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劉有成這個隊就完成了八例引產的任務,他感到特別的有成就,就從完成引產對象的獎金中,拿出了一部分資金,交代公社食堂炊事員炒了幾個菜,全隊人員進行集體會餐。
寒州縣向來就有無酒不成席、不醉不會餐和“讀書望古,喝酒望醉”的風俗習慣。當菜端到劉有成的間子後,李軍給每人倒滿二兩左右大小的一杯酒外,還給五個男人每人都倒了滿滿的一大茶缸紅薯酒,足足有一斤重。
劉有成豪爽的說,這次全靠大家齊心協力,不辭辛勞,率先完成了突擊任務,我和李委員特別感謝各位的支持!爲此,在正式喝酒之前,我先宣佈一個通知一條規矩。
劉有成說,一個通知就是,爲確保今天晚上大家喝得開心,喝得痛快,喝得沒有後顧之憂,喝得有氣場,明天放假一天!你們不管到哪裡去睡一天的覺,都沒有人管你們!
於是大家鼓掌,感謝劉主任的英明,感謝李委員的關心。
接着,劉有成宣佈今晚喝酒的規矩,不準耍巧幹癩死、不準喝一點留一點倒一點。凡是違反規矩的,一律加滿後重新喝!現在開始,第一杯由我來敬大家。
曹麗雅喝杯子裡的酒,其他的人都用茶缸喝酒。大家一口乾,不準放茶缸,不準掉一滴,不準站着喝,沒有喝完就放下茶缸的,加滿後重新喝,喝完後茶缸掉一滴的,罰一茶缸。還有就是,屁股一擡,喝酒重來!
劉有成說完,就端起滿滿的一茶缸紅薯酒,“咕隆咕隆”幾聲,三下五除二,茶缸裡的酒就消失了。
其他的四個男人看着劉有成喝完了,就大聲的喊着,東風吹,戰鼓擂,現在喝酒誰怕誰!
說完,一個個端起大茶缸,像梁山好漢一樣,也“咕隆咕隆”的一眨眼功夫,就都把茶缸底朝天舉起,結果誰也沒有往下掉下一滴酒。那茶缸裡,硬是和拿抹布抹了的一樣。
曹麗雅酒量不錯,就也沒有推辭哄麼,跟着喝完了桌上的那一小杯酒。
喝完開餐酒後,大家就狼吞虎嚥般的吃菜。吃完菜後,五個男人才把茶缸拿開,用酒杯開始敬酒。
劉有成不同意,說這樣喝酒不公平,每個人都要輪流打通關,都一樣不會多也不會少。
在當今中國,做得最公平公正公開的事情,恐怕再也沒有哄麼事情,能夠做得比喝酒還更加的公平公正公開的了。
不管哪個人,只要一坐到酒席上,總是想盡千方百計勸別人多喝酒,即使別人不肯多喝酒,至少也得做到喝一樣多的酒,真所謂患寡不患均。
各人一個通關後,又至少一斤半以上的酒灌進了肚子。
宋正平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兩斤半紅薯酒灌進肚子裡後,就跑回房間睡覺去了。李軍本來就是兩斤左右的酒量,早已當場見效,爬在劉有成的牀上,打起了呼嚕。
酒席上現在就剩下劉有成、蔣柏青、鍾國正和曹麗雅四人了。曹麗雅說喝醉了,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鍾國正見曹麗雅站起來,馬上對她說,你先在這裡面休息一下,等一下我送你回去。然後扶着曹麗雅走到劉有成的辦公桌旁,等她撲在辦公桌上後才返回去。
劉有成、蔣柏青和鍾國正三個人又開始平均喝起酒來。不一會兒,三人就進入豪言壯語的階段,猜拳劃指起來。猜着猜着,又一個接一個的進入了無言無語的階段。
酒席就在這種無言無語的階段中結束了。蔣柏青也趴在了飯桌上。劉有成也撲在酒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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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國正畢竟年輕,身體又好,雖然喝了不少酒,但還沒有喝到想睡的地步。他看着間子裡睡着的一個個人,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隨便找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過了約莫十來分鐘,劉有成突然醒了,醉眼朦朧地指着鍾國正,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沒,有,喝,喝,醉,坐,坐在,這,這裡,做哄麼,你,你負責,送,送,送曹,醫,生,回,回,回家,你,送,送了,沒,有……他話還沒有說完,“噗”的一聲,就爬在桌子上又睡着了。
曹麗雅似乎睡着了。鍾國正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叫了好幾聲,曹麗雅才歪起腦袋,睡眼朦朧地問做哄麼。鍾國正說,已經晚上十二點多鐘了,你回不回衛生院了?如果回衛生院的話,我就送你回去。這時,曹麗雅才似醒似醉的站了起來。
天空沒有一顆星星,也沒有一片雲朵,月亮高高的懸在藍藍的天空上,把大地照得朦朦朧朧,似亮非亮,似黑非黑。微風吹來,鍾國正頓時感到比在屋裡呆着涼爽多了。嗨,早就應該出來的了,不但涼爽,還可以吹吹風醒酒呢。
他一邊和曹麗雅漫漫地向前走着,一邊做着廣播體操的擴胸運動。做着做着,就發現曹麗雅走路的姿勢不對,時而一腳重,時而一腳輕,時而一邊左,時而一邊右,好像還沒有睡醒的人,也好像是喝酒喝醉了的人一樣。他趕緊走到她的身邊,一手自然的握着她的手,一手輕輕的扶着她的後背。
曹麗雅好像沒有感覺到似的,在鍾國正的幫助下,默默的向前面走去。看到曹麗雅走路開始正常了,鍾國正便悄悄的鬆開了扶着她的手。可走了沒有一會兒的時候,曹麗雅的腳步突然又亂了起來,走着走着身子一歪,差點跌倒在地上。
鍾國正眼疾手快,趕緊用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右手越過後肩扶着她的右膀,差不多是在抱着她往前挪動了。
鍾國正和曹麗雅第一次手挽手,是兩人不認識的情況之下,一種突發事情出現後臨時應急而發生的巧合。像這樣零距離的身體接觸,則是兩人相識併成爲乾姐弟後的第一次。
南方夏天的溫度很高,即使凌晨也不例外,大家穿的衣服本來就又少又薄。曹麗雅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確良襯衣,下身穿的是一條藍色的確良褲子,雖然在晚上,也能朦朦朧朧看得清她的衣褲很合身,恰如其分地把她曲線優美的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
鍾國正上身穿的是一件全棉的背心,下身穿的是一條大短褲。夏天的男人,基本上都是輕裝上陣的。沒有了磕絆,人才會舒服。
正值理想展望的青春年代,兩人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某些想法便藉助酒精的擴散、催發和作用,悄無聲息的甦醒了,膨脹了,開始飛揚起來。
鍾國正漸漸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發生的微妙變化,而且隨着兩人的前行,身體的變化日趨明顯。
心想,自己既然已經認她爲乾姐姐了,就必須要守住乾姐乾弟的身份,不能突破這種界限。否則,一旦真的突破乾姐乾弟的界限,到時候,哪麼去面對和化解這種乾姐弟之間的尷尬?
於是,鍾國正咬了咬牙,有意識地把自己和乾姐之間的距離,拉開到足夠的寬度,錯開她那催人犯罪的“誘惑”,想盡可能的與她保持足夠的空間,免得因想法的天馬行空,發生不該發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