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自己是“皇帝舌頭”,雲娘學習廚藝的勁頭更足了。學習廚藝也更加得心應手,儼然已不是前一世那個五穀不分,只會泡方便麪的歐陽雪了。
切菜,入鍋,翻炒,調色,入味,起鍋,擺盤......這一切雲娘早已經做得十分嫺熟,儼然已經是德雲酒樓真正的主廚了。
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和狀況,現在的雲娘心裡感到一陣欣慰。想當初那個只會吃的歐陽雪已經不復存在了。因爲想在異世艱難求存,想在這裡找尋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雲娘咬着牙,不斷努力着,即便面對的是自己曾經非常討厭的廚藝。
或許是自己在性格上和柳雲娘是一樣類型的吧,所以才能孜孜不倦的取得現在的成績。
正當雲娘覺得心裡一陣安慰時,只見劉算盤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雲娘。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劉掌櫃?什麼事讓你如此驚慌?”雲娘不解的問。
劉算盤深吸一口氣,揚揚手上的紙,說道:“這新上任的黃縣令要整頓市集,興修水壩。”
“這整頓市集,興修水壩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雲娘嬌俏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雲娘你是有所不知呀。這整頓市集就意味着加重這市集上酒樓的賦稅,而我們的酒樓正巧就在最繁華的市集邊上,肯定少不了這重賦。而興修水壩就要每家每戶捐銀。我們是這縣城裡名氣最盛的酒樓,肯定又得多捐銀兩啊。“
聽完劉算盤耐心的解釋,雲娘似乎明白了幾分。以前學歷史,就知道明朝的貪官污吏橫行。什麼苛捐雜稅一大堆,沒想到穿越過來之後,果真如此。
“哎,只怕是這一回,德雲酒樓裡少不了要大出血啦!”說完,劉算盤還故意露出沮喪的神情。
跟官府打交道,雲娘可不擅長。雖然在前世裡,雲娘跟市裡、省裡的官員關係不錯,什麼優秀企業,明星企業家的榮譽得了一大堆。可是這是在男尊女卑的大明朝,巴結官府這種事總不好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出面吧。
想到這,雲娘問了問在身邊的劉算盤:“劉掌櫃,你和這新上任的黃縣令熟不熟呀?”
劉算盤眨巴眨巴眼睛,故意甩甩手說:“不熟,不熟,我怎麼會和縣令大老爺熟呢!”
這黃縣令是不是剛上任的不清楚,但是劉算盤說自己和那黃縣令不熟卻說的不是實話。
想當初,這劉算盤爲了巴結這黃縣令,可沒少下血本呀。光是拉着他去最大的妓院喝花酒,就去了好幾次呀。
黃縣令雖然貪財,但是在明朝那個朝代,哪個當官的不貪財。可是和貪財相比,黃縣令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好色。雖然身後的小妾納了三房,自己在家裡還是呆不住,整天尋花問柳的不得清閒。
劉算盤故意說自己和縣令不熟,實際上是另有打算。上一回,林德立說把酒樓後廚完完全全交給雲娘,包括那平常撈油水最多的酒樓食材的採購權也給剝奪了,自己心中很是不悅。不光如此,有時一些酒樓財務上的事情也交給雲娘負責,一幅打算把雲娘培訓成德雲酒樓接班人的樣子。劉算盤很是憤悶,可又不好表現出來。這一回正好想用黃縣令的事整整雲娘。
“哎,自古以來都是如此。走了一個貪的,來了一個更貪的。哪一個都不是獅子大開口。”耗子頗有感觸的說。
“只怕這一回又得敲上德雲酒樓一筆了。”菜頭也隨身附和。
雲娘略有所思。
“這樣吧,劉掌櫃,等師傅來了,我把這事和他說一說。再做決定,如何?”
“好,好。”劉算盤帶着奸詐的笑容下去了。
......
林德立看完那張告示,帶着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哎,捐就捐吧。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頭,這一頭遲早也是要挨的!”
“師傅,你就任憑這官府宰割嗎?”雲娘帶着幾分忿忿說。
“這世道,亦是如此,你又能奈何?還是叫劉掌櫃把銀子給交了吧,免得得罪官府,惹上麻煩。”
雲娘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她知道身爲生意人的艱辛與不易。
於是,雲娘點點頭,悻悻地離開。
可沒想到,不足半月,這劉算盤又心急火燎的跑到後廚。
“不好了,不好了,雲娘。”
“這又怎麼了,劉掌櫃。別成天跟火上房一樣的,這‘人嚇人,嚇死人’。”雲娘帶着幾分不滿說道。周圍人一聽,樂了。
劉算盤腆着臉,揚揚手上的請諫,說:“黃縣令的夫人過生日,特地差人送來請諫。”
“請諫,只怕是‘鴻門宴’吧!”菜頭打趣說。
“這當官的,實在可惡!上回剛交了賦稅和捐銀,這回又要給她的什麼夫人過生日。他還真訛上咱們酒樓了,不管他!”雲娘憤怒的說。
“這,只怕是不好吧!”劉算盤在一旁邊輕聲說。
“有什麼不好的!我看就不給他的夫人過生日,他能把咱們怎樣!”
“好,好,就照你說的辦!”劉算盤拿着請諫,奸詐的笑了起來。
善良的雲娘哪裡會知道,得罪了官府,只怕以後都沒好日子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日,那貪財好色的黃縣令就親自來到了德雲酒樓。
黃縣令爲什麼會來到德雲酒樓,還不是因爲劉算盤使的詭計。他一直氣惱雲娘奪去了他的採購權和財務權,擋了他的財路,想着方子整整雲娘。正是他在黃縣令面前煽風點火,才讓黃縣令親自來德雲酒樓找茬的。
而且,黃縣令這一回還指定要雲娘來給他點菜、做菜。
雲娘得知,不以爲然的說:“點就點,我倒是要看看那黃縣令是什麼三頭六背的人物。我上回沒給她老婆過生日,他要怎麼給我穿小鞋。”
說完,氣乎乎的去酒樓前廳招呼黃縣令去了。
黃縣令,原名黃一發。原本只是一個經營茶業生意的商賈之人,因爲善於經營,爲人又圓滑,賺了些銀兩之後就捐了個縣令噹噹。
只可惜這個縣令當上之後,沒有爲老百姓辦一件實事。整天想着如何斂財,搜刮民脂民膏。而且十分好色,喜歡強搶民女。所以,當地百姓都在背後叫他”流氓縣令“。
雲娘來到這黃縣令面前。只見面前坐着是一個個子矮胖,滿臉贅肉,留着兩撇八字須,穿着便裝的中年男子。
雲娘一看他的模樣,便心生厭惡。果真天下的貪官都一個德性呀。
雲娘收斂起身上的厭惡之情,上前行個禮,故意麪帶微笑的說:”不知黃縣令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雲娘還望縣令大人恕罪。“
黃縣令剛剛喝下一口茶,擡頭看了一眼,頓時眼睛一亮,閃出無比驚喜之色。
他只聽那劉掌櫃煽風點火說“德雲酒樓的主廚怎麼不把他放在眼裡,故意不肯給他老婆祝壽”。本想借機找他們的事端,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廚。卻沒想到出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婷婷玉立、如花似玉的美人。
“請起,請起。你就是這德雲酒樓的主廚?”黃縣令一把扶起作揖的雲娘。乘機還不忘摸一摸雲孃的玉骨。
雲娘嚇得往後面一縮,心說,只聽說這黃縣令是個貪財好色之人。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呀。
雲娘又唯恐失禮,故意強作鎮定的說:“謝大人不怪罪。小女子正是德雲酒樓的主廚柳雲娘。”
“唉,有什麼好怪罪的。這個劉掌櫃,從未給我提起過這裡的主廚是個如此嬌嫩的娘子,真是該死!要不然,我早就來拜訪你了。”
“劉掌櫃?”雲娘一聽,心裡一驚。“黃大人和我們的劉掌櫃和熟嗎?”
“哪裡,哪裡,不過是喝過幾次花......,不,喝過幾次酒而已。”黃縣令笑着答道。
雲娘一聽這話,心裡似乎明白幾分。
“黃縣令親臨德雲酒樓,讓我們酒樓篷篳生輝。小女子定當盡心盡力,放出好菜。不知黃縣令想吃點什麼?”
“好,好。你這小娘子不光人長得水靈,說起話來也漂亮,聽着讓人舒服。我怎麼捨得讓這麼嬌俏的小娘子下廚房呢!”說完,黃縣令又乘機摸了一下雲孃的玉手。
雲娘趕緊把手抽開。心裡罵道:尼瑪,什麼玩藝。長得一幅癩蛤蟆樣,竟想吃老孃我的豆腐,真是該死!
要在前一世,雲娘真想上前抽他一個大嘴巴。但是,現在這裡是男尊女卑的幾千年前的封建社會,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官員,雲娘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
她定了定神,故意把身體往靠近門邊的地方站住。依舊面帶微笑的說:“黃縣令還請當心,小女子一身油污怕弄髒了大人!還請大人在原位坐好。”
黃縣令給雲娘這一席話說的愣了愣。心說自己閱女無數,哪個平民女子見到我莫不是又驚又慌的。可她一介小小廚娘,卻泰然處之,談吐有禮,果真這個小女子不能小覷呀!
於是,黃縣令乖乖的坐到了位子上。
“不知大人想吃點什麼?”
“我怎捨得讓你這美廚娘下廚,不如你到我家坐客,我叫我後廚天天給你做錦繡美食,如何?”
“大人說笑了。雲娘自幼就習得廚藝,做飯乃是小女子的本份。我這沒見過世面的廚娘,如何能登大人家的門堂。既然大人沒想好點什麼菜,雲娘就自作主張,做出幾個拿手好菜和新創菜式,請大人品嚐!”
黃縣令本來就不是來吃飯的,自然應允了。
雲娘笑着出了門,心說:吃死你個貪財好色的流氓縣令。等會看我怎麼整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