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程道仲所說的,如今周國諸事繁多,官員們卻都在猜測周寒的想法而行事拘束,雖然這樣做很有意思,也能極大體現自己的國君威嚴,但官員們都因爲害怕自己而不敢做事,那就本末倒置了。
聽到程道仲的話後,周寒恍然大悟。
在見過程道仲的次日,就發佈國君聲明,將歐陽豐關押十日的緣由,是因爲歐陽豐管教無方不論是做父親還是做太尉,都讓周寒失望,這次關押十日,也是他對歐陽豐的懲罰,而那些爲歐陽豐求情而被關押的人,是因爲國君氣憤他們不能獨立思考,只會偏見弱視歐陽豐的失職,才以此懲戒一下他們,如果再有人爲歐陽豐求情,那就不是關押十日,而是就地革職。
周寒非常直白的國君聲明,讓城中官員頓時譁然,然後便是激烈的讚頌,城中氣氛也頓時緩和了下來。
在城中的官員們逐漸恢復過來之時,周寒帶着一些禁衛軍,來到了城外。
“就是這裡,準備挖掘。”周寒一面回憶着那個神給自己塞的記憶,一面對司空高常庚說道。
高常庚立即讓手下去命令勞力們,按照國君說指的地方挖掘。
國君所指的地方,是一處田地,因爲已是秋季,田地中的麥子已經成熟了,不過與國君的話相比,這些麥子不值一提,因此勞力們將麥子砍倒丟到一邊,開始挖掘起來。
高常庚一邊指揮着人挖掘,一邊偷瞄着周寒的臉,當看到國君臉色,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後,他才稍微鬆了口氣。
歐陽豐的突然入獄,對他也是一個極大的壓力,而即便是國君發出了國君聲明,他也不敢相信國君就此息怒了,而自國君回王都的這段時間裡,他都沒能見過國君,因此總是在無端的無思亂想,只有在終於見到國君後,才讓他安心,這也是國君要挖掘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事情,他這個司空署司空親自前來的原因。
而且他也對國君想要挖掘的東西非常好奇,國君突然要在這田地裡挖掘東西,但是什麼東西,卻絲毫不透露。
高常庚也私下問過潘雄,只是這連潘雄都一頭霧水的。
“小心,不要損毀了王上的東西。”高常庚喊道。
挖掘的速度非常慢,一來是因爲周寒指劃的範圍比較大,在這個沒有挖掘機的世界,這樣的挖掘,是十分辛苦的,二來,因爲是國君的東西,而且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除了周寒以外,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幾乎是每挖掘一些土,所有人就緊張的吐一次氣,生怕有人用力過猛,而將國君的東西挖毀了。
挖掘的人都知道,國君好不容易息怒了,如果這次因爲有人的挖掘過猛而導致國君的東西被挖毀,看着那些手持刀劍,身材魁梧的禁衛軍士兵,所有人都能想到自己的下場。
“有,有人昏倒了。”
因爲過於緊張,因此沒挖多長時間,就有人緊張得死去了意識。
“快,擡下去救治,其餘人繼續挖掘,務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高常庚喊道,他並沒有因爲有人害怕緊張得昏倒,而讓他們停下,國君的事情更重要,所以他一連用了三個小心,讓衆人挖掘時提高警惕。
因爲過於小心的挖掘,因此足足挖了三個多時辰後,才終於有人高聲喊道:“有,有東西!”
高常庚聽到喊叫聲,立刻讓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他跑到那發現有情況的人那,順着那人的指認,看到了在大約兩丈深的深坑中,有一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暴露在了空氣中。
高常庚下到挖掘出的深坑中,摸了一下那挖掘出的東西的露出部分。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某種金屬做的,高常庚身爲司空,立即認出那是銅,但比銅又有些不一樣,只是怎麼個不一樣法,他也說不上來,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一定就是國君所說的東西了。
“快,圍着這裡挖開,將東西挖出來,小心不要損傷了,否則你們全家的小命都陪不起!”高常庚警告着那些勞力們。
因爲國君要挖掘的東西終於出現了,讓所有人頓時鬆了口氣,之前不知道那東西在哪,所以挖掘非常小心。
現在已經挖出一部分了,他們立即順着那裸露出的部分,更爲小心的挖掘起來。
隨着勞力們的挖掘,那東西漸漸在衆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隻鼎,一隻非常巨大的鼎,那鼎埋在大約兩丈深的地方,這樣的地方,誰都無法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會埋藏得如此深,最重要的是,爲什麼國君會知道這鼎被埋在了這裡。
當那鼎被完全挖掘出來後,高常庚發現,這鼎居然是直立着埋藏的,而之前他摸的那地方,不過是鼎的頂部。
“王上,您要的鼎挖掘出來了。”高常庚在鼎被挖掘出來後,立即親自跑來距離那鼎的位置,十六丈外的地方,向正躺在躺椅上曬日光浴的周寒報告。
因爲挖掘鼎的時間太長,周寒都要睡過去了,他聽到鼎被挖掘出來後,終於精神了起來。
在牛力和禁衛軍的護衛下,周寒來到了那已經被擴大了一圈的深坑,看着坑中央,那已經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巨鼎,那鼎,與周寒在宛城得到的鼎一樣大小,在鼎的也許是正面的地方,有着一個有些塵土,但能夠讓人分辨出來的‘坤’字。
坤卦,在八卦中代表着西南,又屬土。
周寒看着遠處上京城的第二重城牆,現在鼎所在的位置,正是上京城的西南方向,且深埋於土地中,正符合這個坤字。
“正是惡趣味。”周寒低聲罵道,自見過那個自稱是‘不笑貓’的神後,他對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就不敢過多的去相信了。
這個鼎是被那個神放入這裡的,周寒很懷疑,那神是不是因爲知道坤卦的意思,而專門將這有着‘坤’字的鼎,放入上京城西南面的地下,以符合坤卦的意思的。
但這些他又無法說出來,畢竟儘管這是一個封建的古代社會,但除了自己和那些穿越者國君以外,再沒有人見過神了,就連代表神的一些徵兆,也沒人真正看到過,他即便說了是一個神將這個鼎放入這裡地下的,也沒人會相信的。
“將鼎弄出來吧。”即便十分討厭那個神的隨意惡作劇,但周寒還是開口吩咐道,怎麼說這鼎也是他放棄了自己應得的那份福利得到的,雖然這鼎,依據那神所說,並沒有什麼實際效果,但周寒也十分滿意了。
周寒在那時聽到那神說,可以滿足自己的一個願望後,立即明白了,自己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了,不管那神能夠讓自己得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福利,那福利對於自己都沒有什麼大用,畢竟依據那神所說,他要的,是所有穿越者們統治國家,互相征戰,以此來讓他玩樂,所以神給的福利,都不可能讓周國和周寒收益的,畢竟周國已經是最強大的國家了,再得到一些神的幫助的話,對那神而言,就失去了娛樂性。
當明白之後,周寒毫不猶豫的拒接了那神給的福利,與其得到一個沒有什麼效用,或者說效果不明顯的福利,還不如讓那神感覺對自己有所虧欠呢,雖然那神說是周寒自己放棄了福利願望的,他不會在意,但曾在職場裡待了這麼多年的周寒,又怎能不知道心中的想法,有時候不是人的意識能控制得住的。
那鼎非常巨大,一看就非常重,而且鼎在大約兩丈深的深坑中,非常不好拿出來。
因此不得不將坑洞的範圍擴大了幾丈,因爲找到了鼎,所以擴大範圍的挖掘要迅速許多。
在以鼎爲中心,挖開了大約七八丈寬的範圍後,高常庚才指揮着六名壯漢下到坑中,鼎的位置,試圖將鼎擡出來。
“注意,小心!”在高常庚擔憂的目光中,六名身體魁梧的壯漢勞力,在鼎周圍奮力將鼎擡起,但因爲鼎的重量而晃晃悠悠的,十分不穩,稍有不慎,就會將鼎砸落在地上。
高常庚很想讓更多的人去幫那六名壯漢一起擡鼎,只是,鼎雖大,但六名壯漢一同擡起就是極限了,再沒有多餘的地方可以使力,再派人去幫助,也沒有下手的地方。
在六名壯漢吃力的擡起鼎向前走去時,高常庚讓幾人在他們面前,斜着挖掘,挖出一條向地面上走的斜坡來。
因爲鼎過於沉重,所以爲了不讓那六名壯漢因爲傾斜度而失去平衡,將國君的鼎砸落在地上,因此斜坡非常平緩,挖了有十多丈遠的地方,才能夠到達地面上。
因爲鼎過於沉重,所以在將鼎擡到地面上之中,足足換了六次人手。
當鼎被終於放在了地面上時,所有人這才送了口氣。
看到鼎終於從深坑中出來了,周寒徑直走向鼎,而當他距離鼎不到一丈的距離時,一股肉眼可見的氣勢,瞬間橫掃而過,所過之處,除了周寒以外的所有人,都頓時跪倒在地。
而在所有人跪倒在地後,仍然站着的周寒,身上也冒出了一股氣勢,與那鼎的氣勢相抗衡。
兩股肉眼可見的氣勢硬拼,讓所有人都震撼不已,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也對能與那鼎的氣勢相抗衡的周寒敬佩不已。
對抗一直持續了足有兩刻鐘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牛力想起身去保護周寒都做不到,當他剛有起身動作時,就立刻被壓制住了,而且那鼎似乎爲了防止牛力繼續起身,壓制的力度有些大,直接將牛力壓趴下了。
不過也因爲牛力的動作,讓鼎與周寒對拼的氣勢出現了破綻,瞬息間,周寒的氣勢如同尖刺一樣刺入鼎中。
當週寒的氣勢觸碰到鼎後,幾乎是瞬間,如同突然爆發出來一樣,那氣勢又突然消失了,再沒有一絲痕跡。
也是在鼎的氣勢消失的瞬間,所有人都感覺身上那壓迫自己跪下的壓力不見了,他們這才能夠站起身來。
當能夠站起身來後,牛力急忙率領禁衛軍跑到周寒與鼎之間,將周寒保護了起來,以防那鼎的氣勢對國君有什麼傷害。
“王上,您沒事吧?”牛力焦急的詢問道。
“寡人沒事。”周寒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卻在咒罵那個自稱做‘不笑貓’的神,這氣勢,叫做沒有任何作用嗎?
此刻周寒突然對於那神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懷疑。
“高常庚,讓人將鼎送入宮中。”周寒讓高常庚將鼎送入宮中,與那有着‘中’字的鼎一同作伴。
因爲那股神秘的氣勢對拼,鼎上原有的塵土全部被震開來了,讓周寒少了清理的麻煩。
至於這沉重的鼎該如何送入宮中,周寒就全部丟給了高常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