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女屍多離奇,
茫茫大漠溯根源。
烈火寒冰配英雄,
多情相思無盡愁。
陽光之下一柄絕世之劍被捧了出來,劍身如同薄冰一般晶瑩剔透地發着亮光。此劍一出,衆人心中都爲之一震。
這柄劍本身爲薄冰一片,劍身也並不十分重,所以童僕捧在手中也不覺得沉。劍身本是通透無色,但在陽光之下卻光芒萬丈,七彩無暇,讓人大嘆驚奇。
任平生也感慨道:“真沒想到世上除了烈火劍之外居然還有寒冰一劍。此劍鬼斧神工,可謂世間難得!”
薛遠山點點頭,得意地說道:“此劍是用極地冰封的天生寒冰打製而成,同煉火玄石製成的烈火劍陰陽相剋,可惜寒冰劍卻始終無法剋制烈火劍,所以,它同這天下聞名的烈火劍相比也只不過是一把外貌精美卻徒有虛名的劍。當年先祖烈火祖同寒冰女二人巧遇相戀之後,烈火祖便用巧得的一塊煉火玄石放於熊熊烈火之上煉製此劍,最終鑄成了這柄天下間少有的絕世神劍烈火劍,然而天有風雲變幻,世事總是難測,二人不知爲何而發生了爭執,突然那名寒冰女一夜之間離他而去……三年之後,那女子居然從天山上極地冰封之處採到世上千年難得一見的寒冰,還用它製成一柄曠世古今的寒冰劍,要與烈火祖一較高下,併發誓要用寒冰劍勝過烈火劍。”
小夕忙問:“那結果如何?”
薛遠山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結果那寒冰劍並未能制服住這烈火劍,那寒冰女決然揮袖而去,獨留孤芳絕豔於天涯。唉……所以這世上唯一能與烈火劍相生相剋的寒冰劍也始終無法勝過這無情的烈火,更何況其它的寶劍?不過烈火祖臨死前卻含淚而笑,說寒冰劍定能制服烈火劍,然而我卻一直不得其解。如今我將此劍賜予任大俠,便是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劍癡之人蔘透其中奧妙,同樣也是了卻先祖這對苦命鴛鴦的一樁未了心事!”
聽到這,琴戀不由感慨地點頭道:“原來如此,這纔是薛老前輩的真正用意!”
金燕子笑笑,道:“其實,也可順便爲我了卻心中一個死結。任平生,接劍吧!”他說完已將這柄寒冰劍拋向他,任平生雙手接過,此劍在手中卻是輕薄無比,但那劍身上的陣陣寒氣卻甚爲逼人。揮手出劍,劍身便發出輕盈的鳴叫,劍氣所到之處同樣有股寒流而至。
寒冰烈火二劍相搏,只見眼前一紅一白,恍若兩朵世間上最美的花在相互鬥豔爭芳,讓人看得心曠神怡,全然忘卻了他二人正在相搏,只道是一場奇觀,讓人一生難忘。
琴戀同小夕心中暗暗一嘆,天下間這對奇劍終於又有相遇相鬥的一天了!
任、金二人也在心中暗自大嘆,劍氣的威力乃是他們所無法想象的,然而寒冰之氣始終是遇火則化,劍的威力頓時就被化爲烏有,這不得不讓任平生心中闇亂。寒冰之氣果然無法壓制住烈火的威力!可爲何烈火前輩卻要在臨終前說寒冰可以剋制烈火?此時烈火劍越戰越勇,直攻過來,任平生心中卻在思索烈火祖與寒冰女的事,手中的劍招也是全由本能反應隨意使出,劍影已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自然的保護圈,金燕子的劍無論到什麼地方他都能一一擋過,但寒冰之弱卻無法轉守爲攻,這始終是佔了下風……難道烈火前輩死前所言乃是對寒冰女無法忘情之由,甘願認爲敗者?
情?情!烈火、寒冰二人相戀相棄皆因一個“情”字而起,二劍也因爲情字而生,難道……這情字正是解開二劍之謎的關鍵?
薛遠山見任平生節節敗退,不由心中難過,難道他這一生所盼又將無法實現?當初先祖之言到底是真是假?寒冰果真能剋制烈火嗎?
突然之間,只見眼前任平生嘴角輕輕一揚,順手一個反身攻劍,然後劍被高高拋起,長劍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直刺向烈火劍,衆人均是一驚,這樣下去寒冰定碎無疑,如此玉石俱焚之舉,簡直是自殺性的招式。
寒冰劍的脆弱是不可能抵擋住烈火劍直面攻來的威力,一定會被摧折粉碎!
大家不由驚歎,如此硬碰硬的招式簡直是亂來,都瞪大了眼睛看去。果然,任平生手中的寒冰劍最終不能抵擋烈火劍的威力,硬碰到烈火劍的時候開始折斷,寒冰製成的劍身開始在他手中慢慢碎裂開來,發出哧哧的聲響。如此粉身碎骨的劇烈,讓人看得心驚膽戰。突然一股豔陽的照射下,那塊粉碎裂開的寒冰在烈火劍的烈火焚燒之下化作了繞指柔的秋水,冰水包裹住了那烈火劍豔紅的劍身,火與冰相互糾纏,最終相融在了一起。瞬間,只見那烈火炙豔的紅色慢慢被褪去,最後一切又都平靜下來,火焰之色竟然全無,已被寒冰全部吞噬包裹住。
火焰之後竟然是鳳凰涅槃般的重生,眼前另一把外表晶瑩如玉,內心豔麗如火的烈火寒冰劍重現世人眼前,所有的人都被這冰化做水,水融去火,再變回冰的過程給驚住。這就是烈火祖所說的寒冰劍終究能剋制烈火劍,這需要粉身碎骨的決心,如同當年烈火女一樣,一樣的剛烈一身,決絕後世。
水火相生相剋,讓人感動。
小夕瞪大雙眼看着眼前的這柄全新的劍大叫:“這是怎麼回事?”
薛遠山終於悟出一切意義,欣然點頭,長嘆一聲,笑道:“任大俠,你果然不負老夫所望,敢毀去這世間絕世寶劍,從而讓它能夠重生,不僅如此還比以前變得更強!這一死一生之間,宛如輪迴變遷,令人感慨。哈哈!這也正是道出寒冰女對師祖的一片癡情啊!”
щшш✿ттkan✿c o 金燕子還是不解,拿着手中這柄瞬間生成的新劍,問薛遠山:“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烈火同寒冰融爲了一體?”
“哈哈哈!它們本來就是一體啊!傻徒兒,你輸了。寒冰終於剋制了烈火,哈哈!其中道理應該讓任大俠來解釋!”薛遠山說完,欣然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淺淺一笑,對大家道:“其實當年寒冰女同烈火祖二人仍舊相愛,二人就算不能在一起仍舊對對方有情,而這寒冰粉身碎骨化烈火也正是她對烈火祖粉身碎骨的愛。當劍是冰時無法消去烈火,只有先投身於火中被烈火所燒,化做水才能消去烈火的焰氣。二者相生相剋,那水就如二者的情意一般將冰與火瞬間融爲一體,讓兩人的愛成爲一體,心成爲一體……最終成爲一體永不分離。”
聽完他這一番話,大家才恍然大悟,琴戀暗自點頭,心中滿是感慨,以柔克剛,莫過於此。沒想到世上除了友情還有如此至死不渝,不顧一切甘願粉身碎骨的愛情。真是讓人癡迷,癡狂。
金燕子點點頭,道:“任平生,在十三門時我對你心存不滿,而今我服了你,心甘情願地服你!你的智慧,勇氣,能用敗者的寒冰贏過烈火,證明寒冰的確能克服烈火,的確是了不起!爲此,師父畢生心願也已了卻。”說完他雙手將烈火寒冰劍交予薛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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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遠山接過他雙手奉上的劍,對任平生道:“這柄被萬火焚燒後重生的烈火寒冰劍是因你而得以結合重生的,是你讓已亡故的人終能生生世世永遠相伴,如今這柄世上傳奇,驚豔無比的烈火寒冰劍便是你的了。你纔是給他們重生的主人,也只有你有資格配上這劍。寶劍配英雄,任大俠,請接劍吧!”
任平生受寵若驚,連忙拱手道:“薛前輩,這世間珍寶我如何能匹配?平生不敢奪人之物!”
金燕子笑道:“你就雙手接過吧!這世上也只有這柄劍能相伴你快劍任平生!”
薛遠山點點頭,笑問:“你還不接嗎?”
“這——”任平生望向他,點點頭。揮袍跪地,伸出雙手接過寶劍,道:“多謝薛前輩賜劍!”
“哈哈哈!這是註定爲你而生的劍,你要好好愛惜它,它是一把情比金堅的劍。這把曠世古今之劍也定能伴你叱吒風雲!”
看着手中這柄奪目豔麗的寶劍,任平生會意一笑。
就在任平生和快劍門的人談論得正高興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嚎叫之聲:“我的恩公可在此地?恩公呢?恩公呀——”
大家正感一陣不解,只見一人已闖了進來,他一臉胡茬,頭上長有三寸長的毛髮,一臉猙獰之相,手執兩柄闊口大斧,此人正是柳不俗是也。
只見他看到人羣中的任平生,突然噗通一聲,雙腿跪地,一個勁地拜了去,兩隻肥大的手直趴地面,向他拜道:“柳不俗拜見恩公!那日多謝恩公搭救,今日終於有幸找到恩公,特來謝過恩公!恩公近日可好?可讓我是日日想念啊!”他一連串的話語更是讓人不解,最後那句“日日想念”頗讓人覺得彆扭。
任平生一時也是雙眉緊鎖,不知其所。
見他如此,柳不俗着急得直拍腿,大叫道:“恩公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野狗幫的幫主柳不俗吶!那日我被仇家追殺,可是恩公的一柄快劍救了我呀!”
聽他這麼一說,任平生才恍然大悟,想起先前自己的確救過一個自稱野狗幫幫主的人,只因這幫名頗爲獨特倒也記住了,而今才知那日所救之人竟叫柳不俗。
他笑笑,將他扶起,道:“原來是柳幫主你呀!”
柳不俗見他想起自己,頗爲感動,激動地道:“恩公,你終於記起我來了,實在太好了!對了恩公,原來你是我妹夫的好友啊!這下可好了,咱們既然成了一家人了,哈哈哈……”
任平生皺了皺眉頭,一時被他說得糊塗起來,不解地問:“你剛纔所說什麼?你的妹夫……我的好友?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小夕也拼命點點頭,道:“對啊,你這個人說話顛三倒四的,到底在說些什麼嘛?怎麼我一點都聽不懂?”
柳不俗見她眉目清秀頗爲可人,又同任平生關係甚密,便哈腰討好道:“這位小姑奶奶聽不懂,一定是我講得太深奧了,又不夠具體,我妹夫他也常常這麼說我,來時千叮萬囑讓我一切說得仔細些,那好……我就把事情從頭到尾給你們說一遍。恩公,事情是這樣的,你的好友獨孤劍同神算子柏可是前往鏡月堂找我妹子打聽消息去了?”
任平生點點頭,道:“正是,原來堂主是令妹!”
“這就對了!”柳不俗點點頭,頗爲有模有樣地又道:“你可知道他們同我妹子出了點誤會?在打鬥中獨孤劍那小子居然用劍劃破了我妹子的衣袖,不止如此,這小子還當衆在別人面前對我妹子動手動腳……”
小夕聽到這兒,不服氣地插嘴道:“不對,獨孤公子可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不是?當時鏡月堂的所有弟子都見到了!”柳不俗又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我那寶貝妹妹可是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雖然平時有幾分蠻橫不講理,但身爲兄長的我自是不能讓她吃虧。於是我見那小子爲人也算瀟灑,相貌倒也俊美,同我妹妹倒也相配,便有意撮合他二人,爲他二人辦婚事,也算完成了我這做大哥的心願。”
“什麼?!”大家都是一驚,見他樣貌頗爲得意,個個心中卻是不安,這不是霸王硬上弓嗎?
琴戀忍不住問他:“那獨孤公子可是願意?”
柳不俗用力搖搖頭,雙拳抱懷,道:“哼!沒想到這小子盡沒良心,佔了便宜還不肯娶我妹子,還故意使詭計想拖延時間。”
任平生聽到這,心想:“劍兄他既然不願意,而你此時又口口聲聲妹夫長妹夫短的,難道他已被迫與柳堂主成婚了?”想到這心中不由一震。
只聽那柳不俗又哈哈笑道:“可惜那小子再怎麼厲害也難逃我柳不俗的‘軟骨迷香’!嘿嘿,於是當日我識破了他的陰謀,並用‘軟骨迷香’將他迷暈。嘿嘿——當晚就讓他們入了洞房,哈哈!”
聽到這,任平生不由大怒道:“男女之事在於兩廂情願,你怎可如此草率?”
柳不俗沒想到他會如此大怒,此時一旁薛遠山聽完也搖頭怒道:“不俗侄兒,你平時做事愚鈍,這次更是做了糊塗之事呀!”
衆人也是斥責着他的不是,任平生搖搖頭心想:“當日不該救了他,如今卻將劍兄一生的幸福給毀了。”想到這不由想起那日醉後與獨孤劍相擁而眠的情景,還有他那雙會說話的眼,以及他身上淡淡的幽蘭芳香,爲何此時他會對他如此想念?可獨孤劍只是他的兄弟而已,爲何對他自己會多出一份莫名的感情?
柳不俗突然大叫:“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反正獨孤劍來了,就讓他跟大家說吧!”話畢,便如縮頭烏龜一般站到一旁,衆人望去他身後走過來的正是一身白衣的獨孤劍。
“各位!”她拱手向他們道。
任平生突然見到她,不由大喜,道:“劍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何……爲何你會變成他的妹夫了?”
聽他這麼一說,柳不俗突然又失聲大叫:“誰說我妹夫是他了?”
這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驚。
一直默聽不語的金燕子也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到底誰是你妹夫?”
柳不俗摸摸腦袋,笑道:“嘿嘿,當然是神算子柏了!”
一聽到這兒,衆人更是一驚,一時也摸不清頭腦了。
獨孤劍見他說得一塌糊塗,便道:“柳大哥,你看你準把事情說糟了。”
柳不俗急忙抓起頭皮來,愣道:“可我也是照實說的呀!”
獨孤劍笑笑,道:“我看各位要想搞清楚一切,還得讓他再說下去才行!”
小夕用眼睛瞪着柳不俗,大叫:“你這個大鬍子怎麼搞的?那好,你快繼續說下去,怎麼新郎又變成了奪命先生?”
柳不俗見他們紛紛讓自己說,便點點頭道:“是!是!是!當日我暗中給他下了‘軟骨**’便順利地送入了洞房,然後我又悄悄在房間內點了一點‘迷情散’,幫妹妹完成了一件好事。可誰知天亮之後妹妹發現東牀上的人竟然不是獨孤劍,而是神算子柏這天殺的,天吶!那還得了!妹妹知道嫁錯了人,一時惱我,就要拔劍自刎。”
任平生點點頭,道:“她不但潔身自愛,卻也是個烈性子!”
“那可不是!”柳不俗嘆氣,搖頭道:“我又怎知會從獨孤劍的房中抓來神算子柏?而非是獨孤劍本人呢!卻也沒想到那神算子柏到也算個好漢,既然對我妹子說是他有辱了她,若是要死也當是他死,這話我妹子當然也不會同意,後來他又道,既是米已成炊他定會盡個丈夫的責任,好好待我家妹子一輩子。聽到這我那妹子才放下了劍,所以我同獨孤公子才先一步來,讓他們二人新婚燕爾地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聽他囉囉嗦嗦地一長串說完,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
任平生心中卻又有不解,便問獨孤劍:“那當日爲何子柏會在你房中,又被他誤認爲是你給抓了去?”
獨孤劍笑笑,道:“這一切都是個巧合。當日我見有人跟蹤便追了出去,那蒙面人武功詭異,身法獨特,擅使兩把彎刀,我料想她同幻影魔刀有關,也恰好此時奪命先生來找我商量如何對付柳堂主的計策,誰知他纔剛到房間,就被柳大哥誤認爲是我給帶了去,當日就稀裡糊塗地與柳堂主成了親。”
小夕聽完,用手指着柳不俗大叫:“你看看你,一切都是你乾的好事!”說完心中又想:“奪命先生娶了你妹妹可就慘了,看看你這樣貌,你妹妹也好不到哪裡去,奪命先生可真是命苦,下半生竟然如此給毀了。”
柳不俗並未聽出她話中指責之意,只道她說“你乾的好事”是在誇自己,馬上樂顛顛地笑着對小夕道:“當然是我乾的好事了!我那妹子自從那日尋死之後,二人竟然形影不離,百般恩愛!”
“你說的話我纔不信!獨孤公子,你說真是那樣的嗎?”小夕問一旁的獨孤劍。
獨孤劍點點頭,道:“其實柳大哥所說不假,他誤打誤撞卻也撮合了一對璧人。來時奪命先生還託我交給任兄一封信。”她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任平生。
任平生接過打開,片刻後見他笑顏展開,然後合上信紙,道:“沒想到這小子得了個俏嬌娘,可惜他唯一的好兄弟都沒能喝上他們的喜酒,下次他帶嬌娘來時我們定要讓他請我們喜酒喝!”
聽他這麼一說,琴戀也暗暗一笑,道:“看來又是一對佳偶天成啊!”
柳不俗揮揮手,搖搖頭道:“什麼天成?是我促成的佳偶纔對!哈哈哈!”此話一出,衆人均是心中一樂。 Wшw ⊙tt kan ⊙C○
這時柳不俗才忽然想起臨行前柳碧海對他的叮囑,連忙對薛遠山規規矩矩一拜,道:“薛叔伯,我妹子她讓我給你捎來口信,說一切就依叔伯你做主,她晚一步趕到!”
薛遠山捏捏鬍鬚,點點頭,道:“碧海侄女能有如此良緣我也替她高興,不過你那妹子也是拜你這個愚鈍的哥哥誤打誤撞所賜,此次倒也算你功德無量,難怪她會準你前來。”
聽他這麼一說,柳不俗高興地點點頭,道:“那可不是!這次一聽到他們說恩公在此,我便命都不顧的要到快劍門來,所以到了山下才會先於獨孤公子一步趕上來。對了,妹子還交代日後我一切都要聽叔伯的安排!”他用手拍拍胸口道:“叔伯大可放心,侄兒我什麼事都能辦好!”
一旁金燕子忍不住偷了個笑,這一來大家均是會意地一笑。柳不俗自是沒有發覺他們爲何會笑,傻呆呆地站在那兒也同他們一起哈哈大笑。
薛遠山搖搖頭,道:“燕子,不可無禮。”說完又看向任平生道:“任大俠,你等此次前來便是爲了訪黃金女屍而來,如今我便將你們所想知道的答案告訴你們。”
衆人回到大廳後各自入座,童僕奉上茶水,薛遠山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水,才道:“這件事是數月前發生的……當時我突然收到一封碧海侄女送來的信函,邀請我前往鏡月堂一聚。後來我到了鏡月堂之後卻見到了一具金光燦燦的黃金女屍,一切雕琢宛如真人一般,這讓我驚奇不已。碧海還告訴我這具女屍是一位西域朋友請她幫忙脫手的,聽說是在西域大漠尋獲,她懷疑這具女屍同當年先帝派去尋不老之地蓬萊仙境有關……當年西去一行人,三千精兵一去竟無一人回。江湖中又謠傳出了不死神宮之說,所以她想讓我幫忙查清此事,然而這件事單憑我們之力是無法辦到的。當年先帝派出廣木源三千精騎前去尋找都未曾找到,更別說是憑江湖中哪一門一派之力就可辦到的事,所以我們打算交由一個有能力去查此事的人去查,而這個人又要擁有足夠的財力同人力……”
琴戀點點頭,道:“天下間只有摺扇公子能辦到此事!”
薛遠山點點頭,道:“不錯,摺扇公子向來爲宮中搜集奇珍異寶,自然會對此事有興趣。如果他去查定有宮中的勢力相助,如今他將此事託付於快劍任平生,天下第一劍獨孤劍,還有‘天外飛音’的傳人琴戀,再加上十三門同朝廷兵力的介入,可謂陣容強大。有你們這羣一等一的高手出馬,這次西域之行定能有所收穫。”
任平生用手撫着下巴,默默笑了笑,道:“看來薛老前輩這招借兵之計是成功地把我們給推下水了,西域一行看來勢在必行了。”
薛遠山撫撫腮下的白鬚,仰頭哈哈一笑,道:“所以纔將世上至寶烈火寒冰劍送予你,好讓你幫助我們揭開傳說中的不死之謎,同當年三千大軍離奇失蹤之案。”
獨孤劍道:“烈火寒冰劍?任兄,薛前輩所說的……難道是當年烈火祖同寒冰女各自所煉製的天下奇劍?”
任平生點頭道:“劍兄對此二劍也有所耳聞嗎?”
獨孤劍點點頭,道:“自幼身居傲劍城自然對天下名劍略有所聞,當年爹也曾誇過天下間最爲奇特的莫過於這對寶劍。二劍相生相剋,至陰至陽,獨步天下。”
小夕拍手,笑笑道:“獨孤公子有所不知,如今二劍已合二爲一,成爲一柄舉世無雙的烈火寒冰寶劍,如今此劍已是快劍任平生手中最好的武器了呢!”
獨孤劍聽完大喜,道:“這可是件可喜歡可賀之事呀!”
此時柳不俗已是迫不及待了,忙問:“遠山叔伯,前往西域事不宜遲,咱們何不立刻動身?”
薛遠山點頭,道:“早在前日我便已吩咐燕子備好車馬,蓄好糧水,一切路程上所用之物都已準備妥當。不過一路上舟車勞累途遠山高,各位還是先休息一日,明天再啓程如何?”
任平生點點頭,道:“這樣也好,反正劍兄他們連日趕到快劍門恐怕也是辛苦了,我們就稍作一日休息,準備好一切明日再行出發!”
爲去西域大家都各自準備好了行裝,任平生爲慶祝獲得好劍而與獨孤劍舉杯暢飲,兩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彼此笑談倒也頗爲開心,小夕同琴戀則在廚房中準備下酒小菜。
酒席間任平生道:“我看天下間能同我把酒暢談之人,非劍兄莫屬了!”
獨孤劍笑着道:“其實我們的緣分也正是由這酒而生。任兄,我最失落同孤獨時是你同我共飲,而今你快樂之時我也願意同你共享。”
任平生笑笑,道:“此生若能有君常伴,倒也死而無憾了。”
獨孤劍笑笑,道:“任兄此言差矣,該同任兄常伴之人應該是紅顏嬌娘,而非我這一酒友。”
任平生指着她笑,搖頭道:“哈哈,劍兄貌美如花,若是個女子豈不美哉?天涯相伴何不樂哉?”
聽他一句戲言,獨孤劍馬上臉頰泛出紅暈,心中暗道:“他自是不知我是女兒之身才出口說笑,卻不知我心中所想,我又何嘗不希望能和他這樣的人常伴一生呢?”
任平生見她雙頰通紅,不由想到那日她醉後睡在自己懷中的感覺,這般一來讓他竟有些如癡如醉起來,心中滿是莫名刺痛,心中只道:“他若是個女子又該有多好!”
不多會兒工夫小夕已奉上幾碟精緻的小菜,見他二人相對不語,嘻嘻一笑道:“任大哥,你不會是喝醉了吧!幹嘛一直盯着獨孤公子看?”二人聽她這麼一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相互迴避開來。
小夕端上小菜,道:“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任大哥,你嚐嚐味道可好?”
任平生吃了一口小菜,點頭讚歎道:“味道果然不錯!”小夕見他高興,便又開心地問:“任大哥,那便帶我一塊去西域吧!那兒的食物你可吃不慣,小夕一定會爲你們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任大哥?”
任平生笑笑,道:“你爲我準備小菜原來是有目的的!可是小夕,西域那邊是茫茫之地,你一個女孩家只怕會受不了……我看你還是留在快劍門吧!”
小夕一聽,立馬就不高興了,雙眼瞬時通紅了起來,嚷嚷着道:“我纔不要留在這兒!是你一路帶着我出來的,爲何又要將我一個人扔在這兒?人家琴姐姐就可以去,爲何我就不能去?任大哥明明是偏心!”說完已嗚嗚地哭了起來。
任平生一時舉手無措,慌忙放下手中酒杯,柔聲安慰道:“你琴姐姐她會功夫,而你就不同,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小夕不理,嗚嗚哭道:“可有你在我身邊嘛!”
“那萬一任大哥不在你身邊呢?遇到危險誰來救你?”
她轉過頭去故意不看他,傷心地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偏心,讓琴姐姐去,嫌我麻煩就不讓我去!”說完她轉身跑了出去,任平生連忙追了過去,此時琴戀正好端着水果走來,卻見小夕憤然離開,而任平生也跟着追了出去。
她雙手一震,心中不由搖頭一嘆。
獨孤劍也是慘然一笑,心中暗道:“任憑我們是好兄弟,可在他心中愛情的分量總會比友情多一分。我永遠也只能同他共享友情而無法同他共享那多一分的愛情,她能任意放肆哭鬧,在他懷中撒嬌,而我呢?連一個愛慕的眼神都不敢流露,哪能似她那般哭?那般笑?”想着不由搖頭苦笑,倒了杯酒喝下去。
琴戀默默放下手中的水果,陪她坐下,自顧自地倒了杯酒,然後輕輕地飲下,心中卻是困擾,暗自嘆道:“爲何世間總被這‘情’字所困擾?師父也罷,小荷也罷,都爲此付出太多太多……甚至是一生的感情同生命。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也許有一天她也經歷了就會明白,不瞭解只是因爲未曾經歷,可經歷過的人又會了解多少?有多少的無奈和辛酸,有多愛就有多痛。
“情”之一字,她不懂,也無心去懂。
獨孤劍飲下一杯酒,心中嘆息:“愛情只不過是人類一種無限的崇拜罷了,而她今生也許與愛情無緣。可爲何又讓自己遇上了他?”想到這,她只覺心中有種莫名而來的刺痛,一直蔓延到她的每個指尖。她本知道她與他是不可能的,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什麼結果,她身上揹負着的一切,註定了命運本就如此,一開始就已然決定了的東西,根本讓她無從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