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你說氣人不氣人?做兄弟的給他安排酒席祝賀,他竟然放了我們倆的鴿子。”這是許文傑的聲音。
聽說龍若海時來運轉,終於回到了夢寐以求的刑警崗位,許文傑就開始張羅,準備着晚上要幫他好好慶賀一番。卻沒有想到,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有任務,就再也沒有了音信。到了晚上,只剩下兩個人在這兒喝悶酒。許文傑當然是滿腹牢騷。
劉強笑了笑,幫着許文傑斟上了一杯酒。然後自己先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就喝了下去。看到許文傑也喝下後,他才幫着解釋說:
“他好不容易纔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再碰上這麼一個能證明自己能力的任務,當然不能來吃飯了吧。要我說呵,只怪當初你父親不肯幫忙。如果早點讓他到刑警支隊來,他也不會這麼急着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了。你說是吧?”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我有什麼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頭子那個死德行,滿口的馬列主義。找他辦個事呵,難哦。”“理解萬歲,理解萬歲。”劉強連忙站起來幫着倒酒,趕快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嘴上不說,不代表心中不想。誰不知道你家老頭子,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如果真的是馬列主義者的話,你小子憑什麼能當辦公室主任!更不會早早的就進入了第三梯隊的培養名單。
此時的龍若海,當然不會想起許文傑要幫自己慶賀的事。他已經帶着自家弟兄們,還有南雲來的同行一起,找到了罪犯舊情人居住地的村莊。村主任一看派出所長和戶籍警都來了自己家中,當然是熱情迎接。
再一看到來了好多面生的警察,腰部都是鼓鼓的,好象是帶了手槍。經常和警方打交道的村主任,當然知道了事情的分量。這一來,跑得更是加倍的利索,很快就將那家男主人給悄悄地找了出來。
段紹儀作案以後,本來是想越境過去,繼續從事自己的老行當,打地下黑拳。雖然有風險,但來錢也快。沒想到警方算準了他的逃跑線路,將邊境線守得緊緊的。
沒有辦法,他只好帶着當年打黑拳時,有人抵押給自己的一枝‘五四式’手槍,反方向地往內地逃竄了過來。這支手槍的事,由於知道犯禁,他是一個人也沒有敢告訴過。到了這個時候,就充分顯示出了保密的重要性。警方查得再細緻,一點也不知道他有手槍的事。
這些日子,由於一直是餐風飲露,沒有吃過一餐飽飯,也沒有睡過一宿好覺,人也疲勞到了一個極限。好不容易到了舊情人這兒,總算是鬆懈了一絲心神。晚上飽餐一頓,酒也沒有敢多喝,草草洗漱了一番以後就上牀休息。
躺在牀上,他還在盤算,還在思考。由於疲勞,他也沒有去考慮和舊情人重拾舊夢的心思。這樣倒好,讓舊情人白白地擔了好久的心思。看到他真的進了房間入睡,纔算是放下了一棵吊在半空中的心。
儘管自己感覺到已經逃脫出了警方的追蹤,段紹儀不知是習慣所致,還是沒有放鬆警惕的緣故。先是將房門反鎖了起來,然後又將子彈上膛的手槍放到了枕頭下面。
剛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村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他又連忙爬起了身,持着手槍站在門後聽了好。直到沒有聲響後,方纔重新上牀睡覺。也許是太累的緣故,上牀時間不長,他就進入了夢鄉。
聽說自己的遠方親戚竟然是個殺人犯時,老實巴交的農民,當場嚇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他對老婆家的情況並不瞭解,畢竟只是花錢買來的老婆。
有了孩子以後,這個女人就算是定下了心,真心誠意的想和自己一起過日子。自己也從來沒有打聽過她的家事,卻沒有想到會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在龍若海的耐心解說下,他過了好久纔算是回過了神。然後在反覆啓發下,才終於將罪犯的所有情況和盤托出。
“那個叫段紹儀的人,現在已經上了牀。我估計已經睡着了覺。剛纔我在打掃衛生的時候,就聽到他在打鼾。那人的鼾聲響得很,老遠的地方都能聽得到。
房門是反鎖着的。我準備進去拿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打不開。有鑰匙也不得進入室內。我本來以爲這是邊境那邊人的生活習慣,也就沒有多往深處想。現在看到你們警察以後,才知道這是他怕人抓捕纔會這樣做的。”
“王大哥,我看現在就採取行動比較好。沒有必要等到對方恢復疲勞以後,再冒着正面對抗的風險進行捕捉。那樣的話,弄不好就會有意外事件發生。”從男主人口中得知有關情況後,龍若海果斷決定破門而入。
公安機關抓捕罪犯,沒有必要讓雙方排兵佈陣,然後再一對一的進行比武。攻其不備,以衆凌弱,這是最常用的辦法。你的本領再強大,也只是單槍匹馬,政府可以調集無數的警力來圍剿你。這也就是不管多麼兇猛的歹徒,也無法與政府相對抗的根本原因所在。
看到王大爲在思考,龍若海又進一步解釋說:“王大哥,要對付這種亡命之徒,最好的辦法,就是乘他高度疲憊的時候,攻其不備,以求一戰而勝。我想破門而入,你看行嗎?”
對這個意見,老王也是極力贊同。只是在誰打前鋒的問題上,雙方發生了分歧。龍若海也不強求,而是抓着行動前的空隙,說起了自己學武的經歷。
“我的鄰居家,有個兒子在省警察學校當武術教師。每年放寒暑假的時候,都要回家探望父母親。那時候,我正在上小學讀書。他在閒暇的時候,就給我教上幾招擒敵拳,說點警察破案的故事。
從那時候開始,不但讓我增加對警察這個的興趣,也讓個我的體質得到了增強。不是吹牛的話,我從小的體質,就要比同年人要強上幾分。擒拿格鬥更是早早的接受了正規化的訓練。
小學畢業的時候,我就已經能和社會上授徒的拳師單挑比賽,而且不落下風。在公安學校讀書時,我還奪過‘散打狀元’的桂冠。”龍若海的介紹,倒也不是吹牛。當年的許文傑,就是錯以爲龍若海不足爲敵,纔會嚐到了一陣拳頭的招待。
“說得再多,有什麼屁用。有真本事的,露兩手出來讓我瞧瞧纔是。不然的話,你說破天也不管用。”對龍若海的自我介紹,‘小諸葛’依然是不屑一顧。
最後沒有辦法,兩個人就在村主任的院子裡,舉行了小型‘爭霸賽’。戰意十足的‘小諸葛’,先是向龍若海展開了挑釁。
“來呵,來呵。你再不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呵呵。”他看到對方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兒毫無反映,再看到對方身材單薄,以爲龍若海肯定是銀樣臘槍頭——沒什麼大用。‘小諸葛’也就放大了膽子,揮拳直擊龍若海的面部。
沒等到他的拳頭打到目標,就被後發先至的一隻鐵腕緊緊握住。然後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整個身體就騰空而起,摔到了兩米開外。只聽到‘轟隆’一聲,‘小諸葛’的整個身體,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乘人不備,算什麼本領。重來,我就不服這個邪。”‘小諸葛’當然不服氣,爬起來再打。他已經知道龍若海不是庸手,也不再玩弄花架子了,直接衝着對方就撲了過去。連續被摔了三個不同樣的筋斗以後,他纔算知道碰上了自己惹不起的硬角色。
“我不起來了。爬起來,反正還是要被摔倒。”到了最後,他乾脆趴在地上認輸裝熊,不肯再起身。在大家的鬨笑聲中,龍若海伸手將全身痠痛的‘小諸葛’拉了起來。
這樣一來,分工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由龍若海、‘小諸葛’和兩個特警破門而入。老王本來還有點不放心,看到龍若海的身手後,也就笑眯眯的和派出所長一起,主動擔負起了守護房門和接應的重任。窗子那兒的防衛則交給了另外兩個特警隨着‘砰’的一聲,龍若海一腳踢開木製房門以後,立即搶先衝進了房間。由於沒有開燈,室內是一片漆黑。就在‘小諸葛’一時還不能準確分辨房間狀況的瞬間,龍若海已經藉助窗戶折射進屋內的一絲淡淡的月光,迅速捕捉到了目標。
他發現躺在牀上的段紹儀已被驚醒。在擡起上身的同時,右手也急速地向枕頭下面摸去。
龍若海踢門的聲音,在夜間顯得格外的震耳欲聾。已經進入夢鄉的段紹儀當然是在第一時間裡被驚醒。這段時間的亡命生涯,讓他有了豐富的經驗。他在上身向上躍起的同時,手也迅速向枕頭下面的手槍摸去。他要抵抗,他不甘心於就這樣束手就擒。
“不好,罪犯有武器。”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龍若海來了一個虎躍。他從門前一下子躍到了牀上,猛地將剛剛要坐起來的段紹儀撲倒在牀上,把那個一米八五的彪形大漢死死地壓在身下。
他的左手緊緊地抓住對方企圖伸向枕頭下面的右手手腕,右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如鐵鉗般的大手也越收越緊。
對方在拼命掙扎。求生的,使得段紹儀的力氣變得異常的強大。左手也在竭盡全力地要掰開龍若海的鐵鉗,喉嚨裡彷彿一頭野獸般地在低聲地咆哮着。
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緊隨其後‘小諸葛’已經打開了室內的電燈,並和另外一名特警從左右兩側撲了過來。由於龍若海已經搶佔了主動,接下來的搏鬥也就沒有太多的懸念。很快就以段紹儀的被制服而宣告結束戰鬥。
“啊,手槍!”在給罪犯戴上手銬、腳鐐以後,負責清理現場的‘小諸葛’剛一挪動枕頭,竟然就在原有的位置上,發現了一把子彈已經上膛的‘五四’式手槍。這種發現,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面對這種意外情況,龍若海也是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