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雲娘、郭一勺幾個人初戰告捷,心情都大好。只有菜頭一個人崔頭喪氣,沒精打采的樣子。
耗子故意取笑他道:“喲,菜頭小師弟。這是怎麼了,今天中午還神氣活現,怎麼到現在就像一個鬥敗的公雞一般,腦袋都低了下來呀!”
菜頭瞪了一眼耗子,不服氣的說:“哼,別以爲自己贏了兩場比賽就了不起了。明日裡比賽,高手如雲,指不定就讓人家給比下去了呢!”
耗子不以爲然的故意氣菜頭道:“比下去就比下去唄!總比人家第一天比賽就輸了的好!”
見他們師兄弟二人鬥來鬥去,林德立在旁邊勸道:“你們看看自己,都老大不小了,還在開這種玩笑。”
“我叫你們參加這次廚王爭霸賽是爲了什麼?得名次倒是次要,關鍵是要在這次比賽當中找到自己的弱處,發現別人的長處,加以彌補與改進,才能在廚藝上有所提高。可你們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爲了一兩場比賽就高興或是氣成這個樣子,哪還有一點廚師風範。需知,你們都是同門師兄弟,走到哪裡都算是一家人!”
林德立這一席話,讓衆人都不言語了。
“師傅說的是。”雲娘點點頭稱道,“我們前去比賽,應該在比賽當中發掘其他廚師的長處,加以彌補自己身上的不足。才能在廚藝有有所進步。”
林德立認可的點了點頭。
“還有,雲娘明日比賽高手衆多。需知強中自有強中手,比賽當中不光要出奇致勝,還要穩紮穩打。才能在比賽中有所成就呀。”
“謝師傅指點。”
......
第二天,耗子、郭一勺、雲娘又來到了比賽場上。菜頭因爲昨天輸了比賽,本不好意思再去。可又怕師傅責怪,抱着去湊湊熱鬧的想法,和師兄弟們幾個一塊去了。
今日所有拿到過關令牌的選手都一齊到了會場。
第三場的比賽是“玉芙蓉”。所謂“玉芙蓉”就是用麪粉按要求做出符合要求的麪點。其實就是考各位廚師的麪點功力。
各位選手用麪粉在一柱香的時間裡做出“觀音芙蓉”。這做麪塑也是廚藝的一種。只是要在一柱香之內完成這項內容,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面藝是耗子的拿手絕活,所以一聽到這個考題,耗子便一點也不慌張的開始做起了手中的面藝。
而郭一勺平時最擅長的就是掂炒勺。要他炒個什麼生鮮時蔬之類的,應該不在話下。可要他做面藝,這可難倒了他了。只見此時的郭一勺急得是一頭大汗。手粗腳粗的他揉麪粉的功夫可真謂是“差勁”。
而云娘雖不說特別擅長做面藝,但是用麪粉做個玉面觀音應該也不是個難事。
這揉麪講究個力道,還講究個巧勁。最關鍵的是這水份和麪粉的調配程度。多一分則太稀,少一分而不夠粘稠。表面上看一個簡簡單單的面藝,其實花了做面師傅不少的心血。正所謂,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完成這麪塑工作,確實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轉眼之間,一柱香的時間便到了。耗子自來德雲酒樓之前,面藝功夫就是了得。只見他做的“玉面芙蓉觀音”那是惟妙惟肖,彷彿是瓷器做的一般。連考官都嘖嘖讚歎。
而郭一勺那五斗三粗的個頭,外加那不算太靈活的手指,叫他做面藝真是比叫他登天還要難。所以,這輪比賽他自然被淘汰了。
而云娘做的面藝,玉面觀音雖沒有耗子做得那樣逼真,卻也能做得入目三分,便也順利拿下了這一局。
郭一勺面有點兒微紅,不好意思的來到林德林的身邊。用憨憨的聲音說:“師傅,對不起!徒兒給你丟臉了!”
林德立笑笑說:“傻孩子,這一場比賽難道就能定一生。我叫你們參賽不是爲了希望你們個個能折桂。而是希望你們能在比賽當中能有所長進。輸了不要勁,以後再朝自己不足的地方努力便是!師傅不會怪你們的。”
聽到林德立的這番話,郭一勺似乎寬慰了許多。臉上又露出憨憨的微笑。
菜頭又打趣說:“呵呵,郭師兄。咱們可算是坐一條凳子了!”
這一輪考面藝確實難倒了不少人呀。原本還有五六百人的考場上,經過這一輪卻只剩下一百多人。看樣子,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做出一尊合格的“玉面觀音”確實要有點兒真功夫才行!
第四輪比賽“鮮河豚”。考的是給每位選手一條活河豚,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將河豚洗淨切好。
河豚一直是江南的名食,以味道異常鮮美而聞名遐邇。只是這河豚有毒,若是不小心沒處理好,便會讓食用之人誤食中毒。所以,常有人有“拼死吃河豚”一說。可見,這不是沒有來由的。
題目一出,不少的選手都抓耳撓腮。不知道這河豚該如何出理,才能既不讓食客誤食中毒,又能保證河豚的鮮美。
特別是一些來自於北方的廚師,他們習慣於北方的食材,卻從來沒有做過這隻有特殊地區纔有的河豚。應該怎樣處理呢。
有不少的廚師紛紛放棄了比賽。耗子心中也是犯起嘀咕。他從未做過河豚,只是聽其他的同行們說起過。都說這河豚難弄,即便是天天做河豚的,一不小心也會把河豚的毒素給破壞。
可是他心又不甘。一直以來,他都把雲娘當作自己的最大競爭對手。前兩次都讓雲娘僥倖勝出,而今在這全國名廚舉行的京城廚王爭霸賽上,若不取得個好名次豈非對不起自己。
於是,耗子即便是不會做,也不願意輕易放棄。
而云娘雖然沒有做過雲娘,但在上一世她可親口味嘗過不少鮮河豚呢。而且,當時還親眼看到過廚師如何親手解剖河豚。所以,她打算自己試上一試。
於是,她拿起自己的廚刀,小心翼翼的按照想象中的做法,一刀一刀,一片一片的把河豚肉割下。她割得是如此聚精會神,如此專注。眼裡,手裡只有當初自己親眼看見的河豚做法一樣。
一柱香的時間到了。原本場上還有百十號人,可經過前一場比賽,還有這一場中途退賽的,場上屈指可數的就只有幾十號人了。
耗子咬着牙切完最後一片河豚肉。
衆裁判來到選手們之間,來品判他們切的河豚是不是合乎標準。
一個胖乎乎的裁判先來到耗子面前。只見他看了看耗子切好的魚肉,又用鼻子聞了一聞。
皺皺眉頭地問道:“你切了哪些部位?”
耗子忙上前答道:“我切的都是魚背上的肉。”
“那魚皮呢,你怎麼處理的呢?”
“哦,回大人話。我去完鱗,就把魚片改刀切小了。”
“胡鬧!”裁判斥責道,“你可知河豚的魚皮也是有毒之物?你這樣子切法,莫不是想毒死吃魚之人嗎?”
耗子:“......”
裁判的一番話把耗子說的是面紅耳赤。他從來沒有做過河豚,自然不知道河豚的皮也是有毒的。
在旁邊觀戰的菜頭看到這一幕,有點兒興災樂禍地說道:“看樣子,耗子師兄也要步我和郭師兄的後塵了!”
林德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菜頭看見,立刻又低下頭來不說話了。他知道若是再說下去,只怕是師傅又要嘮嘮叨叨,數落自己了。
那名胖乎乎的裁判又來到了雲娘面前。他看了看雲娘切在盤子裡的大大小小一致,厚薄均勻的魚肉。
問道:“這魚,你是怎麼切的呀?”
雲娘笑着回答道:“回大人話。小女子這河豚是去了內臟,颳去魚皮,再將魚肉切成大小相同的魚片,方纔上盤。”
“唔,爲什麼要去魚皮呀?”
“回大人,河豚有劇毒。魚膽、魚皮、還有魚鰓都不能食用。只能將以上之物統統去除,才能保證食用之人不會中毒。”
那胖裁判點點頭,似乎對雲孃的回答很是滿意。
之後,他又用筷子夾起一片魚肉,仔細地瞧了瞧。忽然,他好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對那片魚肉很是好奇。夾起來放在桌子上。只見那片魚肉放於桌中,竟然能夠很清楚的透過桌子看得一清二楚。
胖裁判不由的讚歎道:“唔,這廚藝,這刀功果然是上盛呀!嗯,這輪比賽你通過了!”說完,便欣然地在自己的本子上畫了一個勾。
“謝大人!”雲娘笑道。
菜頭在場外看到,笑着喊道:“哦,師姐贏了,師姐贏了!”
其他人看到雲孃的精彩表現,也都爲雲娘感到高興。畢竟雲娘讓德雲酒樓掙了光,賺足了面子。
這第四輪比賽過後,場上留下來的參賽選手還不到三十位。能贏的人都在裁判那裡領得了下一回的通行牌。
聽說這次比賽全國各地各大高手雲集。特別是當中還有一位很神秘的面具廚師,據說那人的廚藝很是了得。卻一直戴着面具。別人問起,只說是自己相貌醜陋,羞於見人。
一聽到戴着面具的廚師,雲娘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富貴酒樓的那位幕後老闆。會不會是他也參加了這次比賽呢。想起這人云娘心中總覺得瘮得慌!
此人底細不清楚,卻只知道他很是對德雲酒樓不滿。可爲什麼會這樣呢,卻無人得知。
如果明日的比賽當中遇見他,他會如何對待自己呢。還有,他爲什麼那麼看德雲酒樓不順眼呢?
雲孃的心中彷彿有無數個謎團,卻無法讓她釋懷。