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匪夷所思的解釋

胖子燕興說過之後,羅雲也是接話道:“死胖子說得沒錯,師妹莫要着急,最遲後日,這廝就會來解釋了。”

“正是。”司寇同樣點了點頭。

姜秀見衆位師兄都如此說,這才重新舒展了眉頭,幾人說說笑笑間,便行回了六字營的居住之處,自然,方纔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打算說給乘舟師弟去聽,看看他會否根據實情,改變一下計劃,或是仍舊保持早先所說的不便。

和六字營衆人相同,此時此刻的十七字營的一衆師兄弟們,也都在說說笑笑。

忠厚老實的于吉見楊恆師弟和六字營那一點點的隔閡也都消失,心中自是高興,和大夥一齊說了一會,便忍不住玩笑着問楊恆道:“早先咱們聽不過那幫人落井下石的時候,楊還說什麼,對那些嘲諷乘舟師弟的傢伙,根本不需去理會麼,想不到今日,最先忍不住的卻是楊師弟自己個了。”

楊恆聽後,自是微微一笑,應道:“於師兄也會這般擠兌人了。”

說過這話,未等其他人接口,當下又道:“今日這波人遠比咱們之前遇見的那些可惡得多,如此當着大夥的面,冷嘲熱諷的,還故意這般大聲的羞辱乘舟師弟,我楊恆又不是神仙,自做不到不聞不問。說句實在話,面對早先那些人,忍就忍了,可今天這種,若是一忍再忍,那說不得,就要等着他們騎着咱們脖子撒尿了。”

“說得好。”于吉安哈哈一笑道:“我也這般認爲,咱們身爲武者,重情義,分恩怨,一些尋常小事自不用去計較,可若是欺人太甚,我等又有何懼?!”

“就是,於師兄說得對。”其餘幾人也都笑着應聲附和。

楊恆見衆師兄弟如此。心下也是興奮,這討好六字營,和六字營結交,不只是得到六字營的認同。同樣也讓于吉安這位師兄對自己更加的認同了,有于吉安這老實人做護身,讓這樣的老實人和自己成爲兄弟,做任何事情,也容易取得他人的信任。

凡事越是向好的方向發展,那便進行的會越發順利,越是出現了糟糕的情況,也就越發的糟糕。如今的楊恆算是徹底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早先捅殺姜秀之後,他的計劃幾乎跌到了低谷。甚至都已經不打算再相助師父胡先完成接近姜秀,取得姜秀信任的事情了,可如今卻是徹底翻身,讓姜秀信任,未必要立即和姜秀生出男女之情。做那有着生死之交的同袍師兄妹,也是一般。

待真取得姜秀信任之後,師父自會告之自己接近姜秀的目的,一切也就完美了。

當十七字營衆人回到居處的時候,六字營的一衆弟子也同樣到了居處,謝青雲也已經歸來,這些天衆人相聚得不多。大多時候不是謝青雲晚歸,就是司寇他們晚歸,各自也都需要在各自的試煉室修行感悟一天的所得,自沒有時間日日吃喝。

今日六字營衆人確是一起來到謝青雲的庭院之中,謝青雲正自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思考白日在靈影碑第六碑高級難度中,遇見的那些荒獸所用的圍攻陣法。

從第一次進入第六碑高級難度,荒獸的種類和打法都在微微的變化,最多的便是仿那天上星宿列出的陣法,本來他並不知道。直到今日回來時候遇見平江教習,隨意和他說了幾句,那些荒獸的行走列陣方式,平江當即就指出,這陣法的來頭。平江活了這許多年,見聞自然廣泛,這般隨意閒聊,就指點了謝青雲,這才又了今夜他躺在院中看星辰的舉動。

好在平江教習距離三變武師雖然不遠,但要進入第六碑最高難度,怕是不知道多久之後的事情了,因此謝青雲只是隨口搪塞了過去,只說總是這一種陣法,並未提到這些荒獸已經和人類的靈智相當,可以自行變陣了。

即便到了平江將來能夠闖入這第六碑的高級難度,見到不是這類陣法,也不會又太大驚訝,只會覺着不同人進來,多半受到荒獸圍攻的法子不同,且謝青雲很清楚,第六碑最高難度的荒獸若是沒有靈智時,也會以一種特別的方式來圍攻,並非一盤散沙。

望着天上的星宿,謝青雲時不時比劃兩下,這正全神貫注時,忽然就聽見外面一連串的吵鬧響動,緊跟着一幫師兄、師姐就跳過那高大的院牆,落在了自己的面前,圍住自己,一個個低下頭來看他,也就擋住了漫天的星辰。

“你們這是作甚?”謝青雲咧嘴一笑:“莫要擋着我看夜空之美,今日可沒有什麼美食,沒錢,也沒功夫去做,便是你們請我去聽花閣吃,也沒時間。”

“少扯蛋了,誰有時間成天吃喝,雖然你這廝烹的美食確是好吃,但咱們可都是勤修苦練之人,哪裡會貪圖這等享樂。”胖子燕興第一個反駁。

“就是!”子車行也嚎道:“乘舟師弟怎個恁地瞧不起人咧。”

司寇和羅雲也是一齊說笑。司寇道:“師弟廚藝天下無雙,當然可以端着架子了。”

羅雲幾乎同時道:“有本事怎麼都能夠牛起來,子車就莫要抱怨了。”

“牛個毛,給姑奶奶起來,有事問你。”姜秀的脾氣自是火爆,當下踢腳就踹,自然她那俏面之上,卻是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姑娘饒命,在這般與我打情罵俏,死胖子會酸。”謝青雲幾乎同時一個閃身翻躍,躲開姜秀這一腳,這便站起身來。

他這般一說,自知道姜秀更是要羞急了面,來揍自己,說不得那胖子燕興也要一齊來打,這剛一起身,就向後連退,出了衆人的圈子,果真那姜秀緊跟着又是一記秀腿踢來,卻是踢了一個空,不過胖子燕興卻沒有一齊,只是站在一旁傻笑。

其餘人等也都是一齊鬨笑,謝青雲退開之後。則口中忙道:“好了,好了,師姐,算我對不起你。咱們說正事吧,據我掐指一算,莫非那楊恆今日幫着咱們,痛罵了那些個對師弟我冷嘲熱諷之輩了?”

“師弟到底是師弟,一下就猜中了。”羅雲忍不住出言讚道。

謝青雲聽後,自是一臉得意模樣,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可是天下第一神算。”

“少來了,快說說,明日他或許會來和我解釋一番。我當如何。”姜秀當下就問,雖然謝青雲之前說過,但在聽一遍,她心中會更加踏實。

謝青雲自是知道這個脾氣火爆的師姐,一旦要僞裝本來的性子。就會緊張,當下又是一番安慰和建議,幾句話之後,姜秀總算心平氣和了,對於乘舟這個師弟,她總是會生出一股子十分信任的感覺,有他在。就似有一個強大的後盾一般。

事實上,這一種感覺在六字營的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生出來過,只不過連他們自己也都沒有意識到,更不會有姜秀這般明顯罷了。

說過正事,大夥隨意扯了幾句。便各自散了,對於楊恆的一切行爲都在預料之中,因此計劃也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改變,送走了諸位師兄弟,謝青雲又重新躺回了院中草地之上。繼續看着天空的星辰,細細揣摩今日荒獸們的陣法。

儘管謝青雲暫時尋不到任何的規律,但他絲毫不覺着有任何的枯燥,越是難事,他便越生出一股想要征服的感覺,即便是戰到最後一天,纔去十三碑瞧瞧,他也在所不惜,這第六碑的高級難度,已經讓他越發的生出了興趣,以他的絕對戰力,四重力道,加上抱山,一對一的對付這些荒獸,即便對方靈智和自己相當,也有必勝的把握,正是基於此,謝青雲才生出了一定要破掉這第六碑高級難度的想法。

如此這般,一夜過去,只略略尋到一點可能的規律,謝青雲並不在意,只打算今日再入靈影碑,驗證一番,這便一翻身躍了起來,用清涼的井水,胡亂沖洗一番,這就一大早就向舟域而行,準備早早進那靈影碑,也不耽誤什麼時間。

在謝青雲離開後不久,六字營的其他幾位弟子才各自出來,羅雲、司寇二人去了試煉場,兩人昨日就相邀要比試切磋一番,今日便去那試煉場相互挑戰,這等比試,在相互熟悉的弟子之中常有,在試煉場比試,比在居住之處的試煉室可要寬敞的多。

羅雲和司寇選的是地形戰,這般打起來,司寇那精妙的遠程弓法,才能夠得到徹底的發揮,羅雲打起來也纔夠過癮。

子車行則去了煉域,早就預備好了今日,要把本月的煉域時間消耗一些,也都約好了時間,而胖子燕興本來沒什麼事,要呆在試煉室,自行修煉武技,不過想到今日那楊恆或許會來尋姜秀說話,索性也就去了靈影碑,免得楊恆見自己在,又拖來拖去。

胖子燕興不想看到姜秀爲此整日提心吊膽的煩惱,他自己也不想整日爲此煩心,不如早點讓那楊恆以爲大傢伙一團和氣,最好不過,之後便是依照乘舟師弟的計劃,到時學成之後,再相商如何套出楊恆的目的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離開各自庭院之後,姜秀也就在自己的庭院之中,修習她那旋劍,從昨夜再次聽過乘舟師弟的建議之後,她便絲毫也不緊張了,即便所有的師兄們都離開,各自忙碌去了,她也沒有一點擔心,只等着那楊恆過來。

如此大約到了下午時分,姜秀已經練劍到了入神之境,差不多就要忘記了此事,忽然間聽見院門之外有敲門的聲音,這一下便把她從全神貫注的習武之中,給拽了出來。

“姜秀師妹,是我,楊恆。”來人聲音中正平和,一邊穩妥妥的敲了三下門,一邊認真說道。

“嗯……”和乘舟師弟建議的一般,姜秀先是稍稍有些遲疑,停了片刻,這才大步走到門前,打開了院門,卻也不後退半步,讓那楊恆進來,只是說道:“楊師兄此時造訪,有什麼事麼?”

楊恆見姜秀如此,確是和謝青雲猜測的一模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懷疑。反而覺得姜秀獨自一人面對自己時的反應,正是應該如此,當下就微微一笑道:“姜秀師妹莫要緊張,這些日子。我十七字營和六字營之間合力獵獸,大家關係也越來越好,我和諸位六字營的師兄弟,還有師妹你之間也都好了起來,只是我知道無論是燕興、司寇、羅雲、子車行還是乘舟師弟,他們心中都和我有一層隔閡,而這個隔閡在姜秀師妹這裡就是一根刺。”

不等姜秀說話,楊恆再道:“早先我說過,即便是我解釋了,諸位師兄弟和師妹你也都不會相信。只因爲那時候諸位對我楊恆還是帶着憎惡的目光去看,我也理解諸位這般看我,只因當初的我確是心胸狹隘,生出過多次報復諸位的念頭,甚至還曾經這般做過。但我楊恆即便是當初,也絕無想過要殺掉六字營任何一位弟子之心。”

姜秀眸子睜得大大的,聽過楊恆的話,終於讓開了一人之位,道:“楊師兄今日是要和我解釋當初殺我的舉動麼,進來說話吧。”

楊恆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進來。只是左右看了看道:“在外面說也是一般,早先我說就算解釋了,你們也不會信,就算解釋也只對師妹一人說,不過如今我和諸位師兄弟的關係,還有師妹的關係已經大爲好轉。本想來喊了大家一起來聽我解釋,只是其他幾位都不在,我本以爲師妹也不在,不想敲門之後,師妹卻是在的。如今單獨進師妹的院落……”

“囉唣什麼,我都不怕,你怕個屁!”姜秀皺起了眉頭,這便罵了一句,這自也是謝青雲早先和她說過的,到了一定時候,想要表現得自然,便要流露自己火爆脾氣的本性,這樣才更讓楊恆以爲對他已經沒有太多的芥蒂,就好似對待其他師兄弟一般,本來是什麼性子,就流露出什麼性子來。

姜秀這般做後,發覺那楊恆確是更加自如了,心中對乘舟師弟的佩服也是越發深厚,而對於自己的表現同樣也越來越自信,也就更加的自然。

“好,師妹如此說,我楊恆行得正,也沒有什麼好怕的。”說過話之後,楊恆便大踏步的進了姜秀的院中,聽見姜秀將院門關上,心中卻是得意的很。

當然,這層得意可絕非他要對姜秀有什麼不軌圖謀,而是因爲姜秀此舉已經說明對他的信任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此一來,即便自己的解釋都是推在了那野人的身上,全無對證可查,姜秀也多半會相信他的話的。

“既然諸位師兄弟們都不在,我先說給師妹聽也是一般,待他們回來,師妹若是願意轉告,自是最好,由師妹親口來說,諸位師兄弟也更會信任,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師妹信了我接下來的解釋的情況之下。”楊恆待姜秀轉過身之後,神色也越發認真,這便拱手言道。

“不用扯這許多,當初你殺我的時候,那刀下得夠快夠狠,你若是想要花言巧語,又如何能夠騙得了我。”姜秀的話雖然極冷,但面上卻沒有了早些日子的那種冷漠和憎惡,不等楊恆接話,姜秀又道:“若是當時你真爲了保命,捅殺了我,這便承認了,我也不會拿你如何,你如今的轉變,我瞧在眼中,那日不要命的救下子車行、燕興兩位師兄,這些日子合力獵獸也都盡心竭力,昨日又爲乘舟師弟辯駁,不惜得罪那許多師兄弟,足以表明如今你已經誠心改過。”

停了片刻,姜秀接着說道:“改過是改過了,但你殺我一刀要我性命一事,我覺不會原諒,但此後相處,也不會拿你當仇敵一般,可要成爲你和司寇他們那般的袍澤兄弟,確是想也不要想了。”

這一大番話,姜秀中間停了好幾次,楊恆本又時間可以插話,但他一句也沒有說,以他的城府,自然是要等姜秀都說完了,理順了心中應對的法子,才能一一破解,否則隨時插話解釋,便容易越解釋越亂。

直到姜秀全盤說完,楊恆這才懇切道:“師妹你確是誤會我楊恆了,我楊恆當初雖憎惡六字營,卻絕無殺人之念,和劉豐、彭發之類遠不可比,當初我至多隻有葉文的心思,想要教訓你們,出幾口惡氣罷了,可後來我想明白了一切。這些日子的言行你也看在眼中。”

一邊說,楊恆一邊注視着姜秀,滿目都是真誠:“不說現在,只說當初。這個當初不用追溯到很早以前,但說最後一次在那生死歷練之地的日子,我對六字營依然十分憎惡,依然想要教訓你們,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你。”

停了停,楊恆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再次言道:“說一句師妹不愛聽的,當初我對師妹的喜歡,是真心實意,只是言行上頗爲輕佻。我楊恆並未和任何女子有過男女之情,也不懂得如何討好喜歡的女子,本就不喜歡六字營,又因爲你的緣故,纔會一味的想要打壓燕興師弟。只是如今,我想明白所有以後,對師妹再無男女之情的非分之想。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想請師妹想一想,自從當初我喜歡上師妹之後,所做的一切可有對師妹任何的不好之處,是否處處都在維護師妹,即便是去了生死歷練之地。我也放棄了進入內層的機會,想要在外間遇見師妹,若是師妹有危險,就會全力相助師妹。”

再停了一會,見姜秀沒有任何反駁,楊恆更是篤定了一些。這便又繼續言道:“無論是現在,還是當初,我楊恆從來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這一點如今我已經證明過,但是當初我也無甚憑證。只希望師妹能夠信我,那日在生死歷練之地外層的林中,遇見野人,我所有的乞求和行爲,都是爲了騙取野人的信任。”

“你道野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麼,他會真心饒了你麼?”楊恆一副沉痛語氣道:“當時我就瞧見這廝的右手扣着一枚奇怪的針,那針通體呈半透明的狀態,本來我也發現不了,但當時所在方位配合那生死歷練之地的光,恰好瞧見了針的形狀,那野人的幾次揮手,都是在對着師妹的胸口不斷的比劃,若是手中無針,那手勢不代表任何,但手中夾着那針,他每一個動作,幾乎都是要將那針刺入師妹的胸口,我想起當年曾經聽三藝經院的教習說過,有一類武者喜好吞噬女人胸部,且要吞噬活女人的胸部,這野人像是這生死歷練之地的土著,有這樣的嗜好,也不足爲奇。”

聽到此處,姜秀的面色微微泛紅,又帶着八分怒意,卻是恰到好處,她知道楊恆一旦解釋到實質問題上,必然會胡扯一番,然而卻想不到竟是這般說辭,她怒意和一絲絲羞意,並非故意裝出來的,而是對楊恆這等言辭覺着可笑又十分可恨,這人已經無恥到如此地步,竟能編纂出這樣的事由來說服自己。

姜秀雖然不算機敏,但絕非蠢人,自己的這等心緒一生,面上一怒,她也知道剛好應和上了楊恆的說辭,楊恆定不會懷疑,還會認爲自己是對那野人的憤慨。

果然,楊恆見自己如此,當下停下言辭,說道:“師妹莫要太過氣急,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只是想要解釋清楚,希望師妹不要介意。”

“說!”姜秀只吐露了一個字,面上憤怒之色卻是絲毫不減。

楊恆見她這般,心下卻是十分欣喜,只覺着自己今日的解釋這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當下繼續言道:“師妹有所不知,那野人屢次如此,口中卻還在挑撥着咱們的關係,好像對付了我之後,就能放你師妹走一般,我當時便猜測他是打算殺掉我之後,再切下師妹的胸來吞噬,更爲方便。只是他雖然聽見我和師妹的對話,但似乎咱們沒有怎麼提及燕興師弟,師妹卻說,後來他能夠對師妹說出燕興,還說自己認識燕興師弟,卻是讓人難以明白。”

“那是爲何?楊師兄如今於答案了?”姜秀十分配合的問了一句,心中卻在想這楊恆還要如何編造,乘舟師弟認識燕興在自然不過,這楊恆當然不清楚野人就是乘舟師弟,想要圓上這個謊言,不知道要費多少口舌。

“我也一直納悶這事,這些日子不清楚之前,又不好去問燕興師弟。”楊恆繼續說道:“後來咱們兩營一起對付鯊虎的時候,我僥倖救下燕興師弟,之後合力獵獸時,燕興師弟對我也有所改觀,我便有意無意的問起過他當日在那生死歷練之地,可有和其他弟子一起,可有一齊罵我過,提過師妹你的名字。”

“果然。這燕興師弟當日和子車行行走一處,兩人比着看誰獵殺的一變獸卒更多。”楊恆搖了搖頭,嘆道:“當時咱們自然矛盾極深,且又有你這一層關係。燕興對我十分憎惡也是自然,和子車行一起,少不了罵我,言罵之中,也少不了提到師妹。”

“你是說,那野人身爲生死歷練之地的土著,今年忽然不知道爲何在咱們進入的時候出來了,到處遊走想要尋女人來吃,卻恰好聽見燕興和子車行兩位師兄的言辭,之後又恰好遇見咱們。於是兩邊一比較,就知道我和燕興師兄,以及你之間的矛盾……”姜秀這一次說了很多,語氣也已經平靜了很多。

“師妹所言不錯,正是如此。”楊恆認真道:“這其中巧合真是巧之又巧。我也問過燕興,他絕不認識什麼身在身死歷練之地的野人,既然如此,那野人知道他,定然是從其他途徑,所以這個巧合雖然巧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確是合情合理。”

頓了頓。楊恆再道:“那野人十分詭詐,並沒有直接用強,藉助聽來的事由,想要你我自相殘殺,有一種人,就愛看自己的獵物相鬥。他能做出吞噬女人胸部的邪變之舉,這般看獵物殘殺也是再自然不過。”

“嗯!”姜秀點了點頭,似乎是信了楊恆。

“當時雖然不清楚那野人爲何認識燕興,但瞧見他手舞那針,我才斷然決定。這野人想要看我們自相殘殺,那我便自相殘殺給他看,師妹那一刀,我捅殺的雖然厲害,也是要害,但師妹卻不知道,我那一刀距離你真正的要害還差分毫,野人想要先殺了我,再來吞你的胸部,我便先殺了你,看他能夠如何,你若已經死了,他自無法吞噬活人胸部,當日我手中已經扣入了兩枚靈元丹,隨時可以救下師妹性命,只想先瞞騙過那野人,再伺機而動。只是沒有想到,野人會如此凌厲的動手擊暈了我,之後的事情便是師妹將我綁在了樹上,隨後把我的命交給了上蒼,這些我都能理解,師妹當時以爲我是要以你的命換我的命,做出如此卑劣之舉,換做我是師妹當時一刀結果了我也是應該,可師妹天性善良,竟還留下我一線生機,這也給了我如今活着站在師妹面前解釋的機會。”

“楊師兄所講一切都合情合理,只不過野人後來爲何沒有殺我,還將我救醒,讓我自己處置你的命,也就是那時候他提及了燕興師兄的名字,說是爲了燕興而相助於我的。”姜秀的面上露出絲絲疑惑。原本野人這等舉動,是她親身經歷自然應當相信,但如今聽了楊恆的合理說法,確又生出了疑惑,顯然是也相信了楊恆的言辭。

當然這個相信,這個表情,都是在乘舟師弟早就預料到的情況下,故意做給楊恆去看的,姜秀也很想知道這最爲關鍵的一環,楊恆要如何去說。

楊恆確是忽而一笑,隨後言道:“師妹可知我爲何如此肯定那野人是喜好吃女人胸部,又喜好瞧獵物相互廝殺之人?”

姜秀沒有應話,卻是搖了搖頭,跟着一副想要知道的模樣,看着楊恆,她的這種好切,倒是沒有作僞,她想要看看楊恆到底還能編出什麼花樣來。

楊恆見姜秀這等神色,卻以爲姜秀已經聽得忘記了對自己的那層芥蒂,那股恨意,變成了想要聽到真相的好奇姑娘,如此一來,楊恆以爲今日的解釋已經算是徹底打告功成了,只因爲他接下來說的雖然匪夷所思,但卻同樣十分合理,也是他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才確定的法子。

當下楊恆就言道:“師妹以爲當初綁着我的法子,是不是很難掙脫?”

“是!”姜秀點頭。

“那師妹以爲若是換上一個和我戰力相當之人,在那樣靈元消散,全身再無氣力之下醒過來,有沒有可能等到靈元恢復,又掙脫那繩索?還有沒有可能這麼長時間在沒有丹藥的情況下恢復靈元,而帶着一身鮮血,不引來哪怕一隻蠻獸?”這一次楊恆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姜秀依然搖頭道:“雖然有可能,但可能性極少,我當日不殺你,只是給你留下那一絲的希望,我以爲多半你還是要死在生死歷練之地,來不及逃出來。”

楊恆點頭道:“師妹這般以爲。我當初醒來之後,又何嘗不是如此。不過師妹卻不知道,我醒來之後的幾日,遇上了不止一頭蠻獸。可每一頭蠻獸將要撲擊過來的一瞬間,就忽然倒斃在我的面前,我那幾天就是在這等驚嚇中度過,直到最後一日,生死歷練之地將要關閉的時候,我才知道是誰救了我。”

“誰?”姜秀更加好奇,心道這楊恆也太能胡說八道了,若非知道他在胡扯,還真要相信他了,這又牽扯出一個新的人物。不知他又要如何圓謊這新的人物,不怕自己當下就去尋來此人問麼。

姜秀這般想着,卻聽楊恆言道:“這人正是那位野人,他在生死歷練之地關閉之前,終於現身。還一舉割掉了綁在我身上的繩索,所以後來我才能被生死歷練之地給拋射出來,上了飛舟。”

“什麼?”姜秀忍不住怔在那裡,這一怔,卻是心下忍不住要爲這楊恆鼓掌了,只因爲楊恆此言雖然匪夷所思,卻又最合適不過。如此一來,仍舊推卸到野人身上,那自己也無從去尋找野人對峙了,只是不知他要如何推卸。

“師妹驚訝,我當時更是驚訝,那野人說話輕佻。救下我後,我便直言問他,他卻說了一番讓我哭笑不得的話來,他說是想要吃師妹的胸部來着,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我和師妹之間會不會自相殘殺。他和一位什麼大少對賭,輸了的要送上三變蠻獸的內丹,賭的就是我們這些外來人會不會殘殺,他看出了我殺師妹差了毫釐,留下生機,也看到師妹沒有殺我,只是捆縛了我,也留下生機,他覺着自己早已經挑撥成功,我們卻都沒有直接殺死對方,他便已經輸了這場對賭,不只是要付出蠻獸內丹,還要放了咱們。”

“什麼?”姜秀聽着聽着,差點忍不住要笑,幸好那楊恆此時正看着別處,一邊搖頭一邊做出自己也不信的模樣,姜秀才藉助這個時間趕緊肅穆了神色。

“莫要說師妹不信,我也是不信的,當時想來都有些荒唐,那野人還說本想直接放了我的,後來想想賭約之中只說讓我們活下去,沒說之前可不可以做其他事情,於是便故意見那一頭頭荒獸來撲擊我,然後最後時刻救下我,如此來看我驚恐的模樣,以此爲樂,總算彌補了他沒有瞧見咱們大打出手,相互要置對方於死地的遺憾。”

楊恆說了一大通,最後再道:“現在想來,雖然依舊荒唐,但放在那野人身上,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莫要說這生死歷練之地了。就是在咱們武國,也有一些心境邪態的武者,有如此癖好,再有一些大家族的紈絝子弟,也會如此對賭,拿他人性命當做兒戲。”

姜秀聽完楊恆所有的話,卻是一直沒有出聲,這楊恆最後的這番解釋,謝青雲自然是沒法子猜到的,但是他對姜秀說過,無論最後楊恆解釋了什麼,都要做出一副不敢相信,又震驚得不能不去相信的樣子,遲疑上一會兒,纔去接話,如此才最爲真實。

此時的姜秀,心中笑個不停,面上卻是終於學會了和心間的想法完全不一樣的表情,就那般直愣愣的呆着。

楊恆見姜秀這樣的神色,心知自己已經成了,顯然是難以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掙扎,只需要在等一會,姜秀便會徹底信服自己了。

果然,楊恆在等過片刻,不發一言之後,終於瞧見姜秀忽然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許多的曲折,當初大教習講授世間萬物,只說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如今看來,確是如此……”

說到這裡,姜秀再次長長的吐了口氣,道:“師兄,是師妹誤會你了,師兄曾經確是心胸狹隘,想要教訓我六字營的弟子,但現在師妹相信,師兄當初也只是想要教訓而已,並無殺人之心,師妹還相信師兄在那生死歷練之地的行爲確是曲折萬分,並非要殺師妹,還存了救下師妹之心,師兄這些日子的轉變,師妹更是記在心中,從此刻起,我姜秀和師兄之間再無芥蒂。”

楊恆聽了此話,精神爲之一震,當下撫掌言道:“如此真是太好了,師妹能夠原諒我楊恆,也不枉我楊恆在這滅獸營習武三載,能和六字營諸位師兄弟、師妹你算是不打不相識,到成爲再無隔閡芥蒂的生死之交,我楊恆又是何其的幸運。”

姜秀卻是微微一笑,也是她第一次在楊恆面前露出笑容,道:“我能見到師兄這般人物,轉了性子,與我六字營交好,也同樣是幸運。”

說過這話,姜秀不等楊恆應話,當下又做了個揖,道:“師妹還要向楊師兄道歉,當日那般將師兄捆綁在樹上,確是不知師兄的苦心,還差點害死了師兄。”

姜秀這麼一說,楊恆當下連連擺手道:“師妹莫要如此說,我方纔也說過,換做我是師妹,說不得直接一刀把暈過去的我給結果了,師妹心善,纔會留給我一線生機。”

頓了頓又道:“況且師妹如此,反而是救下你我二人的性命,那野人並未走遠,一直窺伺一旁,若是師妹知道我的當時並非真要殺師妹,自不會綁縛了我,可如此一來就等同於識破了野人之伎倆,這便不算做咱們相互留給對方活命的機會,也破壞了野人和他口中的什麼少爺的對賭,說不得他一生氣直接殺了我,再吞了師妹的胸,豈非糟糕至極,所以說一切自有機緣,師妹誤會了我,但有不忍心殺我,綁我在樹上,既讓那野人相信師妹並沒有識破他的詭詐,是真心留我性命,如此一來,野人才會真正放了師妹走,也在最後時刻救了我。”

姜秀聽過楊恆的這番話,也是點頭道:“師兄此言說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教習也說過,習武之人勤修苦練爲基礎,在此基礎上,有機緣者方能大成。”

楊恆一笑道:“正是如此。”跟着又隨意說了幾句,便道:“事情已經說清了,師妹也原諒了我,便沒有其他事了,我這便告辭,師妹也繼續習武吧。”

說過話,楊恆當下抱拳行禮,這一次卻沒有再去走門,一個縱躍,就出了姜秀的院落,如此這般,也是楊恆深思熟慮的。

不走正門,便表明自己已經和姜秀冰釋前嫌,熟悉信任之人,纔會沒有這些顧忌,直來直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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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戰星第683章 計劃改變第677章 風雲際會第733章 武神級兵鎧第238章 螻蟻第499章 不停的死第476章 十成麒麟果第555章 小人第441章 來人是誰第445章 武聖們的想法第631章 各懷鬼胎第608章 地牢第253章 怪事第406章 大齒第73章 武道三境第391章 奪令第539章 勝過虛化體第622章 大意第533章 吃肉第345章 鬥智第490章 慷慨楊恆第707章 入營第445章 武聖們的想法第19章 兵王聶石第231章 元輪爲根第644章 各人心思第297章 閃電牛第329章 神秘的五人第307章 大教習們第76章 兩種靈覺第14章 冤家路窄,打不過就跑第749章 蓮花佛境第144章 一個月的修行第164章 三箭第421章 皇體第180章 殺手鐗第86章 這才刺激第332章 會兩將第185章 豚形玉佩第133章 第三關第516章 得意的張召第211章 武仙再臨第238章 螻蟻第547章 衆人皆驚第291章 不斷提升第32章 有馬屁,就接着第122章 緊迫第213章 獸卒圍攻第55章 坐而論道第593章 終極囚籠第349章 飛舟變故第442章 老兵的驚喜第212章 重回惡淵第416章 超越第一第285章 分身秘法第745章 北辰第492章 丹成第175章 一伏一起第650章 巧言辭令第6章 翼人第59章 月夜飛昇第577章 贈靈兵第54章 武道之勢第258章 仿那孫猴子第608章 地牢第123章 一羣天才第236章 天機第501章 不死翼人第93章 一桌子的巴結第240章 擒後第240章 擒後第682章 萬靈丹第651章 山羊鬍再現第520章 夜行人第143章 烈武營的邀請第415章 排名前五第304章 將見第464章 區別對待第298章 斷音石的奇異變化第532章 拖延之計第393章 指點第118章 結交第100章 潛行術第683章 計劃改變第392章 坐等第190章 黑衣人第701章 尷尬許念第458章 城府第581章 真面目第396章 近戰之弓第6章 翼人第718章 火武對獸王第411章 宣佈第24章 要做大事第190章 黑衣人第655章 歸鎮第37章 人心險惡啊第54章 武道之勢第706章 火武騎第323章 被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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