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人家？您？”張田驚訝地擡起頭，見老者一臉慈祥，一改平日瘋癲作態，此時的老者看起來也有隱士高人之勢，張田站起身，問道：“老人家，您不是？”
那老者嘴角微動，笑道：“怎麼？你這小子希望我這老頭子是真瘋不成？”
“不不不。。。”張田連連擺手，慌忙解釋道，“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先前也有猜測，只是您。。。”
老者一聽，揮揮手打斷張田，道：“不怪你，好多日子沒來人了，見你小子有意思，就裝作那副樣子跟你玩玩，不然你以爲我爲何要助你修行那巨力之法？對了，你是怎麼來得這山裡的？看得出來，你資質不高，修不得道法，想必是上萬法門修行不成，下山卻迷了路的吧？”
“前輩果真神人也，”張田臉上驚喜連連，老者能知曉自己之前的事，定然能給他指條下山的路，“晚輩見修行不成，不想辜負了家鄉父母親人，欲修一足夠晚輩養家餬口的本事。不料那法太過煩悶，晚輩受不了，想要下山回家，卻在這裡迷了路。之後的事您也知道的。”
老者望了望遠處，出了口長氣，嘆道：“自古修仙多不易，除天資極高之人，哪個不是辛苦蔘道，感悟？ 而此法甚是枯燥，受不了的不僅僅是一兩人。”說完深情黯淡，彷彿是想到什麼悲傷往事。自言自語到：“但凡任何事都有兩面，似魔道便甚是快捷，只是太過於兇殘。一人修成萬鬼哀嚎，令天下蒼生惶惶不可終日。而他們自己也落不得好下場。魔門之法不學也罷，不學也罷！”
張田聽得糊里糊塗，前一句應該是說與他聽，可後半句怎麼？心裡暗道：最後那不學也罷四個字是什麼意思？老者要教自己魔門之法嗎？前輩也會魔道之法嗎？看着不像啊！那魔功聽起來就那麼滲人，還是算了吧。
兩人此刻心思各自不同，場面變得有些安靜，最後還是張田打破了沉寂，問道：“前輩，晚輩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老者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疑惑道：“你要問什麼？儘管說。”張田想了想，出演道：“晚輩心中一直疑惑，看得出前輩不是平凡之人，怎會獨自一人在這荒山野嶺生活。此山隸屬萬法門下，以前輩之能，去那萬法門也不是不行的啊？”
老者聽完搖搖頭，對張田解惑道：“我這把老骨頭可不喜歡熙攘的地方，還是這深山裡好，無憂無慮，沒事釣釣魚，再尋兩隻小動物回來玩玩，豈不快哉？人老了，還是喜歡寧靜一點的。”
張田點點頭，也是，人一上了年紀就想平平淡淡的，過了不安分的年紀。鄉里那些老頭老太太不都這樣麼？雖說這前輩是擁有大能的人，但還是免不了老者心性的。隨即想起此番是與老者告別的，張田出言道：“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晚輩家裡尚有二老雙親，年邁已高，此番晚輩出門已久，心裡放不下。。。”
老者嗯了一聲，好像早已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擺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去吧，年輕人不應該與我這老頭子偏居一隅，應當去那世俗闖蕩一番。是成是敗，盡你自己最大能力便好。只是你這巨力修行之法尚未大成，此時若是就此丟下太可惜了。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東西，你上那萬法門求一工做，閒暇之時再來這裡，我再與你修行。”
張田一聽心下高興不已，若是能上得萬法門做工，自己固然不能修行道門法術，但至少能得到這前輩教導，修得巨力之法，也能爲家鄉父老鄉親做一番好事，不枉他們資助自己一回。嗯，就這樣。想到這裡張田立即俯身拜謝老者大恩。老者受了他這一拜便撫起他，出言叮囑了幾句，返回屋裡取出一樣事物交給張田，讓他憑此物上萬法門。
張田雙手結過，謝了那老者之後拿在手上一看，是一塊雕刻着萬字的金色木牌，這種木牌張田在萬法門見過，不過一般都是紅色或者木色的。不過儘管詫異，張田也沒問那老者。想必後者不會害自己吧？
“時辰不早了。你去吧。”就在張田疑惑的時候，老者說話了，“記住，若是有人問起這快木牌從哪裡得到的，你便說是一個厭倦世間喧囂的糟老頭子給的，其它不用多說，問你的人會明白的。還有，若是他們要你帶領來着地方尋我，你萬不可應於，我可不想找了好幾年的隱世居所就這樣被你出賣了。”
張田儘管心中充滿詫異，但終究沒有問那老者原因，只是應了聲好。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秘密，自己何必做那無用之工呢？老者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向張田指着湖水流下的方向道：“沿着這條河而下，到了山腳向東再走百里，就是萬法門接待山門，你去吧！”
雖說張天在這裡住了三個多月，但也沒有什麼行李，只有一小包換洗的衣物。告別了老者，從茅屋裡取了包袱，拱手謝過老者三個月的教導之恩便轉身順河而下。老者看着張田漸漸遠去，口中喃喃道：“天德，不知道你若知曉我還活着的話，該是什麼表情呢？”
老者沉思了一會兒，擡腳準備進屋，忽然背後瀑布處傳來一陣巨獸的吼聲，聲音不大，似是被什麼壓住了，而且吼聲壓抑無力，像是受傷的猛獸發出的叫聲。
老者皺着眉頭向瀑布望去，右手中指與大拇指相接，運氣法術猛地向瀑布一甩衣袖，一道火紅色光芒子袖中而出，打在瀑布上，吼聲頓時停留下來。
發出這看似輕鬆的一攻後，老者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彷彿這一下抽乾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一樣。
“祖師，越來越快了，越來越快了！”老者捂着胸口，嘴裡唸唸有詞，“只剩下了二十二次的鎮壓靈氣了。我這把老骨頭終於是要用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