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三個無所事事的青年又在院子裡無所事事。
顧春風的修行雖然並未拉下,但最近有點懶散。因爲他通讀那本《靜觀流光法》後才知道,修行大致分爲五個境界。
第一境通玄境,能夠感悟玄機,打開身體秘竅,正式踏入超凡脫俗的修行者的行列。
第二境真元境,能引天地元氣入體,融匯成真元。
第三境融元境,便是真元和更多天地元氣相融的同時,在體內開闢出一些可以存儲天地元氣的竅位,身體便已經不只是在修煉的時候吸納、煉化一些天地元氣,而是可以成爲存儲天地元氣的容器。
第四境神念境,真元和天地元氣引發的修行者本身的改變,會令修行者的念力大大增強,到了這一境界,便可用念力控制真元存附在一些獨特的器具上面,比如說飛劍,比如說符籙。念之所至,飛劍便至,符籙便至。這自然代表着和第三境截然不同的速度和力量,多出了無數難以想象的靈活多變的對敵手段,神鬼莫測。
第五境搬山境,只有到了第五境,纔可以做到直接從周圍的天地間瞬間搬運恐怖數量的天地元氣,強行壓縮在自己的真元裡,每一滴細小的真元裡,瞬間涌入恐怖的天地元氣,從而在對敵之時,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目前來看,顧春風還只是第一境,也就是修行中的菜鳥。而唐衣和墨十八至少比他高處一個境界,所以唐衣才能如此容易將其摔入水中。
只有一把菜刀作爲武器,又只有通玄境,顧春風自然有些沮喪。因爲他知道,境界的提升不像劍術,更需要一點一滴的累積。而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武俠小說中的主角光環,掉下懸崖得逆天丹藥和絕世秘籍好像離他太遠。
發現自己境界和這兩個只會睡覺的懶貨有差距,顧春風不免有些氣悶,氣悶後自然要出氣。於是他便嘲諷道:“我說黑臉八,你是不是人緣不好。這麼久以來,都是來找你茬的,怎麼不見來救你的墨家人?”
墨十八翹着二郎腿,不緊不慢道:“我本來就沒什麼人緣。墨家的老傢伙基本不太喜歡我,我老調侃他們是羣沒膽子的小老頭小老太,別人騎在他們頭上也只會叫‘非攻’。他們說我鋒芒太露,難成大事。墨家的年輕人也不喜歡我,因爲我搶了他們風頭。人太優秀啊,就是有這樣的麻煩。”
聽到最後一句話,唐衣剛灌下的一口白水直接噴了出來。
顧春風繼續問道:“你說你也算墨家的明日之星了,那些老傢伙難道真的這麼討厭你,你差點掛了都不來救你?”
墨十八皺了皺眉頭,道:“我開始也覺得奇怪,我這麼優秀的人才,就算平日裡囂張了一點,也不至於被放任自流。但自從陳月給我說了那句話,我才知道了緣由。”
“什麼緣由?”唐衣聽到陳月兩個字,好像突然來了興趣。
墨十八道:“她說她知道我在白崖的信息,來自於一封放在她桌上的信。陳月住的地方,乃是墨家楚國的分壇。楚國的分壇雖然沒有秦國的總壇機關城那樣精巧,但即使三境先天高手也很難潛入。所以我推斷,將信封放入她房間的,極有可能是墨家內部的人。”
聽到此處,顧春風驚道:“你的意思是……墨家有內鬼!”
墨十八點了點頭,道:“孺子比較聰明。我駕馭的墨家鷹隼,在分壇內有專人看守,陰陽家的爆符怎麼會埋在裡面?那只有一個原因……”
“墨家的內鬼將爆符埋了進去。這個內鬼能輕鬆通過看守進入鷹隼放置地,說明在墨家的地位還不低。”唐衣的話往往就是結論。
“那這和老頭子們不來救你有什麼聯繫?”顧春風繼續問墨十八道。
“我推斷老頭子們也想通過我查出內鬼是誰。我抗得越久,內鬼越會加大力度來整我。只要他們動用了墨家內部的力量,那些老頭子自然可以察覺出什麼。”墨十八看着天空,打着哈欠解釋道。
“那這什麼時候是個頭?難道即使你被弄死了,只要內鬼還沒露出馬腳,那些老頭子就不會管你?”
“極有這個可能喲。”墨十八輕鬆道。
聽到這裡,顧春風突然感覺天空陰沉了起來。剛好刮來了一陣風,他破爛衣衫下的大腿便在風中若隱若現,他覺得有點冷。
墨家爲了引出那個內鬼,竟然不惜犧牲墨十八,那說明內鬼真有可能是墨家的核心人物。這樣的人物來找麻煩,他們還能抵擋得住幾次?特別是唐衣和墨十八,這兩人修爲雖然比他高出很多,但是好像傷都沒有好透。
“那就讓風哥我來大展拳腳吧。”想到這裡,顧春風反而得意起來,心道修爲高有鳥用,關鍵時刻還不得靠我。
沒人知道顧春風這盲目的自信和不合時宜的得意從何而來,好像有些人天生就是怪胎。別人越緊張的時候他越放鬆,別人越害怕的時候他越勇敢,好像顧春風就是這樣的怪胎。
這樣的怪胎往往很可愛!
墨十八和唐衣只見顧春風傻傻地站在那裡,然後腦袋被門夾了般開始傻笑,都弄不懂他到底什麼狀況。
“這人難道有失心瘋?”這是墨十八和唐衣的心聲。
顧春風傻笑完後,直接衝進了屋裡拿出了那把菜刀。
墨十八心道:“失心瘋發作了?要砍人了?”
唐衣心道:“難道這麼早就要開飯了?廚子準備切菜了?”
只見顧春風手拿菜刀,直接在院子裡舞起劍法來。他手起刀落,顯得乾淨利落。地面的塵土瞬間被刀勁衝散在兩邊,飛散在空氣中。練習了這麼久的“白崖野草劍經”,顧春風早已能夠將真氣熟練帶入劍法中,但是還不夠!
他必須儘快步入第二境真元境,因爲敵人只會越來越強大,他不僅要自保,還要保護這這兩個懶貨!
看見院子裡揚起的塵土,墨十八咳嗽道:“這人莫非被嚇傻了?”
唐衣回答道:“我看只是發神經而已。我就弄不懂了,我們三個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他哪來的力氣練劍?”
此刻的顧春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體內的真氣運轉得越來越流暢,彷彿一條條奔騰不息的河流,最後匯入丹田這片大海。丹田深處是一望無垠的麥田。
麥田便是真氣,那麥田遠方的雪山呢?
顧春風的神識不斷地深入,越過那飽滿的稻穗,雪山近在眼前!
院子裡的唐衣和墨十八驚訝得長大了嘴巴。因爲顧春風的刀鋒上,好像溢出了一些不成形的真元。
破境徵兆?要不要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