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國正心想,自己該不會出現這種倒黴的事情吧?於是一邊安慰李俊嬌,一邊嘗試着放鬆自己。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哄麼效果。
李俊嬌一見這樣,早已被嚇得不知所措,一個勁地問:“這是哄麼狀況?哄麼狀況?不會有事吧?”
鍾國正嘆了一口氣說道:“一個把門關快了,一個走遲了,沒有對接好,產生了時間差,結果就打起冷戰來了。沒事的,過一下就會好了的。”
“那哪麼辦?你有哄麼好的解決辦法沒有?”李俊嬌擔心的問。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沒哄麼關係的,不要着急。我估計,就是可能多要點時間的話。我們有的是時間。你不是說要休息嗎?你現在就開始休息,等你醒來,就是人間四月芳菲天了。”鍾國正不停地安慰着李俊嬌,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李俊嬌醒來時,才第一次品嚐到,哄麼是一夜風光無限,哄麼是一晚如夢如幻。
在公社食堂吃完早飯後,鍾國正正準備跟着王安貴下去掃尾,鄧秘書告訴王安貴和鍾國正,易大偉書記這幾天要帶鍾國正到公社酒廠有事。
酒廠是公社的社辦企業之一,以當地和周邊的紅薯爲主要原料,生產38度的瓶裝白酒,很受歡迎,銷售向來不錯。每年都能上交公社四五千元的利潤,是公社收入最多的一個社辦骨幹企業,在公社一直很有位置。
鍾國正跟着易大偉、艾旺驍和鄧秘書來到酒廠時,酒廠廠長夏能和、副廠長何水平和神仙頭大隊的齊大貴、齊增進、齊席康等人,已經在會議室裡等着。
鍾國正雖然到酒廠去過幾次,但對酒廠的具體情況並不是很清楚,特別是看到神仙頭大隊的三個主要幹部都來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鍾國正把鄧秘書拉到一邊,小聲的問他:“今天到酒廠開會,主要是講哄麼?神仙頭大隊的三個主要幹部,哪麼都來了?酒廠和他們有哄麼關係?
鄧秘書告訴鍾國正:“現在公社所在地,是神仙頭大隊和大曆縣大隊相互爭執不下的一塊地。被公社拿來建了公社大院。後來上面要求辦社隊企業,公社就把酒廠建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酒廠這個社隊企業,神仙頭大隊也佔了份?”鍾國正問道。
“當時辦酒廠的時候,公社書記圍繞着這個地方,走了一圈,其他的人跟在書記的屁股溝面,散了一路的石灰,就把廠址圈定了,也沒有寫徵收的文字。搞責任之後,老百姓就來爭這塊地,縣調糾辦來調解,雖然展在公社這邊說話,但也沒有下調解書。可以說,還是一個懸案。”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知道了。”鍾國正答道。
易大偉看到夏能和和何水平兩人,就開他們兩個人的玩笑:“你們兩個人,也真的是選絕了!廠長能喝(和),而且是下面能喝。副廠長不僅喝(何),而且喝(何)出了水平,喝出的水都是一瓶一瓶的!看來這個酒廠,不給你們喝倒,就會給你們喝好啊。哪麼樣,今年你們喝得還好嗎?”
夏能和呵呵笑着說道:“書記大人,酒廠是喝不倒的,只有沒有人喝酒了纔會倒。只要‘座上客常滿’,自然‘樽中酒不空’,酒廠就會興旺發達,產值、效益都會雙雙倍增。”
何水平一講到酒就興奮,接過話來說道:“易書記,說起酒來,還有蠻多典故的呢。你曉得酒是哪麼發明的嗎?”
“哦?哪麼發明的?那你給我們說說看。”易大偉問道。
“傳說杜康是杜伯的侄子,杜伯被周宣王殺了後,杜康成了奴隸,到山上放羊,眼看着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
何水平說道:“他滿滿就找了一些曲粉給他治病。”
“一天,杜康在山上放羊,想起周宣王把杜伯殺了,導致全家淪爲奴隸,很是氣憤,就不想吃藥,乾脆死了算了,順手把一把曲粉扔到了桑樹洞裡,躺在地上氣呼呼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轟隆隆’的電閃雷鳴,下起了傾盆大雨,杜康被風吹雨淋後,一回家就病倒了,臥牀不起。”何水平繼續說着。
“幾個月後,杜康的病情越來越重,一會兒熱汗淋漓,一會兒渾身發抖,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張皮包在骨頭上了。”
“杜康想想自己快要死了,就拼着全身的力氣,來到桑樹林,在那棵桑樹上刻字留記,好佔了那塊風水寶地,也好讓家裡人找得到他的遺骨。”何水平依然一個人說着。
“這時,他突然聞到一陣芳香,頓覺目清氣順,身上也有了勁兒。他仔細尋找,發現他原來扔曲粉的桑樹洞裡,有一種濃濃的香汁,正沿着樹的裂縫往下流出來,就用舌頭去舔了舔,很香甜,於是便在樹上貪婪的吸吮起來。”
“沒有一下崽,杜康就感到渾身輕鬆,病好像也沒有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可再看那桑樹洞的時候,流出的香汁隱隱約約的顯示出兩行字跡:宦海無望兮莫強求,造福民間兮樂千家。杜康看着這兩行字後就想,是不是神仙告訴我,既然不能做官了,就做點好事造福民間?”何水平越說越有勁。
“可是做哄麼好事,才能造福民間呢?對,就是這種香汁,既能治病,又能提神。於是,他開始把桑樹都挖成一個個的樹洞,做起這香汁來。”何水平那樣子,彷彿在說自己。
“他想,這香汁是上蒼賜告訴他的,叫酋,由酋水生成,何不加上三點水。後來杜康造酒死於酉日,人們認爲做酒人沒有頭了,就把三點水加酋這個字去掉上面的兩點,變成了現在的‘酒’字。”何水平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從此之後,酒纔有了自己正兒八經的名字。這就叫猛虎別再當道臥,困龍也有上天時!其實,我們當地的紅薯酒、糯米酒、湖釀酒等等,都是這樣發明出來的。”
何水平說到這裡,夏能和接過話來講道:“酒是一種很神奇的水,一種特別的飲料。古今中外,男女老少,人人都會喝,皇帝老子喝,叫花子也喝,文人騷客喝,大老粗也喝,當幹部的喝,當百姓的也喝,高興的時候喝,傷心的時候也喝,紅喜事喝,白喜事也喝,有事的時候喝,沒事的時候也喝。幾千年來,酒和人一樣,人有名、字、號,酒有代名、別名和雅名。”
大家一聽酒有代名、別名和雅名,就追問夏能和,酒有哪些代名、別名和雅名。
夏能和聽大家問,就愈發興奮,勾着手指一一道來:“酒的代名有歡伯、忘憂物、掃愁帚、釣詩鉤、狂藥、般若湯、麴櫱、春、茅柴、杯中物、壺觴、壺中物、醇酎、酌、酤、醑、醍醐、黃封、清酌、甘、杜康、琥珀、碧液、翠物、綠、淥、黃流、黃嬌、黃湯、籬等三十多個。”
“酒的別名有酒兵、青州從事、平原督郵、香蟻、浮蟻、綠蟻、碧蟻、天祿、椒漿、漿、玉友、玉液、雲液、流霞、紅友、穭鬯、白墮、凍醪、縹酒、陸醑、爲甚酥、錯著水等等二十多個。”夏能和一邊勾着手指數,一邊說。
“酒的雅名有清聖、濁賢、麴生、麴秀才、麴道士、曲居士、君子、中庸、小人、洞天聖酒將軍、顧建康令等十多種。”夏能和越說越來勁。
易大偉看着夏能和越數越來勁了,馬上叫停:“別數了,別數了。你這個夏廠長,不僅能喝,而且能數。你說這麼多的名字,哪個記得啊?”
易大偉說到這裡,感嘆道:“釀酒這種傳說,不管是真還是假,但說明了一個問題,很多事情往往是因巧合而形成的,看似有心栽花花不花,無心插柳柳成蔭,但還是有規可循的。我記得曾經讀過李白一首叫《月下獨酌》的詩: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中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看來,我們辦的這個酒廠,是造福於民、不愧天不愧地的一件好事,不僅要辦下去,而且要辦好,讓它真正的造福於民。你們說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鍾國正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說,感到很新奇。當聽到易大偉的感慨後,更是讓他對易大偉刮目相看。他想,書記還是書記,哄麼事情到了他那裡,都可以把它巧妙的利用起來,及時的把它轉換到要辦的事情的主題上來。這是自己今後要多多學習和思考的一門學問。
會議由艾旺驍主持。夏能和將酒廠的生產情況通報後,齊增進首先發言。
齊增進先是讚揚了一通後,話鋒一轉,說道:“關於酒廠的事,今年以來,我們大隊和易書記、艾主任彙報了多次,但一直沒有得到答覆。大家都曉得,酒廠現在的這塊地,原是我們大隊的。當年公社辦酒廠時,既沒有出錢買這塊地,也沒有任何贈送的文字協議。據村子裡年長的人說,就是當時的公社書記站在在這裡,手臂一揮,隨意的畫了一個圈,就把這塊地定作公社辦酒廠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