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顏和臺緹淅在這屋子裡繪畫的時候,一起吃過幾次飯,她大概瞭解臺緹淅的口味是什麼樣子。回到屋子裡之後,兩人吃了些東西墊墊肚子,林顏洗了手就開始做菜了,臺緹淅想來幫忙,林顏直接將他推出門外,順手把廚房門反鎖了。
今天吃午飯比平時晚多了,因爲臺緹淅的手流血,林顏幫他包紮,還重新去買菜做飯,等到做的飯菜端上桌就已經下午四點了。
林顏笑着說:“我們可以當晚飯吃了。”
臺緹淅笑着迴應說:“那就當晚飯吃吧。”
這桌上的飯菜色香味俱全,看起來就使人垂涎欲滴。
“阿櫻,你做菜做得這麼好啊,簡直比我請的廚師還好!”臺緹淅驚喜的看着林顏。
當臺緹淅吃了一口之後,他又急切的想嘗一嘗另外的菜,一口又一口吃得停不下來,這是他迄今爲止吃到過最好吃的飯菜了。
林顏看着埋頭苦吃的臺緹淅,有些擔心,不知道等會要怎樣告訴他。
可能是兩人都餓了,不一會兒就全部吃完了,林顏將髒盤收去廚房洗乾淨,臺緹淅心滿意足的閉着眼睛斜坐在沙發上聽音樂。
林顏心事重重的洗完碗,然後坐在了臺緹淅旁邊的沙發上。
臺緹淅見林顏過來了,立刻坐正:“阿櫻,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接下來的活動我都安排好了,絕對沒有意外了,我在朋友那裡拿到了最新院線上映電影的片源,你選一下想看哪部?”
臺緹淅怕林顏多想,又補上一句:“等看完了,我就送你回去,或者你自己回去也行,也不算很晚。”
臺緹淅在外人面前永遠都是舉止有度、幽默風趣,但是在林顏面前卻傻傻乎乎,什麼都爲林顏着想,林顏真的不忍心傷害他,但是當斷不斷,受害更深。
“臺,對不起。”
臺緹淅見林顏突然道歉,有些不明所以:“你是不想看電影嗎?沒關係,我現在送你回去也行。”
林顏從盯着自己的手指尖,改爲看着臺緹淅的眼睛,鄭重的說:“臺,我想你誤會了,我和你只是朋友。”
臺緹淅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是啊,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林顏搖搖頭:“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臺緹淅的手摳在沙發裡面,極力的讓喉嚨發出聲音:“是郗銘真讓你這樣說的嗎?”
“不是。”林顏回答得很乾脆。
他不肯相信的搖着頭:“肯定是他!不然你怎麼會這樣絕情?”
林顏一咬牙狠狠心說道:“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情誼。”
“什麼!”臺緹淅被這句話震驚到了。
林顏看着他受傷至深的表情,後悔將話說得這樣決絕,應該委婉一些的。
臺緹淅不可思議的說:“阿櫻,你不是這樣的人,他到底用什麼威脅你了,你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郗銘真用什麼威脅我了?也許是用我的心吧......
林顏擔憂的看着臺緹淅:“臺,這只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
她想將郗銘真從她和臺緹淅的事情中劃分出去,這兩人日後還有經濟往來,不能因爲自己反目成仇,而且現在郗家分家虎視眈眈,不能爲郗銘真多樹立一個敵人。
“呵...剛纔不是說我和你之間沒有情誼嗎?你倒是會袒護他。”臺緹淅冷笑道。
“別這樣,我......對不起。”林顏只能道歉,希望臺緹淅不要太難受:“臺,你很優秀,你值得更好的人。”
臺緹淅凝視着林顏:“那我只要你呢?”
“我只屬於我自己,沒有人能強迫我做任何事!”
林顏這句話說得果斷又決絕。
其實臺緹淅哪裡不明白,阿櫻只是面上看起來溫溫和和,內裡卻是堅持又倔強,也許就是這樣的性格,才深深的吸引了他。
阿櫻,不會是他的了。
所以,
那日郗銘真才如此淡定的讓他來接觸阿櫻。
我......
輸了。
林顏走出臺緹淅屋子後,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廳坐坐,順便跟林墨視頻一下,聊了一會兒,見天空漸漸黑下去,就打車回去了。
外來車輛不得進入這座山,司機送到山腳後,林顏只能走回去,熙園還是一如既往的靜靜矗立在半山腰。冬天的風很冷,她拉高了毛衣領子,又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沿着路燈往回走。可能是身體已經恢復很多了,這一路走來都沒有咳嗽過。
整個熙園一片黑暗,在林顏的意料之中,但是在這樣闔家團圓的日子裡,還是顯得有些孤單了。
“滴滴”門開了。
林顏打開熙園大廳的燈,屋裡真暖和啊。
熙園一年四季都保持在26攝氏度,無論家裡有沒有人,都會維持這個溫度。
林顏換上拖鞋,將羽絨服脫掉,抱在手上,然後走上了樓梯。
“林顏。”
空曠的大廳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林顏驚喜的往下看去。
居然是郗銘真!
“郗先生!”林顏見郗銘真坐在沙發上,她一邊走下去一邊說:“你在家裡怎麼不開燈?”
林顏滿臉都是開心的表情。
對比郗銘真,他一臉黑沉:“你不是跟臺緹淅出去了嗎?才八點鐘,這麼早回來做什麼?”
林顏覺得這人真奇怪,叫她去找臺緹淅的是他,不樂意的也是他。
“我和臺緹淅只是朋友,吃了飯就回來了。”林顏解釋道。
郗銘真冷哼一聲。
林顏嘆了一口氣繼續說:“現在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爲什麼?”郗銘真問。
“我對他說我們只是朋友關係,情急之中還說了些狠心的話。”林顏有些爲難的說:“我還說我們之間沒有情誼,肯定是傷害到他了。”
郗銘真聽見這些,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
“你本來就與他沒什麼關係,說這些也沒什麼。”
“我該委婉些的。只是......他以爲是你的意思,郗先生你與臺緹淅的商業往來,會不會受影響?”林顏有些擔心的問。
“沒關係,就當是我的意思吧。”
林顏見郗銘真不知道爲何心情又好起來了,她錯開這個話題問:“郗先生今天怎麼回來了,會議不是還有幾天嗎?”
郗銘真回答說:“後面的事情不是很重要,我讓李若遲代替我去了。”
“咳咳,咳咳”
聽見林顏咳嗽的聲音,郗銘真立刻坐在林顏旁邊,幫她拍背順氣。
“咳咳咳咳咳咳。”
但是咳嗽一發不可收拾,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郗銘真趕忙去廚房接杯熱水讓林顏喝下,咳嗽纔好些。
他很後悔自己今天爲什麼要單方面對林顏慪氣,明明知道她不會讓臺緹淅送她回來,況且打車也不能上山,他居然讓林顏一個人在寒風中走了二十多分鐘。
郗銘真接過林顏喝完的水杯時,無意間觸碰到了林顏的手,在屋裡待了那麼久,熱水也喝了,還是冷得像冰塊一樣。
他一隻手握住林顏的兩隻小手,另一隻手攬過林顏的肩頭,順勢將她摟入懷中。
林顏一點都沒掙扎,她也不想掙扎,只要郗銘真不說出喜歡自己,那麼就這樣不清不楚的過下去吧,直到林墨畢業,就結束。
這樣的溫暖,是林顏夢寐以求的。
再看臺緹淅那邊就不是那麼好過了,他的手用力扣住沙發導致傷口裂開了,臺緹淅就像沒有痛覺一樣,呆呆的坐在那裡。
他很喜歡阿櫻,儘管他連這個女孩子的真名都不知道,但是出於對她的喜愛,臺緹淅甚至都不想去調查她,只想等有朝一日,她會主動告訴自己所有的事情。
會畫畫的阿櫻,
會安慰人的阿櫻,
會做菜的阿櫻,
都與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