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來是這樣,”王劍非嘆了口氣道,“那倒也好,因爲他本來就是你哥哥。”
“哥哥?”王怡欣愣了一下道,“難道就是你前幾天跟我說的,在鄉下長大的那位哥哥?”
“正是。”王劍非點了點頭。
王怡欣繞着王逸飛轉了一圈,忽然一下摟着他的肩膀道:“難怪我上次見到你時,覺得你象哥哥一樣親切,原來你真是我的哥哥啊!”
王逸飛剛纔聽了自己的身世真相之後,心裡本來消沉到了極點,可是他現在看到這個淳樸善良、聰明可愛的妹妹,心中頓時覺得一暖,所以他本來要負氣而去的,這時候竟不好意思邁步了。
王劍非洞悉世情,所以他馬上看出了其中的玄機,於是他望着王怡欣嘆了口氣道:“怡欣哪,你哥哥剛纔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心裡很難過,所以你陪他說一會兒話吧。”
“好的,爸爸。”王怡欣很乖巧地應道。
王劍非知道王逸飛這時候對他還有成見,所以他也沒奢望王逸飛現在就認他這個父親,不過他知道,有了王怡欣這個妹妹,是一定能留住王逸飛的,因爲她的純真善良一定可以化解王逸飛心中的寒冰。
“哥哥,我們去房間裡聊天好不好?”王怡欣望着王逸飛柔聲問道。
“不了,”王逸飛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屋內有點悶,想出去走走。”
“是嗎?”王怡欣轉了轉眼珠道,“那也好,你不是說要幫我製藥嗎?我們正好四處逛逛,然後買些邑來。”
王逸飛看着她殷切的眼神,一時倒不好拂逆她的好意,於是他點了點頭道:“那好吧。”
王怡欣見他答應跟自己一起出去,不由心中大喜,於是她跑過去跟王劍非說了一下,然後就拉着王逸飛一起出去了。
王劍非看着他們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道:“幸好怡欣這丫頭及時回來了,不然今天恐怕還難以收場了。”
“唉,”王化忠也嘆息道,“逸飛這孩子,我看他做事一向都比較冷靜,所以才覺得把這件事跟他直說也不打緊,哪知道他不吵不鬧的樣子,看起來比生氣的時候更可怕。”
“這是他心底淳厚啊,”王劍非嘆惜道,“不管出了什麼事,他總是隻找自己的過錯,而不忍心苛責別人,所以我更覺得對不起他。”
“這真是父子天性啊,”王化忠讚歎道,“逸飛這孩子從小就跟您一樣,凡事總是先顧念別人,而寧肯委屈自己,我看怡欣這孩子性格也跟他差不多,您真是生了一對好兒女啊!”
“這一點我也覺得很自豪,”王劍非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他們的命都不太好,逸飛是幼年喪母,而怡欣的母親前兩年也去世了,所以我有時候就想,是不是我這個人前世造下了什麼宿孽,才導致這種妻離子散的結果。”
“唉,您千萬別這麼想,”王化忠忙勸慰他道,“其實這都不是您的錯,再說現在逸飛不是回到您身邊了嗎?我想他們兄妹兩個到了一起,應該都會慢慢忘記過去那些痛苦的,說實話,同父異母的兄妹能象他們這樣親熱,這也是您的福份呢。”
“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吧,”王劍非擡頭望着天花板說道,“在冥冥之中,它讓他們兄妹兩個提前相遇了,而且還讓逸飛救了怡欣,因此今天怡欣一露面,就能把逸飛留住。”
“逸飛救過怡欣嗎?”王化忠有性驚地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啊,”王劍非點頭道,“大約兩三個月之前,怡欣被一輛車撞了,傷得非常重,當時逸飛敲路過,不但將她送到了醫院,而且還給她輸了很多血,要不是這樣,怡欣恐怕……”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剛纔一見面,就聊得那麼熱絡,”王化忠不由連連讚歎道,“這還真叫蒼天有眼哪,逸飛這孩子從小就心腸好,沒想到意中就把自己的妹妹救了。”
“是啊,”王劍非點頭嘆息道,“這實在是我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因爲怡欣當時只說有人救了她,可是具體的情況她沒跟我說,而我當時因爲工作太忙,也沒有仔細根究這件事,因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救她的人原來是逸飛。”
“唉,想不到這麼善良的孩子也會經歷這種磨難,”王化忠嘆了口氣,然後有些不解地問道,“象怡欣這麼可憐的孩子,難道您就沒派個人保護她嗎?如果萬一她出了意外……”
“我何尚不想保護她?”王劍非嘆了口氣道,“而且她剛來這邊唸書時,我也確實派過人,不過這丫頭性格比較古怪,她說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是,而且也不想過那種整天被人跟蹤保護的生活,她只想跟普通人一樣平靜地生活,因此我也不忍心違拗她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王化忠忙點頭讚道,“難怪這孩子看起來沒有一絲驕氣,見到誰都是那麼和氣而又大方,我想這才更顯得她尊貴呢!”
不說他們在這裡長吁短嘆,且說王怡欣拉着王逸飛出門以後,兩人也沒有坐車,只是慢慢地在路上達着,王怡欣一邊走一邊幽幽地說道:“哥,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不是心裡覺得特委屈?”
“那倒沒有,”王逸飛搖了搖頭,然後苦笑道,“我只是覺得有些悲哀,因爲我的存在,而讓一切都變成了悲劇。”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呢?”王怡欣轉頭望着他問道,“是因爲阿姨去世的緣故嗎?”
“是啊,”王逸飛一臉黯然地說道,“如果不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她就不會這麼悲慘地去世。”
“或許吧,”王怡欣用腳踢着路上的石子道,“要說阿姨去世得這麼早,這確實是一件讓人傷心的事情,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覺得阿姨其實比我媽過得幸福。”
“我媽幸福?”王逸飛怔了一下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因爲爸爸自始至終都愛着阿姨,而我媽卻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王怡欣幽幽地說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我媽更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