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夭被師一晴抓走了,我卻不怎麼擔心。原因很簡單,師一晴比水夭高明不了多少。水夭再差,也是一個靈狐了,而師一晴再厲害,也是一個沒有身體的鬼魂而已。
更何況,水夭門道太多了,想要算計她,十個師一晴也不夠格,也許還沒等我們營救,水夭就自己跑回來了。
我真正納悶的是……水夭和師一晴到底什麼關係?她們兩個怎麼會互相認識?
我很納悶,一邊搖頭一邊回了酒店。
我敲了敲老妖的房門,片刻之後,他給我開門了。我看到這老傢伙穿着浴袍,吃着糕點,房間裡的電視正放着小品。
這爲深山裡的老妖也真是夠會享受的啊。
我對老妖說:“有一隻厲鬼把水夭抓走了,對方要見古夭。”
老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一會我通知狐丘。”
然後老妖就繼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我們兩個都太淡定了,淡定到自己都覺得滑稽。
我回到自己房間,倒在牀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木妖敲門叫醒我:“我姐姐呢?你看見沒?”
我揉了揉眼睛:“水夭嗎?她昨天晚上被一隻厲鬼抓走了,對方說,讓你們拿古夭換人。”
說到這裡,我又解釋了一句:“古夭你知道吧?就是你爹。”
木妖馬上就急了:“我姐姐被抓走了,你還有心情睡大覺?爲什麼不通知我。”
“哎呀,你彆着急。”我連忙安撫木妖:“水夭多精啊,厲鬼就算把她抓了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這時候老妖也從房間出來了,懶洋洋的說:“是啊,我敢打賭,太陽沒落山水夭就回來了。以前她行走江湖,這種事經歷了不知道幾百次,我們早就習慣了。”
木妖這才點了點頭回房間了。
老妖看着木妖的背影嘆了口氣,感慨說:“看來木夭的記憶還沒有回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這麼緊張。”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正當我想要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袖子被林白荼拽了拽,她向自己房間努了努嘴,示意我進去。
我感覺有點納悶,這裡又沒有外人,還這麼神神秘秘的幹什麼?
等我進了房間之後,林白荼又仔仔細細的關上門,趴在貓眼上向外面看了很久,然後低聲說道:“我說一件事,你可別生氣。”
我的心馬上就提起來了,開始胡思亂想林白荼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
其實林白荼根本就沒在意我是不是會生氣,慣例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繼續說道:“木妖有問題。”
我一聽這話,頓時想要翻白眼。這種話我已經從林白荼這裡聽了一百遍了。從我們剛剛找到木妖的時候,她就說木妖有問題,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在抓着這件事不放?
林白荼嘆了口氣:“胡大哥,有的是,眼見爲實。你如果不相信的話,跟我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真是被林白荼的執着打敗了:“好,那你就告訴我,她怎麼不對勁了?”
林白荼低聲說:“一到晚上的時候,她就偷偷給修羅和白燈和尚發消息。我懷疑他被白燈和尚控制了。當然,也有可能是……”
林白荼頓了頓:“有可能直接叛變了,成爲白燈和尚的人呢。”
“這不可能。”我斷然否定。
我覺得林白荼爲了詆譭木妖,真的是大開腦洞。這又不是抓漢奸,怎麼還涉及到叛變投敵了呢。
林白荼長舒了一口氣,對我說:“胡大哥,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實換做是我,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今天晚上你跟我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好,我就跟着你去看一眼。”
本來我解決了江城修行人的危機之後,就打算打道回府,回到湖城的。但是現在水夭被抓,林白荼又說木妖有問題,那我們就再耽擱幾天好了。
白天的時候,我在江城轉了一圈,四處閒逛。
以前我很想這樣無憂無慮的遊蕩,可總是沒有時間。現在我有時間了,卻發現已經沒有那種心情了。
傍晚我回到酒店的時候,看到老妖正站在大門口,一臉憂慮。
“怎麼了?”我好奇的問。
老妖嘆了口氣:“事情有點不大對勁啊,已經一天一夜了,怎麼水夭還沒有回來?就算沒有回來,也應該送個信啊。”
我一聽這話,也有點緊張了,忙問老妖:“對方讓我們交出古夭換人,你通知古夭了嗎?”
“嗯,我剛剛派小貓回去了。”老妖說。
我聽老妖這麼說,頓時一陣無語,這心也太大了。
老妖從身上拿出來一塊色彩斑斕的石頭,低頭看了一會說:“不過,水夭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然的話,這塊石頭應該有感應。”
我問老妖:“這石頭能預測吉凶?”
老妖笑着搖了搖頭:“石頭裡面有水夭的一滴本命血,如果她出事的話,會有感應的。嗯……如果,明天水夭還沒有消息,我就用這塊石頭把她找回來。”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動:“那木夭有沒有這樣的石頭?爲什麼當初她失蹤之後不用本命血尋找?”
老妖嘆了口氣:“本命血是何等寶貴的東西啊。哪怕是靈狐也沒有幾滴。”
“水夭修煉的是媚術,逼出幾滴本命血還不算什麼。木夭修煉的類似於你們人間的道法,如果本命血不全,是無法修煉到太高層次的。”
我點了點頭。
這時候,林白荼又悄悄地走過來,輕輕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只好跟着她上樓了。
到了林白荼的房間之後,我看到凶宅王也在那裡。
這幾天凶宅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據說在趁機開發江城的房源,不知道今天爲什麼有時間在這裡露面。
林白荼從身上拿出來兩張符咒,一張放在自己身上,一張給了我:“這是從凶宅王那裡買的,花了不少錢呢。你戴上它,晚上的時候木妖就不會發現你了。”
我看了看凶宅王,凶宅王一臉奸詐。
“他在這裡幹嘛?”我問林白荼。
林白荼回答的振振有詞:“他是做證人的。你容易被木妖迷惑,凶宅王卻不會,所以他得跟着。”
我坐在沙發上,無奈的說:“你可真是煞有介事啊。”
凶宅王對我說:“這種事,不得不小心。萬一木妖真的是白燈和尚的奸細。咱們沒有發現也就算了,一旦發現了,還被她給知道了,那可就糟了。”
“如果木妖今晚要對林白荼下手怎麼辦?萬一你心慈手軟,救援不及怎麼辦?那就得用到我了。”
我笑了笑:“怎麼?你本領高強?打得過木妖?”
凶宅王翻了翻白眼:“就算打不過,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我對林白荼說:“看見沒有?這就是你請來的人。還沒開始打呢,就想着怎麼逃跑了。”
天很快就黑下來了,我和林白荼還有凶宅王,結伴出了酒店,埋伏在黑乎乎的角落裡。
也是巧合,當初師一晴假扮成古夭,也是藏在這個地方。
我們從太陽落山等到月上中天,木妖始終沒有出現。
我靠牆站着,心裡一直在打鼓:我希望木妖不要出現。萬一真的證實了,她已經是紅燈和尚的眼線,那我應該怎麼辦?
殺了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和她繼續在一塊?她已經失去記憶,忘記我們的往事,會不會殺我?
我這樣五味雜陳,胡思亂想了很久,然後就聽到林白荼低呼一聲:“來了。”
我擡頭一看,果然有一個人影從酒店裡走了出來。
她的動作很快,幾乎是飄出來的,穿着打扮,和木妖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我只看了一眼,就感覺她不是木妖。
果然,當她飄過我們身邊的時候,我發現這是一個紙人。只不過描眉畫眼,看起來和木妖有五六分相似而已。
紙人沒有發現我們,一眨眼就飄向遠方了。
我看了看林白荼:“這就是你們說的木妖?奸細?這只是一個紙人啊。”
林白荼小聲說:“這就是木妖的替身紙人。她本人還在酒店裡邊呢,就用紙人來回傳遞消息。”
我有點不相信的說:“你怎麼就確定這個紙人是木妖放出來的呢?”
凶宅王嘆了口氣:“胡異,你要相信證據。每個人紮成的紙人,身上都帶着特殊的氣息。我想你肯定感應到了吧?剛纔那個紙人,就是木妖扎的。”
我沒有說話,其實經過凶宅王這麼一提醒,我就察覺到了,這個紙人身上確實帶着木妖的氣息。
我長舒了一口氣,對凶宅王說:“咱們過去看看吧,看這個紙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林白荼和凶宅王顯然早就想這麼做了,聽完這話,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紙人的速度並不快,被風吹着,飄飄蕩蕩出了村子。如果有老百姓看到它,可能會嚇得暈倒在地。
好在這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看到什麼人。紙人也就越飄越遠,一直出了江城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