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你是我親大爺,你把車停下行不行?我求你了,你停車吧!”現在不方便,不然我都能給王鐫祖跪下。
“第三件事。如果趙先生您把我的女兒救出來了,請您幫我把她託給柳總,對柳總說,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下輩子我給他做牛做馬!”王鐫祖的聲音越來越清靜。
“王醫生,我先給你做牛做馬,你停車吧!”我現在心急如焚,肚子裡只覺得有片火在燒。
“趙先生,再見!”
王鐫祖的這聲再見讓我腦子裡轟地一聲巨鳴,我彷彿又站在那條街道上,面前有一座高樓,樓上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她也曾向我說過這番話。
“不要啊。。。”我的聲音從身體中爆發出來,差點把車頂都衝破了,大吼的同時,我一腳猛地踏在剎車上。
這次急剎車來得太突然,安全帶也沒有完全起作用,我的整個身體都伏在了方向盤上。
我的車前大約幾米遠是一道鐵製護欄,現在那個護欄上多了一個很大的缺口,王鐫祖正安靜地坐在他的車裡,在懸壁外體會着那種高空失重的感覺。
“咚!”我在車裡都能聽到那個大海中落物的聲音,那個聲音讓我渾身發冷,神思完全錯亂。
“趙飛謎,你幹了什麼?你把一個醫學天才給逼死了,不對,他還沒死,他沒死!”我自言自語,反反覆覆說了N遍,這纔回過神來,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我重新發動車子,再次讓車子在最短時間內到達極速。沿着沿海公路繼續向前飛馳。同時,我把電話又操在手裡。
“喂,哪位?”
“高玉罡,我是趙飛謎,在從南至北的沿海公路大約一百二十公里處有一輛車墜海了,你快點安排人去救,希望還有一絲生機。那個人是王鐫祖,我們東仙最權威的醫生。他絕不能死。”我對着電話大喊。
“啊?有個醫生墜海了?”
“你別多問了。快點安排人去救。對了,你自己現在馬上到東海邊的船塢區,我在那等你,有個重要人質被人綁架了,另外你給我帶把槍來。”我強行理清自己的思路。爲即將要進行的行動做安排。
“可是,現在。。。”
“你怎麼跟個娘們似的。你能不能快點,誤了事我們兩個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好,我馬上去,救援也馬上安排。”高玉罡沒有辦法了。只好先答應我的事。
我隨手又將電話扔到一邊,駕着我地悍馬車。急馳向東仙的東海岸邊。
東仙的東海岸,大家應該還算熟悉。那是一個帶海灣的峽口,收口處有一座長橋,我上次抓陳家豪,就是從那座橋上跳下去的。
這片海灘也是東仙最髒亂的地方,也是這次東仙的濱口天堂要改造的地方,海邊都是一些小棚子,裡面住了好多地漁民。近海岸處還有很多小漁船停在那裡,什麼漁網、漁具、什麼板船,亂七八糟地到處都是。
我的車子就停在大橋橋頭的一處小路上,我站在車外,倚着我的車,一支接着一支地在吸菸。
我剛剛看過手錶,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今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這些事也給我很大地震撼,讓我看到了更多的人性,好地,壞的。
嗯?我突然聽到自己左側有聲音,轉頭一看,高玉罡從街道的一頭走過來了。他低着頭,雙眼四處張望,鬼鬼崇崇地像是小偷。
“嗨,幹什麼呢?找寶呢?”我遠遠地對他說道。
“啊?你小點聲,不是說有匪徒嗎?”高玉罡被我嚇一跳,趕緊快點來到我身邊。
“什麼匪徒,匪徒在船塢那邊呢,這麼遠,你當他們有順風耳?”我沒好氣地白高玉罡一眼,然後向他伸出手,“槍呢?”
“哦,這裡!”高玉罡點點頭,從身後摘下一把槍交到我手上。
“七九?呵呵。”我真沒想到高玉罡能給我拿到這個,七九式就是現在大家最常見的,銀行壓運員用地那種半自動衝鋒槍。
“是啊,我來的時候,匆忙從身邊地兄弟那拿來的,當時我們還在怡合小區呢!”高玉罡再次回手,從身後又拿出一把七九,自己端在手裡。
“沿海公路地救援工作安排了嗎?”我一邊檢查手裡的七九,一邊問道。
“安排了,咳,不過,哦。。。,如果真象你說的,那人從那掉海里了,估計也只能是打撈屍體!”高玉罡倒是很老實,說的也是實話。
“別說那事了!”我很傷感地嘆口氣,把手中槍的保險拉開,“一定要把今天的人質安全救出來,也算對亡者的交待!”
“倒底是怎麼回事啊?”高玉罡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我。
“回頭再說,先把人救了,希望我們來得還算及時!”沒有廢話,我轉過身率先向船塢區走去。
高玉罡看着我的背影,空張幾次嘴,什麼也沒說出來,還是快步跟上我的身後。
“這羣匪徒中,有剛纔我們見到的那個老羊,你小心些,自己顧好自己,別出什麼事。一會兒我們得分頭行事,先保證人質安全。”在路上,我向高玉罡交待一些必須注意的事情。
“有他?那他手上的炸彈怎麼辦?”高玉罡回過頭,不解地問我。
“不用怕,只要我們不威脅他的生命安全,他不會輕舉妄動,他也是一個人,他也會怕死。”我想了想,回答高玉罡。
“好,好!”高玉罡連連點頭,這時他只能完全聽我的,“行動具體怎麼做?”
“我剛想過了,這片船塢區是一個窄長的範圍,西北-東南走向。一會兒你去西北端放槍鬧事,我從東南端開始搜索人質,現在我們對一下時間。”說着,我擡起手看看夜光手錶,“現在是九點零七分,我們現在就分手,每人有五分鐘的時間各就各位,再有三分鐘時間做準備,九點十五分正式行動!懂了沒有?”
“懂了!”一旦行動,高玉罡就不再廢話,應一聲後,立刻伏身向西北方潛去。
我對着夜空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今天的夜色不錯,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四處都是黑漆漆的,正好行動。拎起槍,和高玉罡一樣,伏身潛向東南處的海邊。
這次行動,我把容易的任務給了高玉罡,他放槍引敵看似很危險,其實難度不大,只要照顧好自己,然後胡鬧就行了。
這找人的任務就不容易了。雖然這個船塢區很窄,但也有一百多米寬,從一端向另一端搜索一個人,我真是有些頭疼。以前在a戰的時間,這種工作都是黑豹的,我從來也沒幹過。
唉,人這輩子,真是什麼都要試試的。我嘆着氣,在東南海沙灘上做了幾下簡單的熱身活動,一會兒我真得快點。我對高玉罡沒信心,拖得時間長了,他再出什麼事,那我可要提頭去見王震濤了。
高玉罡確實很準時,秒鐘剛剛到達九點十五分的零處,我就聽到西北方傳來一連串的槍聲,噼噼啪啪,如鞭炮一般。
我最後從懷裡掏出一支菸,掩着火光把煙點着,貌似悠悠地吸起來。我現在還不能行動,我得讓高玉罡表現一下,他起了作用後,我才能行動。
一支菸吸完,我回手將菸頭彈入海中,人如貓伏,極快速地躥向面前的一大片船塢。
這片船塢太難搜索了,不但岸上的小棚子我要看,連近海的那些漁船上我也要看,又是聽,又是觀查燈光。我突然有點爲自己慶幸,好在當了一回狙擊手,這近戰特工的活確實不好乾。
海邊的這些漁民,爲了早起抓魚,一般都睡得很早。而且這些漁民幹了一天的活,都是又累又乏,我估計除了高玉罡現在身邊的那些棚戶之外,稍遠一點的人根本都在夢中聽不到他的槍聲。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我在檢查一些小棚戶的時候,還爬上人家棚頂。向西北面一看,只有最開始的一片棚戶重新亮起燈光,向東南稍遠一點的完全沒反應。
但是我相信,槍聲雖然不能吸引普通的漁民,可是匪徒一定很敏感,他們肯定都在向西北面趕去查看情況,而留在王鐫祖女兒身邊的應該沒有幾個。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想,還有可能這些所謂的匪徒總共也沒有幾個人,三個五個,七個八個,蠍三郎和老羊剛從外地來,一時之間應該也找不到多少亡命之徒。
當我搜索了半個小時之後,才發現自己只向前推進了一百多米,而且還不能保證我搜索過的地方是不是肯定就排除懷疑。
“這下麻煩了,媽的,這幫混蛋把人家閨女藏哪了?”我嘴裡開始小聲地罵罵咧咧,不過人還是在繼續行動,現在我正在近海邊的一個大板船裡。
四處看看,沒人,又看到板船裡有很多的藍色帆布。把槍背在身後,雙手拉着帆布的一個角,悄悄地揭起,低頭一看,原來只是一大網的活魚,嘆口氣,又將帆布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