜的掘突和程榮,爽朗笑道。
掘突和程榮,互相對視幾乎超過半晌,這才譁然一笑,紛紛上馬,這一日,總算在愉快和喜悅中,安然度過。
水龍關前,旌旗遮天蔽日,當大周天子初修浩浩蕩蕩地進關後,愁眉不展的守關大將武功立即帶領副將上前參拜。
“武功,快起來,說說這幾日的戰事,到底有多少敵兵,戰況如何?”初修趕緊扶起武功,關切地詢問道。
“王上,西戎兵簡直不是人,他們一進我方防區,便到處殺人放火,擄掠人畜,並且在水龍關外搭了好幾十處木柵欄雲臺,調集了大批神射手朝我們水龍關內射箭騷擾,我軍苦不堪言,死傷甚多!”武功滿臉悲憤地拱手稟報道。
“混賬!西戎人簡直是豈有此理,掘突,立刻調集大軍,出城進攻,把西戎的雲臺全部摧毀!”初修立時龍顏大怒,火冒三丈道。
“王上,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西戎主將安達之所以在關外燒殺搶掠,其目的就是逼我軍出戰,如今,我王師以步兵爲主,若是執意出擊,必然中其詭計,請王上三思!”掘突思慮再三,沉着回答道。、
“程榮,你看如何?”初修緊鎖眉頭,回首再看程榮。
程榮捋須回覆道:“王上,掘突將軍所言甚善,咱們要想徹底戰勝西戎,只有與西戎打攻堅戰,持久拖延敵軍,等到敵軍疲憊之時,再大舉反攻!”
“嗯,西戎騎兵超過十萬,程大人說的對,王上咱們只有堅守水龍關,才能最大的消耗敵軍兵力!”武功不由得也點頭贊同道。
“可是,城外百姓應當如何處置?總不能任由西戎擄掠,萬一激起城內百姓民變,那當如何?”初修略一思索,疑惑地目視着身後的羣臣。
“王上,我們應當堅壁清野,在幾日內用騎兵掩護城外百姓燒掉所有的住宅,全部撤回關內,由京畿各縣收留,西戎兵沒有搶奪的對象,自然糧草匱乏!”程榮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道。
“好辦法,程榮,你快去辦吧。”初修滿意地點了點頭,立即命令衆人回營準備。
西戎進犯已達三十餘日,這幾天,聽到城內外哭聲震天,軍馬咆哮,一直留宿於水龍關衙門的褒姒不禁憂心忡忡,她立起身來,步到阿喜的房間,顰眉衝着阿喜問道:“阿喜,外面怎麼回事?鬼哭狼嚎的,難道是西戎又開始屠殺了嗎?”
阿喜趕緊執着褒姒的柔荑微笑道:“小主,你就不用再煩這個神了,對了,你是不是很想還在京城的小公主?沒事的,有明月和惠月這兩個丫頭照顧,宋王和芸娘不敢對小公主怎麼樣的,小主,你看,這幾日,你瘦多了,可要好好養養身體纔是。”
褒姒用手點了點阿喜的鼻子戲謔道:“我的傻阿喜,你現在也是大周的皇后,怎麼還左一個小主又一個小主的,我們出去走走,豈不是可以散散心?”
“好,小主,那我們走吧。”阿喜衝着褒姒嫣然一下,趕緊在衙門外備了馬,兩個人悠閒地駕馭着坐騎,一路遛彎過來。
這時,水龍關的東面,突然升騰起大片滾滾的硝煙。“小主,你看,會不會是失火了,整個天際都是霧霾!”阿喜眺望着遠方,抿嘴對褒姒說道。
“阿喜,一定是我軍開始堅壁清野了,咱們找一個百姓來問問。”褒姒勒緊了馬繩,迎面碰見一家子難民,趕緊上前客氣地問老大娘道:“老大娘,城外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大火連天?”
老大娘悽楚地揉了揉眼睛道:“夫人,冠軍爲了抵禦西戎的殺掠,硬是命令我們住在城外的百姓燒掉祖祖輩輩的屋子,撤回關內,本來可以躲避西戎賊兵的搶劫,可是沒想到,那些官軍也不是好東西,到處打劫咱們撤退的百姓,真是黑到家了,您看,爲了趕時間,那些禽獸不等我們搬出糧食和財物,就提前點火,真是作孽呀!”
“什麼?會有這等事?”褒姒頓時眉宇糾結,趕緊駕馭着快馬,直接出了水龍關。阿喜一見褒姒動了真,趕緊緊緊地跟隨在左右。
誰知沒走一里,野地裡便傳來了悽慘的哭號聲,褒姒和阿喜都下意識地握緊了腰下的匕首,漸漸撥馬靠近,映入眼簾的卻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原來,野地裡,一名周軍打扮的士兵正準備侮辱一名衣衫襤褸的民婦。“混賬東西,你是想死呀!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姦淫自己的同胞姐妹,你該當何罪?”氣不過的阿喜奮起一馬鞭,抽在那個周軍的脊背上。
“臭丫頭,你是什麼人?敢管老子的好事?”那粗魯的周軍一回頭瞧見騎在馬上的是名年輕的姑娘,頓時放肆起來。
“混蛋,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本姑娘是誰?”怒火中燒的阿喜立即從懷中取出皇后御璽,展示在那周軍的眼前。
“媽呀!是皇后娘娘!”大驚失色的周軍嚇得趕緊叩頭求饒,然後紛紛四散逃走。
“真是可恥,等我回了水龍關,非要好好問那些將領,究竟是誰帶的兵!”褒姒鄙夷地目視着那羣潰逃的士兵,怒髮衝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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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見伏在草叢中的民婦還在哭泣,趕緊親自下馬,好言安慰了一陣,然後遞給民婦一些銀兩,讓她慢慢地追上丈夫,舉家撤回關內。
“唉,小主,咱們總算又幹了件好事!”辦完大事後,阿喜翻身上了馬,衝着褒姒悠然一笑道。
正在這時,遠處驟然傳來一陣呼嘯,竟然從斜刺裡殺來了一羣殺人不咋眼的西戎兵,這些騎兵個個帶着搶掠的糧食和牲畜,模樣十分囂張!
“小主,大事不好,西戎兵來了!”阿喜眼明手快,發現西戎兵正迎面而來,趕緊拉着褒姒坐騎的繮繩,一起極速逃跑。
“阿喜,不行,剛剛那些百姓還在前面,若是遇到西戎兵豈不是凶多吉少,這樣,咱們策馬轉頭,引開西戎兵!”褒姒凝神眺望着面前的煙塵滾滾,鎮定地命令阿喜道。
“好,小主!”阿喜的眼中放出明媚的光輝,掩護着褒姒沿着羊腸小道一路疾走。
“有中原女人!”此時,大批的西戎兵已經瞧見了褒姒和阿喜這兩個明顯的目標,頓時亢奮不已,駕馭着戰馬吆喝着緊追不捨。
“小主,快呀,要追上了!”阿喜在劇烈的馬上,窺見漸漸逼近的西戎兵,頓時心急如焚,狠命地拍了拍褒姒戰馬的馬頭。
此時,不可一世的西戎兵,已然鬨笑着圍了上來。
“小主,怎麼辦?”阿喜的額頭上滲出汗珠,怔怔地望着鎮靜自如的褒姒。
“阿喜,我們跟他們周旋!”褒姒緩緩拔出懷中的匕首,冷冷地逼視着靠近的西戎兵。
“嗖!”正在這時,猶如迅雷不及掩耳,一支支冷箭瞬間襲來,霎時將嬉皮笑臉,辱罵不止的西戎兵紛紛射倒。
須臾之間,屠夫紛紛殞命箭下。
“姒兒,阿喜,我是掘突!”此時,威風凜凜,面如重玉的掘突,已經帶着雄赳赳的虎賁軍來到了褒姒和阿喜的面前。
“小主,關鍵時刻,又是公子救你!”笑嘻嘻的阿喜,暗暗衝着褒姒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