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說起來很大,和咱們沒有直接關係。我之所以提出來,是想讓孟局長明白,等這幫印尼人犯了事再加以處理,不但起不到震懾作用”頓了頓,樑皓不無憂慮的說:“可能也已經晚了。”
孟局長明白樑皓的意思,在沒有任何有力證據的情況下,僅僅憑藉幾句話,警方不可能採取實質性的行動。儘管他是全局最高領導,卻也不能做出不合制度的安排。更進一步說,就算是市局派了警力保護樑皓的這個朋友,卻也很難說就一定能防住印尼人的暗算。
不過從一開始,孟局長就沒有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並且願意給樑皓幫這個忙。他聽到這句話後,笑了笑問:“那你說我該怎麼辦?總不能隨便找個藉口,把他們都給抓起來吧?”
“抓,倒不必。”樑皓往前靠了靠,壓低聲音對孟局長說:“我是希望局長您想辦法,把他們全部驅逐出境!”
“這”
樑皓看着孟局長,一字一頓的說:“找一點藉口,應該不是很難。”
其實驅逐出境這回事,並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樣嚴重,是任何一個國家在對待外國公民時都經常採用的辦法。只有被驅逐者屬於外交人員或其他ZF公派人員,事情纔會變得較爲複雜,並涉及到外交層面。如果只是因經商、留學或其他私人原因入境的普通公民,只要違反了所在國家的法律,都有可能被出入境管理部門要求限期離境。
孟局長思忖之下,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但卻也有顧慮:“但如果真這麼做,需要涉及到很多部門,也有一些環節需要打通”
“那就勞煩孟局長您想想辦法了!”樑皓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片,背面衝上扣在孟局長的面前:“我還有點事情,就先告辭了,改天再來拜訪。”
“好。”孟局長點點頭:“不送。”
等到樑皓離開辦公室,孟局長翻過那張紙片,發現是一張支票,上面的金額是三十萬。
孟局長早就料到樑皓會有此舉,否則在樑皓剛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會立即加以回絕。如果是從道理上來說,樑皓的要求多少有些過分,但如果是從利益上來說,只要有足夠的金錢支持,任何要求都可以被看做是合理的。
孟局長收好支票,立即與出入境管理部門取得聯繫,要求後者梳理一下近期入境的所有印尼籍人員情況。
其實不用孟局長過多心,對於來自某些特定地區,集體入境的外籍人員,出入境管理和國家安全部門都會予以一定關注,只不過關注的程度和級別因情況而不同。
印尼人的情況馬上就轉了過來,孟局長大致研究了一下,發現在最近一週的時間裡,總共有十七個印尼籍人員進入濱海市。
孟局長閉目休息了一會,隨後思索片刻,很快拿定了主意:“印尼人就這麼辦了”
樑皓離開孟局長辦公室之後就回了公寓,此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一直在公寓的辦公勢力處理集團事務。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孟局長那邊傳來了消息。
這十七個印尼人當中失蹤了八個,孟局長表示一直都沒有找到,所以無能爲力。其餘人則分別是因爲嫖娼、毆鬥和其他治安方面的原因,都被要求離境了。
樑皓很清楚,失蹤的那幾個人是死在了雷曦彤的手裡,他們現在既可能被埋在郊區的農地下當肥料,也可能是被沉到了護城河裡當魚食。至於具體在什麼地方,恐怕雷曦彤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問那些具體處理的人。
這些是當然不能告訴孟局長,所以樑皓很大度的表示,自己對這種安排已經非常滿意,至於失蹤的那幾個也就無所謂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樑皓得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感到特別高興。因爲在一剎那間,樑皓隱隱覺得從這件事情之後,自己似乎要進入到一個更高級別的遊戲當中。此後,自己不再只是一個普通的房地產商,所接觸的也不再僅僅是商場上的那些事。
丁慕晴知道這件事後倒是很高興,俏麗的臉蛋漲得通紅,誇獎樑皓:“你實在太棒了!”
“先別高興的太早,事情恐怕還沒完。”聳聳肩膀,樑皓不無憂慮的說:“畢竟是八個大活人不見了,他們的親人家屬和印尼ZF難道不會追究這件事嗎?”
“不會的!”丁慕晴搖搖頭:“在那個該死的地方,死幾個人實在太正常了。而且他們在本地大多是流氓無賴,更不會有人關注他們的死活。再加上他們都使用假身份入境,失蹤了也就失蹤了,不會有人在乎的。”
“就算有人在乎,也沒什麼關係。”樑皓回想起那天的事,突然笑了起來:“因爲人是雷曦彤殺的,就讓她到時設法擺平吧!”
丁慕晴用力點點頭:“沒錯!”
“好了,不說這個了。”樑皓點上一支菸,多少有些關切的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繼續在你這裡當廚子,我覺得這個工作挺讓人開心的。”
“繼續你的低調路線?暗中縱收購其他企業?”
“沒錯!”丁慕晴坦誠的點了點頭:“你不會不敢用我吧?”
一般來講,女性都願意同豬頭濤在一起工作,豬頭濤雖然相貌普通,卻非常善於哄女性開心。如果不是因爲他沒什麼身價,早就已經有女朋友了,根本輪不到沈蓉。只是這種癖好是建立在不瞭解的基礎上,如果知道了他對女性執着的熱愛,絕大多數女人怕是都會敬而遠之。
不過以丁慕晴的背景和才能,給豬頭濤打下手炒菜做飯,實在是屈才了。所以樑皓想了想,便做出了另外一番安排:“你還是給我當董事長秘書吧!”
“真的?”
“嗯。”樑皓很肯定的點點頭:“要是皓月集團被你臥底給臥走了,我也不會怪你,只怪自己無能。”
兩個人正說着話,曾越澤敲敲門進來了:“老大,今天有什麼安排?”
曾越澤這個人倒是心大,大到了沒心的地步。他聽說樑皓已經把麻煩解決,轉眼就忘了那天驚心動魄的飆車,馬上又想到出去找樂子了。
話音剛落,曾越澤看到了丁慕晴,馬上模仿西方紳士的樣子,右手捂在胸口鞠了一躬:“丁女士,您好,今天的您看起來格外漂亮。”
丁慕晴面無表情的回道:“謝謝誇獎。”
樑皓看着曾越澤,正要說話,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樑皓接起來之後,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彬彬有禮地問道:“您好,請問是皓月集團嗎?”
皓月集團有專門的接待電話,普通客戶或者其他企業上門推銷什麼,至少也可以達到前臺那裡去,董事長辦公室的電話是不公開的。樑皓懶得接待,本來想回答不是,不過還是隨口問了一句:“是的,您找哪位?”
“請讓樑皓先生聽一下電話。”
這個聲音聽起來非常陌生,開口就要找自己,這讓樑皓有些警惕起來:“你有何貴幹?”
陌生的聲音仍然很禮貌,但卻隱約多了幾分不耐煩:“有要事要和他商量。”
“我就是。”
對方聞言笑了起來:“樑先生真是年輕有爲啊!”
“恭維的話就免了,你到底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好!”對方沉默了一會,隨後斬釘截鐵的說:“那我就不客套了,請您立即撤出東農集團!”
“東農集團?你說的是股票嗎?”
“對!”
“那麼你應該打電話給兄弟資本。”
“兄弟資本還不是皓月集團旗下嗎,而你樑先生是皓月集團的老闆。所以這件事情,找你比照任何人都更加合適。”
“你稍等一下。”樑皓將電話放到一旁,隨後給何悅打了過去:“最近你進東農集團了?”
“沒錯!”何悅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我經過仔細研究了好長時間,確定這隻股票進去了大莊家,估計這幾天就要發動了。我保證,咱們這一次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獲得百分之四十利潤。”
一個月百分之四十的利潤在資本市場上相當可觀了,即便是那些有着ZF背景、可以獲得準確的內幕消息並能合法縱市場的莊家,也難以有這樣的收益。
但是高額的收益背後必然有着巨大的風險,而且還是非系統性的,眼下這個電話或許就是風險的源頭之一。
“好,我知道了。”樑皓掛斷了何悅的電話,重新接起了那個神秘的電話:“我們手裡確實有東農集團,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必須承認,您手下的眼光很好,瞧準了我們就要在這幾天啓動。可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也就被打亂了。”
樑皓笑了起來:“所以你讓我撤出去?”
“對!”對方說到這裡,猛的扯下禮貌彬彬的表象,轉爲裸的威脅:“話我已經帶到,要是您不照做,一切後果自負!”
“我這個人,素來吃軟不吃硬!”樑皓聽到這句話,本來火很大,但卻沒發出來,而是慢悠悠地道:“放在眼前的錢,我沒有理由不去賺。至於你所謂的後果,我等着看就是了。”
電話裡沉默了下來,間或傳來幾句非常低沉的耳語,聽起來像是對方在討論什麼。過了一會,對方的口氣緩和了下來,告訴樑皓:“我們老闆想跟你說幾句話。”
片刻後,電話裡響起一個很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男人應該有血氣,不過剛極易折,太意氣用事就不好了。”
“嗯,不愧是老闆,這幾句話說得挺中聽。”
“我知道你已經佈局了,就這樣撤出去,你肯定不甘心。這樣吧,咱們交個朋友,最多我少賺點。東農現在的價位是四塊七,我給你五塊六,三天時間把你手頭的貨全放出去。”頓了頓,對方意味深長的叮囑道:“年輕人,務必記住,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樑皓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放下了電話,坐在那抽起了煙。
曾越澤多少聽到了電話裡的內容,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問:“老大,是不是有人讓你放掉東農?”
“嗯。”
曾越澤立即轉身問丁慕晴:“丁女士,這件事情不會和你”
“和我絕對沒有關係!”丁慕晴一攤雙手,很認真的告訴樑皓:“帝京建設之後,我就沒在股市上作過。”
曾越澤轉而又問樑皓:“那老大打算怎麼做?”
“對方能找出來是我們買的東農,進而查到了我辦公室的電話,直接找我本人討價還價”微微搖了搖頭,樑皓一字一頓的說:“如果他們沒有點本事,是斷然不會這樣做的!”
“老大難道你怕他們?”
“怕不怕是一回事,有沒有必要和對方相抗,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決定屈服?”
“對方也很客氣了,同意讓我們賺上一筆。”聳聳肩膀,樑皓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我就賣個面子給他。”
曾越澤大張着嘴巴驚訝的問:“老大,你不會真打算這麼做吧”
丁慕晴這時在旁邊說話了:“你難道不明白嗎,對方既然敢找上門來,就必然做了兩手準備。如果堅持下去,很有可能損兵折將,同時還得罪了對方。而明處的敵人不可怕,躲在暗處的最可怕。”
曾越澤又提出:“咱們可以讓劉嘯東想辦法查清對方的身份!”
“你以爲劉嘯東是神嗎,什麼事情都知道。證券市場上的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弄得一清二楚,包括國家都沒有這本事。”樑皓打量了一下曾越澤,奇怪的問:“這是我們集團內部的事,你怎麼這麼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