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兩重身法,沒成武者之前便可,但如今的謝青雲卻是大爲不同,他總算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兩重身法了,以他武者的體魄,完全能夠輕鬆承受影級低階身法所帶來的重負。
揍過這兩頭蠻獸之後,謝青雲就打算離開化外之地,將身法修至影級低階,跟上一變武師的境界,如今他雖然已是武者,但身法並沒有在破境時突增。
聶石也早就說過身法和武者境界之間的關係只在於體魄的承受,而身法的提升依靠的是在鬥戰中修習,並不會隨着境界提升而自然提升。
因此等謝青雲不依靠兩重,而修習成影級低階之後,再加上兩重身法,便能有影級中階的本事了。
自然,聶石說過武者可習三重身法,影級低階的三重之後便是影級高階,和老聶如今的三重身法相當,只是這樣的三重是無法常用,體魄承受不住。
同樣成爲武者之後,也可以習練出四重勁力。
無論是三重身法,還是四重勁力,一部分要落在和犀龍的鬥戰之上,一部分則通過繼續繼續深入化外之地搏殺去磨練。
如今已經走到了三百丈處,謝青雲很想看看六百丈外,也就是四里地之外,都有些什麼稀奇的鳥獸蟲魚,怪樹奇花。
看着兩頭蠻獸狂奔突襲而來,謝青雲心中盤算着小念頭,如今的小少年和數天前完全不同,面對這兩頭蠻獸,非但沒有絲毫緊張。還生出一股子揚眉吐氣的痛快之意。
陸魚獨腿,速度較慢。虎象四腿抓地,極速狂奔。第一個衝撞了過來。
謝青雲沒有給它任何機會,不施展半招武技,同樣沒有什麼身法,以硬碰硬,面對面的用出三重勁力,直接一拳衝着虎象那碩大的頭顱狠狠的砸了過去。
此化外之地的蠻獸比外間的蠻獸靈智要高,儘管如此,可虎象但見謝青雲這般硬來,也不認爲這數天前的敵人會變得又多厲害。
只覺着這入侵者是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只好從地窟之中出來,發了瘋的要和它硬拼。
因此虎象絲毫沒有停下腳步,毫無顧忌的就和謝青雲對撞了上去,滿以爲這一撞,以自己龐大的重擊力,足以將這個矮小的入侵者撞個粉碎。
可卻沒有想到,剛和對方的拳頭接觸上之後,虎象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被一股極爲強大的穿透性力道擊碎了頭骨。緊跟着的感覺就是自己的頸部也隨之被這股力道貫通而裂,再接着便是整個腦袋癱了下來,眨眼間那裂痕順着自己全身的骨骼咯啦啦的散開,連痛苦都沒有感覺到。虎象已經一命嗚呼。
虎象雖然死了,但謝青雲這足有十五石的力道的拳力絲毫沒有減弱,虎象那龐大的身軀倒飛了起來。直飛出三丈開外,最後轟得一聲砸入了地面。掀起一片塵埃。
這一下撞地,原本就破碎不堪的虎象筋骨便徹底化作極小的碎塊。而虎象的屍體也因爲此化成了一灘軟肉,身體的骨骼都已經無法支撐它那龐大的身軀。
陸魚衝得慢,當虎象飛騰而起的時候,它那巨大的魚身很明顯的一頓,嚇了一跳,隨即就停了下來,傻愣愣的看着虎象墜地、死亡。
下一刻陸魚也不在囉嗦,轉身就跳,它只有一條粗壯的腿,雖然慢些,但一躍卻有兩丈開外,幾個呼吸間,就跑得遠了。
哈哈哈!謝青雲大笑,數天前被這兩頭蠻獸追擊的差點死掉,如今卻轟得它們似那喪家之犬,這歷經千辛萬苦換來的痛快,小少年當然會笑。
一邊笑一邊抽出凌月戰刃,方纔以力拼力的法子殺掉虎象,不過是爲了試一試三重勁力的極限。
純粹力道的增加,只是修爲提升後的必然,謝青雲並沒有感受到有了靈氣之後,對戰力帶來的變化,於是看着這頭跑遠了的陸魚,謝青雲打算以它拿來練手,試試靈氣運轉,待習慣之後,再去外間拼一拼那三變蠻獸犀龍。
化外之地的蠻獸向來地盤明確,這陸魚若是向石門的方向跑,尚且還有一大段距離給他逃竄,雖然那樣做,最後還是會被謝青雲堵在石門口。
可陸魚如今跑的方向卻是一路深入化外之地,一直跑過了它的棲息地。這般下去,在向裡不遠,這頭陸魚就會遇見戰力更高的蠻獸,只要它一出現在那裡,便會遭受其他蠻獸的驅逐,甚至成爲其他蠻獸的腹中餐。
謝青雲對此十分清楚,所以不慌不忙看着這頭蠢魚蹦着逃竄出去,像是看木偶戲一般,樂得開懷,等着那陸魚再次跑回來。
果然,片刻不到的時間,這陸魚有轟隆隆的跳着,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那幾十丈之外也傳來一陣陣的獸吼禽鳴,這是在警告陸魚,莫要過界。
這陸魚算是倒了大黴,剛跳回來,便遠遠的看見謝青雲站在虎象的屍身之旁,晃着手中的凌月戰刃看着它。
陸魚當即打了個哆嗦,只好和謝青雲拉開最遠的距離,到了自己地盤的邊緣,一雙魚眼一鼓一縮,膽怯的盯着謝青雲,隨時防備這數天之內就忽然變得可怕無比的對手。
見陸魚這般模樣,謝青雲立時想到,若是給它不斷的施加壓力,嚇壞它再動手,自然會更加簡單,這也是坑人先坑心的法子之一,對這種有靈智,知道害怕的獸類,頗爲實用。
不過眼下,謝青雲不想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得激發陸魚最強的戰力與自己相鬥,才能更加的瞭解自己修成一變武師之後,所能達到的戰力。
謝青雲不再多等,當下以影級低階的身法直撲陸魚,那陸魚身法和謝青雲相當。繞着圈子就立即開始逃跑。
謝青雲冷笑一聲,兩把凌月戰刃瞬間武開。《赤月》之一烈炎,如滔天烈火。熊熊直擊陸魚的腰軀,《九重劫刃》風勢同時而起,推、撩、劈、砍四技連環施展,風助火勢,烈火綿延,不出片刻功夫,就把陸魚籠罩在戰圈之內。
這一下,陸魚躲無可躲,只能硬着頭皮。啵啵的開始噴射粘液,企圖再次逼退謝青雲,可如今的謝青雲影級低階身法隨意施展,躲開這等粘液,遠比數天前簡單得多,手上戰刃不停,身軀上下左右的彈動,輕易便閃開了陸魚這一招。
陸魚再無法子,身子一矮。張開滿是銳利牙齒的魚口,對着謝青雲就咬了過來,這陸魚和虎象圍擊敵人,虎象主攻。陸魚本就是輔助的角色,一共也就三招,一是粘液。而是銳齒,三則是橫撞。
這三招。謝青雲都早在數日前經歷過,眼下自是熟稔無比。凌月戰刃立刻施展出《九重截刃》的山推之御,這推字一訣,可攻可守,攻便有撞之意,守則有擋之意。如今謝青雲後發制魚,用的是其中的擋意,五石的力道這般一擋,戰刃就卡在了陸魚的牙齒之間,若是此刻謝青雲全力一扭,陸魚這滿口的銳齒怕是就要全背絞碎了。
不過謝青雲並沒有這麼做,他還沒有演練出自己熟悉的感覺,左手戰刃抵禦住陸魚的暴烈一咬,右手戰刃則施展出《赤月》的第二招冷襲,悄無聲息的划向陸魚最柔軟的肚腹。
陸魚注意力都在對付謝青雲推字訣的牙齒上,沒有察覺到謝青雲另一隻手在以急速悄然撩向自己的軟腹。
儘管如此,陸魚也畢竟是一變蠻獸,且在這三百丈內的化外之地,算是以位霸主,當謝青雲的戰刃剛剛觸碰到它軟腹的瞬間,陸魚即刻做出反應,嘴巴大張,放開了謝青雲的戰刃,肚皮猛然一縮,再一彈,一股滑膩膩的粘液遍佈肚腹之上。
謝青雲這一招冷襲原有九式變化,可第一式還沒用出,就被這粘液給滑了開來,戰刃滑向一邊,無處着力。
只這麼半個呼吸,陸魚就向後連跳了三步,堪堪避過這致命的一刃。
“好!這纔有意思。”謝青雲一點也不懊惱,若是這一下就將陸魚打死,他又如何試煉這新增的戰力。
喊過之後,謝青雲再次猱身撲上,狂風烈火,所有的招法全都攻向陸魚。雖然沒有施展三重勁力,可即便如此,修爲本身的五石力道就已經勝過陸魚一石,加上武技之速、之巧,謝青雲很快就把陸魚逼得手忙腳亂,在戰圈中反覆橫撞,張嘴,卻次次都被謝青雲擊得疼痛難當,打得暈頭轉向。
謝青雲已經全滿掌控了主動,可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對,戰力雖然更強了,但武技的施展反倒不如武徒時更爲流暢,這般又打了片刻,謝青雲才恍然而悟,原來自己一直用的是武徒時的《赤月》和《九重截刃》。
這兩門武技可都是傳承武技,到了武者之後,招法雖然相同,但心訣卻有了變化,這種變化會帶來戰力上的改變,無論是風勢還是火勢,都更爲匹配武師的體魄、力道。
而他方纔這般打,之所以生澀的很,便是因爲武技和修爲相互無法融合的結果。
謝青雲也不去追那陸魚,讓它再次逃遠,當即坐下,以靈覺直探入隨身攜帶的玉玦之中,開始修行武師階段的《赤月》以及《九重截刃》的心法。
這三百丈的地段,已經沒有能夠威脅到他的獸類了,回到石門那邊修,和在這裡修習沒有太大的區別,餓了直接獵獸烤了吃便可,省得來回奔波,再有修習心法時,隨時要以戰來試練精準,此處有陸魚這頭蠻獸做陪練,最爲合適不過。
…………
“死!”羅雲一對短棍,猛擊一頭紫猿的顱骨,這已經是第一百七十二下擊中了,終於,這頭巨猿的頭顱再也支撐不住,嘭的一聲,凹陷了進去,這等重傷,致命之極,紫猿搖晃了兩下,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紫猿蠻獸的脊骨中的兩節十分堅韌,羅雲之前已經殺了五頭,加上這一頭。剛好湊足六節,做成兩柄短棍。非常合適,至少能用到一變武師境界。無須再去換那武器。
取了紫猿的脊骨,羅雲心中暢快,不過卻又下意識的想起了乘舟,面色復又有些低落。
已經是第十天了,和羅雲一般,六字營的其他幾位在這生死歷練之地的外層,也都斬獲不少,同樣也和他一般,想起乘舟時。也是面色一黯。
雖然方纔下飛舟前,衆人都已釋懷,可都知道大教習們這次要去尋乘舟,獵獸這許多天來,不自覺的就去想着乘舟師弟還活在人世,大教習和總教習最終會把他帶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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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變蠻獸?!”齊天已經到了外層最深處,眼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不遠的前方,極速掠過,當即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這一追。就發現另一個方向,也有一白衣少年揹着個小藥簍,和自己一般,急步狂追。
“肖遙。這蠻獸我先見的。”齊天邊行邊吐氣說話。
這般全力急行,能夠開口,便是實力的展現。肖遙微微一笑。同樣開口道:“何以見得?”
未等齊天回答,就又道:“我也不佔你便宜。咱們誰也不清楚誰先見到,不如看誰先追上。這蠻獸就歸誰。”
最後一個誰字剛一出口,肖遙就再次施展身法,加快了速度,嗖的一聲,急掠過幾丈,齊天哈的一聲,毫不示弱,也是一躍而起,追上了肖遙。
“我的了!”下一刻,兩人再要比拼身法和氣力時,就聽見一人從空中大喊一聲,便超過了他們,片刻之後,此人又折返回來,手上提着那頭似狼似狐的一變蠻獸,笑嘻嘻的看着他們。
“怎麼是你?”齊天微微一驚,隨即就笑:“平江教習,你去年就去了內層了,今年怎麼有空跑到這裡來和我們爭。”
肖遙也是一笑,道:“耍賴唄,在內層搶不過更厲害的教習、營衛,只好出來了。”
平江爲人隨和,早先和乘舟關係最好,這一年來,和齊天、肖遙也逐漸熟悉起來,因此這兩位和他說笑,也在正常不過。
“我是尋乘舟的。”平江把狼扔給齊天,道:“你們分了,我不要,我想請你們一齊幫我尋那乘舟。”
“乘舟?”肖遙疑道:“不是總教習領着大教習他們去尋麼?”
“他們已經去了內層尋找了,外層他們只找了幾天,我怕有什麼疏漏,所以還想再尋,這樣他們在內,我們在外,總不會遺漏什麼。”平江認真道:“內層我雖能進去,但若是去尋人,怕是人還沒尋到,我自己就出不來了,而在外層,有你我三人一齊,除非遇見元磁風暴團,否則還是沒有什麼大危險的。”
“行!”齊天點頭:“我跟你去,我知道你的意思,能讓乘舟失陷的地方,若不在內層,一定是外層的深處,咱們弟子之中能在此獵獸的不多,六字營的那幾個傢伙,到這裡來,定然十分危險,至於其他弟子、營衛還有教習,你也說服不來,他們都忙着獵獸尋寶,可捨不得浪費這一年一次的機會,你便只好來找我們了。”
“正是。”平江看向肖遙。
“莫要看我,去找乘舟,我自然樂意。”肖遙笑道:“一切全憑教習做主。”
“少拍馬屁,走了!”齊天擠兌了一句肖遙,大踏步的向更深處而行,也不要那狼狐了。
…………
“嗨!”王羲雙腳一晃,瞬間化出三道身影,圍住了一頭毛茸茸的鹿,說是鹿,可背上卻生出三根粗壯的角,無論是用來防禦還是攻擊,都是極佳的屏障。
“雷同,你就不用出拳了,太臭!”刀勝手拿一把薄如柳葉的彎刀,盯着那怪鹿,伺機而動。
“同意,雷同就不要動了。”司馬阮清嬌聲一笑,整個人騰空而起,瞬間跳到了怪鹿的上空,單掌猛然劈下,正砸在那鹿的脊背之上,發出嘭的一聲爆響。
劈過之後,司馬阮清以同樣的身法速度又跳躍而回,整個過程快如驚風,正是她的絕技《驚風》身法和武技的完美結合。
“傷了它的脊椎第三節,不過沒什麼用。”司馬阮清落地之後,對着王羲的其中一道身影說。
她的身法最快,這一下便是爲總教習試那怪鹿的守禦之力的,脊背處有角護着,想來角和角之間應當是這頭怪鹿最爲薄弱的地方,因此纔有了這麼一試。
王羲施展的自然是他的身法絕技分光化影,三道人身足以吸引的怪鹿不敢動彈,纔有了司馬阮清偷襲的機會。
至於王進和伯昌,也是分列左右,一個拿着旱菸袋,一個握緊雙拳,隨時準備出擊。
半個時辰之前,六人尋到一處荒涼的洞穴,進入其中時,竟發現此地能夠抵擋些許元陰磁暴,當即大喜,於是一衆人等深入其中。
尤其是王羲,這次深入狂磁境,第一要務是尋謝青雲,而第二便是順帶找找極陽花,老聶知道他們生死歷練之地是元磁惡淵之後,便告訴過他,極陽花有可能生長在狂磁境中,王羲這纔有此打算,不過尋人總是第一位的,不能爲了尋花,而耽誤了尋謝青雲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