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少兵遭到拒絕之後,一時之間狂性大發。他衝上前去,一把奪過葉嬋娟自行車的車籠頭,猛地往地上一推。然後就一手拉着她的臂膀,一手叉着她的腰,死命地硬往汽車座位上塞。葉嬋娟知道,只要自己一上車,一生的清白也就付之東流。
事關自身貞節,葉嬋娟哪兒會肯依從。當然是用出全身的力氣,在拼命的掙扎。她一隻手死死的拉着車門把手,一隻手四面揮舞,亂抓亂掐。
“臭**,你敢抓我。”葉嬋娟雖然體弱無力,但她的反抗也不是全無用處。她的隨意亂舞,竟然成功地在過少兵的臉頰上,留下了兩道不淺的血痕。
面孔受傷,這對於依靠面孔騙女人的‘**’來說,簡直就是最爲難以容忍之事。過少兵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更加不顧一切動起手來。暴怒的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將葉嬋娟推上車去。
學校門口的保安,對這一切看得是目瞪口呆。不能理解爲人師表的人,怎麼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禽獸行爲?後來看到形勢不妙,再這樣下去,葉老師肯定要吃大虧。
儘管知道書記的兒子得罪不起,但又不願意看到小葉老師遭人欺侮。情急之下,他就撥通了校長室的電話。正在彙報班級高考情況的魯祥雲,一聽說是這種事,連招呼也來不及打,就衝出了校長室。包括葉志遠在內的校長們一聽,知道事情不好,也跟在後面追了上來。
校園裡出現了奇異的一幕。一個青春靚麗的女教師在前面奔跑,幾個平時走路總是不慌不忙的校長,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在後面追。反常之處必有妖。後面很快就跟上了一批尚未離校的老師和學生,他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魯祥雲三步並作兩步,朝着學校門口衝來。當她趕到時,只見葉嬋娟死死地抓着車門,就是不肯上車。過文傑背朝着魯祥雲,正在用力扳着葉嬋娟的手指,雙方正處於僵持之中。
正在閉目思索的龍若海,神思已經是遨遊天外。突然聽到周圍一片喧囂,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學校門口,能有什麼人敢鬧事!睜大眼睛一看,他不由勃然大怒。躍入眼簾的竟然是自己的娟妹,正在被那個‘二世祖’強行往車上推。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是課文中的話。老師經常會教育學生說:“這樣的事情都能忍下去,還有什麼不能忍哩。”意思是說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啦。
此時此刻,正是這樣的狀況。人都是有逆鱗的,脾氣再好的人,只要你觸犯到了他的底線,也將會有沖天一怒。龍若海的逆鱗,就是妻子葉嬋娟。不管是天皇天老爺,誰都不能傷害自己的妻子。
別看龍若海平時對什麼事情都不計較,甚至幾次對職務的升遷受阻,都能大度一笑,不作爭奪。對曾經打壓自己的魯光淦,也是沒有絲毫怨恨。當他親眼目睹有人這樣傷害葉嬋娟,那是絕對不會有絲毫容忍。
護妻心切的龍若海哪能按捺得住。雙眼瞪得血紅,當場就發了飈。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箭步就從柳樹那兒衝了過來。左手揪住過少兵那引以爲自傲的長髮,右手來了個左右開弓,頓時就給對方來了一個滿臉開花。
“你,你是誰?你敢打我!我爸爸是過書記。”被打得頭昏眼花的過少兵,沒有看得清是誰在打自己。他也想不出,在淮東市區,除了魯祥雲那個臭**外,還有誰敢打自己?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之後,龍若海更是火不打一處來。連續又是幾個耳光,讓他那張還算得上是眉清目秀的臉蛋,瞬間變成了標準的豬頭。不但如此,龍若海的膝和肘也沒有閒着。連續的擊打,雖然說不上是傷筋動骨,的疼痛也讓過少兵不住聲地哭爹喊娘。
魯祥雲與葉嬋娟只有兩步之路的距離。只是由於她是一路奔跑,已經屬於是強弩之末,反而落在後發先至的龍若海後面。看到小葉子已經被小賣部的胖大嫂扶到了一邊,她也顧不上去安慰好姐妹,直接就跑到這邊來找過少兵說話。
聽到過少兵還在罵人。魯祥雲頓時更加火冒三丈。飛起一腳,就將他踢倒在地。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躺在地上的過少兵,又是幾腳,踢得他滿臉開花。
活該這小子倒黴。他沒有看清踢自己的是誰,還在叫嚷自己是過書記的兒子,要讓打他的人好看。魯祥雲一聽更是火冒三丈,腳下一加勁,又讓過文傑斷了幾根肋骨。
事情到了這個樣子,龍若海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連忙喊了一聲‘雲兒’,纔算是讓這瘋丫頭停住了手腳。嘴上還囂張的叫嚷道:“大哥,你別攔住我。今天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讓我好好教訓他如何做人才是。”
已經到了場的葉志遠,得知事情的原委以後,再看到哭得如同梨花帶雨一般的女兒,氣得臉色發青。
圍攏過來的老師和學生,看到疼得在地上打滾的過少兵,沒有一個伸手扶持一把。反而有促狹鬼乘人不注意的時候,往他的身上扔土塊,吐唾沫。
身爲一把手的朱校長,此時此刻的頭有兩個大。學校裡出了這麼大的醜聞,對於講究校風的市一中來說,負面影響實在是太大太大。事情還不止於此。惹事的是過副書記的公子,還又被打成這個樣子。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收拾眼前這盤殘局。
過少兵爬了起來。除了魯祥雲那一腳,讓他受了硬傷之外。其他的傷痛,都只是表皮傷。他一邊哼哼,一邊強打精神,用手機給城區公安分局一個熟悉的副局長打了電話。
“陳局呵,我被人打啦。對,人都沒有走。就在市一中大門口。好,我等你。”掛斷電話的過少兵,恢復了幾分精神。用手指着龍若海說道:“小子,你敢打我。有種你就別跑。不把你送下監去,我約不罷休。”
看到他又在囂張,魯祥雲忍不住上前一步。胸脯一挺道:“怎麼樣,姑奶奶打了你,你能怎麼樣?”看到這個命中的煞星跳了出來,過少兵只好閉上了嘴巴。光棍不吃眼前虧。他在等,等那位陳局長來幫自己出氣。
聽到過少兵打電話求援,朱校長暗暗叫苦,知道事情已經不能善了啦。只好在讓人報警的同時,用腳尖踢了踢尚在安慰女兒的葉志遠。示意他要做好準備,不要吃眼前虧。
不過他並不爲葉校長一家擔心。從上次何副局長上門做‘紅娘’的結局,朱校長就知道葉家的實力雄厚。只是這一次,直接打的是過公子,恐怕多少要有點麻煩。
聽到過少兵的電話和校方的報警,龍若海也不會硬充英雄。他立即用小賣部的電話,撥通了谷中天的手機,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如實陳述了一遍。
一聽是這麼一回事,谷中天知道是個大麻煩。過文康不是一個善良之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事情如果魯光淦頂不住的話,小夥子肯定要吃大虧。時間緊急,來不及多想。他在電話中盯囑說:“你在那兒等,不要多說話。我馬上就到。”
電話剛一擱下,他就叫了起來:“大爲,‘小諸葛’,快跟我出發。”兩個人以爲發生了大要案件,連忙跟着上了汽車。車子上,谷中天一邊呼叫城區刑警大隊的儲大隊長,一邊把情況給二人做了一個簡要介紹。
聽到大哥爲了保護嫂子而怒打過家‘小衙內’,‘小諸葛’大呼‘過癮’。讚歎道:“大哥就是大哥,該出手時就出手。別看他平時不動聲色。真的到了節骨眼兒上,還真的是毫不手軟。行,那傢伙如果還沒有得到教訓,我再來幫着收拾一下。”
“‘小諸葛’,你就別再添亂,好不好?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收場。”王大爲止住了摩拳擦掌的‘小諸葛’,然後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谷支,要想讓這事平息掉。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住過少兵挾持葉老師,意圖不軌這個弱點,讓對方自己主動找臺下。”
“對,我讓城區刑警大隊派人到現場,就是這個意思。我想看看,那個陳局長如何幫那個什麼‘衙內’。希望他不要做得太過分。不然的話,我老谷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嘿嘿。”谷中天的笑聲有點陰霾。
看到在差不多的時間裡,竟然開來了四輛警車,朱校長當然是叫苦不迭。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這麼一箇中學校長,哪兒能有資格參與到這種掰手腕的角力之中。
“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在校園門前打人?嚴重影響教學秩序,必須嚴懲不貸。來人,給我把惹事的傢伙銬走。”人還沒有走到現場中心,那個陳局長就咋呼着叫嚷了起來。
聽到要將龍哥銬走,已經被魯祥雲安慰得停住抽泣的葉嬋娟,緊張得全身在顫抖。“別怕,別怕。這種熊警察就是瞎咋呼,嚇嚇普通老百姓還差不多。想嚇龍大哥,肯定沒門。你看,谷支隊長來了,王大隊長,還有‘小諸葛’也來啦。有他們在,龍大哥吃不了虧的。”
“怎麼啦,什麼調查工作都不做,事情都不弄清楚,就想抓人嗎?這就是你們城區的執法水平!”谷中天下車以後,聽到陳局長在咋呼。本來還想靜觀一下現場形勢的他,也就冷冷地接上了口。
聽到背後有人說話,陳局長掉頭一看,竟然是那個出了名的谷中天。這可是一個六親不認、連老戰友都抓的‘鐵面包公’。再看到緊隨其後的‘辣手老王’和‘小諸葛’,就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不然的話,這幾位‘大神’不會同時都出現在這兒。
“谷支,谷支,你老人家怎麼也到了這兒?能有多大的事,要驚動你的大駕?”陳局長訕訕一笑,連忙走過來套上了近乎。
對於陳局長的套近乎,谷中天依舊是不假詞色。淡淡的回答說:“高考期間,這裡發生了劫持女老師的暴力案件,我能不來嗎?維護校園秩序,保護婦女兒童的合法權益,我們做刑警的,當然是責無旁貸呵。”
聽到谷中天這樣的回答,這個陳局長就知道事情要糟。他不過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局長,哪兒敢和人家掰手腕。這個時候,他也看了個清清楚楚。站在人羣中間的所謂‘兇手’,竟然是被整個市公安局譽爲‘希望之星’的龍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