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玉臂撐乾坤,
江湖風雲多變幻。
繁花劍影鏡月門,
一把摺扇女屍迷。
月是兩頭愁,而另一邊司空陽一世英名機關算盡,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生骨肉會葬送在自己的陰謀之下,他的心中只剩一片淒涼與心痛。
突然一隻手溫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那是一個身着紫黑色衣裙的女子,只聽她如泉水般溫柔地說道:“司空叔叔,你別再難過了。這一切都是爲了重複我魔壇盛世而去的,你不是常告訴冷月,爲了光復魔壇我們必須付出一切代價嗎?如今你所付出的已換回了魔主重見天日,我該謝謝你!因爲你救出了我爹,以後我會像你的女兒一般報答你的!”那少女說完雙腿跪下,用手輕輕揭開蒙在臉上的青紗,一雙湖水般動人的眼睛,白皙的臉,高挺的鼻樑,宛如一輪孤傲的冷月。
“月兒,快快起來,司空陽萬萬不敢當,你可是魔壇的聖姑啊!”
她真誠地對司空陽說道:“無論怎樣,冷月一生都會視你爲父親一般!”
“好!好!”司空陽擦乾兩行老淚,將袁冷月扶起,道:“咱們去瞧瞧魔主醒了沒有?”
“嗯。”
破除二十年來一直囚禁自己的亂劍陣,幻影魔刀睜開眼來第一次見到的不再是鋒利無情的劍,而是一張溫柔舒適的牀榻,他此刻正舒服地躺在上面,一切都不再令人感到冰冷和絕望……
“魔主,你醒了。”司空陽上前將他扶起。
“陽左使?!”他沙啞地叫道,一雙眼睛睜得老大,似乎不敢確信一般,雙手用力地將司空陽雙臂緊緊抓住,目光顫抖,心中暗歎:“我終於重見天日了嗎?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嗎?”
“魔主,屬下無能……讓你受盡了二十年的委屈,如今才能將你從亂劍陣中救出!”
“哈哈哈……我出來啦!我出來了嗎?”幻影魔刀似乎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怕再閉上雙眼這一切就是場空夢泡影。他連忙向四周看去,這樣真實的感覺是真的,這一切告訴他,他真的從傲劍城逃了出來。
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啦!二十年啦!我出來啦!我終於出來啦!哼哼,我一直都默默堅信有一天自己能從那鬼地方出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如今……如今我終於出來啦!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袁冷月身上,忙問:“她是何人?”
司空陽道:“魔主,她是你的女兒啊!”
魔刀雙眉一凝,道:“我的女兒?”
“爹,我是你的女兒呀!”袁冷月向他跪下,露出頸上那道印記,燈火之下只見那雪白如玉般的肌膚上有着那滴血似的雙刀印記,兩把交錯的刀——幻影魔刀。
“魔主,還記得二十年前你與那女人的事嗎?後來你被獨孤名鎮於亂劍陣下,而她卻生下了月兒,然後她將孩子遺棄在了崖邊,我受魔主臨行之託,暗中照看着她,便將月兒抱了回來。”
“什麼?她……她爲我生下了女兒?哈哈哈……她竟爲我生了女兒!哈哈哈!我幻影魔刀竟然會有一個女兒!啊哈哈哈!” 幻影魔刀仰頭長笑,這是二十多年來上天給他的最大驚喜,他滿是歡喜,滿是淚。
袁冷月將手中雙刀遞給父親,道:“爹,這是你當年叱吒江湖的幻影魔刀!”
“哈哈哈!月兒,女兒,好孩兒!爹的好孩兒!我們……終於可以見面了,上蒼對我不薄,雖然我忍辱負重受盡了二十年的痛苦,卻讓我換來了個女兒……啊哈哈哈!”幻影魔刀無限歡喜地望着她,將她一把擁入懷中,用手輕輕撫摸着她如水泄般的長髮,道:“傲劍城讓我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這次我重見天日一定要剷平傲劍城,讓傲劍城上下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哼——沒想到我也有報仇雪恨的一天!”
聽到這兒,司空陽忙道:“魔主,其實這次我們能將你救出,多虧了一個人!”
“是誰?我要好好謝謝他!”
司空陽道:“此人正是傲劍城的人,獨孤名的義弟獨孤雄。”
“哦?!傲劍城的人?上次就是他僞裝後潛入地牢的,當時我就覺得蹊蹺……”
司空陽道:“不錯。他並不是獨孤名的親弟弟,一直以來他都看不慣獨孤名一個半殘之人卻還自稱天下第一劍,他想一併助魔主重振武林,發揚魔壇偉業。”
“好,只要是肯忠於我的人,我都會重重賞識,正好讓他爲我除去獨孤名那老匹夫!”
袁冷月道:“爹,你有所不知,我同司空叔叔將你救走後,獨孤名已在試劍大會上自絕死了。”
幻影魔刀一驚,道:“什麼?”然後大怒,道:“我還沒有親手殺他以泄心頭之恨,他居然就死了?月兒,他可有後人?”
“有。”說到這兒,袁冷月突然想起獨孤劍曾在試劍大會上揚言要剷除魔門。
司空陽道:“他就是二十年之後的天下第一劍傳人。”
幻影魔刀道:“什麼?哈哈,好!如今我幻影魔刀也有後人了,就讓我的後人爲我報這二十年來的屈辱之仇。哼哼!他們用劍的都以爲自己是君子,口口聲聲假仁假義,卻讓我在劍陣中苦受了二十年的折磨。月兒,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老子所欠下的債就讓兒子來爲他償還,而我的後人則要用刀穿破他兒子的胸膛,看看到底是他的劍厲害,還是我的刀厲害。哈哈哈——啊哈哈哈——”
月下,只剩下幻影魔刀重出江湖的一聲長嘯,天地震搖,無情豪笑,盡說着這一代魔頭二十年來的痛苦,這笑也盡訴着一切是非恩怨的種種。
第二日,獨孤劍將傲劍城交於獨孤雄掌管,自己則打點一切準備上路。而任平生、神算子柏、琴戀、小夕等人也因前回京都而同時啓程。金燕子因要回去呈報一切,已提前一步先行離開。
正當幾人離開傲劍城之時,突然門外趕來一輛華麗的馬車,只見藍色的車篷內走下一人,此人正是摺扇公子。
神算子柏見狀,終於忍不住道:“摺扇公子終於要露出此行之意了,我猜公子這次光臨試劍大會定有另一番用意吧!”
摺扇公子驚歎道:“奪命先生果然神機妙算!”他手中摺扇一收,道:“在下佩服!我想先生早已一旁觀察得清清楚楚,只怕已不動聲色地打聽到鏡月堂同快劍門的這單買賣了吧!”
聽他二人這麼一說,衆人皆是不解,不知二人打的是什麼啞謎?任平生側身向神算子柏問道:“子柏,你洞悉到什麼事了嗎?”
神算子柏道:“平生,這幾日你身負重傷所以不想讓你分神,而這件事我也只知道一點,並不是太清楚其中關係,想必摺扇公子更爲清楚。”
聽到這兒,任平生也茫然起來,道:“我先前見孤隱於世的摺扇公子此次居然會親臨試劍大會,心中也是頗爲不解,想必其中定有原因。”
摺扇公子笑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便開門見山直說來意,在下想請各位前往摺扇山莊一行!”
獨孤劍道:“不知摺扇公子有何用意?”
摺扇公子道:“此行請恕在下先不能告知,只因此事非常,以免另出事端。至於此行的目的只爲善意,絕非什麼陰謀!”
任平生笑道:“聽你這麼一說,倒像是頗爲神秘,既然摺扇公子出面邀請我們到府上做客,我們也只好客隨主便,前往山莊拜訪!”
說完他轉身對一旁獨孤劍說道:“反正魔壇的人不動聲色,我們也無法找到,再說他們同你獨孤家有仇定會自己找上門的,何不先一同上摺扇山莊?你放心,我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獨孤劍點頭同意。
一路上大家都在猜測,小夕更是好奇,嘰嘰喳喳纏着神算子柏問個不停,要他告訴自己到底是怎麼一檔子事?琴戀因突然喪妹,所以視她爲妹子一般,二人關係也化敵爲友更上一層樓,見她如此想知道,便幫忙向神算子柏打聽,道:“我看奪命先生還是將你所知道的告訴她,不然先生整日耳根定不得清閒。”
神算子柏仰頭笑笑,搖晃着手中的扇子,道:“琴姑娘說得不錯,其實子柏也所知不多,不過試劍大會上我偶然聽到有人道:‘這次大會我們勝算不多。’而另一個人又道:‘反正我們也不爲這試劍大會而來!只要東西一脫手,我們這次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聽到這兒,只聽他們又說道:‘嘿嘿,那東西當真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寶物,我可真有些捨不得呢!’‘若是捨不得也不能讓它伴你一輩子呀!’嘿嘿,說起來關於這件事我也只聽到這些,但又聯想到平日不問世事的摺扇公子突然出現,便馬上想到定與此事有關。素聞摺扇公子是宮中皇室之後,爲人不但喜好平淡的生活,更有收藏古玩寶物之好,想必他這次前來,多半也是爲了這件寶物而來,當然,誰也料想不到他們會在這人羣最亂的地方交易。”
聽到這兒,琴戀點頭道:“最危險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摺扇公子的確是個奇人!”
小夕一人歪着腦袋,苦思冥想着道:“也不知道那個寶物到底是什麼?會如此神秘,我倒想去看一看!”說完她看向任平生又道:“任大哥,到時你讓他給我瞧一瞧吧!”
任平生笑笑,道:“都說是寶物,人家又如何讓你瞧?再說買主是否是他,誰都還不知道呢!”
一聽到這兒,小夕馬上噘起嘴,一副沒神氣的樣子,心中暗自揣摩。
獨孤劍見任平生如此,便低聲道:“人家好心與你同去,你也不懂得哄哄她?”說完便對小夕道:“我看東西多半就在摺扇山莊,至於摺扇公子請我們去摺扇山莊的目的多半也是爲了那件東西,可爲何會請我們去?似乎也正是那件東西的神秘之處。”
聽到這兒,小夕大喜,道:“還是獨孤公子分析得對,一定是這樣,他自知任大哥是十三門辦事最厲害的人物,纔會讓任大哥去爲他查案!”
“查案?!”衆人聽到這兒都是心如電觸,似乎謎團一下子解開了。
神算子柏點點頭,道:“不錯,小夕說得對,一定是與寶物有關的案子,不然也不會勞師動衆地請我們去摺扇山莊了。可是有案子的地方就一定發生過事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說到這兒,任平生也在暗暗思考其中關係,這一切讓他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越來越有趣,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他極力想要去解開這個謎團。
舟車勞累一番,衆人終於抵達摺扇山莊,摺扇山莊果然是一片世外林園,小巧別緻,四方奇樹怪草叢生,是一方鳥語花香的好地方。山莊內共設十七處小園林,景色各異,卻都是微縮了宮中花園的構造來設計,讓人看後歎爲觀止。大家剛一落腳,只見迎面走來一身紫色緊身衣的長髮女子,此女子相貌出衆,器宇不凡,一看手中皮製護袖便知其是位擅武之人,只見她向摺扇公子行禮道:“公子回來了,麒麟收到公子的飛鴿傳書,已爲公子同諸位客人備好了酒宴!”
摺扇公子點點頭,對任平生等人道:“各位,請!”
小夕趁人不注意,輕輕拉了拉任平生的衣角,讓他伏下身來,湊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任大哥,爲何那個姑娘的名字如此奇特?”
任平生笑笑,見大家向前走去,纔對她道:“你可別小看她,她可是宮中派來保護摺扇公子的大內侍衛金麒麟。我以前在面聖時見過她,此人能來保護摺扇山莊可見摺扇公子來歷不簡單,金麒麟武藝極高,在宮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至於她的名字正是當今聖上所賜。”
“哇!”小夕瞪大了眼睛看向已走遠的金麒麟,嘆道:“沒想到大內侍衛也有女的。”
任平生搖搖頭道:“你有所不知,在宮中有傳聞‘風火麒麟’之稱,風火與麒麟都是皇上貼身的兩大高手,因爲她們的父親都是宮中的御前帶刀侍衛,所以纔將她二人訓練成數一數二的高手,爲皇帝效命。因爲摺扇公子地位不凡,所以纔會得到皇上派出的貼身侍衛保護,否則這個身份不明的皇室之人又豈能孤活在這江湖之上?”
小夕點點頭,道:“難怪他會有這麼多錢去買那些寶物回來,想必是皇上派他到民間收集奇珍異寶獻於朝廷。”
任平生點點頭,道:“你這次果然聰明不少,看來我沒白將你帶出來。”
晚宴上金麒麟爲大家準備了衆多美味佳餚。飯後,摺扇公子帶着幾人來到密室。只見金麒麟用手轉動密室之門的開關,門打開之後裡面金光耀人,進去一看竟然都是些黃金玉石,瑪瑙成羣,更有些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
“各位,這裡是在下數年來收集到的寶物。有東瀛夜明珠,西域冰蓮,還有望仙瓶和南海珍珠,紫玉珊瑚杯……可以說天下珍寶無所不有,但最近我卻花大價錢買到一個寶物,此物之所以寶貴,在於它不僅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至寶,而且還在於它是個有靈魂附體的東西。”
“什麼?靈魂附體?!”大家都大吃一驚。
金麒麟點點頭,道:“諸位,我家公子所說不假,諸位請看!”只見金麒麟用手扯開寶物上的紅綢,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直刺人眼,只見眼前一片金色之光,四周所有稀寶散出的霞光已被這萬人之上的金色所遮蓋。
那是一具活如人形的金色人身像,大家都歎爲觀止。只見那金色人身像每一寸肌膚都如真人一般,讓人爲之震撼。那金色女人半閉半睜的眼就如瞬間會睜開一般,可謂天衣無縫的手工。
摺扇公子看着他們道:“各位,這就是在下花重金買到的黃金女屍像,因爲她是具有靈魂的女屍,而她的無價與奇特之處就在此。”
眼前的景象讓人震驚,又聽他說有靈魂,任平生不解,問道:“摺扇公子所指的是什麼?”
摺扇公子點點頭,道:“各位退後三尺,請各位閉上雙眼,仔細聆聽。”
大家依他所言,退後三尺,雙眼合上,突然奇蹟發生了!只覺耳邊有人在輕聲嘆息,然後又細細低語,聲音時慢時急,時近時遠,又似沒有一般,讓人無法聽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麼。
小夕嚇得抓住任平生的手,大叫:“任大哥,這真是邪了!”
任平生大嘆,此事之奇,睜開雙眼卻又什麼也聽不到。只覺那女屍如活人一般,便道:“原來摺扇公子所指的靈魂附體,是指女屍會低聲細語。”
摺扇公子點點頭,得意的道:“不錯,當我從鏡月堂、快劍門手中得到此物便發現了這個奇景,於是當日我便暗中派出麒麟,讓她先將此物秘密運回摺扇山莊。”
任平生點點頭,獨孤劍突然問道:“這會不會是西域的梵語?”
大家均是一驚。
神算子柏點頭,道:“我也覺得這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梵語,書中也記載西域之國通仙者懂梵語之說。”
金麒麟見大家紛紛議論,便道:“其實公子此次請大家前來就是爲了查清女屍之謎,因爲在運回的途中已有人對這具女屍打起了主意,而且這件事似乎還牽扯到一個失傳多年不爲人知的神秘宮殿。”
聽到這兒,任平生同神算子柏口中都吐出相同的四個字:“不——死——神——宮?”
“不錯!”摺扇公子道:“正是神秘的不死神宮,當年先帝一直派人四方打聽關於這個神秘宮殿的下落,可卻一直無人知曉。相傳不死神宮擁有一個不爲人知卻足以讓世人震驚的大秘密,那便是不死神宮的人永遠不死,而如今這具女屍似乎也在暗示着她同那個傳說的種種關係,所以,我相信傳聞必有來源,而那傳說中的不死神宮也的確存在着,而且一切都會由這具女屍之謎一一牽出!”
神算子柏點點頭,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關於此事他也偶爾聽江湖中人傳說,便道:“只怕這具女屍已經牽扯出一幫不速之客了!”
金麒麟道:“對於摺扇山莊還沒有什麼人敢前來挑釁,因爲他們還沒有跟朝廷做對的本事,不過黃金女屍之謎迫切需要你們幫忙解開,所以公子纔會把你們當朋友,讓你們到摺扇山莊的藏寶室來見這具神秘的黃金女屍。”
衆人點點頭,摺扇公子此行之意這才豁然明瞭,竟沒想到會牽出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來。自古以來王者力求不死之心一日未減,想必朝廷也已派出人馬插手此事,而江湖之中對此事的傳聞也會迅速蔓延開來,只怕到時候知道的人越多,帶來的殺戮也會越大。
爲此任平生道:“摺扇公子請放心,任某一向對這種有趣之事感興趣,定會全力以赴,查出黃金女屍之謎同不死神宮之密。”
獨孤劍也道:“只怕重出江湖的幻影魔刀會是第一個想擁有這一切的人,所以我也會助任兄一臂之力!”
摺扇公子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有天下第一劍相助,此事定會大功而成!”
琴戀看着那具黃金女屍,道:“要想查清此事,只有先找到鏡月堂同快劍門的人。”
任平生點點頭,道:“沒錯,事不宜遲,我們兵分兩路儘快趕去。至於黃金女屍最好先由摺扇山莊保管,這樣也可減少朝廷同武林的殺鬥。”
說完他看向神算子柏同獨孤劍道:“劍兄武藝高超,由你同子柏前往鏡月堂最爲合適,而快劍門則由我同琴姑娘、小夕一同前往。”
一切安排好,臨行前任平生又找到神算子柏,道:“對於這件事你可有什麼看法?”
神算子柏道:“我只怕這會是一場變天計劃,因爲朝廷同江湖都有所牽連,只怕又會是一場有人在幕後操作的陰謀也說不定。”
任平生點頭道:“你所說的也頗爲有理,可這黃金女屍之事又非假,而她是否與不死神宮有關也未可知,關於不死神宮的傳聞又會是真的嗎?畢竟那只是一個傳聞而已……一切都太讓人不解,爲此你我都要小心!”
神算子柏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的。”
之後,五人兵分兩路各自離去。
前程是兇是吉?這讓神算子柏也無法預測,不過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註定都是要走下去的。也許是條不歸之路,不過他們仍舊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只因身在江湖無處不兇險,對於這樣的兇險他們早已習慣。
命如浪濤,起起伏伏,後事往往難測,也正因此才變得有趣。
不死之密,不死神宮,究竟會是怎樣的呢?
幻影魔刀重出江湖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派出司空陽去喚醒所有隱藏着的魔門門徒,等候時機,風雲再起。
他用手擦拭着那兩柄久違的雙刀,這一生他便是爲這兩柄雙刀而活,他已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了,而他就是這刀,這刀也就是他。他輕輕一嘆,對袁冷月道:“當日我血洗武林十六大門派,那是何等風光?何等震撼人心吶!而如今卻要苟且於地魔窟之中,不見天日。風、陽二使現如今卻只剩下陽左使一人扶我東山再起,只嘆東風太短,世事難料!”
袁冷月看着受盡二十年苦難已然蒼老的父親,道:“爹,放心。陽叔叔說過你是王者之身,天命所歸。他一定會輔佐爹你再戰江湖,稱霸武林。”
“好!陽左使他說得對,他日江湖定會是我幻影一族的。月兒,你可知魔門的由來?”
看着搖頭的女兒,他輕輕一笑道:“當年我們幻影一族憑藉聞名天下的幻影術獨佔鰲頭,各門各派紛紛反對,還痛斥我們是邪魔一派,是會妖魔邪術的魔人。呵呵,他們這些假仁假義之徒,根本就無法戰勝我們的幻術,無不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能耐罷了,竟然到處散佈謠言說我們是邪魔之徒,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可怒!可恨!那我便讓他們見識見識所謂的邪魔之徒,所以,幻影一派被我改爲魔門,一起血洗那些爲利之徒。”
聽到這,袁冷月大怒,道:“沒想到那些名門正派竟會如此!比我們魔門還不如,還妄自稱天下正義之士!”
“月兒,爹得到消息,獨孤劍等人已趕往鏡月堂,你就先趕去鏡月堂等候他們,到時再將他殺了,以除爹心頭之恨!”
“是,爹。月兒立即趕往鏡月堂,等獨孤劍一到,便用爹所授的幻影刀法取下他項上人頭,爲爹泄恨!”
幻影魔刀點點頭,袁冷月匆匆離去。
今日的月亮似乎有些蒼白,暗淡得沒有光芒,獨孤劍同神算子柏馬不停蹄趕往鏡月堂總部,卻發現堂內空無一人,這不由讓他們大驚,二人心中均是擔憂,難道有人提前滅了口?可是堂內卻無打鬥過的痕跡,但堂堂一個大幫派又怎會一日之間空無一人了呢?這讓二人都是不解,突然牆上的橫木提醒了神算子柏,他大嘆道:“獨孤公子,你看!”
只見他順手指去之處寫着:“鏡中花,水中月。”六個浩然大字。
獨孤劍不解,問道:“這是何意?”
神算子柏笑道:“我知道鏡月堂的人去哪兒了!傳說鏡月堂一門的由來就是因爲橫木上的這六個大字,而他們每年月弦之夜便會山上拜月,只要我們前往此地最高的山峰,定能找到他們。”
獨孤劍點點頭,二人速速趕去,果然如神算子柏所料一般,只見山頂之上已是火光一片,見一羣女弟子向月伏地而拜。二人馬上伏身潛入草叢之中遠遠觀望,卻見一羣男子擡着一白衣女子緩緩而去,四處火把明亮,一片喧嚷之氣。
獨孤劍見女多男少頗爲不解,便小聲問身旁神算子柏:“爲何鏡月堂的弟子多數爲女子?”
神算子柏伏身,低聲道:“鏡月堂以堂主爲首大部分是女子,不過也收男弟子,但男弟子在堂中地位較低,所以堂中女子較多。你看那剛纔擡上去的正是他們第十六代新任堂主柳碧海,按照他們的規矩馬上就要起舞招月了!”
聽他這麼一說,獨孤劍擡頭看去,空中月光卻是泛白的一片,只有一點無光的殘月掛在天上,心中不解他們要如何去招月?果然臺下鼓聲敲響,一身白衣的柳碧海飛身跳起,頓時她身上白衣熒裳飄飄,迎風飛舞,萬里紅中獨留她這一點潔白,秀髮如飛,宛如月宮仙子一般輕盈起舞。
臺下衆弟子雙手仰天高舉,齊聲喊道:“月降神光,賜我福澤!月降神光,賜我福澤!”
突然臺上柳碧海高聲叫道:“衆人齊心,祈求月神,降我玄光,天下福澤!”說完臺下弟子同聲附和,只見她纖手一揮,揚聲道:“開啓玄光鏡!”
柳碧海一聲令下,只見四名女弟子躍上臺上,見她們走向先前臺上的那塊紅綢之前,雙手一拉,紅綢一落,一塊水晶般通透的薄鏡現於眼前。剎時只見天上弦月突然由淡淡的白光變得慢慢明亮起來,剎那間一束月光射向了那面玄光鏡上,鏡子又將月光反射回去,一時間月與鏡將天地連爲一線,如此往返便形成一束強烈的光線,直通天地,不由讓人大嘆奇光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