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的下午,柳箐領着師傅按約來到了祈冰家。祈冰媽媽去接那個女人去了,祈冰在家等着他們。
朱師傅不好意思地衝着祈冰笑笑,祈冰趕緊讓朱師傅進屋。
柳箐介紹說:“這是我師傅,姓朱。”
“呵呵,早知道了,不用介紹了。”祈冰笑道。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
“我媽回來了。”祈冰站起身。
“冰冰,他們來了沒有?”祈冰媽媽人沒進門,聲音先進了門。
“來了,來了。”祈冰回道。
祈冰媽媽身後跟着一個年輕的少婦,懷裡還抱着一個小女孩。
“進來吧,秀菊。”
“嗯。”這個叫秀菊的年輕女人一邊應着,一邊腳步輕柔地進了門。
朱佑傑早已站起身恭候着。
“阿姨,您好。這是我師傅。”柳箐回頭看看朱佑傑。
“哦,你好,請坐吧。”祈冰媽媽說完,便安置秀菊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
秀菊懷裡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這些人,不哭不鬧甚是乖巧可愛。
柳箐從口袋摸出一顆糖果逗弄這個小女孩,小女孩仍舊怯生生地看着她。
“阿姨抱抱你,好不好?”柳箐試探地問。
“好,讓阿姨抱抱。”秀菊說着把女孩遞給柳箐,“她不認生,沒事的。”
柳箐接過小女孩,手忙腳亂地不知如何抱纔好。
“託着她的屁股和腰……對了,就這樣。”祈冰媽媽指導着柳箐。
“我們出去玩玩,好不好?”柳箐繼續逗着小女孩,然後慢慢出了房門。
祈冰媽媽跟祈冰使了個眼色,祈冰會意過來,跟着柳箐出了門。
朱佑傑低着頭,擺弄着手指,不敢看秀菊。
這秀菊個子不高,不胖不瘦,只是膚色略黑,模樣也還周正。秀菊仔細打量了一下朱佑傑,瘦瘦高高,白白淨淨,倒像個文化人似的。這人看上去人還挺實誠的,心裡便有了點打算。
“朱師傅,人我帶來了,你們互相熟悉一下,做個自我介紹什麼的。你們先聊着,我出去一下。”祈冰媽媽說完,便帶上房門找柳箐去了。
朱佑傑仍舊擺弄着手指,沒有言語。兩人沉默無語,都看着眼前的地面。
過了一會,秀菊先開了口:“朱師傅,你好。”
“哦,你,你好。”朱佑傑慌亂地擡起頭,憨笑着應道。
然後又陷於沉默的狀態。
“朱師傅,聽祈冰媽媽說,您在印刷廠工作吧?”
“嗯,是的。”
又是一片沉默。
秀菊暗暗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言語太少了,像擠牙膏似的,憨厚得不得了。想着自己平素話都不多,面前這個男人更是話少啊。還是自己主動一些吧,多問問他,多瞭解一下。
於是秀菊又問道:“您今年多大年紀了?”
“我今年35歲。”
“哦。”秀菊暗忖,他比自己大11歲呢,不過他上去倒不顯年紀。秀菊又認真看了看他的面容。
“您家裡父母還好吧?還有什麼人呢?”
“哦,這個,我父母身體都不太好,父親半身癱瘓,行動不太方便,母親腿有點瘸,行動也有點影響,還有個弟弟,生下來就有點癡呆……”朱佑傑停頓了一會,然後擡起頭大膽地看看秀菊說道:“家裡條件很糟糕,我這人吧,不太會說話,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問,我會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其實呢,您也知道,我的條件也不好,農村人,沒戶口,還帶着一個孩子。說實話我還擔心您不會來見面的。既然大家見了面,有些事情我還是想問問清楚。”
“你問吧。”
“你家裡就你一個人有工資嗎?”
“不是的,我爸有病退工資,我媽沒有。弟弟更不用說了。反正是這樣的,這點工資我們還能過生活,儘管不是那樣寬裕。”
“我的問題是,如果我們能夠在一起,你能養活我們娘倆嗎?”秀菊開誠佈公地問道。
“這個嗎,我也考慮過的。你們如果過來了,無非增加兩雙筷子,還是可以養活你們的。有我們吃的,就有你們吃的。”
“哦,那就好。”
聽到朱佑傑誠懇的話語,秀菊心裡瞬時涌起一股暖流。儘管自己條件差強人意,但對面這個男人讓她眼前一亮,他實誠,厚道,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嗎?出於女人的羞澀,但不會當着朱佑傑說出表示認可他們進一步做朋友的話來。
兩人再一次陷於沉默之中。
朱佑傑其實也比較滿意對方,他不知道秀菊內心的想法,但很想說出自己的想法來。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來。
過了一會,門外響起祈冰媽媽的聲音:“怎麼樣?談清楚沒有啊?”
“您進來吧,我們都談了。”秀菊站起身打開房門。
“呵呵,都談好了?這麼快啊。”祈冰媽媽笑着說。
兩人都不說話。
“你們兩人中不中意?”
“阿姨,您出來一下。”秀菊拉着祈冰媽媽出了房門。
祈冰媽媽回頭看看朱佑傑,說道:“呵呵,這個秀菊啊。你坐一下啊。”
“沒事的。”朱佑傑心裡有點忐忑不安,不知秀菊要跟祈冰媽媽說些什麼。
朱佑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穩定了一下自己的不安的情緒。他非常希望這次見面能夠成功,他對秀菊有點一見傾心的感覺,想盡力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幾分鐘後,一陣笑聲傳了過來,祈冰媽媽走了進來。
“坐下吧,秀菊。小朱啊,你也別不好意思,我就當面問問你,你覺得秀菊怎麼樣?”
朱佑傑憋紅了臉,下意識地摸摸頭,然後低聲說道:”她挺好的,我……”
“話說完啊,呵呵。”祈冰媽媽捂着嘴笑。
“我,我願意。”朱佑傑最後憋出這麼一句話來了。
“哈哈。好,好。看來是一見鍾情啊,蒼天有眼啊。告訴你吧,小朱,秀菊也願意。”
秀菊拉着祈冰媽媽羞赧地笑了。
“好啦,千里姻緣一線牽啊。我這個紅娘的任務啊,到此結束了,以後啊,就靠你們自己了,別找我了啊,自個的事情自個解決。呵呵”
自此以後,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他們攜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開始了屬於他們的辛福生活。
隨後一段時間,柳箐發現師傅臉上時常洋溢着喜悅的笑靨,話也比以前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