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不帶任何表情得點了點頭,水鈴霖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心裡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她也不能違背了宗主的意思。
“滄浪,派人去趟長白山,請鬼見愁前輩下山。就說爲了感謝他治好羽寒的眼睛,我,要送一份大禮給他。”上官浚眯着眼睛說道。
柳滄浪領命去了,其他人都目不轉睛得盯着他,看是不是還有什麼吩咐。
誰知他卻只是對雪山老人等人說道:“煩請各位在這裡等我回來,我要南下辦件事情。司馬大哥,勞煩你在這裡陪他們。”後面的一句話是對司馬海說的,其實意思很簡單,就是“你們把他們給我看住了。”
司馬海是聰明人,自然會意,當下只是行禮道:“屬下領命。”也就不再多言。
“毅然、中行、鏡明和羽寒,你們四個跟我一起走。”上官浚讓這四人和他南下,三行劍也還罷了,還帶着葉羽寒。不知情者還以爲上官浚是不願意有片刻和心上人分開,只有司馬海知道,這是怕葉羽寒在這裡帶走了什麼不該帶走的情報。
上官浚怎會不知各人的想法,當下也就一笑置之。即使是真的葉羽寒,他也要帶去,因爲真正的葉羽寒無論智謀還是武功,都比別人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
尉遲鏡心似乎不放心得說道:“遙兒,你帶葉姑娘去”
上官浚微微一笑,說道:“師伯,你不瞭解羽寒,她的武功不在羽霆之下。”
伴着衆人的疑惑,上官浚等五人踏上了南下的路。雖然三行劍與上官浚曾踏足揚州,但是好像這次般進入中土腹地到還是頭一次。
一路上不同於北國的風光,令衆人欣喜不已。雖然現在已是深秋時節,北方早是秋風瑟瑟,到處都是枯黃與赭紅;可是南方卻仍舊翠綠得如盛夏一般,哪有半點四季之分的影子?
北方不管是豪傑還是大盜,基本上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上官浚這個名字,一路上,只要見到這五人,問都不用問,就已經猜到他們的來歷。玉面閻羅是正是邪,衆說紛紜,自然也沒有人敢去招惹他們,更不要說交什麼朋友了。所以一路上到沒有遇到過任何的麻煩,當然,也有見錢眼開的小商、小販,見他們各個錦衣華服,想要敲點小竹槓,上官浚等人也就由着他們,畢竟這種人類最卑微的心理,誰都是有的。
這日他們終於來到了湖北枝江,與湖南城陵磯隔江而對。只要渡過長江,過城陵磯就可以直接乘船進入洞庭湖,城陵磯是洞庭與長江的連接處。
“萬里長江,險在荊江。這句話果然沒錯,只在這枝江畔,放眼望去,就能感到其中的險!九曲迴腸,要過江,船家的掌舵技術要有多高明才行啊!”上官浚站在枝江渡口處感嘆着。
葉羽寒輕笑道:“上官大哥,你從小成長在天山,看到這浩瀚而曲折的長江,自然是不勝感慨的!你會游泳嗎?”
上官浚面色一青,乾笑一聲道:“我嘛,嘿嘿,不會
。”
萬事皆能的玉面閻羅是個旱鴨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雪中行聽到這個問題,面色也不禁變了一變,小聲說道:“這下糟了,宗主,你怎麼南下沒帶兩個黃河幫的兄弟?你和我們三兄弟都是旱鴨子,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我們武功再好都一籌莫展啊!”
上官浚苦笑道:“當時我壓根就把自己不會游泳的事給忘了!”
葉羽寒皺眉道:“我也不會游泳。”
火毅然哈哈笑道:“我們可真是,留在禹城所有的人中,也疽們幾個從天山來的不會游泳,結果,幾隻旱鴨子湊到一起了。”
上官浚嘆了口氣,搖頭道:“我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現在只能求神拜佛,希望渡江的時候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纔好!”
上官浚嘴上沒說什麼,心裡早就把自己罵了十八二十遍。一路上他們都這樣順利,說不好,敵人正是看準了他們這幾個人都是天山來的,知他們不會游泳。就算是葉羽寒會,對於敵人來說,她也會被自動排除在外。
“幾位客官,要渡江嗎?”一位五十幾歲的船家從蘆葦叢中劃了出來。
上官浚看了看他,這人顯然是沒有武功功底的普通人。雖然風險還是存在的,但是總也不能因此不過江啊。
於是答道:“老人家,我們要去洞庭湖,您去嗎?”
那老船家的臉色一變,忙答道:“洞庭湖我可不去,那裡有水盜,官府去繳了幾次了。我看你們的樣子,各個都不像是壞人,還是別去了吧!”
上官浚神色一暗,官府去繳洞庭湖的水盜,看來大宋國是容不得這些抗金志士們了。這樣腐敗的政府,有什麼理由不被外族吞噬呢?殘害忠良,大概就是這個政權的標誌吧!
“還有別人的船會去嗎?”上官浚問道。
那老者搖頭道:“敢送你們到城陵磯就不錯了!”
五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的臉上都寫着過了江再說。於是上官浚帶頭跳到了船上,那老船家嚇了一跳,連着往後退了幾步。
上官浚連忙扶住他說道:“老人家莫慌,您艘們到城陵磯便是。”
那老者定了定心神,說道:“我,我們還沒談渡銀呢!”
上官浚等人笑了起來,別人或許會賴渡銀,但是他們冥王宮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水鏡明從身上拿出一錠足有二十兩的銀錠遞給船家,那老者不禁眼前一亮,隨即黯淡道:“我沒那麼多錢找。”
水鏡明微笑道:“老人家,這是我們家少主給你的,全都給你,不需要找。”
那老船家雙手把銀子接了過來,盯着偌大個元寶發呆,半晌說道:“謝謝,謝謝幾位少爺,還有小姐,這就走,這就走。”
上官浚心中感嘆,這些爲了生計而勞碌的人們,有時候想的就是這樣的一點點。二十兩,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兩天的飯錢,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
,卻可以生活兩個月都不止。
老船家的掌舵技術極好,在這九曲迴腸的荊江之上,仍然將船穩穩得控制着,雖然如此,沒做過船的幾人仍覺得頭昏目眩,腹內翻攪,時不時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老船家見他們個個面色發青,心知他們是暈船,臉上不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船行至離城陵磯不遠處的一個拐角,那老船家突然一聲大叫,跳進了江中。上官浚等人不禁大吃一驚,這還了得?船上的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會游泳不說,更沒有一個會掌舵。冥王宮什麼都學,就是不學游泳和駕船,上官浚心中暗暗發誓,只要他過了這次難關,回到天山後,一定要開一門新的學問。
正當他們驚魂未定,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小船竟然打起了盤旋,船板不知道何時露了一個小洞,江水汩汩得向船內涌進。此時的他們想哭的心都有,武功再高,頭腦再聰明,現在也發揮不了任何的作用,只能等着奇蹟出現,又或者等待着死亡。
不遠處,一艘大船向他們駛來,船上似乎飄着什麼旗幟。
“糟了,遇到真正的水盜了!”葉羽寒叫道。
上官浚無力得嘆了口氣,若是再陸地上,別說一夥水盜,就是十夥他也不放在眼裡。可是現在,只要沒人管他們,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水慢慢得沒到了腳踝,所有的眼睛獨死得盯着向他們駛來的大船,那是他們唯一的希望,現在只希望那船能再離他們近一點,近到他們可以用輕功飛上去。
大船向水下拋了一根繩索,沿着繩索爬上去一個人。看着這個人,上官浚雙目跳躍着憤怒的火苗,那個老船家他竟然是水盜!小船也是他跳到水裡鑿穿的,一切竟然都在這老頭的陰謀下。虧之前他還可憐這老頭!
那老頭上了船之後,大笑了起來:“幾位少爺,還有漂亮的小姐,你們要怪就怪自己不懂得行走江湖的規矩。要去洞庭湖,明擺着告訴別人,你們和君山喬恩有勾結,普通人有幾個敢現在這個時候去那裡的?出手就是二十兩,這麼大方非富即貴!我們大江會的人,第一爲朝廷做事,專門捉盜寇;第二爲自己搶些銀兩財寶,專做無本錢的買賣。你說你們兩樣都符合了,你們怪誰?”
上官浚一臉殺機得看着那老頭,一字一句得說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死了,我保證你們大江會雞犬不留!”
大船上的羣盜哈哈大笑了起來:“死到臨頭還嘴硬!”
那老頭笑得更加猖狂道:“你們剛纔暈船,就已經證明你們不會游泳。你死了,難道你的鬼魂來找我報仇?”
葉羽寒冷笑一聲:“你們爲哪個朝廷辦事?”
一個看似盜首模樣的人道:“好漂亮的姑娘,做了我的壓寨夫人如何?”
上官浚嘿嘿笑了起來:“讓她做你們壓寨夫人?你們嫌命長了!堂堂大金國的郡主,也是你這等貨色配得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