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能跟你去見你母親。”李隨風打斷她的暢想,因爲他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所以他不能跟她回去。
顧惜月和周璐瑤,他註定要辜負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他的選擇是周璐瑤,因爲周璐瑤更需要他,而且他也得對她負責。
“你,你說什麼?”顧惜月傻傻的看着他,還以爲他擔心過不了自己媽媽這關,捧着他的臉,打氣道:“你不用擔心啦,我媽媽表面上看起來很冷漠,但實際上她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
李隨風搖搖頭,顧惜月說:“你不相信我的話?”
“不,我相信。”李隨風說。
“那你爲什麼不跟我回去?”顧惜月生氣了,質問道。
李隨風停頓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許久才說:“因爲我與你的母親一樣,認爲我們兩個人之間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呀?”她不解的問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
“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千金大小姐,是無數粉絲喜愛和追捧的明星,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所接觸的世界是我暫時還接觸不到的,我不想你屈就,也不想高攀,這讓我們兩個人都很累。”李隨風說。
“我不相信!”顧惜月大聲的吼着,憤怒的問道:“這是不是我媽媽對你說的?”說着,她抱着李隨風,哭着喊道:“隨風,你相信我,我不會嫌你窮的,我可以像你一樣,做一個普通人的,真的。”
李隨風笑着搖搖頭,這樣的大小姐還真的和電影裡一樣,有了愛情就以爲有了一切。
“你不相信我是嗎?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試試啊。如果到時候我真的受不了,你再說分手,行嗎?”顧惜月哭着哀求道。
這樣無助而可憐的顧惜月,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哪裡還有往日的光鮮亮麗?
“隨風,你答應我,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就像我愛你一樣。我們相信,在真愛面前,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們的!你要對我有信心,就像我對你一樣有信心,好嗎?”她的哭喊聲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卑微,可李隨風卻不能接受。
既然他已經決定選擇了周璐瑤,那麼索性就告訴她真相吧。也許這樣能讓她死心。
他說:“其實,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很愛她,也不能拋棄她。我很抱歉……”
“你騙人!你騙我!我不相信你,你個騙子!”說着,她推開車門,直接從車上跳下去,朝着遠處跑去。
李隨風急忙追下去:“惜月,你別亂跑,惜月……”
她在前面邊跑邊哭,背影悽楚可憐,踉踉蹌蹌。
李隨風在後面追着,內心充滿了愧疚。
忽然,他停止了腳步,因爲在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貴婦就站在一盞路燈下面。
而這時,顧惜月也像是找到了可以安慰自己的存在,撲進了貴婦的懷中,嘴裡哭喊着:“媽媽,他不要我,我怎麼辦啊……”
那哭聲令人心絃顫抖,李隨風想上去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站立在原地。
貴婦面容慈祥,用手拍着顧惜月的後背,輕聲的安慰着什麼。
也不知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小時,顧惜月漸漸的停止了哭泣。
她朝着李隨風走來,一步兩步,在距離他半米處站下來。
李隨風想給她一個笑臉,卻終究不知如何開口。
忽然,她伸出手來,李隨風卻閉上了眼睛,已經做好了被她打一巴掌的準備。
然而沒想到的是,迎來的不是一個巴掌,而是一個熱吻。
顧惜月像是要耗盡所有力氣一般,狠狠的吻着。
吻是笨拙的,機械的,冰冷的,卻又充斥着濃濃的愛意。
“啊!”忽然,他悶聲叫了一聲,顧惜月的貝齒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嘴脣,狠狠地咬住了。
鮮血滲出來了。
足足一分鐘後,她才鬆開。
看着他滿是鮮血的嘴脣,她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像個乖巧的妻子一般,一邊輕柔的幫他擦拭嘴角的鮮血,一邊用着無比平靜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是騙我的還是真的,我也不管是真是假,我只要你記住,在這個夏天,顧惜月的愛情是屬於你的。”
“一年!我會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不管你還愛不愛我,也不管你是否已經有了愛的人,我都會來找你!”
“因爲你,李隨風欠我一個夏天的愛情,你必須要還給我!”
見他想說話,顧惜月卻直接打斷他:“不要說話,聽我說。”
她繼續說:“我要你記住,在這個夏天,有一個叫顧惜月的女人爲你笑過、哭過、愛過、瘋過!”
說完,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輕輕留下一吻,轉身離開。
看着她決然的背影,李隨風忽然有種想叫住她的衝動,但話到了嘴邊,卻終究成了無奈。
顧惜月走了,回了京城,留在嘴脣上的傷痕,卻悄悄的鐫刻在心裡。
車上煙霧繚繞,李隨風一個人憋悶的抽着煙,心情像是籠子裡的困鳥,有種想要翱翔天空發泄的慾望。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的的確確的愛上了那個叫顧惜月的女孩。
忽然,他狠狠地砸了一下,然後開着車來到了江城最有名的酒吧一條街。
凌晨四點,酒吧其實也已經將近打烊,所以他來的時候,酒保並不願意接待他:“先生,我們已經……”
“酒!”李隨風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這一眼將酒保嚇得縮了縮脖子,想要說出口的話也只能變成了拿酒的動作。
酒是烈性的威士忌,一杯杯琥珀似的液體,辛辣入喉,像火燒原野般,侵入五臟六腑。
唯有這種刺激的感覺,才能讓他的心情好上一些。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出現在酒吧的時候,霍豹也接到了一個消息,然後大笑着帶着人來到了酒吧。
而這時,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李隨風的手邊已經放着五六瓶的酒,或倒或站,看上去很是狼藉。
而他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始終低着頭喝酒。
有時候酒量好也是一種折磨,這酒他明明已經喝了很多瓶了,可是爲什麼就是不會醉呢?
“喲,這不是李隨風兄弟嗎?稀客上門,難得難得。”忽然,一個聲音鑽入耳中,而李隨風倒酒的動作卻沒有一點遲緩,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