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鐵騎突破了那道勁風,化作了三道閃電衝向了魏生所在的位置。但當他們衝殺過去時,魏生已經站在了森林入口處。
魏生雙眼流着漆黑的血液,看着玄甲重騎的統領,冷冷道:“還是差了一點。”
然後他便化成了一道灰影,消失在了森林入口處。
玄甲重騎的統領來到森林入口處,看着那些參天大樹,眼神冷的像冰。
三日後,顧輕風幾人回到雄虎關,簡單描述了他們任務的執行情況。
這一役,帝國元老風無量本命劍被毀,當場身死。陳四海識海損毀嚴重,變得和廢人無疑。一百名玄甲重騎,犧牲了近一半依然沒能留下對方。更加讓秦國更加難以接受的是,兩萬蒼雲鐵騎爲吸引對方注意力,連着大將軍白起全部戰死。
幸運的是,顧輕風的推斷完全正確,炸燬洞穴拖延了魏國陰兵遁土的時間。而秦國也第一次遭遇了魏國陰兵的統領者,雖未直接殺死對方,但也將其重創,推斷對方一時難以痊癒。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蒙治轉身望向咸陽的方向,喃喃道:“咸陽城的陣法何時才能完成?”
這是自魏國進攻秦國以來,秦國一直在進行的絕對機密。
秦國強盛,咸陽城的城牆自然可以修得極其敷衍。可是如今兵臨城下,驕傲如我的秦王也不得不考慮該如何守護這秦國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其餘五國的國都,在建造之時全部由陣法宗師設計過,無論進攻與防守都有天然的優勢,而秦國咸陽城卻沒有考慮到這些。如今,近十位陰陽家的陣師正在咸陽王城中,日夜不休地設計與規劃咸陽城的防禦陣法。
咸陽城的天地元氣濃郁,要形成陣法並不難,難得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築成能抵禦魏國千軍萬馬的陣法。
十萬民夫早已開始動作,不斷地從遠方運來巨大的山石,修改着整座咸陽城的結構。
秦王站在高高的觀星臺上,看着民夫託運巨石帶起的串串煙塵,嘆息道:“那些處於雲端的人,真的不認爲魏國會禍害天下?”
金水平原上,陰兵那一望無垠的方陣中,那輛巨大的馬車已經幾天沒有移動。
魏生在馬車內不停咳嗽,烏黑的血漬再次沾滿了他剛換的紅袍,看起來就像骯髒的泥點。他胸口的那道劍傷最爲致命,已經傷到了心脈。要不是《天書·鬼卷》帶來的濃厚死氣,恐怕他當場已經死了。
現在胸口的傷勢恢復得極其緩慢,讓魏生變得極其虛弱,甚至不能大規模操縱陰兵。
所以他只能等,等自己恢復,等再次挖開那條被炸燬的通道。
想到那功虧一簣的通道,魏生又開始咳血,顯得極其痛苦。這是他自從修煉《天書·鬼卷》以來,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
秦國能在七國中如此驕傲,果然有其底蘊。
白起,風無量,魏四海,無論是誰放在七國也是拔尖的高手。還有那些視死如歸的蒼雲鐵騎,能穿透“死霧”的玄甲重騎,都是極其強悍的存在。
沒有《天書·鬼卷》,魏國對陣秦國必敗。而幾天前那次遭遇,他也必死。
就在魏生不停咳嗽之際,珠簾外出現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極其飄忽,彷彿已經和外面的景色融爲一體,
魏生全身冒出了冷汗,彷彿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怪物。
他頓住咳嗽聲,陰沉道:“外面的可是哭先生?”
珠簾被一個灰衣人輕輕撥開,一張戴着哭臉面具的臉出現在了馬車裡。他靜靜地看着魏生,看是在看着一個垂死之人,又像在看着一隻喪家之犬。
魏生從他眼中看出了嘲諷的意味,微怒道:“先生到來,所謂何事?”
哭先生冷笑了一聲,道:“你說過雄虎關十五日內必破。如今雄虎關依然好好的,而你自己卻要死不活了,叫我如何是好?”
魏生咳嗽了一聲,烏黑的血液濺溼了衣衫。他神情有些焦急,道:“此事錯綜複雜,我自會向王兄解釋清楚,不勞先生關心。”
“哦?”哭先生向前走進了一步,身體的影子剛好遮住了魏生的臉。
魏生雙手開始顫抖,冷冷道:“哭先生莫非想動手?你別忘了,這是我魏國陰兵大營的中心。”
魏生說完這些話,馬車旁的陰兵開始騷動起來。
哭先生開始大笑,笑聲卻比哭還難聽。
“你的傷太重,即使全盛時期也不見得是我對手,更何況現在?”哭先生說完,一指點向了魏生的胸口。 wωw☢ ttkan☢ ¢ ○
這一指沒有任何花哨,連空氣都沒有任何波動,簡直可以用簡陋來形容。可是這一指還未接觸到魏生的肌膚,魏生便開始哀嚎起來。
那些騷動的陰兵頓時恢復了安靜,然後如爛泥般開始融化。
魏生滿頭都是細密的汗水,虛弱道:“你殺了我,怎麼向我王兄交待?”
哭先生聲音如冰,道:“我爲何要向他交待?”
他手指又前進了一寸,魏生胸口的傷口迸裂,瞬間血流如注。
“要是我王兄知道了,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啊......”魏生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道。
哭先生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波動,道:“他不會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中了秦國的埋伏,然後傷重不治,死在了自己的馬車裡。”
魏生全身開始劇烈顫抖,顫聲道:“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哭先生道:“你死了,魏王一定震怒。如果由掌控鬼卷的魏王親自率兵伐秦,恐怕比你這個廢物弟弟快得多。到時候,天下大勢已定,那些雲端的傢伙自然不用選擇了。”
魏生聽到這句話,知道自己死定了。他怨毒地看着哭先生那張面具,尖聲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哭先生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道:“這種詛咒之事本就女人愛做,我有何懼?況且你這樣子和鬼也沒什麼差別,你活着的時候我都不怕,怎麼會怕所謂的惡鬼?”
哭先生手指再伸,點到了魏生的傷口。他的手指開始發光,魏生的傷口就開始破碎,血液如雪花般飛濺而出。
魏生看着自己胸口的那道光,然後看着哭先生的面具,痛苦道:“原來你是......”
他話還沒說完,心臟便迸裂開來,再也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