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連環

陳顯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夏陽、錢黃也是配合默契,只是這一回沒有和上次那般,衆人一個個去尋這些家役來問,卻是讓劉道將張宅所有人的下人都召集在了張重的宅院外,一個個的依照順序進入張重的書房,審訊完一個,出去一個。陳顯便下令衆人開始細細搜查張宅,重點搜查幾個說話有些猶疑的下人,搜查過後,沒有發現任何疑點,最後一處要搜的地方,便落在了那童德的房間,這也是劉道極力建議要搜查的地方。

對於那棵大樹下的洞以及童德牀下的機關,夏陽是一清二楚,只因爲陳昇早上安撫好了童德之後,又再次尋到了裴元,此時裴元正和夏陽在一處,因此陳昇也簡略的將那童德的留信說了一遍。這纔有了夏陽和裴元、陳昇商議過後,在寧水郡城的路上遇見那劉道之事,當然是夏陽早就等在一處路口,遠遠的瞧見劉道的身影,這才走了出來,佯裝同一個方向而行。所以要如此,就是怕劉道先見到了陳顯,胡亂說上一通,總要讓夏陽先知道劉道要說什麼纔是最好。而此刻,在郡守陳顯下令搜查童德的宅院之後,夏陽便和淺黃一起開始細細搜查童德的院子。事實上,夏陽並不想這般早的搜查出童德的牀下的證據,早上和裴元商議過後的法子,最好的情況就是由他人發現樹洞,再從樹洞中尋出信件,根據信件找到童德牀下機關,拿出那木盒,看到一切,而這個時間,需要定在幾日之後。而這封信自然是童德留在自己被獸武者滅口之後,將所知的一切供出來,鬧一個你讓我死我也不讓你好受的想法,如此說出去,也是極爲可信的。之所以要幾日後才這般。是因爲裴元要等到他栽贓那老王頭和柳姨的計劃成形,跟着將那韓朝陽也一併嫁禍後,再看到這封信,如此一切都有了佐證。便能夠釘死韓朝陽,老王頭以及柳姨,這樣才能真正的讓裴家出一口惡氣,這便是得罪裴家的惡果。裴傑知道,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歡分析陰謀。亂傳閒言碎語之人,到時候韓朝陽諸人都被當做獸武者判了重型而死,總會有自以爲是的聰明人聯想到這些人都直接或是間接得罪過他裴家,於是便有有流言在有心人之間到處傳開,得罪裴家的人絕無好下場,如此一來,也可以震懾其他想要找裴家麻煩的人,要他們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本錢。介於此,夏陽故意有些怠慢的搜查。同時一個勁的拿眼睛去瞧童德的那位也算是住在此院的親信,他雖然沒有見過,但聽了陳昇的描述,在方纔審訊張家各家役時就已經認出了對方,而此刻不斷拿眼去瞟他,果然讓此人緊張了起來,這人一緊張,夏陽就支開錢黃,讓他去另一間屋子細細探查,自己則好似不在意。實際卻慢慢靠近那童德的親信,事實上他這樣的舉動,再蠢的人也瞧的出來,他是要對那親信不利了。果然在如此心理的壓迫之下,那親信再也忍不住,大叫着就向外狂奔,這一奔跑,夏陽就追了出去,纔剛出這房門。夏陽就一掌拍了上來,口中同時喊了一句:“劉教頭小心。”喊過之後,掌刀也已經砸在了這位童德親信的後腦之上。劉道等幾人就站在院中等着,卻不想忽然瞧見一家役衝了出來,跟着就瞧見夏陽一掌刀砍下,在夏陽掌刀的同時,劉道只感覺一根喪門釘直撲自己的面門,只是那準頭已經有些歪了,儘管如此,勁力依然可怕,直接擦着劉道的面頰飛過,擦出了一道血痕,直嚇得劉道有些發愣,不過他畢竟是先天武徒,馬上就反應過來,也差不多能夠斷定發此釘的人,勁力當在先天武徒和準武者之間,和劉道的本事半斤八兩,若是那準頭沒有偏,這樣偷襲之下,劉道以爲自己多半要中招了。“呃……”劉道緩過神來之後,便連忙拱手道:“多謝夏捕頭相救,這人怎麼會忽然跑出來,他是童德這院中的家丁,平日護衛童管家安全的,怎地會出手殺我,且勁力比他的修爲似乎要高上一截。”話音才落,在不同的兩間屋子搜查的陳顯和錢黃也都被聲音驚擾了出來,這便看見地上躺着一人,劉道一臉驚魂未定,衡首鎮衙門捕快也是一般神色,幾位家丁更是嚇得有些傻了,只有夏陽皺着眉頭,俯身探那倒在地上家丁的鼻息,跟着搖頭道:“他自斷經脈,已經死了。”說着話,晃了晃從家丁壓在身下的手中扒拉出來的玩意道:“武者之下,最強勁力的暗器血殺。”

“什麼,血殺?”身爲先天武徒的劉道,自然聽過這暗器的名字,一旁的衡首鎮捕頭吳之也是一臉驚詫:“這一個家役身上竟然有此等暗器,傳說中偷襲武者之下的習武之人,幾乎從不失手……”他話說完,那劉道又趕忙上前對着夏陽拱手道謝:“今日若非夏捕頭,劉道的小命就要栽在這裡了。”夏陽只是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跟着上前畢恭畢敬的將那血殺暗器遞到了郡守陳顯的手上,而一旁的錢黃也習慣性的走到已經釘入了樹上的喪門釘前,取出一把特製的木鑷子,將那釘子拔了出來,跟着舉起來對着天空,細細瞧了起來。

“怎麼回事?”郡守陳顯對忽然發聲的事情頗有興趣,當然他並不想知道完全的真相,只需要夏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也就行了,他相信那裴元找到他,也一定找過夏陽,整個案件的主導,他就讓夏陽來擔着,自己能夠順勢而查,裴家引出的證據只要確鑿,他也絕不會拒絕這樣的大功勞,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一件件的判斷裴家讓夏陽查出的這些個證據,若是將來拿到了隱狼司,沒有絲毫的漏洞。因此出言詢問,除了順勢配合走個查案的樣子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判斷一下這證據是否完滿,若是他能夠尋到哪怕一絲錯漏,他也會義正言辭的駁回,如此做法,一是若此事不成,他也好撇開關係。畢竟他從未和裴家有任何協議,言語上都是相互打着機鋒,而查案上他只算是與裴家合作。二就是他也可以藉着自己發現的漏洞,提醒裴家。想要把案子做實,就要給出更確切的證據。至於這些人中到底誰是獸武者手下,誰不是,陳顯早先就已經想明白了,他不會介意。當然在他心底其實已經相信了裴家這麼鬧,應該那韓朝陽和獸武者是真有些關係的,否則裴傑此人再如何歹毒,也難以無中生有的對付一個三藝經院的首院,若是他真有這個膽子這麼做,幾年前就會做了,何須等到現在,之所以等到現在,多半是發現了韓朝陽的把柄,依照裴傑的風格。這個把柄多半不是真正的大證據,他就索性牽連一些小角色進來,哪怕用誣陷的手段,也要逼得韓朝陽就範,最終讓韓朝陽自己暴露,而這中間的細節過程,陳顯只要順勢配合,再以自己爲官多年的查案經驗,尋其中的錯漏便可。陳顯這般想,雖然錯了許多。可其實在不知情的境況下,也算是極爲難得了,他哪裡會知道謝青雲小狼衛的貓膩,又哪裡會知道裴家這麼多年一直不對付韓朝陽。就是擔心小狼衛這個身份,而現在已經確信了謝青雲和小狼衛毫無干系,纔敢於開始着手對付韓朝陽。至於韓朝陽所謂的把柄,陳顯還真是猜對了一二,裴家也看準了那謝青雲並非小狼衛,卻有小狼衛的令牌。且教他的那位白龍鎮的女夫子,離開的十分突兀,也有些莫名,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表明謝青雲和韓朝陽、以及那位女夫子有着極大的問題,裴家想要報復,自不會想着把這個問題送上隱狼司,那樣的話,韓朝陽可能被追查,可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瞭解,而且此事和謝青雲的木匠師父、廚藝師父,還有那白龍鎮中謝青雲很親的柳姨都沒法子被牽連在內,裴傑所以稱之爲毒牙,就是要將得罪自己的人的親友都一起暗害,否則也不會被人這般忌憚了。何況謝青雲生死不知,儘管裴元覺着謝青雲多半已經死了,但裴傑卻覺着這廝能夠擁有小狼衛的令牌,雖然無法在武道上再進一步,但有可能去了那能夠給他放出小狼衛令牌的人那裡,替人做事,或許就是獸武者利用了他孩子身份這一點,以小狼衛的名義四處活動,伺機獵殺武者。但是這一點,裴傑沒有和兒子說,目下他要做得只是考驗兒子,讓兒子獨自一人掀翻韓朝陽以及白龍鎮的幾位,再深入的事情,裴傑自己都難有把握,何況是裴元呢。

聽了陳顯的問話,夏陽自然沒有任何怠慢,當下就言道:“我正搜查童德的臥房,最後查到臉盆架的時候,這廝忽然發瘋,先是對我出手一拳,不過那拳只是佯攻,打過之後轉身就逃,我自然就追了出來,剛好瞧見這廝發動這“血殺”對準了劉道教頭就放了出去,屬下只能立即出手,將他擊暈,可沒想到擊暈之前,他的經脈已經崩斷了,被我這一掌打在了血脈節點上,配合那崩碎的血脈,加速了他的死亡。只是不知此人爲何忽然要逃,又忽然要襲殺劉道教頭。”

“這釘有毒……”就在此時,陳顯尚未接話的時候,錢黃瞧出了那鐵釘上的藍色毒藥,當即伸手就要以靈元封住劉道的血脈節點,好讓那毒運行的慢些,卻不想這麼會功夫,那毒已經從劉道面頰上的傷口遍佈了全身,此時的劉道已經面色泛藍,他聽見錢黃喊出有毒的同時,身體也開始生出了一股巨大的麻木之感,不到幾個呼吸,就感覺自己五臟皆衰,片刻之後,軟倒在地一命嗚呼,嚇得一旁的衡首鎮捕頭吳之也是情不自禁的向後一躍,不過當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偷看了郡守陳顯和捕頭夏陽以及捕快錢黃,好在這幾位沒有心思看他,都一起兩步過來,要查看劉道,最終還是錢黃蹲下身子,探那劉道鼻息,跟着取出隨身探屍的長針,扎入劉道的身體之內,一會兒功夫之後,錢黃取出了長針,十分冷靜的說道:“伽藍毒,片刻就能致死,這家役不止又血殺暗器,竟然還有這難以買到的伽藍之毒。”

“伽藍?”一旁的吳之想要化解自己方纔跳開的尷尬。這時候走了過來,皺起了眉頭:“這毒好像在哪裡聽過。”

“五年前,揚京的一位大員,三變武師。因爲殺了一位獸將的孩子,被那獸將買了獸武者獵殺,中的就是伽藍毒。”錢黃接話道。

“是了,是了,也是獸武者的毒藥。和那魔蝶粉一般。”吳之當下便說道,好似自己的見聞也十分廣博,卻不料錢黃絲毫不給他面子,直接道:“非也,這毒只是昂貴一些,並非獸武者纔有,你若是出得起錢,也能買到,我的疑慮在於這毒,便是以我的薪俸也買不起。這家役爲何能夠有。”

“還有他爲何要殺劉道,莫非劉道察覺到了什麼?”郡守陳顯接話道,跟着便看向那夏陽:“夏捕頭,你如何看。”這是陳顯的習慣,但此時卻恰好順了裴家的勢,把引導案情方向的權力交給了夏陽,陳顯不知道夏陽到底得了裴傢什麼好處,他也不想去知道,儘管和夏陽配合起來十分默契,但他並未真正將夏陽當做自己的親信。在這寧水郡中,他確是有一位親信,是他自家的一位家丁,連護院教頭都不是。可真實戰力確是很強,只是這位親信的頭腦遠不如夏陽這般靈活,是一個純粹的護衛角色,陳顯會讓他去執行自己要求的一切命令,這樣不自己動腦子的親信,纔是陳顯所需要的。

那夏陽見陳顯問自己。知道這位大人是在將引導權交給自己,想必也是真正決定了要和裴家合作,纔會如此,這便說道:“我瞧着,這位劉道教頭可能是知道了什麼重要的消息,但是劉道自己卻並不清楚這消息的重要,否則早也就將這消息告之咱們,也好讓咱們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護着他的安全。只可惜,他並不明白自己掌握了何等消息,也就這般慘死於此,現在最糟糕的就是劉道死了,這家役也死了,咱們的線索就全都斷了,眼下的一切,都必須等找到童德再說。”說到此處,想了想,便繼續言道:“屬下以爲,現下張家無首,咱們不如直接接管了,將張家封起來,這裡的房子我們雖然都搜查過一遍,但時間有限,若是有些極小的機關沒有查到,說不得就錯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至於張家的所有家丁、僕役,一併押解道衡首鎮衙門牢房,他們雖然不能都算作嫌疑人,但案情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能走,說不得其中就還藏着和這位家役一般的人物,咱們決不能讓他溜了。

一番話說過,郡守陳顯便連連點頭贊同,道:“一切都照你說的辦。”話一說完,就轉頭對那衡首鎮捕頭吳之道:“還不快去做,將這些下人一併拘到衙門看守起來。”

“是,是!”吳之連連點頭,這便吆喝捕快和自己一併行事,自然最先被轟的是同在此院中的其他家役,又喊了幾名家丁將地上的屍首擡了出去。見院中清淨下來,陳顯這才說道:“這幾日,你我三人就呆在此地,這消息不得泄露出半句,一會咱們佯裝回郡,只說過些日子再來,請衡首鎮衙門在張家宅四處大門上貼了封條就是,離開後我們在潛行回來,細細搜查張家的同時,說不得還能釣到那獸武者或是其屬下夜間來探,若是這裡有他們的秘密,他們很有可能回來將其取走或是毀掉。”

錢黃大多時候只負責檢驗,此時也是習慣性的說道:“一切都聽大人安排。”而那夏陽卻說道:“敢請大人和錢黃兄弟留守宅中細查,屬下則回寧水郡城一躺,若是那獸武者跟着咱們,也會以爲我們都駕車而回了,大人和錢黃兄弟一會只要露個面,在悄悄潛行而回即可。屬下回郡城在喊來幾位捕快一齊守住這張宅,另外我覺着那童德有可能去了寧水郡城,以他全無武道的本事,絕不可能離開寧水郡鎮,無論是不是他殺的張重,這般倉惶出逃,多半是躲避什麼人,此事蹊蹺之極,我回一趟寧水郡,說不得能夠撞上大運,遇見他也不一定,早先調查張召之死的時候,我查過張家幾位人物的一切,這童德在寧水郡錢莊私下存了不少銀子,他若想要離開,應該會去講銀兩取出。最少也會去看上一眼。”

“有道理!”現下不管夏陽說什麼,陳顯都會這般應對,說過之後,便繼續道:“咱們事不宜遲。待那吳之將這些下人押走之後,便大模大樣離開,然後本官和錢黃在一同趕回。”

三人商議已定,也不耽誤時間,再次以這童德的宅院爲重複探查的第一家院落。細細勘查起來,所以如此,夏陽是怕自己離開之後,這錢黃或是郡守陳顯無意中發現了那牀頭下的機關,而自己跟着一起先重新細查此地之後,他們接下來多半就會從其他院落開始了,若是想要第三遍查探,估計到時候自己也就回來了。這一回,夏陽仍舊接着去童德的臥房,繼續查自己的。郡守陳顯和捕快錢黃也是各自進了他們方纔探查的房間,再次細查,而這次細查卻是要比之前精細許多,因爲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如此三間房就查了快一個時辰,直到吳之趕來稟報,所有張家僕從、家丁都押解到了衡首鎮衙門看守起來,下一步該如何做。陳顯自然依照幾乎,說自己等人先回郡裡,過些日子再來,請捕頭吳之貼上封條。將張家封鎖起來。

吳之自然是滿口答應,很快郡守陳顯帶着第一捕頭夏陽和第一捕快錢黃駕車離開了衡首鎮,行了很遠之後,那陳顯和錢黃才悄無聲息的從車內出來。直接飛躍上了一棵大樹,這個位置也是作爲車伕夏陽選擇好的,藉助了地形地勢,以及樹木的遮擋,若非極爲心細的人,很難發現有人已經離開了車廂。而夏陽感覺到車廂一輕之後,便毫不停歇的繼續駕車向寧水郡城而行,郡守陳顯和錢黃自然極速朝着衡首鎮潛行而去。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到夏陽趕回寧水郡的時候,時間走到了第二天的凌晨,身爲第一捕頭,身懷捕頭令牌,這個時間進城自然是毫無問題,當然也還是要經過一些比白天更細緻的檢查,確認他不是有人易容,車上沒有藏匿有害之人,這才方行,這也是寧水郡的規矩,夏陽不會去破壞這些。回到郡城之後,夏陽沒有去尋裴元,直接回了自家宅邸,也沒告知家人,就呼嚕嚕的睡了,等到天大亮之後,夏陽這才起身,直接去了衙門,找了五個得力的捕快,讓他們準備一番,把手上的活計交接一下,最遲明日出發,要長呆在衡首鎮張宅,那裡只依靠衡首鎮衙門捕快封鎖,夏陽不放心。交待好一切之後,夏陽這就開始在大街上閒逛起來。昨日那童德親信的血殺,自是裴元給他的,從裴府的兵器庫中尋摸而來,讓那童德親信這般死去,栽贓他殺了劉道,也都是事先商議好的,只是時機上由夏陽自行把握,目的就是在陳顯可能要發現牀下機關時,將他的注意力牽引到另一方面,而現在夏陽在街上晃悠,也絕非漫無目的,他在等一個人,等童德的出現。

接近午時的時候,在那裴家的暗哨客棧附近的街面上,夏陽瞧見了童德,此時的童德沒有在穿那華麗的管家寬袍子,而是換上了一身貼身的短衣,打扮像是一個比較窮困的中年,他正小心翼翼的四下觀看,生怕自己被人發現一般,夏陽瞧着只覺着好笑,遠遠的跟着,和陳昇前日商議好的一般,這童德繞着客棧所在的街道整整一圈,從客棧後面繞到客棧的前面,又繞回了後面,當他剛要從後門上樓進入客棧的時候,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童管家,別來無恙。”這一聲,就直接讓童德嚇得差點跪了下來,下意識的回頭去看,正瞧見夏陽笑呵呵的看着他,童德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他還不清楚夏陽找他做什麼,這夏陽又是否知道了張重之死,按道理來說張重中了魔蝶粉的毒身亡,衡首鎮衙門應該早就將案子報來了郡衙門,自己忽然失蹤也應該被知道了,可這夏陽爲何笑意親切,全無要捉拿他的意思。莫非……莫非這夏陽也是裴家的人?想到這裡,童德心中稍微安心了一點,壓低聲音道:“自己人?”

夏陽本想用強直接捉了他去牢房,可又怕他路上亂叫亂嚷,因此又想着是否直接擊暈了這廝,再帶走,不想這廝竟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夏陽聰明絕頂,自然明白這童德的意思,當下點頭笑道:“自己人。裴家的。”

童德一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道:“陳昇讓我今日午時在這附近遊走,就是爲了遇見你啊……”

夏陽點頭道:“正是,你跟我走吧。行李都帶上。”

童德自然願意,當下點頭,這便回身進了客棧,上了樓,不大一會兒功夫。童德就揹着那武者行囊出現在夏陽的面前,夏陽這就不費吹灰之力,將童德帶着在寧水郡附近繞了幾個街道,隨後就去了那關押嫌疑犯的牢獄,一到牢獄門口,童德就覺着有些不對了,趕忙問道:“這是監牢,爲何帶我來此。”

“蠢,這裡纔是最安全的地方,郡守大人還在衡首鎮查案。一時半會回不來,而且他平日從不來監牢,要提審犯人都是捕快押着上堂,這裡我說了算,一會進去之後,我給你安排最隱秘的一間,沒有人知道,此刻這看守的牢頭已經被我支走了,那間房不弱於客棧,只是接下來一個月。你怕是沒有自由了,但一個月後,一切就如裴家答應你的一般,此案瞭解。張家產業盡數歸你。”

童德雖然還是猶豫不決,但聽見最後那句張家產業歸他之後,還是一咬牙,跟着童德大步走進了這監牢之中,這一進來可就不要想出去了,那牢房倒真個是最隱秘的一間。只不過裡面和客棧相差太遠,冰冷的地面,連稻草都沒有,最糟糕的是地上竟然躺着一具屍體,當他回頭去看這夏陽時候,發現陳昇也跟着進來了,而那牢房的鐵門也被陳昇順手關上。童德當下就明白了自己可能被裴家算計了,當即嚷道:“陳昇,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殺人滅口麼,我就這般死在牢中,你們也脫不了干係。”

“你死於魔蝶粉之毒,進來前已經自己悄悄服下,我等沒有察覺。”夏陽還是那副親切的微笑,在剛纔的童德看來,十分舒服,可現在看起來,卻是像個惡魔。

“你,你們,你們想殺我,沒有那麼容易,我只要一死,你們的醜行都會上報到隱狼司,不要以爲我沒有準備,讓裴元那小子來見我。”童德害怕的要命,但這一幕他曾經想到過,否則也不會準備那封信件了,而此刻他只是拼着力氣,鼓起勇氣這般直只裴元。

“你和裴少沒什麼仇怨,他也不想來折磨你爲樂,所以就不必見了。”陳昇冷冰冰的說道:“這地上的女人,你不看看麼?”

童德被陳昇這般盯着,十分的不舒服,見陳昇絲毫不在意自己說的後手,他仍舊大嚷道:“你們真要讓老子死,老子列下的你們的罪狀,也定會被送去隱狼司,不要以爲老子唬你們,不信就來殺我,我豁出去了。”說話的檔口,用力將地上的屍體踢了一腳,便讓那女屍翻了一個面,正好面容朝上,已經死了幾日的臉十分可怕,直嚇了童德一跳,不過他也認出了這人是誰,當下跟着道:“你們殺了白逵的婆娘?白逵呢,也一併被你們殺了麼?”

“她是看見你之後,知道自己必然敗露,所以咬舌自盡,死亡時間就是現在。”夏陽還是在微笑,說得話卻十分的森冷。

“什麼,看見我?!”童德猛皺眉頭,想到了什麼,當下說道:“你們是想連我也誣賴爲獸武者的手下麼,太歹毒了,早就知道幫裴家做事不得好死,可是你們裴家也一樣不得好死,除非你們現在就放了我,否則我的後手可不只是讓裴元完蛋,裴傑也要一起陪葬。”

“莫要說得這般肯定……”夏陽笑道:“有時候太過自信了,也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

“你他孃的才愚蠢。”童德歇斯底里。

“張家柳樹下的大洞,有你的第一封信,而第二封則在你牀頭的機關內,是一個木盒子。”陳昇冷言道:“不過那第二封已經被我掉包裡,裡面寫着你的聯絡人,白逵夫婦、柳姨以及那老王頭,再有一名武者在三藝經院之內,只是你從未見過對方的真面目,你所以寫下這些,是在你死後,讓你那親信送交衙門,好讓陳顯大人知道你是被害死的,正因爲你知道自己會被獸武者殺人滅口,但是死前又不敢肯定對方會殺了你。所以並沒有直接將這所有的事情都稟告給衙門,若是那樣做,你也要跟着坐牢,所以你還抱有僥倖的心理。至於殺張重,是那獸武者的報復,報復張重將他的手下白逵告入了大牢,所以獸武者要求你親自下毒殺了張重,只不過殺了之後。你也有可能要死,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才準備了那封信。”

“你們,你們怎麼知道的……”童德滿面驚怒,聽到最後,身體已經徹底軟了,靠着牆壁一滑,就倒在了地上,也全然不顧旁邊就是那白嬸的屍首,只因爲他想站也站不起來了。既然陳昇已經掌握了他所有的後手,那他怕是今日難逃一死了。

“讓你也做個明白鬼,我那日跟你回了張宅,探明一切,就又趕回了寧水郡。”陳昇應道:“這下你明白了麼,其實從你被裴家選中開始,就已經註定了要將命交給裴家,記得你當初潛伏在張家的時候,也對我裴隊表達過這樣的忠心,說自己萬死不辭。如今要死了,你應該高興纔是。”

“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童德求生的慾望還是十分強烈。雖然軟得身體都動不了,還是不停的嚷道:‘陳昇,你也是裴家的人,你就不怕也會這樣死掉麼,不如你放了我,將裴家報上隱狼司。到時候裴家的產業就是你的了。”

“哈哈,人貴有自知之明,陳兄怎麼會如你這般覬覦自己主人的產業,要說無恥,我瞧你更加無恥!”夏陽不等陳昇接話,當下嘲諷道。

“制住夏陽,咱們一起將裴家告上去,你看如何。”童德見陳昇沒有說話,只是夏陽搶着說,還覺着有一絲希望,當即就再次勸言道:“何必跟着裴家這等惡毒之人做事,他們可是不把我們當人看。”

“你錯了,他們只是不把你當人看,裴隊與我有救命之恩……”說着話,陳昇冷漠的走了過來,一把捏開童德的嘴巴,將另一隻手中拿着的小藥瓶倒了過來,一把藥粉直接落入了童德的口中,可是他的嘴巴被陳昇捏着,絲毫沒法去吐,一張臉也是嚇成了豬肝色,他知道這粉末多半就是魔蝶粉,這一下自己算是徹底的完了。陳昇運轉靈元,將那藥粉的效力全都送入了童德的五臟六腑,這才鬆開了手,走向一旁,道:“放心,看在你爲裴家做事的份兒上,你的死法也不會很痛苦,就和張重父子一般,睡夢中,五臟六腑都爛了個透,不是很好麼。”

“去你個大爺,你怎麼不去死,陳昇,你早晚也會和我一樣,什麼救你性命,那是因爲看你還有利用之處,一旦要用到你的命來做事,他裴家絲毫不會吝惜犧牲你,你他孃的還在這裡犯傻,哈哈哈,早晚也要死。”童德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反倒是放開了,這便破口大罵個不停,想要在最後時刻挑撥一番陳昇和裴家的關係,也算是爲自己報了仇。可他卻沒有想到陳昇竟然回了一句:“死便死了,我的命本來就是裴家的,我當初的誓言說的都是真話,不似你,當年發誓效忠裴家,眼下要用你的命效忠了,又化作如此德行!”

“你!你這個瘋子!”童德被陳昇說的難以應對,只好狠狠的罵了一句之後,便不在說話,轉而看向夏陽道:“堂堂第一捕頭,爲裴家賣命,可笑可嘆,咱們武國早晚要毀在你這等捕頭的身上。”“不勞你操心了,這般鴰噪,不如早些睡了更好。”夏陽大步走了過來,笑眯眯的擡起手,那童德知道他要敲暈自己,也知道這一暈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雖然清楚自己必死,但他還想着多醒一會是一會,這被夏陽舉手一嚇,當即就大哭大喊的求道:“我不罵你了,讓我多活一會兒吧,求求大人了……”可是話只到此,那夏陽的掌刀就落了下來,直接敲暈了這位童德,也算是結束了這位做夢謀奪東家產業的精明大管家。半個時辰之後,將一切都佈置妥當,夏陽和陳昇離開了牢獄,見到了裴元。依照裴元的意思,白逵是決不能死了,若是全都死去,必然會惹人懷疑,這白逵要等到那老王頭和柳姨一併出事之後,成爲一個最大的證據,想要讓他自認自己是獸武者手下的法子很簡單,就是先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死去,讓他知道那白龍鎮的府令王乾已經毫無辦法,之後再用他的兒子白飯威脅於他,事實上根本不用去動白飯,就定然會讓白逵害怕,裴元和期待看到那時候的白逵,只是這一切還要再等幾日,等老王頭將他的夏日干黃肉,運來武華酒樓的時候,那幹黃肉中自是要被陳昇混入魔蝶粉,供給武華酒樓的客人來吃,吃死幾個,老王頭也就要自然被捉了,至於柳姨,裴元的法子要更加周密和陰毒,一切可怕之處都向着白龍鎮衆人敞開。與此同時,白龍鎮中。王乾在鎮衙門大堂來回踱步,他知道恐怕要出事了,秦動託人來信,連續幾日都不讓見那白逵,寧水郡的捕快只說這白逵一案有了重大的線索,在破案之前,不能讓白逵夫婦在見到任何白龍鎮的人。王乾實在想不出這是誰在針對白逵,眼下他也毫無辦法,只能等自己的岳父送出的鷂隼,看能不能飛到鳳寧觀中,讓謝寧夫婦瞧見。便在此時,老王頭匆匆來了衙門之中,瞧見王乾一人在,便高聲喊道:“大人,這幾日你會去寧水郡城麼?”

見老王頭提着大包小包,王乾知道他是要自己將這些帶給白逵夫婦去吃,即便能夠見面,也帶不得這許多,但是前些日子老王頭送來的,王乾都收下了,只怕這老王頭知道白逵夫婦在郡裡牢房中生活不好,眼下更是怕老王頭擔心,王乾只能笑道:“自然要去,白逵兄弟在牢裡吃過你做的這些肉,舒坦的很。”(。)

越寫越慢,寫的不好,見諒。x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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