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諸多武者
“各位族兄,我等幸得大族老傳授秘術,未及開武便可修習,卻因我族財力有限致使各位族兄與弟一般出現問題,愚弟僥倖成爲武者方纔解除隱患,今日,我將解除隱患之法告知於各位族兄,只是人各有異,不知是否適用各位族兄,還請自行決斷。”上官陸看着幾位族兄半真半假的說道。
“我等所習秘術,需以草藥相輔,消除身體因蠻力過多錘鍊帶來的傷害,但現在各位族兄已經久無使用,所以身體雜質沉積,成現在這副藥石難醫的模樣,但我從上官源那瞭解到,各位已經積蓄六象以上勁力,只是不知還有哪位族兄感覺還有積蓄的餘力。”
“我”上官霄黑着臉,一點表情都沒有,吐出話來。
同時,還有包括上官航在內的兩位族兄皆出言表示尚有餘力。
既然如此,上官陸就先讓上官源帶着他們按照斗門的方式繼續積蓄勁力,同時將五行寶物藏匿於四周,讓各位族兄也開始進行體內的錘鍊。
上官源本希望聽到上官陸對五行的感悟,現在沒有聽到不說,還被安排帶着幾位族兄修習,是一肚子怨氣啊,自家哥哥打不過,只能是把氣撒在幾位族兄身上,上官霄、上官航、上官霖被上官源折磨的體無完膚,上官霄從剛開始的不屑一顧慢慢的開始轉變,從輕視到最後是佩服,言語之間不再充滿怨恨,但也僅限於此。
這操訓,一直持續三個月的時間。
上官楹早就返回涯頂,對於上官陸的建議非常贊同,以至於崖頂上一切事宜皆交由上官陸安排,他們幾位族叔直接離開涯頂返回將軍莊。
隨同上官楹返回的還有慎估那個老傢伙的回信,不得不佩服老傢伙的閱歷與睿智,在他手中極爲棘手無法應對的大麻煩卻被說成小事一樁,就連解決之道也說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細細思索之後,對於族兄們的問題,還是決定走最難走的那條路,雖然艱難,卻不會對族兄們今後的武者之路造成任何影響,至於其他的,上官陸決定暫時隱瞞下來,以後再說。
這個時間裡,上官陸同樣也在苦苦修習,打通左臂到手腕的一條經脈,經脈周邊十八個穴位已經蓄滿元力,無時不刻不在蘊養穴位。
枯燥乏味的操訓讓上官源鼓足勇氣找上官陸鬧了一次罷工,結果是一巴掌打在後背從房間飛了出去,不過卻是得到上官陸的保證,族兄何時積蓄完畢,何時講述,打了雞血的上官源操訓族兄更加賣力。
半年後,上官霄最後一個感到盡力無可再升,上官源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跑進上官陸的房間,不管不顧拉着他就跑到演武場。
這時上官陸各位族兄看待上官陸就像看待怪物一般,能在這般殘酷的訓練下積蓄勁力,成爲武者,唯有佩服。
“好了,源子,一邊坐好。”到了演武場臺上,上官陸甩開上官源緩聲說道d。
“各位族兄,最近大半年辛苦了,勁力積蓄已經圓滿,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問問自己的心,想要的是什麼,而這也是成爲武者的關鍵,接下來我會和各位族兄一起體驗各行,帶領各位族兄去尋找、感悟屬於自己的行。”上官陸看着各位族兄,他們身體身體肥腫僵硬,勁力積蓄比常人更加艱難,但爲了成就武者,忍受着常人難以忍受的苦痛依舊堅持,由衷感到敬佩。
“陸哥,爲何不講述你的感悟呢,那樣我們不是更容易一些嗎?”上官源辛苦半年不就是爲了知道上官陸的感悟是什麼嘛,師出同門,都是修習五行,有上官陸的經驗那成爲武者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上官源現在最迫切的便是聽上官陸對行的感悟,不然也不會花費大半年的時間,死盯着各位族兄積蓄勁力,現在聞聽陸哥不說了頓時嗷嚎起來。
“源子,不是我不說,是每個人對待同一樣事物都有不同的感受。”上官陸最是瞭解上官源不過,焉能不知道上官源作何想法,只是只有成爲武者才明白找到屬於自己的行是如何的重要。
上官陸不欲多言直接起身從演武臺邊緣找到一根樹枝,回到演武臺,舉起手中樹枝朗聲問道:“各位族兄,你們看我手中是什麼。”
“樹枝!”
“枯木枝!”
“柴火棍!”
······
“那作何用途呢?”上官陸對各種答案不做迴應,再次問起。
“柴薪之用!”
“多一點,可烤肉!”
“燃起可取暖!”
······
“各位族兄,可明白?”上官陸晃動手中樹枝輕聲問道。
能夠被上官銳、上官柏挑選修習秘術,皆是上官一族中最優秀的子弟,否則怎會在同輩中脫穎而出,被家族寄予厚望。
“多謝族弟解惑!”上官航示意下,在場上官族人都向上官陸躬身行禮。
“各位族兄不必如此,雖說我先一步成爲武者,但我們都是同族兄弟,各位族兄不必多禮,只是還望各位族兄切勿怪罪我敝帚自珍之罪。”上官陸連忙解釋道。
“行了,陸哥真是的,都是一族的兄弟,客氣過來客氣過去的,趕緊說怎麼辦吧,場中誰人不想成爲武者啊。”上官源實在是沒有耐心再等待了。
“哈哈、哈哈”包括上官霄在內的衆人皆笑了起來。
“行無處可尋卻又無處不在。”
“我手中的木頭、四周的樹木、腳下的野草皆是木行。”
“我腳邊的石塊乃是金行,太陽的光芒同樣也是火行。”
“我手指天空看到的乃是頭頂的蒼穹,是爲空行。”
“我抓起一把土覆蓋在樹木之下,讓樹木生長,乃是土行。”
“有晴就有陰,有陰就會有雨,雨乃是水行。”
“下雨之時蒼穹會有巨響轟鳴,乃是雷行。”
“雷出必有各色閃光相伴,就是電行或是光行。”
“有白天就有黑夜,黑與白又是兩行。”
“這世間萬物皆爲行,卻並非是行。”
上官陸一邊講述,一邊又舉起放在地上的樹枝,輕聲說道:“方纔同是樹枝,也就是木行,有樹枝、木頭、柴火棍,這就是你們眼中的木行,點火也好、烤肉也罷、取暖也可,這就是你們對木行的感悟,行意無需刻意感悟,其實就在我們自己身邊,這也是我在成爲武者時候才領會到的。”
“陸族兄,萬行太過空泛,如何表象話呢?”上官航聽完上官陸的講述,感到有些疑惑率先問道。
“航子,各位族兄,表象就是對各行的認識。”
“以木行來說,木成草木生機蓬勃,置身其內頓感神清氣爽,然木或筆挺聳立直插雲間、或軟弱無骨依附它物、或嬌柔脆弱風至便折,入眼所見便是表象,閉眼所思便是本體真質,把式之形意感悟,便是透過表象看到本體。”
“匯三五表象也可、匯百十表象也可、匯萬千表象也可,表象之集爲本。青草、禾苗、藤曼、花卉等,青草輕柔隨風而動、禾苗嬌脆不經風雨、藤曼無骨依附它物而生、花卉更顯嬌弱,此爲木行之表象。”
說着說着,上官陸緩了口氣,看了看各位族兄繼續說道。
“青草雖柔卻頑強,其身隨風而動根卻植入沙土之中巍然不動;禾苗嬌脆難忘初心,風摧雨毀難滅其心依舊循季而果;藤曼無骨然堅韌無比,看似依附它物自身卻刀劍難傷;花卉嬌弱尖刺叢生,難堪風雨精心伺養卻周身遍佈尖刺。”
“以青草而言,柔爲表象、頑亦爲表象;以藤曼而言,軟爲表象、韌亦爲表象;皆爲表象,何爲本呢?世間萬行,表象數不勝數,武者修習不過取其一也,萬千表象顯於眼前難免眼花繚亂,武者修習當尊其本心,弱水三千僅取一瓢飲之。修習仿若行路,道路萬千,行之一條也就足矣。”
上官陸說着便又停頓了下來,一邊是留出時間給族兄思索印證,同時也是給他自己一點時間整理即將要講述的思路。
“修習修習,與其說是藉助天地行力壯武者自身之力,不若說是法天地之則,以己身證之。”
“天地蒼茫無涯人力不可及、天地之則舉不勝數人力亦不可及,貪多而不食亦憂擇錯而無悔改之機,如此種種,皆爲修習之魅,亂心耳。”
“武者修習,其身愈強其心愈堅,當毫不猶豫揮起兵刃斬斷諸般紛擾雜亂,拋摒一切直擊本心,旦有所選務堅定本心,再無其他。然武者修習本就師法天地,人力終有不殆,所現所感因受到諸多限制而有所不足,當需疑而不疑時時補疑,方可不斷進益。一堅一疑、明證武心,武道之途方纔順坦。”
······
上官陸面帶微笑,看着族兄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是非常開心,給他們講述的同時,也是在一步步印證自己的感悟,同時對於劉延所言:‘武者之路皆是自己走出來’,有了更深刻的感悟,師父的存在不過是爲弟子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自此以後,上官陸就天天帶着族兄遊走在山頂周邊,風餐露宿隨心所欲順心而行,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地找尋吃食,徹底將自己融入這片天地,將自己視爲山石、視爲草木,行事遵從本心不加約束,覺得心有所感,直接盤膝入定。
轉眼間就是半個多月。
一日,行至一座山巔,幾人看着眼前的景色,陶醉其中,只有上官源面有異色,一絲絲喜色逐漸躍上臉龐。
“陸哥,各位族兄,我想我找到屬於我自己的行了。”上官源話音未落,就地盤膝而坐。
上官陸聞言比自己成爲武者還開心,招呼其他族兄緩緩坐下靜靜的看着上官源,見證一個武者的誕生。
隨着時間的推移,上官源身上的氣息越來越重,從混亂不堪到秩序井然,五股涇渭分明的朦朧氣體纏繞其身。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無色透明的氣息自五股氣息中突然生出,並迅速吞噬五行氣息,片刻間,五行氣息驟減,無色透明氣息迅速壯大。
“五行入、風行出。”上官源猛烈吼叫,周身所有氣息全都消失不見,只有上官源緊閉雙眼,腑內傳出嘶吼呼嘯之音。
上官陸見狀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成爲武者,現在只是在平息體內的氣息,纔開口解釋:“行,無影無蹤、無形無色,也只有把式成爲武者這一瞬間纔會略有顯現,源子的體悟就是自己的反應,大家都知道,源子生性灑脫,不喜羈絆,若所料不錯,源子的本行乃是風行,也只有風的自如、隨意纔會讓源子心生感悟吧。”
“還是我陸哥瞭解我,我也是到達山頂,感受着風的吹拂,才突然發現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過陸哥,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之本行是風行亦非全是風行。厚積而勃發若無平日什麼都想什麼都看,哪能明白領悟什麼呢,這些時日我和諸位族兄因爲行的領悟,彼此交流,總結了多少行,我想這種痛苦,我要結束了,諸位族兄加油啊!”上官源一臉戲謔道。
上官源是脫離苦海徹底解放,無需遭罪,其他衆人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但心中卻隱隱生出一股期許,因爲他們知道,上官陸的方法是正確的,只要堅持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形意,成就武者。
上官源的成功,仿似就像兆頭一般,半個月下來,其他幾位山頂上的上官族族人,全都由把式成爲武者。
最奇特要數上官霄,在其他人都成爲武者後,獨自一找過上官陸後便開始使用從將軍莊送過來的那套鐵匠裝備瘋狂打造兵刃,付出就有回報,他所領悟的正是金行中的銳、堅,這位上官族中最是高傲的一個人,卻是最後成爲武者的一個人。
上官陸在上官霄成爲武者三日之後,便讓上官航召集所有族兄來到自己房間。
“小陸,先行恭喜各位族兄,成就武者。”
“族兄見過族弟,多謝族弟相授。”
“各位族兄,無需客氣,今日讓各位過來,就是解決各位身體僵硬的隱患。”上官陸說着就從身後包囊中取出九個木匣子,一一遞到給族兄手上。
“各位族兄手中乃是人靈草,我先說解決方法,再說如何使用。”
“各位族兄,已成爲武者,入定之後可感體內光點與灰色絲線,光點乃是穴位、絲線乃是經脈。消除身體肥腫之症,便是各位族兄在寅時、卯時服用此物一錢,於息土進行修習,引導木行之力蘊養經脈、穴位,藉助木行之力洗滌因秘術修習而累積下來的污穢。只是以族弟所料,若要恢復如初徹底消除隱疾此法所需時日甚多,不過卻也在流武境停留更久的時間以固根基。”
上官陸轉身從上官源的包囊中取出一瓶息土遞到上官航的手中,“航子,我兄弟二人手中僅有兩瓶息土了,我與源子二人修習需要一瓶,只能留給各位族兄一瓶,還望族兄妥善保管。”
上官航接過瓶子,慌忙行禮道:“多謝族兄!”
包括上官霄在內的其他幾人同樣起身見禮,他們不是不知道息土的珍貴,看上上官陸的眼神皆充滿感激與欽佩。
上官陸準備向各位族兄請辭這才說道:“各位族兄不必如此,我也就只能幫到這兒了,只是我不能即刻完全解除各位族兄的傷患,還要累及各位族兄在此地停留不知多少歲月,甚爲慚愧,還望各位族兄不要怪罪於我,我和源子還有他事,就先行下山了。”
衆人知道上官陸早晚都會離開,心裡已有所準備,只是真等上官陸親自說出來,還是感到很不是滋味,這段時日下來,上官陸、上官源二人毫不藏私,全力幫助衆人成爲武者,若沒有二人,也不知道在坐的有幾人成爲武者,又有幾人終生都是把式,甚至可能被這隱患拖累,危及生死,因此對上官陸二人甚是感激。
“陸族弟,都不說話,那我就代表各位族兄多謝族弟鼎力相助,晚上我們飽食一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族兄有請,焉有不從之理。”
一羣十四五六歲的孩子就開始自己收拾食物,準備晚上的吃食,上官陸被衆人禁止沾手一旁等待。
晚食是異常豐盛,衆人因爲修習秘術受到限制,行開武禮前皆不得離莊,對於上官陸這幾年在外的經歷特別感興趣,上官陸幾次推脫,上官源卻是毛遂自薦口若懸河,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
其實上官陸二人哪有什麼出彩的經歷,唯一一次還是被人算計着進入太陽山脈,沒一會兒衆人也聽出味來了,只剩下上官源自娛自樂。
“敬你一杯!”上官霄面無表情碰杯一飲而盡後便轉身離開,坐在一旁不再言語。
上官陸,上官源是在第二日的卯時準時起牀,叫醒上官航做好安排請他代二人向大族老及族叔告罪,也不與其他族兄告別,下了涯頂一路直奔擎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