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長生不老

冷若冰霜無情女,

癡癡幻幻君白髮。

倘若人間不老情,

何需靈丹渡千秋?

摺扇公子拱手行禮道:“當年先帝派將軍同三千兵馬前去尋找不死之方,爲何三千大軍會突然消失?將軍這麼多年來音訊全無,又爲何會突然在此出現?”

廣木源搖頭一嘆,道:“當年先帝聽聞西域大漠之地有蓬萊仙境之說,誤以爲正是神仙出落之地,便派我帶領三千兵馬前往西域找尋……其實當年所說的蓬萊仙境只不過是大漠中形成的一種海市蜃樓的幻覺,而非真實存在,也不是什麼神仙居住之地。當時我們因對大漠的情況不熟,再加上遭到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大風暴,屆時三千大軍連人帶馬全部覆沒於這片滾滾黃沙之中,就在一瞬之間全軍覆沒……”

摺扇公子聽到這兒,不由爲大漠中的瞬息變化感到畏懼。他點點頭,道:“難怪派往西域的三千大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原來如此!”

廣木源雙目如炬,又道:“而我也在逃生之時掉進了‘死亡之漩’之中,後來便見到了不死神宮裡面的雲落寒,當初我誤以爲自己闖入了仙境,遇見了仙人……”他說到這兒,搖頭苦笑。

獨孤劍點頭問:“那麼當日我們在集市上所見的神秘人正是將軍你?”

廣木源點點頭,道:“可我萬萬沒想到你們會掉了進來。”

風無影望着一個人癡舞的雲落寒,問廣木源道:“她……爲何會變成這樣?”

廣木源道:“掉入洞中之後是她救了我,她是個冷漠如冰霜的人,一開始每日一個人癡癡發呆,也不告訴我爲什麼,後來就成日癡語……從你們相識的一點一滴回憶着講。”說到這他不由沉重的嘆了口氣,心痛地看着雲落寒,又對風無影道:“最後就變成了這樣……我也帶她去看過大夫,可是都說是一種自控性的癡狂,也就是說是她自己要將自己封閉在另一個世界裡,存活在自己腦海營造的過去中,大夫也無法下藥,說如果她自己不想醒來只怕永遠都要活在你們相識的過去中。如今見到了你,我才知道一個冷漠的女人怎麼會愛得如此癡狂!”

聽完廣木源的話,風無影連忙轉身去抱住癡癡舞蹈的雲落寒,大叫道:“落寒,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都在怪你爲何如此狠心要將我拋棄?如今我才明白你愛我有多深!可你爲何……爲何當初又要離開我呢?寧願獨自活在這冰冷的不死神宮中,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落寒……你說呀!你說啊!告訴我好嗎?”

看着風無影一片柔情地擁抱住雲落寒,一番肺腑之言不由讓人感動。

雲落寒突然被他抱住,先是一怔,然後用手擋住嘴,小聲道:“噓!別說話,風郎要跟我講故事呢……我怎麼一時想不起來了呢?風郎給我講過的故事是什麼名字?什麼名字呢?”

風無影默默地抱住她,輕聲道:“落寒,我給你講的是牛郎織女的故事。”

“牛郎織女……”雲落寒傻傻地重複着風無影的話,突然失聲顫抖,雙目瞬間清醒地望着他道:“風郎……是你嗎?風郎……”

一眼萬年,已是滄海。

風無影大喜,見她清晰的目光終於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開心地點頭,對她道:“落寒,落寒,是我,是我啊!你終於認得我了嗎?這麼多年……你爲何要離開我?”他伸手替她擦着眼角的淚,溫柔地說。

“風郎——”雲落寒眼角的一滴淚水滾落在他的手指上,大聲叫着投入他的懷中,歡喜落淚。

他們擁抱着就能取暖,即使二十年之後再度重逢,時間的滄桑仍舊不能令他們感覺寒冷,因爲他們的心從未分開過,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因爲愛情,他們從未覺得蒼老。

見到瘋癲了二十年的雲落寒突然在一瞬之間清醒過來,衆人不得不讚嘆愛情的偉大,大家看着他們再度重逢,都是一陣歡喜。

“小云……真的是你?!”

此時,幻影魔刀、司空陽、袁冷月三人已順利進入不死神宮,幻影魔刀也終於見到自己所想要見到的人。

雲落寒見到突然出現的幻影魔刀,雙眼憤怒地看着他道:“你這個魔頭——”然後縱身飛去,一掌向他狠狠打去。

讓人吃驚的是幻影魔刀不但不躲,反而胸口捱了她重重的一掌。一掌過去,幻影魔刀不由退後幾步,然後捂住胸口,擡頭看着雲落寒。

袁冷月突然衝出來,怒道:“你爲何要傷我爹?”

當雲落寒同她四目相對的時候瞬間驚住了,那是多麼相似而熟悉的一雙眼睛啊!那麼的相像,同樣清澈若湖。

“你……”雲落寒用顫抖地手指着袁冷月,然後望着她。

風無影連忙抱住她顫抖的身體,凝望着她。突然她冷冷一笑,然後轉身看向風無影道:“風郎,你不是問我當年爲何要離開你嗎?現在你可以去問問你所效忠的好魔主,到底他當年對我做了什麼。”

幻影魔刀突然雙腿跪下,這讓任平生等人都是一驚。

只見他擡起頭,對雲落寒道:“小云,我魔刀今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小云,謝謝你爲我生下了月兒……她就是我們的女兒啊!”

“啊……”雲落寒聽到這兒,雙腿一軟,已整個人倒進風無影的懷中,再無力氣面對現實。

袁冷月也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地看着父親問:“爹,你說什麼?她……是我娘?”

“魔主……你!”風無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又深深地望着懷裡的雲落寒,只見她已是滿面淚痕,用手輕輕撫着他的臉,淡淡地說道:“風郎,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我年幼無知偷偷從這兒跑了出去,想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到了中原我便認識了風郎你。一開始我是不理你的,可你對我那麼好,我冷言相對之下你還是溫柔地笑容相對,從此我便深深愛上了你,決定放棄以前的生活跟你回魔壇去,同你永遠在一起。可是我的美貌卻引來了這個魔頭對我的貪念,就在你們魔門與劍派相鬥之時,他竟然趁機將我迷暈,然後……玷污了我。從此我便不再是清白之身,然而風郎你卻一無所知……第二日,你便隨同魔刀一起共赴天下第一劍相鬥之約,我便一個人悄悄離開了魔壇。”

這二十多年來不願重複的痛苦回憶再次從她身上歷經一遍,已令脆弱的雲落寒承受不住,她的身軀顫抖地在他懷裡發抖,她用牙咬了咬嘴脣,忍住眼中的淚,又傷心地道:“風郎,你一直視我爲你心中的仙子,仙子應該是純潔無瑕的……可是我已做不了你心中的仙子,更不配再同你一起。我雲落寒一生冷傲,又怎能忍受這種玷污?便決定離你而去,就讓你心中留下我若仙般的純潔……後來我本想回神宮找姥姥的,可是又不敢,姥姥終日教我不可爲情所困,如今我卻背叛了她。後來……後來我一人獨居孤嶺之上,每日面對日出日落,數着天上的星星度日……誰知到我身上卻懷了這個魔頭的餘孽,而且還讓我生下了那個孩子……我本想……本想殺了她……可是我最終沒有這個勇氣。最後將她扔在崖邊,好讓孤鷹野獸將她叼了去,讓她自生自滅。她本就是個不應該來到這世上的孩子……可不料,她竟然還活在這個世上……”

司空陽聽到這兒,突然站了出來,然後看向風無影道:“我司空陽一生所做之事,唯有這件是對不起風右使你的。當年魔主同你前去赴戰,臨行前吩咐我要暗中照看好雲姑娘……雲姑娘離開魔壇之後四處遊蕩,毫無目的。數月後,我跟蹤她到了孤嶺之上,只見她腹中已有胎兒,於是便暗中調換了雲姑娘所買的打胎藥,將它換成了安胎藥,後來一切如我所料,她順利臨盆了,但卻將女嬰遺棄於懸崖之上,自己獨自離去,我知道她心裡痛恨魔主自是不願接受這個孩子……後來我便把這個孩子抱了回來,爲魔主保住了這點血脈,取名‘雲’之諧音爲‘袁’,孩子長得如她娘一般冰冷孤傲,便如高高在上的明月一般,所以我替她取名“冷月”。一個是落寒,一個是冷月,都是出塵不染的仙子,她們本是前世今生註定了的緣分。爲了證明她是魔主之後,我在她及笄之齡爲她刺上了雙刀印記,以此爲證,也讓她記住自己這一生將揹負救出魔主的使命……風右使,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爲了魔壇後繼有人,我唯獨對你有愧!”

風無影雙眼一震,所有的兄弟情義瞬時被他此刻的所言抹去,他憤怒地抽出劍刺向司空陽,然而卻被幻影魔刀一把擋下,只見他對他道:“風右使,一切因果都是我一人所爲,我幻影魔刀一生所做從來問心無愧,唯獨對你和小云不起,你大可一劍刺向我胸口,我絕無怨言!”

風無影呆呆地看着他,怒道:“魔刀,當年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風無影本想用一生來效命於你,而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對落寒。今日我們恩情已斷,你對我的恩我願用忠義還你,可你萬般不該如此對她,今日就讓我殺了你,洗盡落寒一生受辱之苦。”

“慢!”袁冷月大叫,然後呆呆地看向雲落寒,那雙眼睛讓雲落寒爲之心痛,雲落寒的手緊緊抓着風無影的衣袖,三人沉默許久。

只見雲落寒溫柔地望向風無影,用手撫摸着他的白髮,輕聲嘆息道:“風郎,你我可怎是這般命苦?如那牛郎織女一般……風郎,你我已受盡了萬般痛苦,這魔頭對我們所做的一切就讓上天去懲罰他吧。而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上天不該讓她受苦。風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失去你,而你也沒有失去我,所有的事是理也理不清的,就如當年姥姥她爲情所困而無心再活,一次抱着必死之心投身於這‘死亡之漩’,卻讓她發現了這個驚天的大秘密,她竟然在跳入這‘死亡之漩’後還能活着,並且見到了前西域大帝的王陵。”

衆人大驚,道:“西域大帝的王陵?!”

雲落寒繼續說道:“數千年前西域大帝爲建王陵而亂砍樹木,後來惹來風沙成積將王陵淹沒,從此巨大的王陵就在千年之後長埋於沙漠之下,關於王陵的事也在歷經千年之後被人慢慢遺忘……從此姥姥便將此地稱爲不死神宮,而我則是不死神宮的唯一傳人,只怪當年我不聽話,一個人私自跑了出去,卻也因此遇到了你,這也許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聽到這兒,摺扇公子忙問:“那麼不死神宮並沒有什麼不死之方了?難怪廣木源將軍一直不肯回去覆命!”

廣木源搖搖頭,道:“不死神宮確有不死之密,而我之所以放棄所有,只因爲……落寒!”

雲落寒苦苦一嘆,道:“廣木大哥,多謝這十幾年來你一直照顧我。可是你我終是無緣,只怪我與風郎是前世註定了的情緣,難捨也難分。”

金麒麟道:“廣木將軍,我們公子此次前來就是爲當今皇上尋找不死之方,你能告訴我們嗎?”

廣木源不語轉頭望向雲落寒,雲落寒輕聲一嘆,道:“廣木大哥,當年你爲此而來,如今也爲此而去吧!“

說完她帶領着他們緩緩向大殿走去,在那兩排相對而立的黃金女屍面前高聲道:“這十二具金像其實是當年西域大帝的十二位王妃之像,而在地上所刻的梵文正是記載了這一切。在西域大帝死的時候,她們也同時被殉葬入殮,所以這些黃金女屍是用十二位妃子的身體溶金而成,這個神秘的不死神宮一直都是由這位帝王同他的十二位愛妃的靈魂相互守護着的。”聽到這兒,衆人不由一驚,難怪雕像似如真人一般,既然是用真人溶金而成。

只聽她又道:“當年浩瀚的王陵宮殿建成,人們將他們的國王同十二位王妃運入了王陵,之後就開始了漫長的大風沙,沙漠慢慢將這兒的一切給吞沒,最後這兒成了萬里無人的沙漠,他的國土也被沙漠所覆蓋,國家也被迫遷移,後來人們再也無法找到埋沒了的王陵,這座陵宮也就慢慢被他的後人所遺忘……”說完,她用手指了指最末尾的一尊女屍道:“不知什麼原因,當年姥姥無意發現這兒時就沒有這一尊女屍,只有一個供奉女屍的空位,直到後來廣木將軍聽到了她的存在,纔將她偷了回來,放回了王陵,讓他們得以天人相合。”

任平生點點頭,道:“難怪金麒麟說那人能在宛若皇宮一般複雜的地方偷走女屍。”

獨孤劍也道:“原來那盜屍之人竟然是多年前失蹤了的廣木源將軍,將軍熟知宮中地形,自然不會對摺扇山莊感到陌生。”

雲落寒點頭,然後對廣木源道:“廣木大哥,你打開地下陵墓吧!”

廣木源點點頭,逐一推動十二尊王妃像下的金墩,只見一個巨大的洞口出現在地板之下,洞下有黃金所造成的臺階,大家心中又是暗暗一驚。

琴戀道:“沒想到西域大帝居然爲建陵墓而花費了如此之多的黃金!”

神算子柏點頭,道:“當年西域一帶河流甚廣,又盛產黃金,爲此纔會有如此之多的黃金用來打造王陵。”

雲落寒對風無影道:“下面有燈臺,你去點燃。”

風無影點點頭,拉着她慢慢走下去,大家也緊跟其後,突然裡面燈火一亮,四周金光閃耀,只見裡面居然放着一隻巨大的水晶棺木,所有人都是一陣驚訝。

小夕大叫:“這……這裡面躺的就是西域大帝嗎?”

雲落寒點點頭,大家馬上圍了上去,只見透明的棺木之下竟然活生生地躺着一個身着華衣錦服的男人。他面色紅潤,宛如活人一般,相貌清晰可見,每一寸肌膚都如在呼吸一般,而他身旁圍繞擺放着各式奇珍,紅得發紫的瑪瑙,棱角各異的珊瑚,如鴿蛋大的珍珠,翠綠通透的翡翠……應有盡有,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雲落寒款款地道:“裡面的這些都不算得珍寶,相比那顆能讓他容顏長存的坤靈神珠,這些根本就一文不值。”只見她揮起白色的衣袖,一股掌力推開了那水晶棺蓋,裡面突然閃出一道七彩之光,若彩霞虹光,讓人看得吃驚。只見她從西域大帝口中取出一顆泛着七彩光芒的寶珠,那七彩之光一下子就蔓延到每個人的身上,他們如同身處霞光之中,只見雲落寒雪白的玉手上那枚通透的坤靈神珠在她掌心騰空慢慢轉動,好是神奇,那顆珠子所發出的光芒勾引着任何人想要擁有它的慾望。

雲落寒道:“這是一顆吸收了天地精華的神珠,可起死回生延壽百年,若是用來修煉則功力可增加百倍,威力無窮!”

大家都是吃驚,這顆稀世神珠竟然有如此神效。

雲落寒將它交予廣木源手中道:“廣木大哥,你取走吧!”

突然陵墓內竄進一條黑影,正當大家全神貫注看着神珠的時候,竟然一把奪去了神珠。大家一驚,連忙跟着追出陵墓外,去與那人鬥了起來。只見此人蒙面打扮,一身黑衣,功夫不凡。琴戀與他交手之際,突然大叫:“此人正是當日客棧裡的蒙面人!”

那人見琴戀識得自己功夫,連忙出手去傷琴戀,只見琴戀不慌不忙往後一退,然後右手從左腕袖口抽出一條細絲來,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琴絃,她利索地將琴絃一端用嘴咬住,利用右手手腕的弧度形成一條繃緊了的琴絃,然後伸出左手拉起琴絃,使出一招“天外飛音”向那黑衣人身上彈去,只見一條無形之音詭異地躍過那人的劍,“啪”的一聲打落在他的肩頭,蒙面人肩頭頓時鮮血直流,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琴戀,不由暗自讚歎世間竟有如此奇特的兵器。

“你到底是何人?”金燕子同柳不俗也抽出劍和斧頭向他攻去,可他武功獨特,既然如魚一般滑開,突然殿中閃出二十名黑衣殺手,一一舉劍向他們殺去。

任平生心中暗道:“從何而來這樣一支精悍有速的隊伍?如同被人精心訓練過一般!”

突然幻影魔刀使出雙刀向那人頭上砍去,只見他轉身匆匆向入口處逃去,卻又被魔刀飛出去的幻影魔刀給擋了回來,一時之間也無法順利脫身。

此時獨孤劍使出“傲決劍法”,而任平生也揮舞着烈火寒冰劍,琴戀一記天外飛音,各人使出絕招紛紛向他們殺去。速戰速決,不一會兒二十來名殺手已死傷無數,突然幻影魔刀一手拉住想要向上逃去的黑衣人,一刀向他砍去,一時情況混亂。

突然有人大叫:“大風沙就要停了,‘死亡之漩’馬上就會停止轉動,大家趕快出去!”

此時幻影魔刀連同司空陽一起攻向那蒙面人,只見幻影魔刀一腳向他手上踢去,坤靈神珠連同他手指一併被震開,他正欲再去抓住,幻影魔刀又是一腳踢向坤靈神珠,神珠直飛向袁冷月,魔刀衝她大叫:“月兒,接住!”

“是!”袁冷月一個“燕子穿梭”,飛身躍起接住了坤靈神珠。幻影魔刀一掌打開那人,連忙拉緊女兒的手,對身旁司空陽道:“先出去再說!”只見他已帶着女兒從入口處飛身躍出漩渦,那被打傷之人也緊跟着飛身躍了出去。

廣木源見狀,忙對大家道:“大風沙一停,就只有等下一次才能開啓漩渦,大家快走!”

任平生連同衆人一氣呵成飛身躍出不死神宮,外面萬里黃沙飛揚,卻已被數萬餘人的軍隊團團包圍。爲首戰騎之上黃旗飛揚,先前出來的幻影魔刀一行人也被圍困在裡面,四面受敵只能站而不動。只見爲首坐騎上跳下一名將軍模樣的男子,手握一把七尺紅纓長槍向前走來。單腿跪下道:“恭迎長皇子殿下!”

此時之景讓衆人大吃一驚,只見人羣中摺扇公子合扇走出,頓時全軍向他跪下參拜,如此突變的情形讓衆人目瞪口呆。

神算子柏望向任平生,小聲道:“原來摺扇山莊的主人的確大有來頭,竟然還是當今長皇子殿下!”

只見衆軍散開,長皇子已黃袍加身,轉身仰頭笑道:“不錯,這纔是我真正的身份!”

此話一出,幻影魔刀大驚,冷眼盯向他。

只見任平生也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摺扇公子竟然是當今長皇子殿下!難怪皇上會派御賜金麒麟來貼身保護你!”說完又望向他道:“難怪江湖中會突然間多了個不問世事的皇族中人,沒想到這個不問世事的人正是管事之人!”

“說得好!”長皇子笑道:“我隱於江湖中的目的,就是爲了替朝廷剷除江湖中存有狼子野心的不軌之徒,剷除反賊以保朝廷之安危!”

任平生恍然大悟,道:“這麼說來,今日的一切也都是你在幕後一手操控的了?”

長皇子哈哈大笑,道:“任平生,你的確聰明!難怪父皇一直都想招你入宮,你所猜一點都不錯,這黃金女屍正是西域進貢皇宮的貢品,而父皇也對此特別感興趣。我得知你們江湖中有關於不死神宮的傳聞,而我也從這具女屍身上猜想到了不死之說,爲查此事我便一早策劃好一切,先在江湖中大肆傳播我乃皇族的消息,並且專爲朝廷尋買奇珍,然後再暗中派出人去將女屍引出,利用鏡月堂、快劍門爲我完成賣屍的計劃,最後再不着痕跡地將黃金女屍以高價買回,這樣一來,誰也想不到我會自己出錢買自己的東西,哈哈哈!”他看向神算子柏又道:“可惜鏡月堂同快劍門被我一手利用了還不知道。我故意放出風聲,讓你這天下第一神算察覺些頭緒,再讓你一步步按照我的計劃爲我尋這不死之謎,最後再秘密派出兵力前往西域。”

獨孤劍點頭,道:“難怪來西域之時會見到如此多的武林高手潛伏,原來是你暗中派來跟蹤我們的軍隊。”

長皇子冷冷一笑,道:“也多虧你們才能爲我找出不死神宮。一來,就此引出不軌之徒,就地殺之。二來,可爲父皇完成不死的心願。沒想到黃金女屍背後竟然隱藏着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神奇的不死神宮居然會是一個古王朝的藏寶王陵……啊哈哈……哈哈……”說完,他一聲令下,高喊道:“誅殺反賊!”

只聽“殺——”的一聲,萬軍皆動。前排士兵拔箭拉弓,後者長槍執前,針鋒相對。

任平生雙眉一凝,怒問:“你連我們也要殺嗎? ”

長皇子笑笑,望向他們道:“王陵寶藏之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更不可流傳到江湖中去,這可是皇上下的密令。任平生,你等幫我找到不死神宮爲朝廷立了大功,若是你們願意歸順於我,我願向父皇求情保你們活命!日後爲我效命,榮華富貴我絕對不會少了你們!”

任平生仰天一笑,道:“哈哈哈——我任平生一向來去逍遙,從不做不願之事!”

此時柳不俗也點點頭,揚起手中一對闊口大斧,高喊道:“我們不願跟你這個忘恩負義之徒,我等爲你尋到王陵,你就應該將我們放了,你若要殺也只該是殺那些不義之徒!”

長皇子看着他們,然後冷冷一笑,點點頭道:“你們都是江湖上的好手,跟着本皇子一定不會虧待你們,何必同那些魔門人落得同樣下場?”

琴戀搖搖頭,對長皇子道:“我們江湖之人最重一個‘義’字,所謂識英雄重英雄,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就算有心招攬也當以誠相待,怎可用武力相威?”

“不錯!”獨孤劍也道:“我看長皇子今日並無收用之心,倒是有毀殺之意。”

突然他們身後的廣木源仰頭哈哈長笑,然後怒視長皇子道:“自古皇室都一樣,你爭我奪,無非就是想收攏人心,掌握大權。若不能收攏效命於自己,他日定會被別人所用,情願毀之也不想落於別人之手,否則日後將成爲自己稱霸時的最大敵人。長皇子,你果然野心不小!”

長皇子大怒,雙眼一瞪,厲聲道:“不爲己用,將來定成爲絆腳之石,當除之而後快!衆軍聽令,將爾等反賊一一殺之,一個不留!”

長皇子衣袖一揮,風雲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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