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齣名劍,
浩氣迴盪江湖路。
初試寶劍鋒芒露,
魔刀重現風雲變。
次日,衆人所盼的每二十年一次的天下劍派試劍大會如期舉行。大會共分三日舉行,第一日爲入圍賽,無論何門何派,凡用劍者均可以參加。第二日爲爭奪大賽,所有入圍之人由抽籤決定對手,一對一相互較量,直到比出前三強。第三日纔是最震撼人心的最終比拼——三強爭霸,由三強相互比拼,最終勝出者爲天下第一劍,掌管天下劍派。
今日試劍大會賽場已是人山人海,高手如雲。
七劍堂、快劍門、山海幫、司空堂、鏡月堂、獨臂幫、鐵劍堡……各大門派的人早已在此地等候,就連向來不問世事的摺扇公子也都前來捧場,只怕這次比試將會無比精彩。
小夕今日顯得特別興奮,不住的往四處觀望,坐在臺上的金燕子、任平生、神算子柏、西湖等人也都頗爲喜悅。只聽獨孤雄三鼓敲定,便見到獨孤名坐在輪椅上高聲宣佈:“試劍大會——現在開始!請諸位武林同道,凡用劍者均可上臺一試身手!”
話語剛落,只見山海幫、獨臂幫的人已迫不及待地先躍上臺,開始各自比拼,只見臺上一片劍影飄淋,臺下人海茫茫。
半日之後,司空名揚上臺大勝獨臂幫的弟子,之後黃眉也上臺一展“混魔遁地功”的威力,三掌過後奪得勝利。之後便由獨孤劍上臺大戰山海幫幫主熊泰,這二人一出場便是美與醜的兩極對比,只見臺下紛紛叫起獨孤劍的名字,原來是羣千里趕來特地爲這個美男子助陣的癡心女子們,她們在臺下手持花枝搖擺,不斷瘋狂地高叫着獨孤劍的名字。
第一日比試下來,傲劍城、七劍堂、快劍門、司空堂、鏡月堂等均有人勝出,另外西域趕來的幾大高手也一併入圍,大賽之後都各自回府,等候明日角逐三強的比試。
月色依舊,西湖隨手撥動幾縷琴絃,卻是有聲無調,心事重重。
突然窗外飛入一隻銀鏢,硬生生地插在桌前,她迅速起身,她用手夾起銀鏢,燈火之下,只見那銀光閃閃的鏢上豁然夾着一張字條,打開一看,她神色一驚,連忙收起字條,吹滅了桌上的燈火,然後關上門匆匆離開房間。
誰也料想不到這個柔弱纖纖,嬌步柔身的女子居然也是個武林高手。西湖雙腳踏葉而行的功夫絕不亞於獨孤劍等人,半柱香的時間她便已穿梭到了後山的一條小溪前,只見她從懷中掏出一隻精緻的花燈來,將一張字條藏於燈內,點燃紅燭將它放入水中,只見那幽幽紅燈順水緩緩而下,這才離開。
小夕今日觀看入圍比試之後一夜興奮不已,根本就睡不着,便到小園去找西湖聊天,可到了她房中卻不見西湖人影,心想會不會是到任平生那兒去了?便轉身去找任平生。到了小園卻只見任平生同神算子柏在下棋對弈,然而,今日他卻一直心神不定,因爲腦海之中一直念念不忘昨日所見的那扇被石鎖封住的門,門所封住的到底會是什麼呢?神算子柏已連吃了他七子,他卻依然沒有反應。神算子柏不由暗中一笑,道:“任大俠,你若再不吃子,只怕這盤棋你又得輸了!”
任平生笑笑道:“你是神算子柏,棋中高手,輸你幾局又算什麼?只要不輸劍給你就行了。”
小夕聽到這兒,也忍不住道:“對呀!對呀!堂堂快劍若是比劍輸給了一個不會武功的文弱書生,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神算子柏聽到這兒,大爲不悅,道:“怎麼說我大小也是個‘奪命先生’,你們居然不將我放在眼裡?!”
小夕見他故作生氣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便又哈哈大笑起來。
任平生也是笑笑,突然又道:“你怎麼沒睡覺啊?跑來這兒幹什麼?”
小夕噘着嘴道:“今日也不知怎麼的,一夜興奮怎麼也睡不着,本來打算去找西湖姐姐聊聊天,可到她房中卻不見人,於是只好到這兒來找找看她在不在。”
神算子柏大驚,問:“怎麼?她不在嗎?”
小夕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們爲何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任平生也黯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不由喃喃自語道:“這麼晚了……她會去哪兒?”
小夕笑笑,道:“我看她多半是去找……獨孤公子去了!你想想,他們兩個天下美貌之人在一起會去哪兒?”
神算子柏道:“別胡說,人家獨孤公子此刻應該在練劍纔對,明天就是試劍大會的三強爭奪大賽,怎麼會有興致談天說地呢?”
小夕伸了伸舌頭,任平生見天色已經不早,便對二人道:“閒人多事,就我們沒去比劍的人無聊,夜色也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天還有好戲看呢!”
小夕點點頭,神算子柏也收起棋盤迴屋入睡。然而任平生卻無法入睡,決定去看看那扇讓他好奇已久的院門。
月色下他穿過了花園小徑,順着小徑走去,突然一條黑影閃過眼前,然後迅速闖入那扇月光下旗紅色的大門。任平生大驚,心中暗道:“這扇門不是被人用石鎖封住了嗎?怎麼那人會如此輕易就進去了?”也沒多想,便匆匆跟上一同躍入門內。
此時偷偷在花叢中埋伏一夜的金燕子突然感到有人影穿過,心中大喜自己終於等到了!便提劍跟了進去,心中暗暗想着:“任平生,這回我一定要抓到魔壇的人證明給你看,我金燕子絕對不會輸給你!”
黑暗中任平生只覺那人東閃西轉,似乎對這兒的一切都很熟悉,自己只覺暗道慢慢向地下蜿蜒延伸而去,卻不知通向何處?突然一股霸氣十足的劍氣衝向了自己,他推開了一扇門,卻見裡面還有另一扇門,就這樣一直推門而入,每經過一扇門都感覺到一股沉重的陰森。經過四重大門之後,他打開了最後一扇石門,裡面千萬股劍氣橫衝直撞而出,幸好他及時躲閃避開,否則被這無形劍氣傷到恐怕不死也殘。
只聽見地道之下有人在痛苦哀嚎,聲音如同鬼魅一般讓人發毛,似乎四周地面也有了震動一般。好強的劍氣!他內心驚歎着,不知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
慢慢向前走去的他只覺四周已被無形劍氣所壓,一步步靠近那聲音的源頭,那聲音也隨之越來越大,似乎會突然間閃到面前一般。眼前突然一亮,一片火光般的劍氣照亮四周,他大吃一驚,只見頭頂上無端飛舞着數把鋒利的寶劍,那些劍氣圍成圓形穿梭,困住中間的一個黑色物體。仔細一看,才知是個長髮蓬鬆的男人,那人透過披散在額前的亂髮露出殺人的目光,一雙利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地直視向任平生,任平生覺得那人的眼神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劃過了自己的臉。
“獨孤老賊——你終於來啦?我等你二十年啦……有本事就同我比試一場,你這個縮頭烏龜,用劍陣將我困住,你以爲你能困得住我一輩子嗎?終有一日,終有一日——我會讓你死無全屍!讓你生不如死!就像我現在這樣……哈哈哈……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呆上一輩子,直到令你絕望發狂!哈哈哈……哈哈哈……”
任平生大驚,眼前之人不正是當年江湖中的大魔頭幻影魔刀嗎?當年他憑一把雙刀叱吒風雲,獨步武林,若不是有天下第一劍將他困在這亂劍陣下,不知當年的魔門血殺又會延續到何時?任平生不由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正當他驚歎時金燕子也已趕到,他已拔出劍直刺向毫無防備的任平生,向他大叫道:“你這魔道餘黨還想再興風作亂嗎?今日讓你嚐嚐我金燕子烈火劍的厲害!”說完那柄仿若烈火重生一般的利劍已直直刺向任平生的後背,任平生大驚,想要躲避但卻太遲了,劍已從他身後穿入,頓時宛如萬火焚燒一般痛苦。他痛聲大叫,金燕子正欲拔劍再刺,卻見回頭之人居然是任平生!
此時獨孤雄帶人趕到,聽到裡面的叫聲忙問:“金老弟,你抓到魔賊了嗎?”
同時獨孤劍、神算子柏、司空名揚等人也已聞聲趕來,卻見金燕子手中那柄火光四射的烈火劍下血跡斑斑,任平生後背已是一身血跡。
神算子柏大驚,道:“平生!你怎麼會在這兒?”
獨孤劍也滿臉愕然,忙問:“怎麼會是任兄?”
金燕子收回劍道:“我得到消息,魔門的人將在試劍大會之期作亂,於是便暗中隱藏於此。剛纔我猛然感到有人閃過,果然門上的石鎖已被人打開,於是我便跟蹤進來,只見那人正想救出幻影魔刀,於是我便拔劍刺向了他。可不知爲何那人卻是任平生?我倒是好奇他爲何會在此出現?”
任平生連忙用手點住穴道,暫時止住流淌的血液,咬牙忍痛道:“剛纔我突然見有黑影閃了進來,感到奇怪纔跟着進來,想查個明白,但到了裡面卻不見那人蹤影了。”
“哼!”金燕子冷冷一笑,然後向四周望去,道:“你竟然說有個黑影,可爲何裡面除了你同被困於劍陣之中的幻影魔刀就再無他人?”
獨孤雄點點頭,道:“金神捕說得沒錯,我們聞聲趕到時也沒見有人從地牢出去,就算那人還在地牢之中,也無處藏躲,可這裡面卻無那人吶!”
神算子柏連忙扶起好友,問:“不知密道中是否還有其它出口呢?”
獨孤劍搖搖頭,道:“我爹所造這個地牢只有進出一條通道,絕對沒有第二條出口。”她說完看看受傷極重的任平生道:“無論怎樣,還是先爲他止住傷口再說吧!”
獨孤雄看向她,道:“劍兒,任平生此時身份不定,只怕……要先交由城主發落,再做定奪!”
獨孤劍擡頭對他道:“二叔,他既是我的朋友我便深信他不可能是魔門的人,如果二叔決意如此,那便先送他到偏室止血,二叔大可派人盯着,再去請示我爹不遲!”獨孤劍說完轉頭看向神算子柏,道:“奪命先生,就有勞你一同帶他到偏室止血。”
神算子柏點點頭,親自陪同任平生到了竹林中的一處偏室,不一會兒大夫已帶着草藥前來爲任平生止血包紮,不多會兒已幫他止住身後那塊劍傷,此時他已緩緩昏睡過去。
“大夫,他怎麼樣了?”獨孤劍關心地問道,大夫將藥方開好,對她道:“少主,此人身上所中的是烈火劍的劍傷,烈火劍奇特無比,相傳乃是用煉火玄石所制,所以……劍傷之處不但會有劍所刺中的傷痕,更有萬火焚燒過的劇痛,我先爲他止住血,然後再給他連服了七粒‘避火丹’,想必十二個時辰之後他定會醒過來。”
聽到這,大家都已放下心中大石。金燕子也從懷中掏出一瓶藥道:“我的烈火劍從來只傷該殺之人,所以身上從未有治傷的藥,但這瓶‘百花露丸’乃是採集天然朝露所制,具有寧神定氣之用,而且裡面加了冰片和止痛藥,磨成粉末爲他灑在傷口上,可令他暫止疼痛。”
神算子柏點頭收下,然後對他道:“我不知平生爲何會到劍陣之中,但我敢爲他擔保他不是什麼魔門的人。”說完他又轉身對獨孤劍道:“現在只有請獨孤公子你稟明城主,查清事實真相,還任平生一個公道!”
獨孤劍點點頭,道:“奪命先生請放心,傲劍城向來秉公辦事,絕對不會胡亂定人死罪。”
說到這兒,她看向一旁獨孤雄,一旁不語的獨孤雄此時終於開口道:“無論怎樣,先等任平生醒過來之後再由城主定奪。金神捕等人可先回小院休息,明日還要舉行試劍大會,這兒會有我們的人幫忙看守照顧,大家大可放心。”
衆人點點頭,一一退下。
西湖同小夕一聽到任平生負傷便都匆匆趕到,只見他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心想定是受傷不淺,心中都頗爲擔心。
小夕不安,喃喃嘀咕着道:“怎麼任大哥會受傷?一定是那金燕子心中不服,暗下毒手害了任大哥!”說到這,雙淚也慢慢流下。
西湖見狀也頗爲不忍,便安慰道:“別太傷心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今晚讓他好好休息,明日試劍大會之後再由傲劍城主定奪,我想傲劍城定能還他一個公道!”
小夕聽到這兒才點頭不再哭了,這一夜她寸步不離地照看着任平生,只盼他能快些醒過來。
西湖也並未回房去睡,而是向小院的另一頭走去,只見月光之下有一個粉色倩影亭亭玉立的站在荷塘邊,西湖緩緩走近,然後對那少女道:“計劃要提早進行了!”
月光之下只見那少女竟是琴小荷,她雙眉一凝,然後轉過頭來對西湖道:“娘……她現在好嗎?”
西湖點點頭,望着她道:“你放心吧,她已安排好一切,只等試劍大會上爲爹報血海深仇了!”
琴小荷緩緩點頭,遲疑地望着她道:“姐姐,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西湖盯着她問:“你不會心軟了吧?”
琴小荷無奈地搖搖頭,才道:“姐姐,你放心。小荷一定會手刃仇人的!”
說完她轉身匆匆離去,背後只留下西湖一人淺淺一嘆。
風吹着她的長髮,三千煩惱,一切只是這聲無奈地一嘆。
風雲盡過,又能剩下什麼呢?
也只不過是這無奈地一嘆而已。
與此同時,站在偏室窗外的獨孤劍也只能輕聲無奈地一嘆,看着燈火下小夕伏睡在任平生的身邊,她只好帶着拿來的藥膏無奈地離去。
望着滿天的星斗,她暗暗嘆道:“獨孤劍啊獨孤劍!你本知道自己今生都做不回女人,又何必傷感呢?只有勤加練習劍法才能應付得了明日一戰啊!否則,你又如何有臉去見你那半殘的父親?”
想到這兒她不由提劍舞起,將“傲決劍法”一遍又一遍地練着。
劍如繁花卻也如蛟龍飛騰,越舞越快,幾乎變成了一陣劍風,揮落了樹上片片殘葉,卻如心雨紛飛一般,瀰漫在整個寂靜的蒼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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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爭奪大賽更是人山人海,整個傲劍城內都是人頭攢動,被擠得水泄不通,就連湖上的船隻也被人提前包下,用來觀看這場試劍大會。因爲今日纔算是高手過招,所以人人都想借此機會湊湊熱鬧,看看這場二十年一界的空前大戰,到底誰纔是最有實力去做這天下第一劍的人?其中有人也暗自設下賭局,爲將要選出的三強進行押注。
三大高手的比拼果然更加激烈,只見戰鼓一響大賽開始,之前入圍的黃眉等人早已迫不及待地跳上臺去,準備各決雌雄,一爭勝負。經過一場殘酷的試劍比拼,最後三強果然不負衆望,的確是傲劍城少主獨孤劍,七劍堂堂主黃眉,還有司空堂少堂主司空名揚。當日衆人便各執己見,分別爲三大高手投下賭注,誰若僥倖猜中那便能贏得一筆豐厚的賭金。
夜間寶姨給獨孤劍盛來洗澡水,讓她能好好洗個澡放鬆一下。
寶姨輕輕地替獨孤劍打理着頭髮,看着她長長的髮絲從自己指間滑過,不由心中暗暗一嘆,暗道:“我若將這傲劍城中最大的秘密告訴獨孤雄,那麼傲劍城將會變成怎樣?”她不敢再想下去,搖了搖頭,告訴自己,“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劍兒的身份告訴獨孤雄知道,這也算是爲城主盡的唯一一點報答了。”想到每月來自己都暗中在茶水中給獨孤名下寒石散,已使他一點點加重體內的慢性毒,令他無法再拿起他引以爲傲的寶劍,想到這兒只覺自己罪孽深重無法彌補。可是爲了報答獨孤雄的救命之恩,自己同妹妹都不得不去傷害別人,想到已爲此付出生命代價的妹妹,又想到自己不斷糾纏在獨孤名和獨孤雄兩股勢力之間,便覺得自己太累了。她多想去見見那死去的妹妹,可嘆她爲了獨孤雄的一場癡愛而命喪黃泉。爲此,她還是要爲妹妹報那一劍之仇。
寶姨此刻心中所想的煩惱是獨孤劍並不知曉的,她只知道她是自己如親孃般的姨娘,對自己疼愛有加,她從未對她的親人有過懷疑,包括她的朋友。想到明日三強之戰獨孤劍便不由有些心慌起來,黃眉今日所使的“混魔遁地功”果然威力十足,難怪他敢公然挑戰傲劍城,此人不好對付。再說司空名揚近日似乎內力大增,使出的“奪命勾魂劍”威力也比以前更勝,這些人進步如此神速,都不可小看。看着澡盆中倒影着的自己,清清澈澈就是個女兒身,可卻又要時時包裹於這虛僞的男人身份下,不由心中暗暗痛苦。
突然,一隻鐵鏢從窗外打進來,死死地釘在了柱前,只見寶姨在外面叫了一下,便闖了進來,急匆匆地道:“劍兒,你沒事吧?我剛纔去換水,回來便見窗外有人,本想去抓住他時他卻轉身逃走了!”
“寶姨,沒事。他是來送信的,你看!”只見鏢上果然用紅線綁着一張紙條,獨孤劍取下字條,冷冷道:“若不是趁我洗澡之時不可拆穿身份,又怎麼會讓他輕易逃脫?”說完,她將紙條打開,只見上面赫然寫着:“獨孤一劍天下無敵,魔壇聖徒前來挑戰,十里之外林中見。”
“是魔門的人!”寶姨大驚,道:“他們讓你去十里外的樹林?一定有陷阱,你可萬萬去不得!”
獨孤劍道:“哼,好大的口氣,我倒要去看看他們到底有何能耐?膽敢挑戰傲劍城!”
說完穿上衣服手提寶劍,匆匆趕了出去。寶姨見她去遠,連忙將信用火燒燬,暗暗低語:“劍兒,只好委屈你了……”
獨孤劍孤身一人到達樹林之外,卻不見人影,心中暗道:“定是那些魔門人故作玄虛!”
突然身後躍出一人,那人一柄快劍直刺向她,獨孤劍連忙轉身,拔出長劍一併還擊,突然劍光之下讓她愕然,對方竟是任平生!同時任平生也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那獨孤劍,不由大喊一聲,連忙收回劍去。二人還驚恐未定,突然腳下一鬆,兩人身子整個都落了下去。二人正欲要踏步而上,上方突然竄出一名黑衣蒙面人來,只見他撒出一把白色粉末,然後一掌打向獨孤劍,躍身逃去。
兩人被撒中那白色粉末之後,只覺一陣異樣的幽香,突然感到全身血脈如同被封住一般,丹田之中全無半點內力,內力宛如突然在身體裡消失了一般,絲毫無存。兩人紛紛落入陷阱之中,擡頭望去只見有數丈之深,原來竟是一個乾枯了的水井,月光從井口上照射下來,任平生面色沉重,見獨孤劍被那人打中一掌,連忙問:“劍兄,你沒事吧!”
獨孤劍嘔出一口鮮血,搖搖頭,暗中運氣卻是絲毫無效,根本就無法一口氣衝破全身緊緊封住的血脈。
只見任平生搖頭對她道:“如果沒有猜錯,那白色粉末可能是‘閉血散’,一種扶桑浪人研製的秘製毒藥,藥性會沿着傷處蔓延開來,被撒中者只要身上患有內傷或外傷都能使人閉住血脈,無法運氣,剛纔他故意打你一掌也是爲此,看來我們暫時是出不去了。”任平生說到這兒,突然感覺到傷口之外有一股烈火焚燒的劇痛襲來,這股痛一時間就蔓延到全身,不由痛得咬牙大叫。
“你怎麼了?”獨孤劍忙問。
任平生此刻面色發白,咬着牙,忍着劇痛,渾身顫抖地道:“‘閉血散’已進入我的傷口之內,只覺受傷處如有烈火在焚燒般疼痛。”
獨孤劍連忙爲他除去上衣,只見他後背那處劍傷已成火紅色一片,用手輕輕一觸,只覺湯燒入心。她大驚不好!烈火劍所造成的傷口又被“閉血散”侵蝕開來,使他本來的劍傷加重,疼痛難忍。見他這般痛苦,她不由驚慌起來,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帶着那日要給他送去的藥膏,連忙取出替他輕輕抹上,任平生只覺被她所撫過的地方頓時一陣清涼,心中燒痛也漸漸散去。
獨孤劍爲他擦乾後背因劇痛而流出來的汗,只覺那通紅的傷口已慢慢退去炙紅,恢復過來。這才放心,然後問道:“任兄,爲何深夜到此?”
任平生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着:“若想洗清冤情,速到十里外樹林見,魔壇聖徒。”
“又是魔壇聖徒!原來如此,難怪剛纔你會將我誤認爲魔門的人一劍刺出,實不相瞞,我也同任兄一樣收到了魔門人的紙條,纔會到這兒來的,沒想到果然有埋伏!”
任平生忍痛一笑,道:“不過他們也算有點良心,至少爲我洗清了這不白之冤!”
見他此時還能如此開心地笑,獨孤劍不由搖搖頭,看着頂上那輪皎潔的明月嘆息。
任平生也擡頭望着井口,嘆道:“只怕他們真正的用意是爲了阻止劍兄你去試劍大會比賽!這次的事也許未必就是魔門的人所爲。”
獨孤劍點點頭,道:“這處枯井我在傲劍城十幾年來都未曾發現,可見此人定是熟知傲劍城內的情況,不然也不會佈下這個局。”
“不錯,此人不但熟知傲劍城內的情況,更有可能就是傲劍城的人,因爲當日我所見那黑衣人對劍陣內的情況也是十分熟悉的,可見此人有可能正是傲劍城的人!”
“只盼在天亮之前寶姨發現我還沒回去會派人來找我們,不然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有機會從這兒逃出去的。”
任平生點頭道:“不如我們大聲呼救試試,可能會有人聽到前來搭救我們,不然天色將近,只怕會耽誤了比賽!”
獨孤劍點頭同意,二人放聲大呼救命。
然而此刻傲劍城內上下的人都已趕往試劍大會,獨孤名也以爲獨孤劍已先行前往,心想最後一場比賽令獨孤劍有些緊張,所以先去了比試場地也不足爲奇。
今日一戰勢必要分出勝負,黃眉同司空名揚各自已然準備好一戰,擦拳磨掌虎視眈眈地相互觀望着對方。
大會之上一直默然觀看的摺扇公子突然問道:“爲何傲劍城的代表獨孤劍沒來?”聽到這,獨孤名才愕然吃驚地轉頭輕聲問身後默默不語的寶姨,寶姨不敢隱瞞,低聲將情況如實回報:“劍兒昨夜收到魔門人的挑釁信,她已前往十里外的樹林相見,我以爲她已回來……可卻沒見到她,這該怎麼辦!”
“什麼?你爲何不早說?這麼大的事!試劍大會在即,萬一她出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
獨孤雄見狀,忙道:“大哥別急,讓我帶人去找找看。”
“嗯!”獨孤名點點頭。
此時黃眉冷冷一笑,道:“怎麼?有人想臨陣退脫,卻還要延誤時間麼?”
獨孤名厲然轉身,看着他道:“試劍大會繼續舉行,絕不拖延半分!”
“好——”黃眉冷冷一笑,面向站在他對面的唯一對手道:“司空少俠,那咱們就開始比試比試吧!”
司空名揚也毫不示弱地拔劍答道:“請——”
黃眉使出“混魔遁地功”,而司空名揚使出“奪命勾魂劍”,賽場上二人都施展着各自絕學,互相爭鬥,一時之間劍影飄淋,戰況扣人心絃。
正當大家睜大眼睛注視着臺上戰況時,臺下人羣之中卻多了一個人,此人正是隱藏多日的李四娘,此刻她一雙眼睛牢牢地盯着臺上的兩人看,心中暗暗祈求這兩個人自相殘殺最好!他們刺向對方的每一劍都如同她在爲亡夫報仇,秦歸海的血海深仇今天她要他們一劍劍歸還。
此時,落入枯井中的任平生同獨孤劍已是筋疲力盡,只盼能有人聽到叫喊趕來救他們。然而天色已亮,只怕比武已經開始,他們卻還困於井中。
突然二人覺得上面似乎有人在走動,二人大喜,連聲呼救,果然一個身影探下,竟然是金燕子,只聽他對下面喊道:“下面有人嗎?”
獨孤劍大喜,呼喊道:“下面的人是獨孤劍同任平生,我們二人中了‘閉血散’,無法運功躍上去,請金神捕救我們上去!”
金燕子聽到這,心想果然是他們。他測了測洞深,然後對他二人道:“你們稍等一下。”
不一會兒功夫他便從洞上拋下一條枯藤,正好落入井底,任平生、獨孤劍二人拉住枯藤一起躍了出去。
任平生淺淺一笑,道:“沒想到救了我們的人會是金燕子!”
獨孤劍拱手謝過金燕子,然後道:“我們需儘快趕回試劍大會去!”
金燕子從身上摸出兩顆紅色的丹藥,分別遞給他二人道:“這是‘化毒丹’,可解‘閉血散’之毒,你們服下吧!”
等他二人分別服下丹藥,只見任平生突然道:“只怕魔門人此時會趁機作亂,我需立刻前往劍陣去看看!”
經他這麼一說,金燕子也點頭同意,道:“我也不相信你會是魔門之人,我同你前去!”
任平生咧嘴一笑,道:“謝謝你肯相信我!”然後回頭對身旁獨孤劍道:“劍兄,我們兵分兩路,你立刻趕回試劍大會!”
獨孤劍點點頭,道:“你二人也要小心!”
事不宜遲,三人兵分兩路各自行動。任平生所料不假,果然傲劍城內看守劍陣的侍衛一部分倒在了地上,地牢中傳來一陣打鬥聲,只見一羣黑衣人從劍陣中衝出,身上馱着幻影魔刀。
只聽前面那人大叫:“快殺出去!”
任平生同金燕子趕到,二人說道:“只怕你們慢了一步!”
說完二人已同時出劍,一同刺了進去,二人合作劍勢更猛,狹小的地道內黑衣人一時無法攻破逃出。
“好快的劍——”幻影魔刀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只可惜自己被困劍陣多年,一時無法運氣使出幻影魔刀來。
突然空中划進兩把銀光閃閃的刀來,冰冷的雙刀宛如一雙蝴蝶飛入,同時一條矯捷的黑衣身影躍了進來,定眼一看是名蒙面女子,她長髮飄揚,雙手迅速接過飛落下來的雙刀,左右直砍向任平生同金燕子。那雙刀似月,刀法詭異莫測,雙手使刀,毫不停歇地連攻向他二人。
二人不由驚歎,好奇怪的刀法!
任平生見到她那雙清澈平靜的大眼睛,不由大叫道:“吸血魔女?!”
那女子似乎也驚訝自己被他認出,不敢怠慢,她從懷中取出一把精緻的小銀針紛紛撒向他二人,趁此機會那黑衣人已帶着幻影魔刀闖了出去,二人正欲要追,卻見那黑衣女子使出雙刀快速飛回。
好險的刀!二人連忙轉身避開。
金燕子大嘆:“好一手雙刀離手!”
只見那魔女已收住飛回的雙刀道:“魔刀重現!風雲再起!”然後起身躍上樹枝,如風般突然消失離去。
金燕子正欲要追卻已不見蹤影,他不由驚歎:“世上竟有如此輕功了得的人?!”
任平生搖搖頭,道:“這是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