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魚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顧惜月則感到濃濃的危機感,看着葉紅魚的眼睛也都充滿了警惕性,就好像是在說:總有刁民想搶朕的人!
所以不等顧天養說話,顧惜月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說:“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好了!現在拜訪也拜訪了,寒暄也寒暄了,禮物也送了,你可以走了!我們還有點別的事情,恕不遠送!”
顧惜月現在對葉紅魚可以說是充滿了警惕性,生怕她過來搶走只屬於自己的李隨風。
面對有些咄咄逼人的顧惜月,葉紅魚氣定神閒,坐在那裡的屁股動也不動,只是看着顧惜月的眼神有三分玩味兒,說:“顧小姐知道我要找什麼人?”
被她這麼一盯,顧惜月的氣勢頓時弱了三分。就感覺自己是被人養在外面的小三,而葉紅魚纔是找上門來的大婦。她也知道自己太急躁了,所以暴露了什麼。只是現在葉紅魚想帶走李隨風,那她就算是拼着撕破臉也不答應。
她故作冷靜的說:“不知道。”
葉紅魚臉上的笑容和煦,可是卻透着咄咄逼人的寒氣,說:“既然不知道,那顧小姐怎麼知道我要找的人不在這裡?”
顧惜月一下子火了,說:“這個院落裡面的人現在都在這裡,難道這裡有你要找的人嗎?顯然沒有!既然沒有,那你現在不走,還等着什麼呢?”
葉紅魚笑眯眯的盯着她的臉,直到將顧惜月看的底氣不足還不收回來。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葉紅魚的笑容很溫和,可是顧惜月總感覺有些畏懼。這是從心裡就不自信的表現,就感覺自己是一個偷了人家家玩具,還死不承認的小女孩兒。可是儘管心裡發虛,顧惜月也知道自己沒有路可退。
她冷聲說:“你看什麼?”
葉紅魚收回目光,微微嘆息道:“我有點失望。”
顧惜月說:“失望什麼?”
葉紅魚說:“顧小姐不誠實啊。”
顧惜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指着她說:“你……你!”雖然看上去氣勢很足,但由於心虛,所以“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結果,反而讓自己本來就不足的底氣平白又弱了三分。
葉紅魚不願意和顧惜月再鬥嘴下去了,她來這裡是接李隨風回去的,而不是爲了奚落顧惜月。
於是,她笑着轉頭,看着那老神在在的顧天養,說:“老爺子,我爺爺在來之前就曾經跟我說,您是個寬厚的長者,想來應該不會和我這個晚輩一般見識吧?”
聽着她的話,顧天養在心裡忍不住嘆口氣,暗道:這個丫頭倒也有幾分手段和心計,一開始就先給我戴個高帽子,讓我不好插手晚輩之間的事情。又瞄了一眼那還氣呼呼的顧惜月,心裡更是感嘆道:以這丫頭的手段,惜月那丫頭被她逼的退無可退倒也不是沒有原因。
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之後,顧天養只是笑着說:“你爺爺過獎了,只是不知道你來京城要找的人是誰呢?”
葉紅魚說:“未婚夫。”
“什麼?”顧惜月更是氣的嬌軀亂顫,她原本還以爲葉紅魚只是李隨風的紅顏知己之一,所以之前鬥爭的勇氣十足。畢竟從情理上說,她也算是李隨風的紅顏知己。既然大家都是紅顏知己,那麼在地位上誰也不比誰低半分,我憑什麼怕你讓你?
可是一聽她自稱是李隨風的未婚妻,顧惜月就感覺自己的氣勢又弱了三分。
沒辦法,名分太重要了。
就好像古代的臣子要造反,打的旗號一定是“清君側”,而不敢明目張膽的豎起造反的大旗。無他,只是因爲名分。
你打着“清君側”的大旗造反,說明是因爲皇上身邊有了禍亂朝政的小人,所以你要帶領大軍清君側,還朝廷一個朗朗乾坤。可你要是直接造反,那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眼下顧惜月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人家老婆來找老公,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扣着人家老公不還?一旦不還,那一個“小三”的帽子就扣了過來,從情理和法律上都站不住腳。
看着心亂如麻的顧惜月,葉紅魚很滿意自己這個重磅一擊,扭頭看着顧天養,認真的說:“老爺子,能聽我講個故事嗎?”
顧天養微微點頭,實際上他不點頭也沒用,葉紅魚肯定照樣會講。所以與其弄得自己更下不來臺,不如點頭,反而顯得自己有長者的風範。
葉紅魚嘆了一口氣,說:“老爺子也該知道,我葉家前些日子不太太平吧?我爺爺前些日子病重,集團內部一團糟。好在我爺爺有先見之明,在病重之前就提前安排好了葉氏集團的掌舵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隨風。”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顧惜月,將顧惜月看的心裡更是發虛。
她繼續說:“在我爺爺的主持下,我和隨風訂了婚,本打算今年完婚的,卻未曾想天有不測風雲……”
故事一旦打開局面,那麼後面的事情就好講多了。
葉紅魚簡單扼要的將葉家前些日子發生的一些事情說了一遍,又說了李隨風爲何失蹤的原因。
葉紅魚不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她只是用最簡潔平白的語言,將故事完整的複述一遍。可由於發生在李隨風身上的故事太過駭人聽聞,其兇險程度不亞於一部最精彩的大片。
所以顧惜月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可是從頭聽到尾,也是忍不住爲李隨風的遭遇感到無比的擔憂,臉上的神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小手也攥的緊緊的。故事聽完後,手心裡都是汗水。
葉紅魚將事情完整的說了一遍後,眼睛落在顧惜月的身上,說:“我本以爲這一別就再也見不到李隨風了,可是巧合的是,前兩天我從兩個朋友那裡得知,她們曾經在京城見到李隨風。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動用了葉家全部的力量偵查。蒼天不負有心人,經過我一番的偵查後得知,李隨風現在正在顧小姐身邊。”
聽着她的話,顧惜月的銀牙咬了起來,也明白了爲什麼葉紅魚會找上來了。
她憤憤不平的低聲罵道:“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不該去看那個該死的狗屁電影。”
葉紅魚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看着她,對着顧天養說:“老爺子,您是過來人,我想您也能體會,一個女人不遠千里迢迢來尋夫的心情吧?我不着急帶他回江城,我只想看看他過的好不好。難道我這點卑微的要求,您都忍心拒絕嗎?”
她這番話說的姿態極低,又十分誠懇,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這樣合情合理的安排。然而,除了顧惜月。
對,顧惜月絕對忍心拒絕。
她又一拍桌子,把心一橫,咬牙切齒的說:“好了,葉小姐,你的故事很感人,也很動聽。但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要找的人的確不在這裡,請葉小姐到別的地方去找吧。”
面對顧惜月再次下達的送客令,葉紅魚像是沒看見一樣,只是用着灼灼的目光盯着顧天養。
饒是以顧天養幾十年的涵養,也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對着顧惜月低聲呵斥道:“惜月!坐下!你這是什麼態度?上門即是客,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還不向紅魚道歉?”
顧惜月把脖子一梗,怒聲說:“我不!我就不!總有刁民想跟朕搶男人!”說着說着,她眼眶一紅,淚水落了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無奈。
顧惜月盯着葉紅魚,半晌才平息了情緒,用着複雜的語氣說:“對不起,葉小姐,是我失禮了。”
她這道歉又將大家打的措手不及,不知道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她,此刻爲什麼會低下自己高傲的腦袋。
隨後只聽她用着悲愴的聲音說:“葉小姐,我能理解你想找到自己未婚夫的急切心情,可是你何曾又理解過我的心情?當初他還只是個小員工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他,並且毫無保留深深的愛上了他。”
“我和他有過快樂的經歷,也有過痛苦的經歷。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是那麼的愛他!可以說,我對他的愛不比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少!從你之前的敘述我也知道,你在心裡也是愛他的。可是我就想問你,就算你愛他,你就能把他從我的身邊搶走嗎?”
“要論先來後到,我是先來的;要論用情之深,我不比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少;而且最重要的是,是你們把他弄丟的,而我只是在你們把他弄丟之後,重新找了回來!所以,你憑什麼把他再一次從我的身邊搶走?就因爲你是他的未婚妻嗎?不!他是我的,誰也別想把他從我的身邊搶走!”
她這番話說的聲淚俱下,弄得所有人都有些束手無措。
半晌,顧天養輕輕咳了一聲,拉着顧惜月坐下,說:“好了,別哭了,多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不害臊。”說着,又對着葉紅魚說:“按理說,你是那小子的未婚妻,要見他是理所應當的。只是現在你還真的不能見他?”
“哦?爲什麼?”葉紅魚問。
砰!
顧天養剛想回答,忽然後面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將他的話給打斷了。
“隨風?”顧惜月愣了一下,旋即想也不想的就站了起來,朝着後院跑。
其他幾人也是愣了一下後,紛紛站起來朝着後院跑。
當他們跑到後院廂房時,就看見之前還好好的左廂房都快成了廢墟了,煙氣繚繞,看起來就像是經過一場大爆炸一樣。
“咳咳!”
許久,張潤夫和鍾大夏狼狽不堪的從裡面衝了出來。
看到他們,顧惜月緊張的大叫着:“張爺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