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雷曦彤又打了一個哈欠,確實想要休息了。不過她之前被樑皓了起來,還沒有再次被滿足,不想就這樣睡去。
既然樑皓此刻不在身邊,那麼雷曦彤自然就要小云了。
雷曦彤脫光了衣服,懶洋洋的往牀上一躺:“你,過來。”
小云乖順的走了過來:“幹什麼?”
雷曦彤邪邪的一笑:“你說幹什麼,快點下去!”
“啊?”
“是不是對樑皓做過之後,不知道該對我怎麼做了?”雷曦彤大大分開了雙腿,吩咐道:“快一點,又不是沒做過!”
“哦。”小云答應一聲,束起頭髮,就要俯下身去。
“等等!”雷曦彤喊住了小云:“把衣服脫了!”
“哦。”
小云顯得很猶豫,磨磨蹭蹭的脫起了衣服,雷曦彤漸漸等得不耐煩了,坐起身來狠狠抽了一記耳光:“你腦袋被門給擠了?”
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小云傻傻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雷曦彤有些心痛了,伸手拭去淚珠,柔聲說道:“人家只是想要你嗎”
樑皓對自己被綁架之後,曾越澤、鄔養浩和嵇紹輝等人所做的一切,非常感謝。雖然他們的目的各有不同,但如果不是自己最終搞定了雷曦彤,這條命還真就得依靠他們才能得活。
在這種情況下,樑皓也改了主意,雖然仍不願讓嵇紹輝入股兄弟資本,但是主動提議讓嵇紹輝購入兄弟基金。爲了解釋爲何不同意嵇紹輝入股,樑皓託言是公司的股東反對。其實這倒也符合實際情況,因爲樑皓確實就這件事和劉嘯東溝通過,後者不願意讓嵇紹輝進入兄弟資本。
不過對於嵇紹輝來說,只要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取豐厚手,具體是做股東還是基金持有人,並不是很重要。考慮到兄弟基金所擁有的高收益率,他非常高興的投入了鉅額資金。
曾越澤和鄔養浩也不甘寂寞,或是追加了投資,或是也參股進來。如今的兄弟基金的持有人,已經不止樑皓的那幾個兄弟。不止曾越澤這樣的富商巨賈,方曉雯和張芊芊等集團的員工,很早之前就已經買了,這樣一來基金持有人現在已經有了好幾十個。
嵇紹輝對此非常高興,藉着慶賀樑皓脫險的名義,在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聚會。這場聚會的規模實在不小,非常巧的是,嵇家老爺子這兩天剛好在濱海市,於是也參加了聚會。
其實嵇紹輝很想利用這個機會,把樑皓引見給自己的父親,嵇老爺子長得很和善,雖然眉宇間與嵇紹輝很像,不過卻不若嵇紹輝那樣滿面厲色。
嵇紹輝在父親面前非常恭敬,低着頭指了指樑皓,悄聲介紹了一番。
嵇老爺子打量了一下樑皓,微笑着點點頭,便不再說什麼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各種各樣的人見的太多了,其中不乏各色有爲的年輕人。樑皓除了外表看起來有些邋遢,並沒有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嵇紹輝對此感到很失望,卻也無可奈何。他本來希望父親能夠讚賞樑皓,這樣了一來自己面子上也有光。
從嵇紹輝小時候開始,父親就用一句俗語教導他:“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這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思想境界和品格,與其所交往的人是密不可分的。而這些年來嵇紹輝在外面交往的人,沒有一個是讓嵇老爺子看得過去的。所以嵇紹輝覺得樑皓年輕有爲,聽說還非常有才學,作爲自己的朋友應該能讓父親很滿意。
至於樑皓自己,覺得與嵇老爺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年齡上又相差懸殊,實在找不到什麼共同話題。於是樑皓問候了幾句,便找個藉口轉身離開了。
這個聚會是在嵇紹輝位於郊區的一棟別墅舉行的,本來是爲樑皓而舉辦,既然嵇老爺子在場,重心也轉移了。嵇老爺子似乎很喜歡古董,前來參加的賓客送來不少,都擺放在正中的一張案子上。
樑皓信步來到案前的時候,衆人正圍着一個瓷瓶讚不絕口。樑皓大致掃了一眼,啞然失笑,輕聲說了一句:“贗品。”便欲轉身離開。
樑皓的這兩個字雖然說得很輕,卻飄到了在場幾個人的耳朵裡。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衆人立即把目光落到了樑皓身上。
一個矮胖子明顯是瓷瓶的主人,剛纔被衆人誇獎的飄飄然,此時聽到樑皓的話,頓時有了幾分慍怒之色:“你說什麼?贗品?”
樑皓不願意多事,歉意的笑了笑:“隨便說說而已。”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矮胖子不依不饒,一雙眯縫眼緊盯着樑皓,氣勢洶洶的說:“嵇老難得來一次濱海市,我花重金購得了這個清朝雍正時期的瓷瓶,想要聊表心意。你看都不看,就信口開河說是贗品,難道是想說我用假貨欺騙嵇老?”
旁邊有一個人點點頭,幫腔道:“小夥子,你既然說是贗品,不妨分析一下,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這一番吵嚷,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很多人圍聚了過來,就連嵇老爺子也信步走了過來。樑皓想走也走不了,不由得暗自奇怪,本來是給自己舉辦的聚會,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了這麼幾個人。
樑皓深吸了一口氣,索性捧起瓷瓶,對着在場的人講道:“這個瓶底釉光鮮,瓶身釉色卻有些暗沉,仔細看起來兩者並不同光。雍正時期的瓷瓶紋飾清雅,而這個瓶子卻不是,因此我斗膽猜測,應是贗品”
樑皓說的有理有據,娓娓道來信心十足,一番話下來,由不得別人不相信。等到樑皓說罷,周圍響起一片附和之聲,瓷瓶的主人更是面露尷尬。
“這個瓶的瓶身垂直,穩重大方,沒有繁瑣的附加裝飾,僅有變化的弧線。瓶身釉紋墜如脂淚,拙憨卻又不是穎巧,風格簡約,造型淡雅”頓了頓,樑皓接着又說:“當是宋瓷真品。”
嵇紹輝與乃父不同,對古玩根本外行,乍一聽樑皓的話,直覺的認爲很在理。等到聽到後面一段話,卻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道:“宋朝不比清朝更久遠啊,拿着宋瓷冒充清瓷,這人的買賣虧大了”
樑皓先說是贗品,隨後一竿子把瓷瓶的歷史向前挑了幾百年,搞得在場的很多人不明就裡,滿頭的霧水。嵇老卻很明白,微微點頭說道:“曾有一段時間,古玩藏家青睞清瓷,趨之若鶩,宋瓷卻無人問津。故而,清瓷不僅出了很多仿品,更有人將宋瓷拿來冒充。但而今的宋瓷,卻已經是有價無貨,天價難求了。”
“正是這樣!”樑皓點點頭,讚歎道:“這位先生能以清瓷價格買來宋瓷,不僅難得,更是幸運!”
瓷瓶主人的臉色先是由晴轉陰,接着又由陰轉晴,時常還會飄過幾朵陰霾,刮上幾陣龍捲風。等到他的那張胖臉把所有天氣表演了一遍,樑皓已經一錘定音,他的臉色也終於穩定在了晴空萬里:“原來如此,謝謝,謝謝”
樑皓笑着點了點頭,再不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嵇紹輝追上來,問:“那個瓷瓶到底是真是假?”
樑皓笑着搖搖頭:“真的假的很重要嗎?”
“啊?”
“古玩爲什麼值錢?”樑皓看了看嵇紹輝,隨後自己給出了答案:“是因爲其中蘊藏着豐厚的歷史積澱,和一份文化上的厚重感。很多東西經歷了滄海桑田,歷經千百年流傳到了今天,僅只這一份經歷,就足以憾人。其實如果單純的論工藝,古人未必好得過今人,現在的很多東西如果穿越回古代,只怕是要被視作神品。而且今人仿的很多古玩,怕是比真品還要真。所以古玩之道重在賞玩,而非單純。你要是能去僞存真,當然最好,如果沒有這能力,卻也沒必要苛求。”
“說得好”嵇老走了過來,衝着樑皓點點頭:“年紀輕輕,能有這番學識,已經不容易。能有這番見地,更是難得。”
樑皓急忙謙虛道:“嵇老過獎了。”
在參加這次聚會之前,嵇紹輝已經把其父的老底交給樑皓了,原來嵇老雖然雅號古玩,但鑑別和把玩更多都是侷限在理論上,實際當中根本算不上行家。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嵇老以其身份地位,每天要處理的工作堆積成山,最多抽點業餘時間研究一下,斷然沒有時間和精力更加深入進去。結果這麼多年來,他被人用贗品騙了不少次,吃虧上當的次數不勝枚舉。
這個時候,張芊芊捧着一個很大的錦盒,匆匆的走了過來:“對不起,路上塞車,有點晚了。”
“沒關係”樑皓一直在等張芊芊,把錦盒接過來後,轉交給了嵇老:“聽說嵇老雅好,我這裡有一副北宋柚木棋子,就送給嵇老當做見面禮了。雖然說不上是珍貴,好在工藝精良,品相齊整。”
嵇老打開盒子一看,頓時喜歡得不得了:“好,好,非常好!”
樑皓能夠拿出手來送人的,不僅是真品,還必定是精品。這幅棋子的價值,絕對不像表面說起來這麼簡單。
嵇紹輝很清楚,能夠讓老爺子連說三個“好”字,實在是不容易。
又隨意閒聊了幾句,嵇老便轉身離開了。嵇紹輝望着自己父親的背影,微微頷首:“你有兩下子,能夠讓我的父親欣賞”
“是嗎。”
嵇紹輝意味深長的說:“這對你的將來,可是大有好處的!”
“你誤會了。”樑皓微微搖搖頭,很鄭重的告訴嵇紹輝:“我談論古玩也好,送這幅棋子也罷,原因只有一個這是你的父親。我並沒有什麼現實考慮在裡面,否則就不僅僅送份禮物,而是纏着嵇老拍馬屁了!”
嵇紹輝怔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說得好,你這個朋友,夠意思!”
鄔養浩這時也走了過來:“如果你這是拍馬屁,拍的也很有水平!”
樑皓正要說話,蔣希怡的電話打了進來:“你在參加聚會嗎?”
“是啊,怎麼沒見到你”
“我有事情要做”頓了頓,蔣希怡囑咐道:“你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我接個電話”樑皓衝着鄔養浩和嵇紹輝笑了笑,隨後便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告訴蔣希怡:“你說吧!”
“我最近得到消息,有人要對你下手。”
“是雷曦彤吧”樑皓笑了笑,淡然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麻煩你費心了!”
“和雷曦彤沒有關係”輕聲嘆了一口氣,蔣希怡接着說:“這一次的人來頭同樣不小,你多加小心吧!”
“你”樑皓感覺到蔣希怡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拖着長音,很奇怪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對方又是什麼人?和我有什麼恩怨?”
“我當然有我的情報渠道,告訴你其實也沒關係”頓了頓,蔣希怡接着說:“我認識兩個社會上的大哥,他們告訴我說最近有人收買他們,要對你下手。至於對方是什麼來頭,和你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
“我估計,雷曦彤綁架你的事情發生之後,對方應該已經知道你不好惹,所以至少近期內不會對你本人下手。他們更有可能做的,是給你找點麻煩,讓你身陷困境。”
樑浩聽到這句話,更加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我被雷曦彤綁架了?”
“我知道的多了,我還知道你肯定”蔣希怡笑了笑,不無揶揄的道:“你是把雷曦彤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