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歆被押下去後,周寒看着那個華麗的皇帝寶座,心情複雜。
他走上臺階,緩緩坐在那個座位上,看着底下的歐陽武及白虎軍,他感覺很新奇。
不得不說,坐在這個被人爲加高的座位上,那種俯視感,的確能讓人體會到君王的感覺,比他在周國內的那個案几盤坐,效果要好許多。
從這座太武殿中,就可以看出那個去世的元國國君,是有多麼大的雄心壯志,周寒感嘆了一下,如果不是那個元國國君的突然去世,倒黴的,就是他的周國了,這既是元國的不幸,也是他周國的幸運啊。
環視了一圈這個太武殿,周寒神情突然有些恍惚。
這一次攻佔元國王都,雖然是奇襲,但是攻佔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總共才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就坐在了元國的王宮裡。
這半個多月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趕路,而且還是被輜重隊拖累的。
從突襲鐵流軍,到佔領元國王都,才用了兩天,他們基本沒有遇到什麼有組織的攻擊,最大的威脅就是宿衛軍,而在有着鍾令羽和樑伯玉兩名人質時,宿衛軍的意志已經被瓦解得差不多了。
輔軍的長槍陣雖然使用得不多,但是卻取到了關鍵的作用,在沒有足夠弓箭的情況下,一般的軍隊無法對長槍陣構成威脅,宿衛軍被長槍陣堵在王宮裡,在沒有外圍糧食的供應下,不用幾日,他們就會自行崩潰,在領袖被抓捕,糧水被截斷,士氣低落的情況下,投降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這幾日,周寒的主要損失,就在於鍾令羽的私兵、城牆的城衛軍,以及那一千在外晃盪的鐵流軍,特別是那一千的鐵流軍,幾乎造成了一百多的白虎軍的損失,如果不是因爲兩軍相撞,白虎軍反應更快一些,且那名帶領那一千鐵流軍的副將被歐陽武斬殺了,他們的損失還要更大。
這次的進攻實在是太順利了,順利到讓周寒產生了不真實感。
【通告:齊國未經宣戰攻入英國。】
一道通告,將周寒驚醒,他終於緩過神來,這連日的行動,讓他精神上十分疲勞,他才反應過來通告是在說什麼。
這半個月來,已經有十多個國家被進攻了,彷彿是百國亂戰一般,只是,除了那個巴國以外,他再沒有聽到有哪個國家被徹底攻下佔領的通告。
這也讓周寒舒了口氣,如果大家都向那個巴國一般強大,那他就要睡不好覺了。
現在,他只擔心山國,從聽到葉玉良報告說那山國國君是個賭徒後,周寒就猜測在周國出征以後,山國國君會趁亂進攻,只是不知他會進攻周元兩國,至於是周國還是元國,他就不敢肯定了,所以他才安排了潘雄,準備防禦山國可能的進攻,現在還沒有受到山國進攻的通告,這讓他鬆了口氣。
看着下方的白虎軍士兵們,他們雖然都提着武器保護着他,但是從面容上可以看出士兵們已經疲憊不堪了,周寒就對歐陽武命令道:“歐陽千人將,讓士兵們交替休息吧,在這王宮裡,都被封鎖了,想來也是比較安全的,後面的事情還很多,讓士兵們休息好,才能繼續幹活。”
“是,王上,臣遵令。”歐陽武向周寒行了個禮後,開始指揮士兵們,分派休息的時間,然後特別指派了兩伍士兵,繼續保護着周寒。
周寒打了個哈欠,他昨晚就只是簡單休息了一晚,現在大事已定,疲勞一下子爆發出來了。
在這個元國的王宮裡,他自然不會再隨便找一件屋子睡下,他想要看看,那元國國君的臥室,在那裡睡覺才附和他的身份。
帶着兩伍士兵,周寒一路來到王宮的後辦部分。
與周國的王宮類似,元國的王宮,自然也是非常大的,如果不熟悉的人,必定會轉迷路。
因此,在走到一半後,周寒才發現自己迷路了,不知怎麼走了。
他立即讓士兵抓來一名侍從。
這侍從的聲音很尖銳,一聽就知道是被去勢過的。
當他被士兵抓住時,褲子立刻就溼掉了,一股尿騷味傳了出來,趴在那黃色的液體裡一個勁的向士兵磕頭求饒,一臉鼻涕一臉淚的。
士兵將他提到周寒面前,周寒讓他帶路去他們國君的寢室,與那元國的國君不同,周寒實在是不願意,稱一個與周國大小差不多的國家國君爲皇帝,如果讓他自稱爲皇帝,他覺得非常的丟人。
那個侍從是被士兵提着指路的,如果不是士兵提着他,他那癱軟的腳,根本沒有力氣支撐他站起來。
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在那侍從的指路下,他們左繞右繞的,終於來到了一個極大的宮殿,這宮殿比起周寒的殿房大上一些,牆瓦的顏色更加鮮豔,顯得很是宏偉。
周寒猜測,這可能是那個皇后做的,雖然他沒有見過那個死掉的元國國君,但是從那元國國君的雄心壯志來看,他應該不會在睡覺的地方隨便亂花錢。
這大殿自然也有個名字,大門上,一個大大的牌匾,上書:永和殿。
周寒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元國王宮裡,每一個宮殿都有一個名稱,不像他的王宮,幾乎是沒有名字的,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以前不過是個小職員,歷史也不好,怎麼會想到給宮殿起名字?雖然經常看電視劇,但是那電視劇裡都是皇朝帝國,與他這個小國的國君不同,他還以爲只有帝國
既然找到了元國國君的寢殿,那個侍從也在周寒的下令下,放走了。
周寒正準備推開這永和殿的門,保護他的一名伍長攔住了他:“王上,小心,請讓卑職檢查一番,以防有歹人傷害了王上。”說着,他一揮手,他帳下的五名士兵,推開了這永和殿的大門,進去了。
又是一刻鐘的時間,那些士兵纔出來,向周寒報告:“王上,裡面安全,請王上入內休息。”
周寒踏進大門,士兵們也都出來了,他轉身對那伍長交待道:“你們也輪換的休息吧。”
“卑職謝王上關心,我等會輪換值守在外,王上但有需要,可以隨時叫我們。”兩名伍長對周寒行禮後,輕輕的爲周寒關上了門。
門關上後,周寒纔開始打量這座永和殿。
這座永和殿內裡極爲寬敞,比起周寒在周國內的殿房要大很多,應該是將數個殿房打通後連接在一起的。
到處可見淡色的布簾,隨時可以放下來隔開房內的空間。
房內四周,有許多低矮的櫃子,一些櫃子上還有着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還有一面鑲嵌着半人高的銅鏡的梳妝檯,上面有許多的化妝用品,許多周寒都在程紫柔那看到過,看來是那呂歆用的。
永和殿中央有着一張大牀,在周寒看來,這牀可以供五六人睡下都不會顯得擁擠。
輕紗般的帳子罩在大牀之上,牀上鋪着看起來十分柔軟的牀墊和被褥,遠遠看去,就讓人感到十分舒服,想一下撲上去。
周寒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大大咧咧的走到牀旁,一陣十分好聞的香味飄到了周寒的鼻子裡,他嗅了嗅,發現與呂歆身上的味道一樣,看來呂歆不僅自稱皇帝,還佔用了皇帝的臥室,睡在了皇帝的牀上。
周寒打開輕紗帳,一下子就跳撲了上去,嗅着牀上的香味,感受着被褥的柔軟,一陣懶散的感覺就從心底傳了出來,迅速的佔滿了全身,讓他想要沉迷進去。
連日來的辛苦,讓周寒覺得能躺在這樣舒適的牀上,是一種幸福。
他用被褥將自己包裹起來,就在這柔軟的牀上,舒服的睡着了。
......
元國王都城北,一處破爛的民宅處,數名衣衫華麗的人,正焦急的商議着。
他們就是那給皇后呂歆貢獻資金,支持她當皇后的商人。
“這些軍隊是從哪來的?是樑伯玉的私軍嗎?”一名中年男子慌亂的問道,他還不知道樑伯玉已經被抓了。
其餘人也都沒有頭緒,焦急的互相詢問,企圖知道一點線索。
一名年老的商人否決了他的問題:“不對,那些士兵的衣甲,我沒有看到過,而且我在王都內經營了這麼多年,即便樑伯玉有私軍,也瞞不過我的,總會聽到一些消息的,這說不定是別國的軍隊。”
他右手邊的商人則反駁他道:“別說笑了,別國的商人怎會打進王都來?先不說四縣都沒有派人知會王都,你當王都外那數千鐵流軍是在睡覺嗎?”他沒有發現,他意外說中了鐵流軍被解決的原因。
那年老的商人自然不會同意他的觀點,立刻大聲反駁起來。
數名商人立刻在這小屋內吵鬧起來,也忘了擔心屋外的情景。
“都別吵了,安靜。”坐在正中央,一位中年人大喊道,他在王都內雖然不是最大的商人,可卻主意極多,在商人間比較有威信,此刻算是商人們的頭領了。
他向衆人勸道:“不管如何,不要太過慌張,我發現那些士兵只會攻擊拿着武器的人,我們都沒有武器,不用擔心會受到士兵的攻擊,至於他們是誰,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隨着他的話,一衆商人也終於安靜下來,他們回想着所見之時,應和着這中年人的話。
沒等他們安心下來,屋外傳來一陣喧鬧聲,“砰”的一聲,一個人影砸開了他們的門,讓這破爛的小屋都晃了晃。
衆商人都驚慌失措。
他們仔細一看,那用身體砸開門的人,正是他們的一名護衛,只見他倒在門板上,不知死活。
屋外傳來一陣話語聲:“就是這裡嗎?”
一個他們熟悉的聲音,獻媚的說道:“是的,大人,就是這裡,那些人都很有錢的。”
那中年商人大着膽子走了出去,其餘商人也縮着身子跟着他走了出去。
只見在屋外,圍滿了手持長槍,握着短劍的士兵。
一名像是首領的將領,在詢問一名像是商人模樣的人。
當看到那名在將領身邊的商人時,衆商人都咬牙切齒憤怒不已,那中年商人說道:“不知大人有何事?我等沒有手持武器,不曾反抗,爲何大人要包圍我們?”
那將領正是輔軍副將段戎,有一名城內的叫做佘元商人向他報告,說是有一衆商人在集會,想要聚集武力反抗他們,他便帶着一百輔軍來包圍抓捕這些商人。
段戎說道:“這位佘元說你等正在密謀反抗,所以,你們束手就擒吧。”
那中年商人怒視那佘元對段戎道:“大人不要聽他胡說,我等皆是老實的百姓,怎會反抗呢,都是他在誣陷我等,請大人明辨。”其餘商人也都高聲附和,希望段戎相信他們的解釋。
段戎卻不在意他們的辯解,他不再說話,讓輔軍士兵們押着這些商人去關押。
他纔不會告訴這些商人,那個叫做佘元的人說了,這些商人掌握着大量的錢財,所以他要用這些錢財,向國君邀功,也能爲他的輔軍換來一些福利。
那些商人們雖然仍然在高聲辯解着,卻在輔軍的長槍短劍下,老老實實的被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