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榮,今日早朝,怎麼只有你和明超大人在水龍書人殿覲見聖上?”掘突抓住了程榮的左手,大聲問道。
“掘突,皇上聽信小人謠言,已經下旨將我們逮捕下獄了!”程榮衝着掘突黯然失笑道。
“那姒兒在何處?”掘突一身長嘯,睜開眼睛,此時外面天已大亮,自己只覺得一身冷汗,溼透了汗衫。
“掘突,是不是做夢了?”掘突的身旁,馨月已經穿戴齊整,替掘突拭了拭汗水。
“馨月,你怎麼這麼早就不睡了?”掘突感到十分的抱歉。
“掘突,到上朝的時間了,你不是約好和程王明大人一起覲見皇上,表明自己的心跡嗎?”馨月丹脣間扶起一絲美麗的笑容。
“是呀,馨月,這些日子是有點擔憂過甚了,所以記性太差!”絕頹很抱歉地衝着馨月溫暖一笑。
水龍書人殿,水龍關的一封加急軍擺在了水建的案上,衆臣對皇上的沉默感到十分戰慄,過了半晌,水建金口已開:“諸位大臣,西戎已經吞併了邊境燕國,前日越王薛據被朕下令處斬,至今邊境各小國都十分膽寒,竟然紛紛投靠西戎,燕侯與薛據當初共同割據對抗朕,如今竟然被西戎伯力設計誘殺,你們說,應該如何處置?”
水龍書人殿上的諸臣,頓時交頭接耳,議論不絕。
“皇上,西戎雖然吞併燕國,但是他們的鐵騎也早就被我軍打垮,現在根本沒有本事再度南侵,臣認爲,朝廷應當迅速重新冊封一位燕侯,趕赴邊關,加強地方的防禦,威懾西戎。”程榮十分聰慧地拱手舉起朝笏。
“嗯,還是程王有勇有謀,朕便從朝中選一位宗室王爺出關鎮守北方,築起邊城,威脅西戎的遼東,這樣,西戎短時間內,不敢再犯我水龍關。”水建不由得連連贊同道。
“啓稟皇上,其實臣還有一封西戎上呈的國書,只是這國書實在太過猖狂,所以臣未敢造次上奏。”這時,提心吊膽的水龍關特使方陣突然跪在水建的腳下,戰戰兢兢地稟報道。
“方陣?西戎到底有什麼奏摺,不敢稟報朕?”水建頓時焦急地質問道。
“皇上,臣這就上呈。”方陣嚇得臉色蒼白,糾結地從袖袍中取出一封國書,遞給了御前太監。
預感到大事不好的水建迅速打開國書,看了半晌,頓時勃然大怒,臉色極爲暗淡。
“西戎蠻子真是好大的膽子!”水建怒火中燒,憤然拋出奏摺,直接扔到了掘突的身上。
掘突趕緊拿起來,仔細閱讀,不由得怒火萬丈,原來,這西戎國書竟然公然質疑大周平太后褒姒根本不配母儀天下,以廢黜平太后爲條件,和大周進行燕國邊界的勘定。
“皇上,西戎奸賊根本就是挑撥離間,他們有什麼資格質疑我們的太后,還有燕國本來就是我大周國土,他西戎有什麼資格做主,與我們大周分割燕國的領地?”掘突義憤填膺,聲聲血淚道。
“鄭王我看不對吧,到底西戎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你好歹也和衆人說清楚?”一臉奸笑的衛侯,不由得衝着掘突連連譏諷道。
“夠了,小德子,立即代朕,將西戎國書公示給衆臣。”水建不由得滿臉慍怒道。
須臾,在朝的羣臣便全部得知了西戎的怪異條件,一時間激起了羣臣的大肆討論。
“哎呀,平太后娘娘真是穢聲傳遍南北呀,竟然連西戎都知道,平太后娘娘行爲不端,是紅顏禍水,真是丟人現眼呀!”
“都住口!”水建見重臣紛紛議論嘲笑後宮,頓時暴跳如雷,大聲呵斥道。
蒹葭宮,褒姒撫着古琴,十分木訥地凝視着窗櫺外的斑竹,氣候寒冷,北風凜冽,頓時讓人戰慄不已,婉約的絃音和那風聲蕭聲,以及梅香,書香,縈繞在褒姒的感覺中,使得她格外的悲慟。
“蒹葭宮這位這次可是完全沒臉了,真沒料到,不要臉到這個田地,真不如自尋短見?”不知是哪裡傳來刺耳的嘲笑辱罵聲,聲聲如同針刺,紮在了褒姒的心口,使得褒姒顰眉凝眸。
“娘娘,那羣趨炎附勢的傢伙,何必搭理她,這想必是哪宮的妃嬪,爲了討好權勢熏天的閔貴妃,故意欺壓誹謗咱們,娘娘孤高清逸,纔不是那些小人能詆譭的!”,明月見褒姒忽然停了芊芊玉指,不由得柔聲勸說褒姒道。
“明月,不對,聽那些人的辱罵聲,本宮倒是感到,今日早朝一定又有大風波!”褒姒擔憂點首道。
洛陽宮,妃嬪對褒姒蒹葭宮的排擠歧視越來越瘋狂,而民間對平太后流言傳入西戎的風言風語,也更加變得沒有道理,十分詭異,掘突和程榮駕馭着駿馬行在街市之上,都感覺一股有人到處散播流言的痕跡。
“掘突,西戎此次撿了薛據被斬的大便宜,收服了燕國,但是他們企圖威逼我水龍關,再度大舉南侵,已經變成做夢,現在伯力必然是想出了反間計,派幾個奸細,利用馬無門和華固這些敗類,到處傳播流言蜚語,詆譭平太后娘娘的名譽,藉以挑起皇上和平太后的內訌,這一招就叫散佈流言,顛倒是非,然後一石二鳥,所以掘突,此次我們不但一時間不能就太后,或許還會被馬無門這羣奸佞詆譭誣陷成偷盜戰功的僞功臣,我們萬萬不可自亂心術!”程榮凝視着掘突,好言安慰道。
“程兄,我已經想清楚了!不過這次西戎也摻和進入京散佈流言的詭計裡,我們應當如何搭救太后?”掘突鎮靜了一下心神,虛心向程榮問道。、
“掘突,馬無門和華固一方面找人上書,詆譭我們的戰功,一方面散佈流言,企圖製造輿論,慫恿國人圍攻咱們,正好西戎也想出了離間兩宮的詭計,這下兩個就醜態畢露了,你放心,西戎辱罵太后,我大周百姓必然勠力同心,同舟共濟,馬無門等小人若是還想借機把謠言搞大,那就暴露了他們和西戎暗中狼狽爲奸的醜惡面目。”程榮胸有成竹地對掘突解釋了一番。
“褒姒那個禍國賤婦現在有什麼資格還腆居大內?娘娘,臣妾建議,咱們乾脆派人,圍着她的蒹葭宮辱罵,把她罵死算了!”牡丹宮,辰時的覲見,變成了後宮妃嬪們向閔貴妃巴結的好戲,周妃、花妃等一干脂粉,紛紛添油加醋,將褒姒罵得一塌糊塗,聲討要皇上將褒姒廢黜太后名號,賜死算完。
“諸位姐妹,其實本宮也對京城這幾日十分轟動的謠言感嘆不已,咱們大週一朝的太后,名聲如此狼藉,真是大周的不幸,不過太后畢竟是太后,她是先帝欽封的皇后,皇上也是靠着她的扶助才能御極天下,現在讓皇上爲了一個燕國就廢黜太后,未免太過無情了!”閔貴妃妖豔地衝着各宮妃嬪裝模作樣道。
“娘娘,臣妾不如先後上書給皇上,敦促皇上早日廢黜太后吧。”周妃趕緊欠身建議道。
“若是我們衆姐妹的一致意思,那皇上恐怕也不便拂逆吧。”閔貴妃假意哀嘆道。
“蒹葭宮真是不要臉,太后的寢宮,竟然如此不知羞恥,連西戎都知道太后與鄭王掘突的好事,真是情何以堪?”一羣宮人故意從蒹葭宮的竹林步過,傳出陣陣刺耳的嘲笑聲。
“真是無恥,這些人根本就是閔貴妃派來騷擾脅迫太后娘娘的,閔貴妃是明擺着給咱們臉色看!”嘟着嘴,氣憤不已的惠月,終於忍不住要出宮理論了。
“惠月,別發火,娘娘自己就是一顆玲瓏心,現在卻要忍者,所以我們也少說幾句。”明月迅速按住了惠月的皓腕。
蒹葭宮悠揚的琴絃聲,伴隨着竹葉的颯颯聲,縈繞在洛陽宮上空。
“娘娘,奴婢看,這幾日的騷擾,褒姒就要不行了,我們的計劃,就是打亂褒姒的日常生活,使她心神不寧,難以集中注意力,您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個舉措,找一些宮外的人,在洛陽宮的宮牆外故意侮辱褒姒?”牡丹宮,深夜,閔貴妃十分冷血地按住芊芊玉指,放在了香爐之上,身邊的欣兒趁機獻計道。
“不,欣兒,我們就是要褒姒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直至抑鬱而亡,最重要的是,咱們不親自出手,而是要褒姒自己輕生,這樣皇上日後也怪不到本宮的身上!”閔貴妃露出狡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