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七 三萬六千歲,鳳凰待時歸
“呼——好熱!”
孟帥呼叫一聲,連連搖頭。
“你行不行啊?剛剛看你那個模樣!”衛蟬玉沒好氣的說,“現在安全了,你該擡頭了吧?”
原來剛剛孟帥眼見要扎到岩漿裡,閉上眼睛,死死地低頭,做出英勇就義……不,鴕鳥就死的姿態來,因爲他抱着衛蟬玉,便抵在她後面,差點鑽的比小丫頭還矮。
孟帥聞言擡頭,但見眼前金紅一片,除了自家身前不到丈餘的距離被一個奇怪的光罩籠罩之外,其餘的地方全是亮紅色的岩漿。
果然來到了岩漿的世界!
不看的時候,雖然感覺熱,但還可忍受,一看見如此紅光閃爍的顏色,孟帥更覺得渾身像燃燒起來一般,口乾舌焦,道:“我去,我還活着,爲什麼要進焚化爐?”
衛蟬玉鄙夷道:“就你這也算北方的青年領袖?不要因爲你丟了整個北方的面子行不行?我記得在東邊你也威風得很,誰想到竟是個銀樣鑞槍頭。”
孟帥無奈道:“不要把正常狀態和緊急狀態比較,要是你事先不知情,往岩漿裡扎進去試試?若是面不改色,那定然是嚇暈過了。再說你別看我這樣,那是應激反應。若有危險,我還能保護你呢。”
衛蟬玉道:“我等你保護我?那我白長這麼大了。”
孟帥好笑,道:“你長多麼大了?你再長大,也改變不了我比你先長好幾年的事實。”
衛蟬玉撇嘴道:“那我現在撤離保護,你猜你還能不能繼續長?”
孟帥咳嗽一聲,道:“衛姑娘,你怎能在岩漿中平安無事?可是你這把劍的功效?”
衛蟬玉搖頭,道:“小風雖然厲害,可是它是風屬,並非闢火,我之所以能平安,靠的是這個。”說着指了指頸上的一串項鍊。
那項鍊是水晶穿成,那還罷了,最爲惹眼的一處,卻是項鍊中央那顆珠子。孟帥開始以爲是珍珠,緊接着發現不是,那珠子比珍珠更光澤動人楸其中更透出一種莫可名狀的神秘感。
只是……爲什麼這麼眼熟呢?
孟帥臉色古怪,手一翻,手心中也有一枚珠子,道:“是不是這個?”
衛蟬玉吃了一驚,道:“咦?你怎麼有這個?我那可是獨闖秘境得來的寶貝,水火不侵,一塵不染的。你爲什麼……”
孟帥笑道:“這樣的寶貝難得,但也不是舉世無雙啊。”心中暗道:我都糊塗了,這珠子不是闢塵、闢火、闢水三個合一的寶貝麼?既然分開來有這樣的功效,沒道理合在一起反而不行啊?
有了這珠子,孟帥心頭安定,終於不受小丫頭威脅了。也學着衛蟬玉,將珠子用一根繩子掛在脖子上,也別說,這珠子就是增光添色,別說衛蟬玉這漂亮小姑娘戴上了更見容光,連孟帥也自覺臭美不少。
衛蟬玉哼了一聲,道:“你既然有,還不從小風上面下去。”
孟帥搖頭道:“這卻不可,我怕你溜得不見了,我找不到你,白下來一趟,沒法和幾位首座交待。”
衛蟬玉氣惱道:“你又不是我凰金宮的人,和她們交代什麼?再說我好好的,既沒有危險,又不是去犯險。”
孟帥道:“那你實話告訴我,你去幹什麼?好好的扎進火山口,說不是犯險,可有點解釋不通吧?”
衛蟬玉猶豫了一下,道:“好吧,下來都下來了,再說不叫你知道,也不可能了。不過你雖然知道,可不許亂說。”
孟帥道:“那個自然,我是那種大嘴巴的人麼?”
衛蟬玉道:“這火山下面,有鳳凰棲息。”
“鳳凰?”衆人異口同聲。
不但北方弟子都驚異非常,連樑夫人也驚訝,以爲自己聽錯了,道:“首座,你說的是鳳凰?”
鴻鵠淡淡道:“我料你們不信,不獨你們,連其他幾位首座都不信。不然你們來此,見到的絕不止我一個人,該是五宮齊至。”
鴻鵠道:“你有印象最好。你來給北方的客人解說一下,我們凰金宮的來歷。”
樑夫人道:“是。我凰金宮建在落鳳山上,是上古鳳凰隕落之地。傳說三萬六千年前,有龍鳳在天上盤旋,爭奪氣運。後又有創世神龜與龍鳳相鬥,戰而勝之。真龍負傷逃脫,鳳凰墜落在山上,頂上九昧火焰沉入地下,引動了地脈,形成了南方火山羣。又有鳳凰尾巴上五色翎毛,化作五道神通深澗,被五位女武者所得,悟出五種神通,建立了五座金屋,就是凰金宮的前身了。”
幾人點頭,每一個地方都有這樣的傳說。謝離道:“龜神創世,大戰龍鳳的傳說我也聽說過,沒想到溯源竟落在這裡。”
樑夫人輕聲道:“傳說罷了。我們五大聖女神通廣大自然無可置疑,不過說是得鳳凰五色翎毛傳承,也只有傳說可印證。”
任盼盼道:“我倒是相信是真的。”他對着其他人道:“你們不也看見了麼?龍虎山裡就有傳說中的真龍,孟帥還有一隻呢。沒道理只有真龍是真的,鳳凰便是假的。說不定第一代龍祖便是那個真龍啊,它負傷逃脫,便在龍虎山棲息,傳下了龍虎山的傳承。這邊鳳凰沒了,卻又有五色翎羽傳下,又有了凰金宮的傳承。你們看,這不是非常嚴謹麼?”
衆人都覺得她腦洞太大,唯獨鴻鵠道:“說的有道理,果然嚴絲合縫。”
任盼盼點頭道:“是吧?你果然是明白人。”
衆人無奈,礙於鴻鵠的身份,不便如何,只得隨她們去了。
鴻鵠卻道:“你說的雖然有理,卻有一處不對。”
任盼盼奇道:“什麼?”
鴻鵠道:“鳳凰雖落,卻沒有死,它還活着。”
任盼盼大吃一驚,道:“怎麼會?都三萬六千年了。隔壁的真龍都死了兩輪了。”
鴻鵠緩緩道:“鳳凰不是龍,它是不死鳥。它不會輕易留下後代,但是會一次次浴火重生。縱然一時蟄伏,終究要從灰燼中冉冉升起,再次翱翔九天的。”
樑夫人驚道:“是了,就是這個傳說。”她神色恍惚,道:“傳說鳳凰雖落,卻在萬千地火中蟄伏生息。三萬六千年之後,鳳凰浴火重生,將地獄之門打開,從中飛出,降臨世間……”她驚詫的看着鴻鵠,道,“這個傳說由來已久,可是並非確實。大家都不當做真事,難道首座你當真了?”
鴻鵠道:“我爲什麼不當真?近年地獄之門活動非比尋常,今年更烈,你都沒感覺到麼?”
樑夫人道:“地脈活動,有劇烈有平靜,朱雀首座也曾勘察過,並沒有什麼稀奇啊。”
鴻鵠道:“以人力推測天威……你既然不信,你就回去。”
樑夫人道:“是……可是……”她想到衛蟬玉,心中惴惴,想要回去,可又不敢回去,生恐一下子要面對朱雀首座的追問,道:“屬下留在這裡,伺候首座。”
鴻鵠道:“豈有此理。這幾位都是來歷練的北方弟子,你不送他們回去麼?”
任盼盼道:“其實我也想看看鳳凰長什麼樣子。”
鴻鵠瞥了她一眼,道:“要看鳳凰,那要看運氣了。我也不知道鳳凰在哪裡,一個個火山口去找,十天半月也未必找得到,你耽誤得起?”
任盼盼道:“我沒關係。爲了見鳳凰,別說十天半月,十年八年也沒關係。”
鴻鵠道:“好,那其他人呢?”
衆人微一猶豫,鴻鵠道:“你上車來。”
任盼盼大喜,她早就看那車很好,起了心要做一做,便即坐了上去,就靠在鴻鵠的身邊。鴻鵠隨意揮手,道:“我帶這妹子去找鳳凰,你們都走吧。樑夫人,北方弟子的安排有你統籌。”說着白色大鳥展翅,竟帶着任盼盼飛走,眨眼之間,只剩下一點白色。
樑夫人目送她們離開,轉頭道:“咱們……走吧?”
幾個弟子對視一眼,白無青道:“不能走,我們要確認孟公子的生死。”
樑夫人暗自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等一等。”
任盼盼坐在車上,興奮之餘,也有些管不住自己,忙把手藏在後面,以免忍不住便順手牽些東西出來。她早前雖想偷鴻鵠一下子出氣,但這時爲了看鳳凰,卻不能小不忍而亂大謀,忍得還挺辛苦了。
就在她爲了轉移注意力,東張西望的時候,就聽鴻鵠道:“你也是從北方來的?北方有趣麼?”
任盼盼道:“我可不是。我是西方來的,跟着他們出來見識見識。我還想去北方玩玩呢,聽說那邊大雪山可壯觀了。”
鴻鵠失望之色一閃而逝,緊接着道:“你知道北方有什麼人麼?就剛纔那幾個?”
任盼盼道:“還有一個啊,就是孟帥嘛。”
鴻鵠眼睛微微一亮,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道:“是了,孟帥——孟帥去哪兒了?”
任盼盼嘆了口氣,道:“可能死了……喂喂喂,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